25 二卷她的戲份會越來越多,不愧真女主之名滴! (13)
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春澤不為別的,就是為娘娘委屈!”
沈熙聞言愣愣地又出了神,并未回應。
“娘娘!”春澤見狀,膝行到沈熙面前,雙手扶着卧榻說道,“您常說那洛雙雙不過因為與她那姐姐長得容貌相似,這才令皇上生了移情之意,但依奴婢看如今卻不是如此。且不說皇上是何等看中洛氏這胎,光就那個‘嘉’字,難道還不夠嗎?”
提起那個“嘉”字,沈熙有了動靜,她猛地從卧榻上坐起,看向了面前的春澤。
“娘娘……”春澤又哭了起來,磕頭道,“奴婢是為娘娘不值啊!”
“夠了!不要說了!”沈熙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真如刀割一般,猛地伸手擊落了面前小幾上的茶盞!
她很想再騙自己一次,可卻已經騙不了自己了!春澤說得對,一個“嘉”字,難道還不夠嗎?良娣之位對于洛雙雙這等出身的女子本就逾越了,可皇上竟還給了“嘉”字作為封號。嘉良娣,呵呵,在沈熙看來,這簡直是個笑話!“嘉”字尊貴無比,賜此字者若非皇後,則必為太子之母,黃钰此意還不夠明顯嗎?
還未誕下皇子,就賜了這樣的封號,那是何等的寵愛!沈熙還記得自己得知此事時心中是多麽的震驚難過,胸腔裏空落落的,就仿佛瞬間失去了什麽……
想在皇上心裏占據一席之地談何容易呢?當初一個洛一一,就讓自己心痛糾結了許久。如今這個洛雙雙看似比洛一一更加蠢笨,難道竟也占了黃钰的心嗎?
沈熙的淚猛地又落了下來。算了,兒女情長,不是生死存亡時刻的沈家女該想的。她該想該做的,是如何保住沈家,是如何給大皇子将來鋪一條路啊!
要是有什麽法子,能讓爹爹徹底死了這條心,中規中矩的過自己的日子,那該多好?可沈熙也知道不可能,她現在要保住自己和大皇子,就已經很難了……
春澤見面前的沈熙神情悲戚,似乎在思索着什麽,也不敢打擾,只得乖乖跪在那裏。過了半晌,她見沈熙實在沒有動靜,這才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娘娘?”
沈熙回過神來,收斂了愁容,嘆了口氣向春澤問道:“你說,若是有什麽人擋了我爹的路,他會如何?”
春澤愣了愣,躊躇片刻答道:“依沈太師的性子,恐怕……”
春澤說了一半,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俯身低頭不語。
沈熙看着春澤,無奈地說道:“方才我已說過了,若爹爹知道桦兒的事,馬上便會動手除去洛氏腹中的龍種。此刻那洛雙雙,便就是擋了路的人啊!”
Advertisement
春澤聞言,臉上頓時青白一片,垂頭思忖片刻又道:“娘娘,沈太師頗有手段,或許悄沒聲兒的做了此事也無人得知。娘娘只消不去害她,也不去管她就是了。”
“他畢竟是我的爹爹,若他惹出事來,難道我還能獨善其身?”沈熙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戚戚然說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爹爹就算得了手,也未必能送沈家女入宮。到時候宮中無有一個獨寵的洛雙雙坐鎮,這朝中上下想送女兒入宮的豈止一人?難道爹爹還能個個都害了去?皇上又豈能坐視不問?”
春澤一愣,又低頭哀聲哭道:“難道咱們沈家--當真就要這麽敗落了?”
沈熙嘆了口氣,靠回榻上,閉上眼睛說道,“這幾日你多方周旋着些,若前朝有了動靜,一定要及早報與我知道。還有,今晚備下酒菜,迎接皇上聖駕。”
春澤聞言,眼中又露出幾絲希望來,忙不疊的問道,“娘娘可是有了主意?”
