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二卷她的戲份會越來越多,不愧真女主之名滴! (18)

是嗎?

☆、慈母心

問出這樣一句話,李淑賢自己都忍不住有些愣怔。是啊,以她李淑賢的性子,怎能不來見沈熙一面?

沈熙緩緩起身,神态平靜的站在李淑賢面前。

看着面前眸光沉靜的女子,李淑賢此刻只怕有千句萬句話要問!只是等話到了她嘴邊,卻只剩下一句:“為什麽?”

沈熙微微一愣,嘴角浮上一絲苦笑,她搖着頭說道:“想不到,直到現在你還要聽我親口說出。其實以皇後娘娘的聰慧,早就猜出了個大概。不是麽?”

李淑賢垂下眼眸,深深地嘆了一口說:“你這是何苦呢?”

“如今的沈家,就如同一艘腐壞的木船航行在海中,區區一個沈熙,如何能救得了?”沈熙面容肅然,屈膝在李淑賢面前跪下說,“豁出沈熙一條命來,或許能博得皇上一絲憐憫……”

李淑賢眼中猛地有了淚,俯首看着她說:“若說你是那幕後主使之人,我不信,皇上也不會信!你以為你丢了命,便能救得了沈家?熙兒,你已不是當年的懵懂孩童!你死了,沈家一樣要倒,不過枉費了你一條性命罷了!”

沈熙聞言,面容絲毫未動,只是俯首磕了一個頭,随後擡眸看着李淑賢說:“沈家已救無可救,我所要救的,乃是我的桦兒。”

聽到此處,李淑賢心中微微一震。她愣怔的看着沈熙,恍然明白了什麽。

“沈家傾覆,我身為沈家女,必不能獨善其身。”沈熙眼中流出一行淚來,緊盯着李淑賢的眸子說,“生也好死也罷,我恐怕再難護得住桦兒。桦兒他心智不全,絕免不了要遭人非議,免不了要嘗盡世間的白眼。但若是我死了,皇後娘娘,您還會棄我的桦兒于不顧嗎?”

李淑賢猛地退後一步,無比震驚的看着面前的沈熙!

沈熙說的沒錯,沈太師一倒,皇上就算不賜死沈熙,也大不了指給沈熙兩條路,要麽出家為尼,要麽在冷宮孤獨終老,沒有君主身畔跟随罪臣之女的道理!可若是沈熙死了,那沈熙便能以貴妃之尊陪葬皇陵,皇上心存愧疚,對大皇子也必當厚待!就算是自己,因着沈熙兄長的緣故,或許能将桦兒養在身邊也說不定……

面前的沈熙,已經将這些事都想得清楚,要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大皇子一世無憂。只是蝼蟻尚且偷生,身為沈家女,已經習慣了時時算計事事謀劃,難道就連自己的性命,也被計算在其中?

不知怎的,李淑賢眼中恍然有了淚。她看着面前的沈熙,嘴唇顫抖着已說不出話。她想扶起面前的沈熙,卻半晌伸不出手去,久久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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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姐姐,我有些話兒從未和你說過,如今,也不想帶入墳墓裏去。”沈熙緩緩起身,神情凄然的看着李淑賢說,“不過妹妹知道,就算妹妹不說,姐姐也多半已猜到了幾分。桦兒的事,并非天意,實屬人為啊!”

李淑賢微微一怔,目光躲閃着低下了頭。大皇子的事這幾年來,始終困擾在李淑賢心頭,只是李淑賢怎麽也不敢去猜,就算猜到了,也不敢去相信!

