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二卷她的戲份會越來越多,不愧真女主之名滴! (17)
帶着在此事上也不上心。吳少傅夫人李氏的心思章姨娘倒是能猜出幾分,無非是想給吳立善尋一位門第不高又好欺負的小姐,日後也好把持這一房,只是現在還沒有很合适的對象。章姨娘私心裏倒沒有那麽多想法,只希望她的善兒能尋一位知心合意的夫人。只是活在這個家裏,這多半是奢望啊!
吳立善見章姨娘這樣,他怎麽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勸解娘親說:“我這才升了禦前侍衛,正是辛苦之時,哪裏有娶妻的心思?夫人她亦未提過此事,想來還早得很,姨娘何必擔憂?”
章姨娘聞言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苦笑了一下,認真且又無奈的說:“若你我是尋常人家母子,我還可以問一問你喜歡誰家女子。但我身為妾室,你的親事是一絲也做不得主。善兒,日後待你成了親,不拘她是哪家的小姐,只管好好待她便可。要知道女兒家上了花轎入了門來,你就是她一生的依靠啊……”
吳立善聽了這話,知道母親是在提醒自己,莫因為自己的喜好委屈了人家。他神色一凜,肅然點頭答到:“我記住了。”
章姨娘見狀,心裏才稍稍松了一點。她見時候不早,又張羅着叫小丫鬟去鋪床了。
剩下吳立善一人在那裏,靜靜地沉思了片刻。想起日後他的那位娘子,他的心不知怎的沉了下來,蕭蕭瑟瑟,仿佛一霎時失去了什麽。
喜歡的女子,倒不是沒有的。可是她那個身份,注定他們之間如同橫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河。他們隔河相望,若能為彼此建一座橋,容他們牽起手來,那該有多好啊……
想到此處,吳立善不由得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那,怎麽可能呢?
作者有話要說: 想了想,還是花了一章寫了寫男主,免得他們都要成親了,大家還不知道他是啥樣人……
咳咳,以我的性子,還是得讓男主先動心才好哇!
☆、沈貴妃的決絕
眼看天色已晚,阮采女在自己的住處哆嗦着穿上自己宮女的服飾,掙紮着半天也不敢出門。
做出那事的時候,她心裏雖然怕,但也想着能出人頭地,所以心裏還喜悅激動的很。但此時想到有可能送命,她這才深深怕了起來,臉色都平白頹敗了許多。
她那宮女見她這樣,知道多半又惹出了什麽亂子。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仆,這宮女哪兒有什麽忠心可言,早早兒就和安嫔勾搭上了。如今見阮采女猶豫,她便上前插一句嘴說:“主子,您若是想做什麽可得伶俐着點,要是拖得久了,可就不好了……”
阮采女本就心裏浮躁,聽了這話忐忑不安的緊,伸手就給了這宮女一巴掌。打完這一掌,她狠狠瞪了這宮女一眼,出門便朝沈熙宮中而去。
那宮女捂着臉撇了撇嘴,去往安嫔宮裏通報。安嫔得知阮采女出了門,心中那股弦兒就繃了起來。已經失手一次,阮采女這次可不能出什麽岔子!
Advertisement
天光越來越暗,眼看就過了宮禁時分,時候已經十分晚了。各個宮室都已經閉門鎖戶,阮采女還在春澤宮外。沒辦法,她實在是害怕,不知該如何引起他人注意。如今到了這份兒上她也聰明了幾分,心裏只犯嘀咕。現在穿着宮裝模樣,旁人一看就知要做非法之事,這萬一要是抓了她不由分說直接打死,那就死無對證了呀!
阮采女不敢進也不敢動,只在春澤宮外徘徊。可沈熙是何等人物,怎麽能沒發現?早有小宮女報與沈熙知曉。沈熙細細思忖,便猜這阮采女一準兒是受人指使,背後下毒的也定是她了!