“主意?我哪裏有什麽主意?”沈熙微微皺眉,“不過走一步算一步罷了……”
春澤也知道此時只能如此,起身拭去臉上的淚痕,頓了頓又小心問道:“娘娘,這些日子嘉、嘉良娣有孕,皇上每日都歇在她那裏……”
沈熙只是淡淡一搖頭說:“放心,他會來的……”
批完了奏折,朱筆擱在龍書案上,黃钰不由得抖抖身子伸了個懶腰。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洛雙雙得孕之後,就算處理這些繁瑣的政務也變得有滋有味起來。
見黃钰心情不錯,張公公便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低聲說道:“皇上,沈貴妃今晚邀您一聚。”
黃钰滿腦子正想着洛雙雙,聞言頓時一愣。他低頭思忖片刻,覺得自己最近因洛雙雙有孕之事,難免冷落了沈熙和大皇子,心裏略有愧疚,便就點頭答應說:“好吧,今晚就去春華宮!”
傍晚,春華宮燈火輝煌,宮人翹首以待。黃钰也有些日子沒來春華宮了,見沈熙華服盛妝等在外頭,心中愈加愧疚了幾分。
“臣妾恭迎皇上。”沈熙待黃钰走到身前,便款款低頭行禮。黃钰見狀,趕忙走過去牽住了沈熙的手,沒讓她當真低下身去。沈熙不由得微微一愣,心中泛起了一絲漣漪,苦澀亦有,感動亦有,一向沉靜的精致面龐竟然微微有所動搖,卻又迅速的掩飾了起來。
“皇上,”沈熙不待黃钰開口便指着宮內說道,“桦兒在宮內等着他的父皇。算起來,他也有一個月沒見到皇上了……”
沈熙說這話稍稍帶了一絲埋怨,但是黃钰聽在耳中,只覺得沈熙多了一絲人情味兒,反倒笑了起來。他拉着沈熙的手說:“走,朕與愛妃一同去看看朕的桦兒。”
春華宮內已經擺開了宴席,小廚房熱鬧非凡,各式菜肴皆是精心烹制而成。最難得的是,還有幾道小菜是沈熙親自下廚所做,雖說不過是家常菜,但這份用心也是難得了。
見黃钰走進來,宮女太監們都屏息侍立。但小凳上卻坐着一個人,一個孩子。那孩子見了黃钰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便又盯着桌上的菜肴。
男孩長得十分漂亮,粉嫩的臉蛋,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和沈熙倒有八分相似。他身着明黃色的小小衣袍,頭上挽着一個發髻,綴着一顆明亮的東珠,襯得他小小的人兒可愛極了。
很久沒見到自己的兒子,黃钰心中也十分想念。他忍不住加快了步子,三兩步走過去,笑着一把抱住兒子舉了起來,大皇子黃桦眼睛睜得大大的,口中發出輕輕的贊嘆聲,看樣子十分開心。
沈熙面容未變,只是眉間輕輕皺了起來,就這麽看着他們,并未做聲。
黃钰抱着黃桦逗樂,直到黃桦咯咯地笑了起來,他這才把兒子放下。看着兒子可愛的小臉蛋,黃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滑滑嫩嫩的。
這樣漂亮的孩子誰不喜歡?黃钰喜悅之餘,心中那絲熟悉的悵然之感又來了。如果、如果當初沒有那樣做,那該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 黃钰其實是個渣男,咳咳,是個改過自新比原先渣的輕了許多的渣男……
不過還是渣麽錯啦……
☆、沈熙的祈求
沈熙在一旁細細觀瞧,見黃钰露出悵然神色,便走上前扶住黃钰。黃钰看了看沈熙,笑着問道:“怎的今日桦兒在此?可是要一同用膳?”
沈熙聞言,看了身旁的黃桦一眼,淡然答道:“臣妾聞聽皇上常與皇後娘娘、大公主一同用膳,因此便叫了桦兒來,可是有所不妥?”