沈熙默默垂下淚,手指顫抖着撫上自己的小腹,她此刻的神情有些迷惘也有些悲痛,仿佛突然回到了那個時刻,那個令她生不如死的時刻……

“那時皇上剛登基不久,你我便先後有了身孕。”沈熙擡起頭,苦澀含淚看向李淑賢說,“我爹想要我搶先一步生下皇子,我那時年輕氣盛,也想着要壓你一頭,便照着爹爹出的主意,事事與你作對。現在想起,實在是可悲可笑的緊。姐姐你,原諒妹妹年少無知吧……”

李淑賢回想起當年往事,當時黃钰得知沈熙有孕,喜悅歸喜悅,随後卻時不時在自己面前露出憂慮神情。後來,黃钰又幾乎日日宿在李淑賢宮中,命人小心用藥補着,這才使李淑賢緊趕着懷上了大公主。是啊!沈家那時權勢比此時更甚,先帝臨死之前曾百般叮囑,黃钰怎能不擔憂?

“那時宮中,荃妃她們幾個俱都是不安分的,我擔心腹中龍種被人害了去,不僅防着你,也防着她們。”沈熙閉上眼睛,臉上默默流下一行淚,傷痛不已地說道,“但我終未想到,害我的竟然是皇上!”

話一出口,李淑賢倒吸一口氣,心中的那絲疑惑恍然明了,随後而來的卻是滿滿的悲傷。她終于明白,為何黃钰這些年來始終對沈熙恩寵備至,原來竟都是因為愧疚麽?

“可笑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姐姐你送來的湯藥,我謹遵父命,一滴不剩全倒了去。而皇上送的我卻毫不起疑,只當是恩寵,一次都沒有落下。”沈熙睜開雙眼,淚水緩緩滴落,“而我卻沒有想到,皇上所賜湯藥中竟然有毒!雖分量不多,但日積月累,我腹中胎兒已然毀了!”

這就是大皇子心智不全的原因嗎?只是李淑賢卻不明白,沈熙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若是就這般服藥直至分娩,恐怕大皇子早已不在人世。”沈熙苦澀笑道,“可那日,皇上來看望我,我情深意動,竟說出好些不合規矩的話……随後春澤遞了湯藥上前,我正要喝,皇上卻突然出手打翻了那藥!”

聽到此處,李淑賢神情微微一動。皇上他,想必是悔了吧……

“我那時還不知為何,然而皇上卻轉身走了,從那日起再未送湯藥來。我也不是傻的,隐隐猜到了些許,可想我心中何等不安!”沈熙再度垂淚說道,“後來我搶在你前頭生下大皇子,也僅喜悅了那些許日子罷了。可憐我的皇兒……”

李淑賢算算時候,大公主比大皇子小兩個月出生,臨産之時,李淑賢身子有些不好,偶有見紅,不得不在榻上養了月餘。黃钰擔心不已,命人封了鳳鳴宮,宮中事務暫且命沈熙和荃妃協理。現在想來,恐怕他那時怕自己知道此事,這才有意隐瞞。

“皇上有心下毒,自然要借他人之手。這二人,便是李選侍和阮采女!”沈熙的淚沿着臉頰滴了下來,憤然說道,“她們二人一個狡詐多端、一個愚鈍不堪,心思卻是惡毒的很!便是她們二人下毒害了我的桦兒!不但如此,那藥對母體損傷更大,我自生了桦兒,便再不能得孕了!”

李淑賢于心不忍,想安慰幾句卻不知如何說起。那李選侍和阮采女雖然可恨,但這幕後之人卻是皇上!也難怪沈熙因此性情大變,這是何等的打擊啊!

“皇上只當我不知,可我到底不算愚鈍,怎能查不出來?”沈熙臉上流露出一絲恨意,似哭似笑的說,“她們害了我的孩兒,我便狠心絕了她們的子嗣!她們哪兒有資格生下龍種?可笑她們還滿心以為我不知情,常來春華宮奉承于我。殊不知我見了她們,就恨不得殺了她們!只是無論如何,卻可惜了我的桦兒……”

“熙兒!”李淑賢終于忍不住,也垂眸淌下淚來,她帶着一絲凄然勸道:“她們雖然可恨,但也是皇上指使。這些年來皇上對你和大皇子恩寵有加,可見已經悔了。熙兒,你何必這般逼迫自己?就當姐姐求你,你且再走一步可好?”