苦澀地冷笑了一聲,沈熙也不拖沓,命人将那阮采女帶入宮內。
阮采女萬萬沒想到,還沒等她想主意和沈熙搭上關系,沈熙就主動請她進殿,還有這等的好事?
進了殿,見了沈熙,阮采女本就無事,嘴又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本來就是想着要讓他人以為自己與沈熙相勾連,再加上這事與沈家大有關系,話裏話外便多多提起沈家。沈熙是個心裏清明的,觀那阮采女神态、語氣,便猜出了個大概,便只拿那冷冷目光看着阮采女。
阮采女被這目光看得渾身發冷,越發心虛起來,漸漸地話都說不出口。沈熙也不為難她,待看着過了些許時候,便冷笑着說:“今兒個勞你來一趟,倒也委屈你這伶俐的人兒。你且放心,你那背後之人也亦放心。既然已有主張,我沈熙順水推舟便是。”
沈熙此時的神情有些傷痛也有些慘然,看着阮采女卻是冷銳中帶了些許怒意,阮采女看着不禁猛地一哆嗦,背後憑空冒出一股子寒意來。
阮采女走後,沈熙靜靜呆坐了許久。她叫了一聲春澤,才發現那跟随自己身邊多時的女子已經不在自己身邊,心裏頓時空落落的。
最後到底還是落到了這一步,沈熙腦中想的,第一便是大皇子,第二便是沈家。可笑身為沈家女,就算再怎地不願,自身的榮辱興衰,到底要和沈家緊緊相連,真說不上是宿命還是詛咒。
想到此處,沈熙眸光裏多了一絲決絕,她能做的能給的,最後也只有這麽多了!
事情要傳開,自然是很容易的事。第二日便傳出消息來,說那阮采女不顧宮禁夜半去了沈貴妃那裏,不知商讨什麽陰謀詭計。安嫔聽到消息,樂得屁颠屁颠的,立馬讓人再深入打探清楚詳細,卻震驚的發現,這消息是從沈熙宮中的下等宮女處傳出來的!
沈熙聞知此事,故作震怒不已,當天便處置了兩個下等宮女,全部都攆出了宮外。如此行徑怎不令人起疑?且阮采女犯了宮禁證據确鑿,黃钰和李淑賢雖說心有疑問,但還是先把那阮采女抓了起來。
誰知那阮采女一到黃钰和李淑賢面前,便哭天抹淚的把自己是如何如何下毒、沈熙是如何如何指使這些事說了個底兒掉。因着昨晚回去後安嫔又連夜教了阮采女許多,阮采女又加油添醋的說了些什麽沈熙惱恨沈家不顧她這個嫡親女兒,對沈蘇兒入宮心存妒忌,想先害了洛雙雙再害沈蘇兒,一句一句說的好似真的似的!奈何阮采女演技與安嫔、李選侍等人都不在一個水平,怎麽看怎麽不像真的!
黃钰和李淑賢對視一眼,心裏都覺得可笑。那沈熙害洛雙雙還有幾分道理,害沈蘇兒是怎麽回事?沈蘇兒一事別人不知,沈熙這個未來的婆婆可是知道的啊!這個阮采女,手段也太低端了吧!
