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談婚
“桑兒又想到何處去了?!”九潇跺了下腳, “莫露出一副想叫我親你的模樣!”
我委屈道:“我現下心裏想的便是如此, 自然是該誠實些, 寫在臉上。不是哪個都能同夫人一般, 将‘心口不一’這一術法修煉到爐火純青的。”
“被綁了還不老實,左右我說不過你, 聽南海仙人說你極泉穴十分怕癢?只是她是如何曉得的,嗯?”九潇緩緩逼近我, 雖眼眉浸染笑意, 卻看不出半分善意。
“她又未曾試過, 哪裏會曉得這個!她是個壞心腸,此話一聽便是編出來的, 作不得真!”
下回見着南仙, 我定饒不了她,給我親近九潇的路途上設了重重阻礙,委實氣人!更氣人的是, 她并未說錯,腋下的确是我的軟肋, 碰一下我都要笑出眼淚的。
“哦?是真是假, 我一試便知。”
眼見九潇的手還有一寸便要挨着我了, 我大喊道:“實不相瞞,我有腋臭!這病要傳染的!”
她頗為正經地點點頭,道:“往日裏抱着桑兒睡覺時,未曾發覺。桑兒這病,來得倒是十分兇猛。”
“罷了, 你想撓便撓吧,我講過任你罰,自是不會食言。”我閉緊眼睛,全身都繃直了。
只是等了許久,九潇都未動作。
我将眼睛眯開一條小縫,偷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正目不轉睛地凝視着我,眸中帶着我說不清的情緒。被這樣的目光盯着,竟有種這世上除自己之外,再無其他人的錯覺。
“我是不是長得好看極了,叫夫人又挪不開眼了。”
九潇微涼的指尖觸上我的額,輕聲道:“桑兒,我其實很壞,曾不止一次想,你額間的白色梨花若是永遠不再顯現出來該多好。如此,我便可忘了過往。如今你回來了,我其實氣得很,我曉得對我無情不是你的過錯,所以這氣不能沖你撒出來。我明明該知足了,可……”
我未接着她的話,而是另起話頭道: “我從前對你言‘兩個女子在一起實在荒謬’。兩個女子在一起,在世人看來實在荒謬,既不能陰陽調和,亦不可傳承子嗣,簡直毫無道理。只是即便如此,我們之間的情卻不輸男女之愛半分。”
九潇忽而笑了,道:“桑兒想告訴我,我若是生你的氣,實則荒謬至極,毫無道理可言。即便如此,我卻也可對你撒氣,是不是?”
我點頭如搗蒜,道:“夫人撒氣便撒,只是莫要虧待自己。如此一個美嬌娘躺在眼前,哪有人能不意動的?春宵一刻值千金,氣留着明天再撒何如?”
“桑兒講得在理,春宵苦短,的确不該浪費時間。”九潇解開我身上的束縛,翻身上床,背對我卧下,“再不睡,天該亮了。”
我的手順着她的衣料劃過脊背,落在平坦的小腹上,道:“夫人特地将我解開,僅是怕我睡着不舒服麽?還是……又口是心非,其實是盼着我莫要辜負月黑風高下,孤女寡女共處一室的良辰?”
“沒有!”這聲音如同蚊子哼哼,幾不可聞。
“既如此,夫人便睡了吧。”我的手一路向上游移,停在一片柔軟上。
九潇身子一僵,惱道:“睡覺便睡覺,将手拿開!”
“我方才讓夫人睡了,可沒說自個兒也要睡。”我将雙唇貼在她的後頸上,呵出熱乎乎的氣,懷裏的身子輕顫了一下。
我繼續道:“我曉得夫人面皮薄,不會勉強你也抱抱我的。我偷會兒香便睡了,夫人不必理會我。”同時,腳也纏上她的膝蓋。
九潇悶悶道:“你手腳都放的不是地方,叫人如何睡!”
我舌尖輕點着嘴邊上好的羊脂玉,道:“夫人不曉得何為‘食髓知味’麽?吃過了叫人魂牽夢萦的珍馐,再擺在眼前,自然是垂涎三尺,哪裏能睡得着?我于夫人,竟只是吃過一回便不會再惦記的白面饅頭麽?”
“哪裏有饅頭?充其量是張白餅。”
我的手指稍使了些力,撚了一下指尖的茱萸,那東西的主人“嘶”地倒吸了口冷氣,低吼道:“槐桑!”
我不滿道:“怎麽會是白餅?好歹有些餡料的!”
九潇抓住我不老實的手,惱道:“你不會害臊的麽!”
“我此前便講過,若是夫人争氣些,我也不用當這臭不要臉的流氓了!不然山珍海味放馊了也吃不着!”一邊說着,我又堅持不懈地用另一只手撫上九潇的背,“螃蟹進鍋,我加把柴火罷了,為何要害臊?”