“再多的悔意,再多的恩寵,能換我桦兒聰慧康健嗎?”沈熙面色慘然,語氣哀傷的說道,“賢姐姐,你的大公主聰明可愛,宮中無人不稱贊。而我的桦兒卻是那副模樣,自小就要困在宮中,我甚至不能聽他叫我一聲母妃!當我發覺大皇子心智不全的時候,你可知我那時是怎樣的心情嗎?”

“熙兒……”李淑賢已不知該如何去勸解,不知該怎麽解開沈熙心中的結。兒女是娘親的心頭肉,這許多年來,就仿佛沈熙心中插了一把刀一般!那傷口在滴血在疼痛,時不時撕裂着沈熙的心。

沈熙俯下身,又緩緩地給李淑賢磕了三個頭,珍而重之的說:“皇後娘娘,我的桦兒,從此就交給你了……”

李淑賢看着沈熙,竟又想起當初那個精靈古怪的少女。那時的沈熙不過十歲年紀,卻已經有了沈家女的狡猾機靈,老是喜歡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自己這個未來的嫂嫂。她們二人恐怕都未料到,今後的人生竟是如此吧!

心中突然湧出一股不舍,李淑賢忍不住流着淚說道:“熙兒!再想想!沈家事再難也好,有皇上在,非到艱難時刻,斷不能讓你用命去搏!若是你哥哥活着,定也不希望你如此罷!”

沈熙聽到此處,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意。她就那麽看着李淑賢說:“到如今我終于明白了,為何我那兄長竟會看上你這般一個女子……”

李淑賢聞言,悵然怔立許久。她此刻心頭有千般滋味,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只得緩緩回過頭,向外走去。

待即将要踏出暗室的時候,李淑賢終于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沈熙一眼。只見沈熙已起身站在那裏,側影是那麽蕭瑟凄涼,卻也是那麽的沉靜唯美。她就那麽站在那裏,愣怔地看着牢房角落的一處斑駁,靜靜地看得入神。

長嘆一聲,李淑賢強撐着回過頭來,終于還是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把以前的一些事交代一下啦……總得要交代的……

現在沈家花樣作死這麽多章了,也該快快結束了……就這兩三章,這次我發誓!

☆、順水推舟

李淑賢走出暗室,秋實便馬上湊上前來,欲言又止的看着流淚的李淑賢。

取出帕子,李淑賢拭去了臉上淚滴,看着秋實問:“可有別的人聽見?”

秋實忙答道:“除了奴婢,再無他人了。”

李淑賢點了點頭,愣怔半晌說道:“我要去見皇上。”

這可讓秋實吃了一驚,忙問:“現在?”

“正是此刻。”李淑賢微微聳起眉頭,眼眸一挑,下定決心說道,“有些事拖到明日就來不及了。秋實,你給我看住了沈熙,千萬莫要讓她自尋短見!待我回來,我要看到一個好好的熙兒!”

“是!”秋實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忙低頭恭敬應了一聲,便跑去着人準備了。

今夜黃钰哪裏有心思安睡,他此刻正坐在龍書案前,一一翻看着桌上的奏章。

張公公進得屋來,湊道黃钰身邊說道:“皇上,皇後娘娘求見。”

“淑賢?”黃钰看得專心,竟不自覺在張公公面前叫了一聲李淑賢的閨名。低頭沉思片刻,他擡起頭來,眼神中帶了一絲篤定,轉頭對張公公說,“宣。”

張公公應了一聲,便馬上傳令下去。過了一會,李淑賢便獨身一人走入了禦書房。張公公服侍黃钰多年,這點眼色當然有。他馬上吩咐人為屋內續上燈燭,随後便帶着那幾個宮女太監一并退了出去。

李淑賢微微矮下身子行禮,正要問候,黃钰卻急切得等不得,先起身走過來說:“淑賢,朕反複想過,那沈家,是不能再留了!”