只是這事涉及沈熙,前兩次那有毒的安胎藥和小公主“中毒”二事又都是沈熙所為,怎麽着也得問問她。黃钰和李淑賢商議片刻,便齊齊去了春華宮。
春華宮內,沈熙已盛裝等候多時。她神情安定面容肅穆,倒好似有種破釜沉舟的氣概。黃钰和李淑賢看着不由得一愣,雙雙盯着她半晌說不出話。
沈熙遠遠看着黃钰、李淑賢帝後二人共乘禦辇,并肩雙雙來到宮門之前。曾經,在沈熙還以為自己會成為未來皇後的時候,也曾幻想着自己和黃钰共乘禦辇,伉俪并肩攜手共行。那時的她。雖渴望那後位無上的榮華,卻也是真心戀慕着那眉目俊逸的黃袍少年。但是這幻想随着命運的反複無常成了奢望,少女情懷也漸漸随風飄散,一切的一切,到最後都化作了過眼雲煙……
那個男子依然年輕,他是皇帝,是夫君,是孩子的爹爹,也是沈熙心中所傾慕的人。沈熙曾以為自己無比幸運,卻在随後嘗盡了人生的苦果。但此時的她,卻發現心中陣陣依戀竟絲毫不減當年,深深戀慕如陳年美酒,釀出了一絲苦一絲甜,到如今也依舊震蕩在她的心房。
就這點時間,黃钰慢慢走了過來。他發現沈熙竟不行禮也不問候,神色竟不知不覺變成了另一番模樣,一雙水眸怔怔的望着他,仿佛看一眼就會少一眼似的。黃钰心頭微燙,也不追究沈熙失禮之過,開口說道:“今日朕與皇後來找你,是有事要商議。”
沈熙聽到黃钰的聲音,這才緩過神,垂下眼眸行禮說道:“臣妾洗耳恭聽。”
黃钰轉頭不忍的看了李淑賢一眼,李淑賢知道這惡人還得自己做,只好上前,故意擰高了語調說:“昨晚阮采女可曾入你這春華宮不曾?如今那阮采女已将你抖落出來,說你指使她向嘉良娣下毒,可有此事?”
沈熙聽到此處,慘然一笑說道:“既然皇上、皇後娘娘都已為臣妾定了罪,如今又來問臣妾,那又有何用處?臣妾身為沈家女,自然要為沈家謀劃,自然要為大皇子求個出路!”
沈熙說得如此直白,倒讓黃钰和李淑賢料想不到!帝後二人臉色青白一片,頓時都愣住了!
李淑賢無論如何都不信沈熙當真是幕後之人,她不由得心中惱怒,一股火氣頂了出來,高聲呵斥道:“沈熙!你身為貴妃自然知道,在這宮中說話,可斷不能胡言亂語!若真是你所為,自當逃不了;可若不是,你替沈家認了,也讨不出一個好來!”
李淑賢不信,黃钰自然更不信。他細細思忖片刻,擡眸對沈熙說道:“朕若是當真疑你,斷不會在此處與你說話!你若是這般态度,朕也救不得你!”
救不得……沈熙心中哀痛,擡眸看着黃钰的臉龐,許久未出聲。她不是傻的,若黃钰當真不打算以此做什麽文章,何必和李淑賢一同來找她?只怕沈家,如今已岌岌可危了吧!
黃钰和李淑賢見沈熙久久未出聲,也不知該如何勸解。頓了一會,還是李淑賢上前,柔聲勸慰道:“熙兒……你莫要這般固執。沈家事已到了如斯地步,我想你心中必然已想得清楚明白。雖說你乃是沈家女,但為人之道何必固守陳規?不如再走一步,一樣是海闊天空……”
“海闊天空,還得要臣妾肋生雙翅方可。只可惜臣妾已被抽筋剔骨,哪裏能走脫得出來?”沈熙慘然一笑,跪地深深俯首行了個禮說:“臣妾別無他求,但求一死,以贖平生罪孽。”
“你……”見說不通,黃钰實在是有些無奈,此刻他的心中竟疼的緊,尤其是當沈熙提起“罪孽”二字之時,他這顆心忍不住微微一顫。
李淑賢見狀,深深嘆了口氣,随後便吩咐身後的人說:“沈貴妃犯下大罪,皇上震怒,将沈貴妃打入暗室,日後再作處置。”
沈熙聞言絲毫不動,黃钰卻有些發急,待要再問,卻被李淑賢的眼神攔住了。想起前朝沈家,黃钰定了定神,沉重地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寫得急了一點咳咳咳,沈熙的事,我盡量快點寫完……可是,我挺喜歡她的……舍不得她死,大家如何看呢?