“這有什麽不妥?”黃钰心情顯然不錯,也不多計較,徑自坐下,伸手便去拉黃桦。
“皇上且慢!”沈熙止住黃钰的動作,拉着黃桦說,“皇兒,見到皇上該如何稱呼?”
“見、見過……”黃桦烏溜溜的大眼睛怯怯地看了看娘親,又看了看黃钰,半晌卻沒有再說下去。
“見過什麽?”沈熙不氣餒,接着問下去。
“見、見過父……父……”黃桦說到這裏,突然紅了眼圈,“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一下子撲進了黃钰懷裏。
“你是不是又忘了?是不是又忘了?”沈熙面色一寒,身子微微顫抖,忍不住提高了聲調,狠狠訓斥道,“昨兒母妃才教過,你又不記得了?”
撲在黃钰懷裏的小小身子微微一顫,哭得更大聲了……
“沈貴妃!你這是做什麽?”黃钰心疼兒子,忙将黃桦抱在懷裏摟着安慰,皺眉高聲訓斥道,“桦兒還小,你何必這麽逼他呢?”
沈熙聞言,悵然呆愣了片刻,淚水便順着面龐流了下來。
這樣一來,黃钰倒是愣了。
沈熙用帕子抹去淚水,輕輕揮了揮手。一旁的春澤會意,忙遣退了四周的宮女、太監。張公公也是個有眼色的,忙令身後跟随的宮人也去外面等着了。
待宮人都離開,沈熙身子一軟便跪倒在地上,她俯身磕頭道:“臣妾君前失儀,還請皇上恕罪。”
黃钰見狀心中不忍,看了看懷中黃桦清澄的眸子,摸了摸他的臉蛋低聲安慰了兩句,便示意春澤抱走了黃桦。看着黃桦被抱遠,黃钰便起身要去扶沈熙。
按理說皇上親手相扶,可見并不怪罪。但沈熙卻微微一扭身繼續跪伏在地上,不肯起身。
黃钰扶了個空,有些尴尬的坐了回去,無奈地說道:“愛妃請起,朕恕你無罪。”
沈熙聞言,馬上又磕了個頭,但卻并未起身。她擡起頭來,淚眼婆娑的看着黃钰說:“皇上說桦兒還小,臣妾不敢妄言。但據臣妾所知,大公主比桦兒還小幾個月,她難道還記不樁父皇’二字?這些年來,皇上對臣妾百般厚愛,臣妾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只是臣妾也知道,紙畢竟包不住火,桦兒的事,遲早會……”
說到這裏,沈熙已經說不下去。她用帕子遮住了自己的雙眼,抹去溢出的淚水。
黃钰聽到這裏,心裏也難受的緊。只是他想起那沈太師心裏又有些膈應,便開口說道:“後宮之中有皇後坐鎮,晾那些妃子也不敢對你怎樣。若是有人起了心思傷了我的桦兒,我定不會饒她們!”
沈熙聞言搖頭道:“皇上無需懷疑臣妾,臣妾所指并非後宮,正是指朝堂。”
黃钰聽到這裏,還能不知道沈熙想要說什麽?他目光閃爍着避開沈熙的目光,語氣發虛的開口道:“後宮不許幹政,沈貴妃可是忘了?桦兒還小,與朝堂有何關連?”
“皇上!”沈熙猛地磕頭道,“桦兒如今這般,臣妾實在難起別樣心思。只是臣妾家父年老昏庸,惦念太子之位多年。此次臣妾貿然命桦兒退出泰華殿,恐怕家父心中便會起疑了!”
黃钰實未想到沈熙竟然會如此直白,聽到這裏也是愣了!
沈熙見黃钰這般神情,知道時機正好,接着流淚說道:“皇上,臣妾雖為女子,卻并非蠢笨不堪。先帝在時,沈家可謂如日中天,如今也該到盛極而衰之時。皇上,這許多年來您為臣妾瞞着沈家,不就是為了牽制沈家嗎?”