李淑賢聞言微微一愣,她沒料到自己還未勸,黃钰卻已經下定了決心。沈家橫行朝堂多年,早就到了動手的時機,只是李淑賢一想起沈熙,心中便忍不住得疼,不由得開言說道:“皇上,我剛剛去看過了熙兒。”

沈家事拖了這麽幾年,黃钰心中所顧慮的也就是一個沈熙!雖已下定了決心,但提起沈熙黃钰還是覺得心中愧疚,他有些讪讪地開口問道:“她怎麽說?”

“熙兒她——她決意一死!”李淑賢凄然說道,“她說沈家已是救不得,身為沈家女亦難逃惡果,不如此時豁出命來,也能為大皇子尋個庇佑!”

“熙兒……”黃钰面色一白,露出些許創痛神色,喃喃說道,“她這又是何苦呢?”

“皇上……”看着黃钰臉上那既愧疚又心痛的神情,李淑賢嘆息道,“大皇子之事,臣妾已經知曉”

黃钰愣住了,他知道李淑賢向來是個仁善耿直的性子,若知道此事,定會憤然相對,所以不管心中如何煎熬,從不敢與她說起。如今聽她在面前說破了,心裏頓時鈍痛起來。

“若是當年,臣妾得知此事,必定會與皇上好好鬧上一番。”李淑賢又是一嘆,感慨着說,“可轉眼此事已過了這麽多年,大錯已然鑄成,為今之計,唯有盡力補償他們母子。”

“做下那番事,我怎能不愧疚?”黃钰此刻眼中竟然流下淚滴,恍然悲戚說道,“桦兒畢竟是我親生,且是我的頭生子,我怎能不愛?當初桦兒平安降生,我尤心存僥幸,卻未料到他竟然……唉……”

“過去之事已難挽回,但如今之事卻并非無法可想。”李淑賢扭頭看着黃钰說,“臣妾心知皇上對熙兒與大皇子心存愧疚,既然如此,何不再容她一次?若是有個法子,能叫沈家絕了攀權奪勢的念頭,安分度日做個尋常貴胄,可好?”

黃钰微微擡頭,李淑賢見他臉上淚滴仍在,便取了自己的帕子與他擦拭。黃钰拭去淚滴後,便猛地拉住李淑賢的手腕說:“若能如此,自然再好不過,桦兒日後也有母家可為依靠。只是此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卻有幾分為難。朕這心裏,有些拿不準主意。”

李淑賢腳步微移,挪到龍書案邊,看着那桌上的奏章說:“這些年來,沈家結黨營私,罪證确鑿。皇上顧慮沈家已久,所查皆有實據,若是捅出這些,沈家必敗!只是沈熙亦必受牽連……皇上,臣妾有一計,皇上姑且聽聽。”

黃钰對自己這個賢內助自然深信不疑:“你且說來就是。”

李淑賢在那龍書案上翻看了幾下,挑出那沈太師請旨賜死沈熙的奏折,款款拿到黃钰面前說道:“本朝自太祖以來,皆以孝行感天下,臣妾也認為孝義乃是為人之本,早先還有臣子因孝行而被免罪的先例。皇上,沈熙為保父親,甘願挺身認下罪責,而沈太師為求自保,竟請旨賜死自己的女兒!民間有論,若父母疼愛子女,而子女行孝道,此乃小孝;若父母厭惡子女,而子女行孝道,此乃大孝!若以此論,熙兒豈不是大孝之人?”

李淑賢說了這許多,黃钰猛然明白了她的用意!他不由得睜大眼睛,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臣妾說了這許多,不過是尋個由頭,保熙兒一命罷了!”沈熙将那奏章随手扔了回去,就那麽看着黃钰的一雙眸子,突然提高了語調憤然說道,“無論沈家如何,熙兒她畢竟是皇上的妃子,她的生死哀樂,還不是交由皇上做主?世間萬物所勘不破的,唯有一個情字!男女之情亦然,母子之情亦是!她對皇上是否有情,難道皇上還不知道嗎?”