☆、黃钰的愧疚
沈熙被打入了暗室,由皇上和皇後娘娘秘密審問,消息一傳出來,沈家霎時慌了!
不光是沈家,就連大臣們都在觀望着沈家的動向。但黃钰對沈蘇兒越發看重,并未将沈蘇兒遷出春華宮。安嫔又及時從宮中傳出風聲來,稱沈熙主動擔了下毒一事,皇上雖還未決斷,但心生憐憫,可能不會牽連沈家,這無疑給沈太師吃了一顆定心丸。大臣們見沈家這麽能沉得住氣,又看沈太師那副毫不慌張的樣子,這才安下心來。
只是黃钰沒料到,沈太師深思熟慮之下竟然做出了那樣的決定!這日朝堂之上,沈太師突然聲淚俱下的磕頭請罪,只說自己女兒不肖,竟心生歹念。他情願白發人送黑發人,上書請黃钰速速處死沈熙!
這樣一來,原本是後宮之事,卻放到了朝堂明面上,豈不荒唐?但沈太師這一招不可謂不狠,也不可謂不高明,他這般姿态一擺出來,就把沈熙的所作所為與沈家徹底撇清了關系!這話從他這個做爹的口中說出,一副惺惺作派惹人生疑,卻也讓人沒辦法反駁,誰讓這沈熙是沈太師的嫡親女兒呢?
只是黃钰卻是為難了。黃钰看着跪地不起的沈太師,只見他言語篤定、百般懇求,淚水更是不要錢一般的湧了出來,跪在地上磕頭不止,倒讓黃钰産生了一種沈太師是在為沈熙求情的錯覺。
這就是沈家,這就是沈熙的親人!難怪沈家會伫立于朝堂百年不倒,他們的狠辣和算計是流傳在骨子裏的,這樣一代一代的謀劃,這樣一步一步的謀算,這才有了如今的沈家!只是這其中有多少沈家女的血和淚?有多少令人發指的慘烈故事?那就不為人知了……
黃钰不自覺的感到有些脊背發涼,想起沈熙,想起大皇子,再看看面前跪地哭求的沈太師,他實在難以抑制自己心中的酸澀和憤怒!只是黃钰情知自己并非無辜,他和沈太師相比又如何?情雖不得已,但錯又錯得有何不同嗎?
曾經犯下的罪孽如同心中燃燒不滅的火,時不時的在黃钰心中燎燒起來,永不停歇。他對大皇子的愧疚如今已無法用人力去彌補,只能盡力去補償而已。所以也就是如此,黃钰才這般猶豫不決。他知道,沈熙終究是沈家女,她心中放不下沈家!
環顧朝堂,那沈太師哭求的聲音響徹殿內,大臣們反應各異,有人勸慰,有人旁觀,有人支持,有人反對。但黃钰同樣注意到,心中發涼的不止是自己,有些大臣也同樣露出了錯愕的神情,這其中就包括了梅太傅。
梅太傅的手一直插在袖中,他本來已經打定主意,待散朝之後,就去禦書房朝見皇上,說說寶貝女兒梅侍君的事。他一個做爹的,女兒許久未傳出消息,他自然心中惦念,就悄悄的托人在宮中打探。這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吓一跳!自家女兒梅侍君竟然因為投湖自盡沖撞了皇上,已經被關了起來!
這可把梅太傅急得了不得!他細細想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家女兒住在宮中讓他有些不安心,不如将她接出宮來如何?梅侍君如今是官女子,還不是正經妃嫔,出宮也沒有那麽難。就算女兒已經被皇上寵幸無法嫁人,也比留在宮裏被人害得丢了性命好啊!
打算倒是好的,可是沈太師今兒個卻在朝堂上弄了這麽一出,梅太傅知道自己的主意是泡湯了!要是平時還好,趕上這麽個點兒真是點背啊!