見沈熙說出自己心中所想,黃钰頓時一噎,不由得面露羞色。他這般謀劃除了要補償沈熙,原也計劃着糊弄住沈家人,如今被沈熙一股腦說了出來,自然讓他有些難堪。黃钰嘆了口氣,安慰沈熙道:“我也不瞞你,我确實懷有此心。不過這亦與你無幹,你只管帶着桦兒在後宮安享富貴便是。”
安享富貴?沈熙露出一絲苦笑,她又俯身磕了一個頭,接着說道:“皇上,破巢之下,焉有完卵,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就算臣妾做了皇上的妃子,難道就不是沈家的女兒嗎?”
黃钰又是一愣,怔怔的半晌說不出話。
“皇上,如今的沈家早不及當年,哪裏還有那個力量去争太子之位?”沈熙慘然一笑道,“臣妾看得清楚,如今的榮華富貴,不過是自欺欺人……臣妾不求皇上放過沈家,只求皇上念在皇上與臣妾多年的情分上,到時賜臣妾個痛快吧!”
說完這幾句話,沈熙已經泣不成聲。她再次跪伏在地,身子因哭泣而微微顫抖。黃钰已經坐立不安,他猛地起身,不敢再看地上的沈熙,徑直向外走去。
走了沒幾步,正巧見到春澤正抱着大皇子黃桦等在外面。黃桦雖然不會說“父皇”二字,卻對黃钰有一種源自骨血的親近之感,見到黃钰便伸着雙手高興地揮舞了起來。春澤也不阻攔,順勢将黃桦放在地上,任憑黃桦跑過去撲進黃钰懷裏。
抱着兒子軟軟、小小的身子,黃钰內心開始鈍鈍地疼了起來。他扶住黃桦小小的肩膀說:“皇兒,父皇雖然不能給你天下,但可以許你一世榮華。等你長大了,千萬不要怨父皇,父皇希望你一直開開心心的……”
春澤在一旁聽了,忍不住流下淚來。小小的黃桦聽不懂黃钰在說什麽,只是仰起小臉兒笑着。黃钰深深地嘆了口氣,重重地抱了黃桦一下,然後便逃也似地走了。
宮內,沈熙緩緩起身,卻又一下子跪坐在地上,怔怔地愣了許久。過了一會,她拭去了臉上的淚痕,慢慢站起身來。
春澤跑進來禀告:“娘娘,皇上離開春華宮,往鳳鳴宮去了。”
沈熙微微點頭,怔立半晌,這才輕輕緩了口氣,面帶愁容的擡起頭來看向黃钰離去的方向。
不知怎的,她眼眶中的淚水再一次流了下來,冰涼的淚水沿着臉頰慢慢滑落,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沈熙弄了這麽一出,黃钰一連好幾日都心緒不寧,也沒往洛雙雙那裏去。他反複想着沈熙和沈家事,實在有些難以決斷,倒有些睡不着吃不下了。
要是一般的朝政之事,黃钰倒是不介意和賢內助李淑賢商量商量,只是這事涉及沈家、涉及大皇子,黃钰就莫名覺得心裏發虛,不知道怎麽和李淑賢說起。至于張公公,黃钰最放心的就是他對朝政事一竅不通,唉,和他說又能有什麽用呢?
這一日黃钰在城牆邊行走,不經意的回頭看了看身後跟随的幾名侍衛。其中一個十七八歲年紀,身材挺拔颀長,容貌甚是出挑,瞧着倒是眼生的很。黃钰半天才想起來,這好像就是李淑賢舉薦的那個少傅庶子。叫什麽來着,吳侍衛?
想起張公公說這小子因嫡母不喜,才去做了個小侍衛。黃钰不由得感慨官家後宅一樣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不差于宮中半分。突然想尋個人閑聊幾句,黃钰便招手讓他過來。
吳立善做禦前侍衛也有二十幾日了,每日跟随在皇上身邊護衛,這還是頭一次被皇上使喚,不由得心裏緊張。他不敢擡頭,低頭拘謹地走上前,低頭等候吩咐。
黃钰挑眉打量了面前這男子一圈,開口便問:“朕随意閑談幾句,你無需緊張。聽說你是吳少傅家中庶子,我且問你,你家中嫡母苛待于你,是因生母不賢,還是嫡母不慈?”