即便現下洞裏黑着,我也能看到九潇原本就泛紅的耳根倏而變得更紅。
我又湊近那晶瑩剔透的小耳垂,輕輕啃噬着,嬌嗔道:“夫人難道不想我麽?我可是時時都想念夫人。”
九潇大約被我的臉皮折服了,認命地轉過身,只是她這一轉,恰巧使得饅頭碰上白餅,花瓣撞上花蕊,摩擦間,一股熱流自下而上蹿遍全身,另一股熱流自上而下瀉出花叢,洞裏的呼吸聲霎時重了幾分。
我勾着她的手指,輕晃了兩下,糯聲道:“你不是可以将衣服變沒的麽?隔着衣料我碰不到你。”
身前的人扭捏稍許,經不住我再三撩撥,咬着嘴唇用術法将兩人衣服都脫了。
一時間,我們二人沒了阻隔。下一刻,嘴唇對上嘴唇,茱萸遇上茱萸,花芯磨蹭花芯,喘息吞入腹中,洪水席卷山澗。
滿室旖旎,盡是撩人的春色。雨後放晴,留下一段絢爛的彩虹懸挂天邊,泥土的清香彌漫鼻間。
第二日,我們幾乎同時睜開眼,她別過臉去,我喜滋滋地抱住她蹭了蹭,道:“你瞧,我不是白餅吧?昨晚你吃得香極了。”
“你住口!”九潇直接咬上我的嘴唇,疼得我眼淚險些掉出來,還警告道:“你事後若是再提,下回便要見血了!”
我嘀咕道:“我只是想幫夫人鍛煉一下臉皮,總不能回回都是我當餓狼,忒吃虧了!”
九潇擺正臉色道:“今日無事,該回去見見哥哥們的。他們曉得你回來,定會十分高興。”
我笑道:“嗯,我合該正式去夫人家拜會才是。不曉得咱們爹娘何時歸?”
“是我爹娘!”
“夫人心眼忒小,愛吃醋就罷了,怎的連爹娘也自己霸着?”百 合 小 說 群 1 1 0 8 1 7 9 5 1 ( 非 作 者 群)
“你莫要亂講損我聲名!我心眼如何小了?!”
“我覺着下月初五成親不妥。”
九潇眉頭皺緊,道:“如何不妥了?你都曉得我心眼小了,還總是惹我作甚?!都講好了要娶我的,哪能随意反悔!”
我捏了捏她的臉,抑制不住咧開的嘴角,道:“如此看來,九兒恨不能立刻嫁與我了!”
九潇忿忿地看着我,道:“我明明曉得你是個壞東西,便不該同你多講一句話!”
我替她将一縷碎發別至耳後,道:“我此前那親求得太過倉促了,十二月初五不宜嫁娶,不過十六日是個好日子,又是月圓之時,該定在那日。”
九潇小聲答道:“既如此,那依你就是。”
我又認真道:“成親是大事,雖時間有些急,準備卻馬虎不得。你是青丘帝君,我們狐族的門面,定要風光大嫁的。雖我們同為女子,免不得為世人不解,我也要讓天下大澤都曉得,從今往後,九潇便是槐桑的夫人了。天上那一衆鼻孔朝上的神仙,該請的一個都不能少。”往日九潇喜歡我的事早已成為一衆神仙茶餘飯後的談資,我斷沒有讓她繼續受委屈的道理。
九潇環住我的腰,将頭靠在我的胸膛上,聲音如鈴音入耳,“好。”
又耳鬓厮磨了一陣,我同九潇才從石床上起來。
我道:“我身上這身衣裳委實同我的年歲不符,夫人手巧,從前不是縫了許多深色的衣裳麽?”
九潇哼道:“從前送你許多衣裳,你都給我扔回來,已叫我一把火燒了。”
我拽着她的袖子,嘟起嘴瞅着她。此前在五香樓便見有姑娘一嘟嘴,客人便會從懷裏掏銀子。
“姑且不同你計較,往後你若再扔我的衣服,我便連你一起燒了!”說話間,九潇手上已多了件藏藍色銀線鑲邊的對襟直領錦服。
我欣喜道:“夫人做的衣裳真好看!”
她嘟哝道:“本就是為了送你才學的。”
“我很喜歡。”
“我做的你自然該喜歡!”
“是,夫人做的,我都喜歡。”
九潇将衣服舉在我面前,道:“桑兒自己将衣服換上。”
我道:“你用術法便可幫我換了,何須要我動手?”
“這是我對桑兒的心意,自然要你自個兒換。脫衣服我倒是可以幫忙。”話音剛落,我身上便被脫了個精光。
我道:“我只是換個外服,你将我裏衣脫掉作甚!”
“手抖了一下。”她滿臉雲淡風輕地又将我的貼身衣物變回來。
……
面對如此明顯的報複,我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誰叫我沒了尾巴便如同一個小雞仔一般無力呢?
我将衣服套在身上,摸索了一陣,再次拿出看家本領,晃着九潇的手道:“夫人我不會穿~”
九潇嫌棄道:“幾十萬歲的老狐貍怎的動不動就撒嬌,不覺丢臉麽!”手上卻是麻利地幫我穿戴整齊。
“姑姑,大事不好了!”
是時,洞外傳來小青焦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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