只是龍座上的黃钰看着梅太傅,卻有了別的想法。
若要轄制權臣,最好的辦法就是另外弄出另一股勢力。梅太傅好就好在生性淡泊,權力欲不大,還有幾分真本事,一品太傅之位雖說空浮了些,可是卻也位高尊貴。這樣的人,豈不是最合适的人選?
黃钰并不像有些皇帝那樣對臣子家中之事全不知曉,他是深深認為治家與治國緊密相連的。所以,他常安排人打聽臣子家中後宅之事,若是有用便罷,無用也就權當消遣。
貌似最近聽說,梅太傅的庶長女、梅榮華的庶姐剛剛改嫁出門,嫁的竟是一個區區七品小官,在城中引起了不小的議論。那太傅東床家裏也無甚錢財,只是相貌端正、人品正直罷了。這般擇婿,倒也稀罕。
黃钰看着那梅太傅,又看了看跪地不起的沈太師,心中多了一絲計較。只是他雖産生了這麽一星半點的想法,此時卻也沒表現出來。想起這些天發生的事,黃钰心裏感到說不出的煩躁,再加上沈太師哭得他腦仁疼,他索性沉下臉來一揮袖子,轉身走了。
這下子,朝堂上那些臣子都懵了!沈太師也有點懵!他本以為這事只會有兩種後果:要麽皇上心存憐憫,饒過沈熙,将她打入冷宮,照樣寵着沈蘇兒,照樣照應着沈家;要麽皇上賜死了沈熙,表面上還得對沈太師這個老臣多加撫慰,給沈蘇兒封個高高的位分,沈家照樣能圖謀更多……但他沒有想到,皇上竟然就這麽袖子一揮,擡腳走了!
皇上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呢?
黃钰心裏煩得慌,所以就在宮中內牆外疾步行走了一陣,最後又上了宮牆,從上向下俯視着城中臣民。他看了一會,覺得肩上擔子越發沉重,心裏難受的緊,忍不住嘆了口氣。
張公公在一旁看着,知道黃钰心情不好。他一個太監,朝政之事無他插言餘地,就在身邊乖乖站着,識趣的不答話。黃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把目光自然而然的轉向了侍衛堆裏的吳立善。
吳立善正安分的低頭侍立,隐隐卻覺得有一絲目光在看着自己。想起上次、上上次和皇上的交流,他頓時心中叫苦,心想不知道皇上這次又要問什麽刁鑽古怪的問題。
果然,黃钰沖他勾了勾手。
吳立善緩步走到黃钰面前,還未開口問安,黃钰便脫口問道:“說說看,若你将來有了妻房,你娘子家裏人犯了錯兒,你該如何處置?”
吳立善一想,這皇後娘娘娘家人已經死光了,有的也就是些不相幹的遠親,這個娘子指的肯定不是皇後娘娘。那麽,就是沈貴妃了?
沈家之事,吳立善可不敢多言語,他想了想,開口說道:“皇上,這臣無法回答。”
“哦?”黃钰挑眉看着他問,“為何?”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吳立善說,“家事難斷是非。‘清官’尚且難斷,更別說我了。”
“你這小子,倒也狡猾。”黃钰微微一笑,想了想,接着問道,“若是個尋常商家,家裏夫人的爹娘兄弟貪了家裏的錢,那該如何?”
吳立善想了想,還是誠心答道:“須臾錢財,不足挂齒,何必因此傷了家人情分?不如勸解幾句,也就罷了。”
聽他這麽一說,黃钰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看來你也覺得理該寬待不是?也罷,家事的确難當,你這年紀,也未必知道許多。”
見黃钰感慨之中帶有一絲頹喪,想必是哀愁為難的緊,吳立善心中一動,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竟接口答了一句:“非也。”
黃钰愣了一愣,頓時又生出幾分好奇,便接着問道:“難道不是?”