黃钰本意很單純,只是想了解一番官家後宅是否也如宮中這般複雜,但這個問題問出口,卻讓吳立善有些為難。他一個庶子,既不能說生母不賢,又不能說嫡母不慈,這讓他該怎麽回答呢?
吳立善沉吟半晌,只得答道:“回皇上,臣的生母乃是家中奴婢,臣--其實是個婢生子。而臣的嫡母家中則三代為官,是真正的金枝玉葉、世家嫡女。所以,并非嫡母苛待為臣,也并未臣的生母不賢,而是為臣出身本就如此,在家中自然比不得那兩個嫡出兄長。”
黃钰聞言緩緩點頭,眉頭卻不自覺的皺緊,語氣頗為感慨的說道:“看來就算是在尋常官家,生母的家世地位也是大有幹系。”随後黃钰又挑眉看向了吳立善,接着問道,“但你畢竟是吳少傅親子,他待你母子如何?”
吳立善微微一愣,心想這問題是越來越難回答了。所幸他一向聰慧敏捷,略微思索片刻便答道:“臣與嫡出兄長雖同為吳家骨肉,但生母地位卻是天差地別。吳少傅待我與生母,如尋常人家待妾室庶子一般,并無不同。若家父待生母與臣勝于嫡母與兄長,旁人倒要說家父寵妾滅妻了……”
黃钰聽到此處,心中一動,思忖着開口說道:“是啊……雖是一家事,但旁人亦會多言。就連尋常官家亦是如此,更不必說皇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梅侍君不出場,我難受,拉小侍衛出來溜溜……
☆、沈家選美人
吳立善不知道黃钰借此想起了什麽,既不敢多言,也不敢退下,只得小心翼翼的恭候在一旁。
“世人都說做婦人難,依朕看,做男子也是極難的。”黃钰嘆了口氣,絮絮說道,“這尋常人家娶妻納妾,嫡庶子女尚且不安,更勿論後宮。朕若疼寵一人,還要防着旁的人把她暗害了去,好不累人!”
吳立善聽到這裏,心中感嘆,微微颔首,心下思量着,卻微微彎了彎嘴角。
這一下子卻被黃钰瞧見了,黃钰略一挑眉,看着吳立善說道:“你笑什麽?朕且告訴你,你也是男子,若是日後娶妻成了親,自然也有這些苦惱。難道只當與己無關?”
吳立善見狀,忙低頭說道:“臣不敢。只是臣雖同為男子,但怎能與皇上相比?這般苦惱縱然有,以臣的性子,想必也不會放在心上。”
果然還是未成親的毛頭小子,想得倒是簡單。黃钰忍不住一笑,拍了拍吳立善的肩膀說道:“若是成了親,就不會如此說了。你雖是庶子,卻也算是官家子弟,難道還能不娶親、不納妾?”
吳立善一愣,随後便馬上答道:“人的精力有限,若是彼此傾心,疼寵在意尚且不足,哪裏能分心與他人?臣若是娶妻,必定要娶一相知相許之女子,此生唯她一人。家中無妾室庶子,自然家宅安定。”
這個回答倒是令黃钰意想不到,黃钰對面前這毛頭小子頓時多了些興趣,便又好奇問道:“若是你家中長輩命你納妾,或是旁人送女子于你,你又如何?”
吳立善眉頭微蹙卻又很快舒展開,接着說道:“雖說長者賜、不可辭,但女子乃是活生生的人,又豈是可以随意擺布的?為順長輩之意,害了那女子一生,反倒有損福德。為臣執意不從也就是了。”
黃钰臉上笑意愈加明顯,心中的憂郁一掃而空,他略加思索,笑道:“那若是朕賜女子給你,你又如何?”