黃钰見李淑賢這般憤慨,心下慚愧,握住李淑賢雙手答道:“她對我的情分我怎能不知?淑賢你信我!我既然娶了她,就必定能保住她!”

見黃钰語氣如此篤定,李淑賢十分欣慰,只是她随即眸光閃動,有些為難的開口道:“只是下毒一事尚未查清。這阮采女一口咬定乃是沈熙所為,她若不改口,只怕此事仍有些難辦。”

“若要她改口,理應不難。”黃钰瞧了瞧李淑賢那若有閃動的眸子,心裏已知發妻有了主意,于是便說,“皇後不必多慮,可是有事要說?”

李淑賢點了點頭,微頓了頓,接着問道,“恕臣妾先問一句,沈家勢敗之後,不知皇上以為哪位臣子可堪大用?”

黃钰皺眉思索片刻,随即答道:“我心中屬意梅太傅,只是不知道他心意如何。”

李淑賢微微挑眉說道:“朝中大臣當中,臣妾也認為梅太傅可當為皇上重用。只是他一向淡泊,身居虛職多年,并無向上之心。臣妾看中的,恰恰是他這一點!皇上,以梅太傅這般人品,若您有恩于他,難道還怕他不站在皇上身邊嗎?”

黃钰微微一震,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李淑賢。

李淑賢接着說道:“如今梅太傅的兩個女兒都在宮中,他家也算是皇親國戚。梅榮華尚且不談,梅侍君卻可以做做文章。”

黃钰聞言不由得皺起眉頭,十分不情願的說道:“那梅侍君我着實不喜。若要我寵幸于她,只怕有些勉強。且宮中已有梅榮華,何必要那梅侍君?”

李淑賢微微一笑,說:“皇上,那日水邊之事我已知曉。她被侍衛瞧去了身子,宮規嚴格,少不得要罰上一罰。皇上的性子臣妾也是知道的,只怕會怪她丢了臉面。只是不知,皇上可還記得那晚親口所諾?”

黃钰聽到這裏才恍然大悟,看着李淑賢問道:“想必你是想将這梅侍君送出宮去?若能送她出宮,朕自然情願。只是不知該如何送法?”

“梅侍君若犯下大過,自然不宜留在宮中,所幸皇上并未寵幸于她,何不順水推舟,賜她一段姻緣?”李淑賢看來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馬上說道,“皇上的貼身侍衛皆是官家出身,配她這世家嫡女也算是門當戶對。不如将梅侍君配與這侍衛如何?”

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黃钰,黃钰想起吳立善說過他并未婚配,若是賜婚,這樁婚事勉強算是體面,還能顯出自己的寬容大度,何樂而不為?只是黃钰想起梅太傅,不由得皺眉問道:“只是這送梅侍君出宮,如何能打動梅太傅?”

李淑賢聞言,從黃钰手中抽出手來,臉上帶了一絲笑意,極為認真的說道:“這就要看臣妾的手段了。臣妾保管能讓梅太傅喜迎梅侍君出宮,且對皇上感激涕零,忠誠不二。”

黃钰見狀,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輕松的笑意。

帝後二人又細細商議一番,二人定下計來,将許多事情擺弄妥帖。等諸事順意,天已經亮了……

第二日早朝,黃钰上朝來便宣布了一個大消息。那深受皇上喜愛的沈蘇兒,被皇上賜婚給了大皇子!

作者有話要說: 出宮出宮快出宮!!嗚嗚嗚!!我真沒想到會這麽拖啊!抱抱小天使們,對不起!

☆、狗咬狗

沈太師在聖旨宣讀的時候就已經驚得昏了過去!黃钰故作惱怒,趁機賜了他一個君前失儀的罪名,去了他的實職,命他在家閉門謝罪。沈太師本來身子就極為不好,他在回家的路上醒了過來,聽說自己要閉門謝罪,一口氣上不來,竟然噴出了一口血!