吳立善搖了搖頭,正色答道:“錢財利益不過是身外之物,損的不過是自身罷了,若因此傷了家人和氣,豈不本末倒置?但若是貪了錢財冤枉了他人,或是貪逐小利損了聲譽,那可就忍不得了!須知牽累自身事小,牽累旁人事大。那無端被牽累之人也有家人子女,也要養家糊口。事宜從寬,酌情而定。”
黃钰聽了這番言語,心裏猛然一動,便又問道:“若這位商人娘子乃是無辜的呢?”
吳立善聽到此處,仰頭看向了黃钰,一對星眸神采閃動,萬分篤定的說:“若她無辜,做夫君的理當保她安樂順遂。就算是她娘家爹娘兄弟,也不能欺負了她去!”
喲!這位可是個護短的啊!黃钰低頭想了一刻,忍不住大笑起來!不過他笑了一會兒,便慢慢地停滞了下去,眸中漸漸帶了些許淚光。
“若朕早聽你這一番言語,何必會等到此時?”黃钰心中愧疚悔恨更甚,感慨着說道,“可惜朕曾對不起她,且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補償她,便想着寬待于她的家人。只是如今想來,确是朕錯了。家國天下,朕之家事便是國事,豈能徇私?且朕的女人,又豈能讓旁人欺負了去?就算是她的爹娘兄弟,也斷斷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黃钰以前就是個渣!現在比以前好多了……不過只要渣過,就……咳咳咳……
告訴你們個秘密,其實男主比皇上長得帥!這樣才能刷臉嘛!
☆、天意相連
這麽說着,黃钰便拍了拍吳立善的肩膀。吳立善身子微微一動,愣怔半晌,情知這關已然過了,心裏也放松下來。
眼見着黃钰神情放松了許多,好似要起身離開此處,吳立善的心卻反又砰砰跳了起來。他心裏梗着一件事,這件事困擾他兩日,始終讓他無法釋懷。他咬了咬牙,俯身跪在地上,低頭說道:“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黃钰略有些驚訝,也趕着他此時心情好,便說:“說吧。”
吳立善神情有些尴尬,猶豫半晌才開頭說:“臣那日在宮中救了一名女子,人命關天,臣之所為實屬情非得已。不知皇上可曾苛責于她。她投河自盡必有難處,若再加苛責,臣着實于心不忍。”
黃钰聽他提起這個,才想起還有那麽一個梅侍君,又想起那樁糟心事了。黃钰立時沉下臉來,有些不悅的看向了吳立善。
這個小子和那梅侍君非親非故,怎麽無端竟向她求情?難道梅侍君入宮之前他們就有所勾連?雖說黃钰不寵愛梅侍君,但也不能忍耐有人觊觎他宮裏的女人,所以對面前的吳立善馬上多了一絲懷疑。
“你,以前可曾見過她?”黃钰沉着嗓子問。
吳立善不明白黃钰為何問起這個,心情忐也無暇多想,便答道:“見過。”
喲!這小子答的倒是痛快。黃钰面露震驚,接着問道:“你在何處見過她?”
“回皇上。”吳立善言語利索的答道,“臣從前是宮中一名侍衛,梅榮華娘娘有孕時曾護衛月華殿,因此見過她幾次,還說過幾次話。”
這小子回答時不假思索,倒好似心底清白。黃钰想着緩和了語氣,又問道:“你為何為她求情?”