這下子吳立善可真是呆住了,愣怔半晌,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随後他細細想得明白,料想皇上也只是随口一說,并非真想賜女子給他,于是便笑着答道:“皇上還請饒了為臣吧……”
黃钰見狀,忍不住大笑出聲!又用勁拍了拍吳立善的肩膀,這才大步向前走去!張公公在一旁悶聲觀看半晌,此時見皇上龍顏大悅,也樂得喜笑顏開,忍不住先沖吳立善豎了豎大拇指,跟在黃钰身後。
吳立善慢慢站直身體,撫了撫胸口松了口氣。要知道他剛才真是緊張得不得了,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問了這許多問題,他不免有些奇怪皇上今日有這等閑心。不過想必當皇上也有當皇上的苦惱,他一個小侍衛,就不要想那麽多了吧……
和吳立善攀談了一番,黃钰心裏已經有了主意。轉頭又瞟了吳立善一眼,黃钰心想這小子倒真是個好夫君!若非身為庶子年齡又太大,倒不妨把大公主嫁給他算了!可惜可惜啊!
就這麽又過了幾日,大皇子因患病而燒傷了腦子的事便傳揚開了,朝堂上一片嘩然!沈太師多方确認了這個消息,一時氣悶竟然嘔血病倒,沈家亂成了一片。
黃钰知道這多半是沈熙所為,心裏越發愧疚不安。但沈熙這等舉動也屬無奈,否則沈太師當真将請封太子的折子遞上去,這可就鬧出大笑話了。
不過沈太師畢竟久居朝堂,很快就振作了起來。過了幾日便有底下人禀告黃钰,沈太師在族中挑選十二歲到十七歲的未嫁女子,從中選出容貌出挑的着意培養,看來,是又要送沈家女入宮!
若是從前,黃钰定不會允準。但與吳立善一番攀談,黃钰不由想到,大皇子日後恐怕也是要靠着沈家的。既然要送沈家女入宮,那就挑一個合意的如何?黃钰回去和賢內助李淑賢細細商讨片刻,兩人定下了主張。這等好事,想必沈太師也不會拒絕的罷?
又過了那麽十幾日,黃钰突然說體恤老臣,攜沈貴妃、大皇子駕臨沈家。這可是無上的榮寵,沈家得到消息自然是驚喜振奮不已,就連那些原以為沈家大勢已去的朝堂官員們,也都開始觀望起來。
聖上駕臨,沈家自然不會浪費這大好的機會。宴席之上,杯盤滿盞,珍馐滿桌;高臺之上,水袖揮舞,佳人妩媚。沈太師見黃钰态度溫和,對沈家貌似頗有親近之意,對身旁的沈貴妃與大皇子又不似有多疼惜,便不顧沈熙在場,将那些準備齊整的沈家女一一叫了出來。
這等舉動真是徹底寒了沈熙的心!她冷眼在旁看着,懷中抱着黃桦,掌心卻不免微微顫抖了起來。大皇子黃桦雖然癡笨,但卻一樣能感受到娘親的不安,便伸着小手越發抱緊了沈熙,倒讓沈熙皺起的眉頭慢慢舒展。
那些沈家女不愧為沈太師精心挑選,個個俏麗,妩媚多姿。這些姑娘們一個個忍不住含羞帶怯的偷眼瞧着黃钰,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黃钰将她們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滿意的笑着點點頭。随後他便将目光凝聚在她們當中年歲最小的姑娘身上,久久不曾移開。
那姑娘也就只有十一二歲年紀,長得卻是格外俏麗出衆,一雙水眸仿佛會說話一般,難怪沈太師會将她這個年歲的小丫頭尋了來。只是她似乎有些怯懦不安,做派不甚大方,也不敢東看西看,一直低着頭縮在後面,倒仿佛不想被選中似的。此時她隐隐發覺周圍的姐妹都在看自己,不由得有些慌了神,臉色漲得通紅。
其實沈太師雖說覺得這個小姑娘容貌出衆,但她性子卻過于腼腆單純,卻是不大看好她的。但瞧黃钰凝視入神的模樣,知道是看中了,立馬有眼色的叫人把那丫頭領上前來。
黃钰見那姑娘走近,沖她微微一笑,轉頭看向了身旁的沈熙。沈熙會意,起身走下去親自牽着那姑娘的手,将她拉到座旁,看着她問:“你是沈家哪一支的女兒?爹爹是誰?”