黃钰這個時候倒是知道心疼老臣,立馬端好了姿态,寬宏大量的派了太醫去給沈太師瞧病。太醫回來便就直搖頭說,老太師他啊,看來是不中用了……

這一日光景,沈家之勢就逆轉了過來。沈熙庶弟沈烈見父親病倒在床,沈蘇兒這個好好的靠山又沒了,怎能甘心?他畢竟年輕,心思不穩重,也不管時候對不對,竟然又開始在族內尋找合适的女子。只是沈家上次君前獻美人,已經将沈家宗族內拿得出手的女子都抖落幹淨了。被黃钰挑剩下的姑娘們謹遵黃钰口谕,全都出嫁的出嫁,定親的定親,哪裏還有什麽沈家女可用?沈烈頓時氣得手足無措,半點辦法都沒有!

這也着實可笑,沈家多年來已經習慣用沈家女為他們鋪前程,到如今這個節骨眼上,唯一依靠的竟然還是沈熙!病榻上的沈太師無法可想,也已老邁昏庸,癡心妄想的又拟了個奏章,請黃钰看在沈貴妃面子上,免了他家中待罪這一條。這讓黃钰看得既心寒又發笑!前些日子請旨要殺沈熙的也是沈太師,如今說要看在沈熙面上網開一面的也是沈太師!這個沈家,如今果然是一個有才能的都沒有了!

沈家之勢頓時變得岌岌可危,朝堂之上一片嘩然。正在此時,後宮卻又傳出消息來,那下毒之人不是沈貴妃!

那日安嫔正在宮中安坐,她的宮女綠雲突然急匆匆跑進來報了個信兒。安嫔本來就因沈家事而心煩意亂,聽了那消息頓時花容失色,不顧形象的一把揪住綠雲,扯着嗓子問道:“什麽?”

綠雲心裏也甚是焦急,再加上心中埋怨安嫔誤事,皺緊了眉頭說道:“皇後娘娘突然抓了那梅侍君,說那梅侍君才是真正下毒之人!那日娘娘您與梅侍君在禦花園中相遇,梅侍君還到娘娘您這裏來了一趟,被小宮女看見告發了出去!皇後娘娘正往這裏來呢!”

安嫔聽了,臉上頓時白成一片,手腳都哆嗦起來。她現在真是千萬個後悔,早知道那梅侍君軟硬不吃,何必上杆子去勾搭她啊!這下可好,怎麽竟疑到那梅侍君頭上,現在連自己也危險了!

正在此時,門前已傳出通報聲,皇後娘娘已經到了翠落殿!

安嫔情知沒法躲着,只得緩步出去迎接。誰知正行着禮,一句“皇後娘娘萬福金安”還未說全,李淑賢冷冷說了一句“将她拿下”,便有四個太監走過來揪住了安嫔!

安嫔本來還有幾句話兒要辯駁,此時卻驚得只能大喊冤枉,誰知李淑賢此時橫眉怒目,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便走了。那幾個小太監就這麽架着她,直将她帶入了鳳鳴宮,丢進暗室之內。

進了暗室,安嫔竟發現不止她一個人,還有阮采女和梅侍君。

那阮采女坐在一旁,臉上雖然還勉強繃着,但竟隐約能看出些幸災樂禍。梅侍君閉眼靠在一處角落,雙頰有些不正常的泛紅,面帶病氣,似乎重病還未恢複。

梅侍君因落水重病的事情安嫔自然知道,當時她還樂呵了好一會。如今見了梅侍君這幅模樣,安嫔簡直是氣得不行,上前就揪住梅侍君說:“都是你這個賤人平白連累我!若不是你,我怎麽會被抓來?”

說着,安嫔便要動手打梅侍君。梅侍君本來閉目不動,此刻卻擡眸看着安嫔說:“娘娘,打了區區一個官女子自然不算什麽,但若是皇後娘娘審問時發現奴婢面上有傷,不知娘娘該如何解釋?”