吳立善到此時才露出一絲猶疑,低頭半晌才答道:“那日臣下水救人,本不以為意。但臣的同僚卻告訴臣,她因此事定受懲處。那女子投河自盡已是可憐,若因臣之事而受懲處,豈不更是可憐?臣心裏實在不落忍,所以……”
黃钰聽到這裏,不由得對吳立善更生一層好感,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點頭說:“你有此念,倒是個心地良善的。只是這後宮事不是你這等身份能究底細問的,你只管盡忠職守便可。”
“是。”吳立善心裏雖擔憂,但也只得應了。
不過這麽一說,黃钰倒還真想起那梅侍君了。瞅了個空兒,黃钰向張公公問起那梅侍君,得知她還關着,便吩咐人将她放回去算了。
梅侍君關了兩夜,雖飲食不缺,卻因落水而發起燒來。等人去看時,她已經燒得意識不清,已然昏了過去。送回月華殿後,梅月白和洛雙雙得知此事,沒料到她被困兩日竟變成這樣,都驚訝擔憂不已,紛紛遣人照料。太醫取了藥,梅月白前來探望,悉心照顧了一日,她這才又醒了過來。
那身上披着的侍衛衣袍因宮女不敢拿進宮內,已經不知随意扔在哪處。梅侍君乍一清醒,還以為自己身處囚室之內,還以為自己身披那件衣袍,不自覺的扯了扯手邊的被子,這才發現自己躺在榻上。
“姐姐,你醒了?”梅月白見梅侍君醒來,臉上又是驚喜又是愧疚。事實上,這兩天梅侍君落水被侍衛所救還被皇上撞見一事已經盡人皆知,她和洛雙雙也知道梅侍君因此被抓了起來。可是黃钰和李淑賢因為沈家的事都在緊張時刻,見一面都難得,除了等着,也沒有別的法子。只是梅月白萬萬沒想到,區區兩天而已,梅侍君竟會病成這個模樣!
心裏愧疚極了,梅月白尋了自己和洛雙雙所有最好的藥材,為梅侍君熬制湯藥。梅侍君昏昏沉沉飲了一碗,這才擡眸問道:“我這是在哪裏?”
梅月白微微一愣,眼中禁不住落下一滴淚來,哽咽着答道:“這裏是月華殿啊!”
“月華殿?我、我回來了!”梅侍君猛地想起那日發生的種種事情,面色一白,緊抓住梅月白說,“那盤兒點心是我拿過去的,皇上和皇後是不是要治我的罪?我還能活幾時?”
梅月白見此情形,急得用手捂住梅月白的嘴說:“悄聲,莫言語!姐姐別擔心,那日皇後娘娘先到,聽了我們的話,便讓雙雙與我将你送點心來一事瞞了過去。皇上他還不知道呢!”
梅侍君一聽,這才明白過來。只是随後她又想起落水被救這事,頓時說不出的委屈,頓時哭将起來!
早知如此,何必去跳什麽池子?結果平白弄髒了自己的身子,還被皇上看到了,這日後侍寝一事哪裏還有指望?只能在宮裏孤獨終老……
梅月白見姐姐哭得傷心,知道她委屈,也不攔她,待她悶悶地哭過了一會,嘆口氣端過一旁的藥粥來,遞到梅侍君面前說:“病成這樣,一日未進食了。還是趕快吃些吧,莫要哭壞了身子。”
梅侍君還想再哭,可是那藥粥聞着雖然滿是藥味,但看着色澤鮮潤,倒是很好吃的樣子。她也着實是餓得狠了,接過碗就吃了起來,一股腦兒将粥喝完了。梅月白見了心喜,趕忙又遞過一碗,一連喝了三碗,這才罷休。
梅侍君吃飽喝足,又困頓起來,落了枕便覺睡意缱绻,閉眼就昏睡過去。梅月白為她蓋好了被子,又囑咐了一旁的環兒幾句,悄悄兒走了。
回想着梅侍君方才的樣子,梅月白心裏竟然有一絲苦澀。她和姐姐如今都困在宮中,雖說地位不同,卻都是一樣的寂寞。誰比誰還強一些嗎?
如今看來,她們梅家三姐妹,反是那庶姐梅月明運道最好。初嫁不幸,可是再嫁卻能得一位良人,誰能說這不是姻緣紅線牽着呢?所以說命由天生,運,卻是不同啊!