小姑娘怯怯地一行禮,用軟糯的聲音說道:“小女乃是沈陶家女兒,如今的爹爹……乃是沈烈沈大人……”
沈熙聞言點了點頭,立馬明白過來。這沈陶乃是沈太師堂兄的兒子,在朝中任個五品官,兩家關系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至于沈烈,則是沈熙的庶弟,想必這些沈家女,都已經認在沈烈的名下了。
黃钰對朝中官員自是熟悉,當然認識沈陶。這個人當了個不高不低的官兒,平日裏倒是安分,與沈家嫡系也不甚親近,行事頗為低調。這也倒難怪他會讓女兒低低地縮在後頭,恐怕這個沈陶,也是不想讓女兒被選中的吧!
不過恰是如此,這姑娘倒真合适不過。黃钰臉上喜色斐然,親自問道:“告訴朕,你叫什麽名字?”
那小姑娘顯然是被吓着了,頓了一頓才說:“小女名叫沈蘇兒……”
“沈蘇兒?好,好!”黃钰笑着點了點頭,沖身旁沈太師說,“你這個孫女兒着實不錯,朕就帶回去了,老太師可不要舍不得啊!”
“皇上謬贊了,這丫頭能被皇上看中,也是她的福分!”沈太師自然心中喜悅,帶着幾分病氣的臉色也好了許多,只是他又轉眼瞧了瞧剩下的那些沈家女兒,接着勸道,“皇上,這幾個丫頭雖說容貌稍遜一籌,但也是極好的,不如皇上再挑一個?俗話說好事成雙,若皇上能迎雙美入宮,豈不是吉兆?”
黃钰聞言,面上不露,心中卻不免冷笑起來。這個沈太師真是貪得無厭,塞了一個不夠,還要再塞一個。這也叫吉兆?世上的好話都被他說盡了!
再垂眸看向了下面站着的那些個沈家貴女,黃钰瞧得清楚。方才見選中了沈蘇兒,那其中就有好幾個沉不住氣的微微露出些許妒恨神色,只是這神色卻是轉瞬即逝,一眨眼就掩了下去。如今聽聞又要再選,一個個或端莊或妩媚,低眉順眼在那兒站着,丁點兒瞧不出方才流露出來的妒意。
早就知道沈家女心機深,如今看來果真如此!黃钰忍不住轉頭又看向了身旁的沈熙,只見她垂首端坐,面容恬淡,精致的眉眼已經褪去了曾經的倨傲。黃钰這樣看着就忍不住有些悵然若失起來,當初的他怎麽就這麽傻,不懂得珍惜身旁這女子呢?
沈熙見黃钰怔怔望着自己,心中不覺一動,面上卻只做不知,開口提醒他:“皇上若是看中了別的女子,也可一并帶入宮中。皇後娘娘端莊賢淑,想必不會有所不滿。”
沈熙一提皇後娘娘,倒把黃钰從失神當中拉了回來。他瞧了瞧下面的沈家女,忍不住想:要是他當真糊塗地給自己帶回去個沈家女,以李淑賢那脾性定要好好的鬧上一番,那可就慘了……
“罷了,我瞧着沈蘇兒就好,不必再選。”黃钰一揮手,止住正欲開口再勸的沈太師,面露微笑說,“太師放心,沈蘇兒是你的孫女兒,朕與愛妃自會好生相待,不會讓她受了委屈的。”
話已至此,沈太師自然不方便再說些什麽,不過今日送進宮一個沈蘇兒也是不小的收獲,他便跪下說道:“謝皇上!”