安嫔微微一愣,揪住梅侍君領子的手抖了抖,便氣得哼了一聲,撒手往一邊坐着去了。

阮采女見安嫔這樣,心裏那個爽快。這時要是不說兩句也不是她阮采女的風格,于是她便笑着說道:“十年風水輪流轉,想不到安嫔姐姐也有這一天!如今妹妹我清白昭雪,姐姐你可就不知道何日能出去了!”

什麽清白昭雪?還不就是你幹的?安嫔氣得真想抓住阮采女,撕了她那張臉!

就這麽個當口兒,暗室的門開了……

進門的正是那幾個兇神惡煞一般的太監,入得門來看也不看阮采女和安嫔,直奔着梅侍君去,拎起來拖着就要往外走。

“你、你們要幹什麽?冤枉,冤枉啊!”梅侍君見狀也是驚訝至極,一面喊着,一面條件反射的用雙手阻擋。可是那些太監力氣大人又多,掙紮了一會也是徒勞無功,還是輕輕松松被帶了出去。安嫔看着心裏不甘願,上前去揪住一個公公說:“怎麽着?這就要放她出去?那我呢?”

那公公聞言冷笑道:“這丫頭意欲下毒毒害嘉良娣,如今已是要賜死!難道安嫔娘娘也想?”

什麽?安嫔聞言如遭雷劈一般,整個人都傻了!

那已經被拖出門的梅侍君聽到這話,整個人立時瘋了似地哭了起來!凄厲的聲音傳到幽暗的暗室之內,着實悲慘!

待暗室的門重又關上,安嫔頹然跌倒在地,腦子裏一片空白!

“哈哈哈!”阮采女此時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站起身,理了理自己因為這幾日被關押無從打理而顯得有些淩亂的頭發,毫不掩飾的笑着說,“看來皇上和皇後娘娘已經為安嫔姐姐和那梅侍君定了罪,安嫔姐姐縱使不死,也多半要在冷宮中度日。妹妹實在是沒想到,安嫔姐姐竟然也有今天啊!”

安嫔跌倒在地上,臉上本是驚怕惶恐至極的神色,聽了這話卻逐漸面目猙獰起來。她掙紮着起身,恨恨地瞪着那阮采女說:“下毒的明明是你這賤人!怎地成了那梅侍君?難道你背後做了什麽手腳不成?”

阮采女提起這個,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得意神情,笑着答道:“我何必用什麽手段,不過是老天爺幫我罷了!我原以為送去點心的應是皇後娘娘的侍婢秋實,沒想到那梅侍君竟沾了手,豈不是老天助我?只是可惜了安嫔姐姐,要在冷宮中孤獨終老!”

說完,阮采女便哈哈大笑了起來,那副模樣,十足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安嫔氣急,脫口問道:“你這丫頭這般嚣張,難道不怕那沈家不成?要知道以沈太師的手段,要處置你那爹娘兄長,豈不是輕而易舉?賤人好大的膽量!”

聽安嫔提起沈家,阮采女擡眼瞧了瞧她,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安嫔姐姐你醒醒吧!如今那沈蘇兒已經賜婚給大皇子,沈太師也已經獲罪被免,沈家大勢已去,日後抄家滅族指日可待!呵呵,姐姐你不會還指望着沈家來救你吧?”

安嫔聽到此處,心頭火起,從地上跳起來死命揪住那阮采女,一邊使力扯着她的頭發一邊說:“都是你,都怪你這賤人!我叫你去下毒,沒叫你害我啊!現在害不成那嘉良娣,還平白把我也陷入了獄中!呵,你以為你能脫得了身?若我說了出去,你一樣得死!”

“方才那太監說得清楚,皇後娘娘一心認定是梅侍君下的毒,已下令将她處死,可見我是清白的!”阮采女現在也不怕安嫔,一把揪住安嫔的頭發,又抓又撓的狠狠說道,“別以為我蠢!你讓我出頭,自己縮在後面,倒是好聰明!如今我是不怕你了!”