擦擦眼淚,梅月白想起了自己的小公主,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好歹她還有一位公主,後半輩子也算有了依靠。可是轉瞬她又想起了榻上熟睡的梅侍君,這樣無子無寵無依無靠,她的姐姐日後該怎麽辦?
世事本就如此,各人有各人的苦,各人有各人的命運。只是有些人的命運卻因此相連,彼此相靠,相互影響着扭成一團。就如那熟睡在榻上的梅侍君,肯定想不到那小侍衛又救了她一次吧……
也許這便是天意,誰又能知道呢?
鳳鳴宮內,李淑賢坐立不安,眉頭緊皺,時不時的嘆氣。一旁的秋實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勸道:“皇後娘娘,那沈熙是死是活與您何幹?您這又是何必?”
“噤聲!”李淑賢忽的怒了,沖着秋實吼道,“如今皇上還未去其位分,你怎敢直呼其名?熙兒就算是死了,也還是沈貴妃!”
說完,李淑賢憤怒不能自抑,竟伸手打翻了桌上擺放着的白玉淨瓶,瓶兒墜地發出清脆的響聲,宮中因此一震!
秋實這下可真是傻眼了!她跟随李淑賢多年,深知李淑賢的性情。這些年來,哪怕秋實說了什麽不合意的話、做了什麽不妥當的事,李淑賢也沒發過這麽大的火啊!她吓得腿都軟了,眼淚汪汪的跪下說:“奴、奴婢有罪……還請皇後娘娘息怒!”
李淑賢胸口上下起伏着,看了秋實一眼,嘆了口氣,擺手說道:“我自生氣,與你無關,你且退下吧。”
“是……”秋實帶着哭腔,抹着眼淚就要走。
“且慢!”李淑賢突然開口喊住了她,又頓了頓,仿佛費了極大力氣般的開口說,“我要去暗室,去看看熙兒……”
秋實聞言一驚,忙說:“如今這個點兒了,皇後娘娘要夜審沈貴妃?難道……不等皇上一起麽?”
“不了……”李淑賢搖頭道,“只我一人前去便可。你為我守在外頭,小心不要讓人靠近。”
李淑賢語氣如此篤定,臉上還帶着淚痕的秋實怎麽敢有異議?她面露為難神色,情知改變不了皇後娘娘的主意,張了張口把腹中話兒都吞了回去,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
李淑賢自然知道秋實想說什麽。如今沈貴妃關在鳳鳴宮暗室之內,足見皇上對自己的信任。若是自己擅自審問了沈熙,恐怕會惹人非議。只是李淑賢心中總覺得不安,似乎還有什麽事未了。所以不管再怎樣不妥,她都要再去見沈熙一面。
步履沉重的來到暗室門前,進門的前一刻,李淑賢還在思索着該如何開口,但當她走入其中,看到那靜靜端坐在陰暗之中的沈熙時,她竟然已經完全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麽,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裏。
沈熙沒有回頭,留給李淑賢一個端莊溫婉的背影。她雖然不如洛雙雙美貌,但畢竟是個出自百年世家的美人,有些東西,是洛雙雙永遠比不上的。
就這樣靜靜的等了一會兒,仿佛兩人都等待着對方先開口說話。李淑賢沉默,是她還未想到要怎樣開口;而沈熙的沉默,則是她還不知該如何表達,不知該如何說出她人生最後的托付。
到最後,還是沈熙緩緩回頭,苦澀地看着李淑賢說了一句:“你終于還是來了。”
李淑賢愕然,她猛地開口問道:“你知道我要來?”
作者有話要說: 刷男女主的存在感,要不然全被沈熙壓倒了……
話說我本來就是打算把沈熙寫成惡毒女配來着,怎麽會變成醬紫嘞?嗚嗚哇哇……
咳咳,大綱全部都歪掉了呀!這是我寫滴文文嗎?真滴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