黃钰微微點頭,目光又看向了下面站着的那些沈家女,口中悠悠說道:“依朕看,你這些孫女兒也都已到了待嫁之齡,你這個做人家祖父的,也該多操些心思。若是再耽擱了,恐怕也有些不妥罷?”
作者有話要說: 趕趕進度,讓女主今早出宮!
這次讓男主露個臉哈哈哈……
☆、告別舞臺
沈太師一愣,心裏拿不準皇上打的是什麽心思,也只得口中稱是。
黃钰和沈熙對視一眼,不由得微微一笑。兩人再瞧身旁的黃桦,只見他的注意力已經被沈蘇兒這個漂亮的小姐姐完全吸引過去了,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看得沈蘇兒臉蛋又紅了。
果然世間緣分最是奇妙,誰又知道自己的終身究竟寄托在何處呢?
梅侍君自被皇後訓斥了一次,算來也有些時候,她不能侍寝,心裏委屈難過,自然門都不願出。和洛雙雙有心和好,又不知怎麽做,正為難着,卻又聽說皇上帶新人入宮了!
這事兒是梅侍君從李選侍和阮采女口中得知的。那日在路上遇見,李選侍和阮采女說起這事真是那個酸,提起那新進宮的沈家女恨得牙根兒都要咬碎了的樣子。只是她們故意把那沈家女說得貌若天仙,還說入宮就要承寵雲雲,就是要氣梅侍君!這倒真把梅侍君給氣得眼淚汪汪,掉頭就跑走了。
這下可好,未承寵不說,竟又進了新人,哪兒還有什麽前程?梅侍君想起這些心中倍加苦澀,每日裏以淚洗面,倒是無端憔悴了許多。
皇上迎沈家女入宮一事自然也在朝堂上傳開了,不少臣子暗暗感慨着沈家果然權勢依舊,大皇子出了事,皇上照樣照拂着沈家。沈太師洋洋自滿、得意至極,一邊高興着皇上果然選中了沈家女,另一面卻有些納悶,這皇上怎麽還不封妃啊?
說來也怪,黃钰将沈蘇兒接入宮中,一直在沈熙的春華宮裏住着,卻是從未寵幸,連個位分也未封。若說是因為沈蘇兒年歲太小未加寵幸這也說得過去,可是連位分都沒有,這倒有些奇怪了。
只有黃钰、沈熙和李淑賢知道這是怎麽回事。誰說沈蘇兒一定要做宮妃的?做個王妃也很好嘛!
春華宮裏,沈蘇兒照顧着黃桦用膳。小姑娘沈蘇兒在沈太師那裏待得時日不長,年齡又太小,還不怎麽懂人情世故,和六歲的大皇子黃桦倒是十分合得來。只見她用蔥白的小手握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着黃桦,每當黃桦吃下一口就笑眯眯的誇上一句,真是個可心的女孩兒。
看到這一幕,正要走過去的沈熙慢慢頓住腳步,在一旁凝視着他們。此刻的沈蘇兒和黃桦,不是什麽沈家女和什麽大皇子,只是兩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沈熙終究還是沒走上前去,心中卻莫名安定了幾分。這些年了,身為沈家女付出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沈熙不免也想着,但願終有一個沈家女能事事順遂的過完這一世……
而沈家此刻也十分忙碌,皇上金口玉言,雖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這些沈家女卻都得快快嫁出去不可。這下可好,原本心有所屬的得了良緣,還有不少沈家旁支的女子是退了婚求富貴的,不管是願與不願,卻都把終身匆匆托付了出去 。
沈家事已經告一段落,而黃钰卻還有一樁重要的事要做。這一日他在月華殿中擺開小宴,只請了皇後李淑賢、主殿娘娘梅月白和洛雙雙、洛一一姐妹。哦,還帶了一個本來沒資格到場的官女子梅侍君。
梅侍君今日身着一襲蔥青色宮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