安嫔和阮采女互不相讓,便在暗室中對打起來!女人打起架來,無非是抓頭發用牙齒扇耳光,沒一會兒,這兩人都氣喘籲籲狼狽不堪,原本還算完整的衣裙也被扯破亂成一團。好嘛,這哪裏是兩個宮妃,分明是兩個潑婦嘛……

兩人正打得正酣,卻聽暗室的門悠悠開了……兩女不由得心頭一驚,雙雙往門前望去,頓時都愣怔在那裏!站在她們面前的,正是滿面怒氣的黃钰!

黃钰打量着她們二人,神情冷得像冰寒得像雪,直讓仍糾纏在一起的安嫔和阮采女忍不住一同打了個寒戰。她們也不算太傻,緩了片刻便回過味來,知道方才所說多半已被皇上聽到,全都臉色發白跌坐在地上。

“賤人!”黃钰怒不可遏,親自上前狠狠踢了安嫔和阮采女一人一腳,随後便一揮衣袖,就這麽無情地走了出去。

在他身後,安嫔和阮采女不約而同的發出了凄厲的哭聲。也許對她們來說,笑是為了別人,但哭總算是為了自己。做下了害人之事,難道還指望着不被人知?和梅侍君、秋實一同守在暗室之外的李淑賢聽着這凄厲的哭聲,不由得嘆息着搖了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出宮出宮!!咳咳,怎麽聽着像出恭……可不是那個出恭喲!大家不要誤會了喲!

☆、拉攏梅太傅

走出暗室的黃钰緩步移到李淑賢面前,胸脯上下起伏了幾下,好不容易才緩和了臉上憤怒的神色。他皺着眉頭對李淑賢說:“皇後,她們兩個就交給你,務必要安排妥當。”

“臣妾必不辱命!”李淑賢忙點頭應下。黃钰最後又厭惡地看了暗室一眼,轉身拂袖而去。

“恭送皇上!”李淑賢和梅侍君一同行禮,送黃钰離開。

待送走了黃钰,李淑賢微微一笑,轉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梅侍君說:“這些日子你就暫居鳳鳴宮,我只說你戕害皇嗣未成,仍拘押在暗室之內。只是恐怕會使你受些委屈,你暫且忍耐便可。”

這話說得梅侍君有些愣了,她被叫過來做了這場戲,那安嫔和阮采女陰謀已露,本以為再沒自己什麽事兒,怎麽還要受委屈?

有些想不明白,可梅侍君也知道現如今只能按着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意思行動,所以便行禮應道:“奴婢遵命。”

李淑賢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笑了笑。

很快,梅侍君便知道她會受怎樣的委屈了……

也不知怎地,安嫔和阮采女之事未澄清,梅侍君下毒被抓之事卻在朝堂上傳了開來。這消息一出,沈家人全都松了口氣,而梅太傅真要急瘋了!

這一日梅太傅急匆匆正要上朝,梅太傅夫人哭天搶地的沖過來,一把抓住梅太傅就鬧着說:“老爺,您可不能啊!如今侍君犯下如此大罪,您要是再為她辯解求情,我們梅家豈不要抄家滅族?老爺,您不如學學那沈太師,也請旨處死侍君吧!”

梅太傅一聽,頓時火氣直冒,一下子甩開梅太傅夫人說:“旁人不曉得咱們侍君,難道你還不曉得?侍君那性子,如何會下毒戕害皇嗣?定是旁人誣陷于她!皇上乃是明理之君,若細細查探,定能尋到真兇!”

梅太傅夫人急得不行,撲過去重又抓住梅太傅的胳膊,抹着眼淚說,“皇上擺明了要保那沈家,這才吧咱們侍君推出來頂罪!老爺若是一紙奏章上去,只怕皇上就要借機問罪啊!老爺,你可不能糊塗!”

梅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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