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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式兄妹戀]
作者:貓太婆
文案
當哥哥變成情人,養母變成未來婆婆的時候,她傻眼了。
為何父母要抛棄她?因為重男輕女?因為害怕超生被罰款?好吧,也許您有苦衷。可現在您後悔了嗎?
本文通過超生游擊隊、黑人、獨生子女、寶貝回家、海外尋親為導索線。也許能觸及你情感深處引起共嗚。故事易随時間的流逝逐漸褪色和陳舊甚至退出人們的記憶,唯有觸動內心的情感會留在記憶裏。
中國式兄妹戀,獨生子女的戀愛,親情,婚姻。
內容标簽:俊傑 情有獨鐘 天之驕子 悵然若失
搜索關鍵字:主角:宋小珂,徐明铮 ┃ 配角:龍震,戰哥,宋婉,徐辛亥,司徒淼 ┃ 其它:中國式,兄妹戀
引子
……[童言童語]……
宋婉輕摸着五個多月的肚子,她慈愛地笑着招來玩積木的兒子:“媽媽給你生個妹妹好還是弟弟好?”
不滿四歲的徐明铮短暫思考瞬間:“弟弟好。”
“為什麽不是妹妹好?”
他說得理所當然:“我是男孩,當然要跟男孩一起玩。”
開明的年輕媽媽決定延着此話題引導教育兒子,她說:“铮铮,将來你的媳婦可是女孩。你還得跟女孩子一起玩,長大了才能娶到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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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心裏默了默,其實他現在正挂念着搭了一半的積木,真想盡快結束這個關于弟弟妹妹和女孩媳婦的話題,他說:“那好吧,媽媽就生個妹妹好了!以後她就是我媳婦。”
宋婉:“>_<……”
真相?
家裏黑燈小瞎的暖氣卻開着,我把鞋子甩到地上,幾乎是用爬的上了樓。剛才走得太急,外套落在酒吧裏,凍得我直哆嗦,暖不過身子來。與冰涼的身子相反的,是我燥熱如火燒的內在,怎麽可能呢?我只吃了兩顆葡萄。
放開冷水,我穿着衣服站在花灑下,從來沒有這麽難受過。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徐明铮大聲的問:“宋小珂,這麽冷的天,你怎麽蹲在這裏沖涼水,也不脫衣服?”
聽見熟悉的聲音,我聚焦眼神,對他無比柔媚地笑着,像水草一樣纏住他,直把他往花灑下面拉。事後他跟我說,那時他就想到神異小說裏寫的精妖怎麽勾搭書生才子。
徐明铮把涼水關掉,再将我拖起來站着,開始幫我脫濕衣服。我滴酒沒喝,身子凍得像冰棍子似的,內心卻燙的可以攤雞蛋。
徐明铮七手八腳的幫我擰開熱水,我也開始非理他,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他的表情我看不清楚,只能感覺他甩開我,說了句:“乖,別鬧。”就把我一人關在浴室裏,出去了。
溫水洗着也不能緩解,過了陣,我推他的門,濕着身子就進了他的屋子。這是我第二次主動上他的床,與第一次的情況不同,這次他沒有狠揍我一頓。
徐明铮正在屋裏接電話,他雙眼盯着電腦。我濕濕的手臂就環上他的後背,挂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铮铮,我被人整了。”
他捂着電話跟我說:“小珂,你最乖,我在接電話。待會我帶你去醫院。”
他見我幾乎光着身子,對電話裏說了句道歉的話,把床上的被子一把抓來,将我全身裹好。
電話是蘇亞妮打回來的:“铮哥,這事除了我和旭哥支持你,另外三個說要退組。”
“沒有餘地了?”他說:“東尼先生的條件可以同意,其餘三個人的資金我來補上,追加的投資也由我來,但是股權會發生變動,這個項目必須跟到底。”
我把被子抛開,光着就過來,把徐明铮往床上拉。他怕我出別的聲,順從我把他按倒,手機裏蘇亞妮還在擔心關于這次項目的事。
我扯開他的睡衣睡褲,手指直接就往下摸,那個啥被我一碰馬上立正敬禮了。徐明铮全身緊繃,還要應付電話裏的。
蘇亞妮在電話裏問:“铮哥,王教授會不會因為你這次追加投資又有逼退小組成員的嫌疑給我們下跘子?”
他空着的一只手想控制住我,我怎麽可能怕他一只手,我不管他,趴在他脖子上一路向下吻,吻到他小腹的時候,他的聲音開始發抖:“不會,你只管簽,控制好就成了。”
我不管不顧,光着腿就騎倒他身上,濕潤的地方就抵在了他的堅.挺,徐明铮“啊”的一聲,蘇亞妮直問怎麽了。
“沒……沒事,就這樣啊,挂了。”徐明铮随口撒謊。
我像饑渴得了緩解,不停的紐着身子動來動去,更增加刺激。電話挂了,他長出一口氣,罵道:“宋小珂,你個妖精……”
臉被他雙手給固定在眼前,嘴巴被堵得嚴嚴實實的,他清冽的薄荷氣息撲面而來。手指捏着我的下颚一用力,被捏的酸痛的牙關不由自主的啓開。我“恩”了一聲,他如狼似虎的吮起舌頭往外吸。我的舌根痛的直抽筋,兩只手舞着在他背上亂抓。
“徐明铮!你看看清楚!我是你妹妹!”我刺耳的抖着嗓子喊出來,好像通過這樣的大喊,不但能制止他,也能制止住我的行為。
其實那一刻,我的思想還有幾分清醒,內心來講是不想的,只要能得到緩解就好,并不想一步進行到最後。看到他的眼晴,我小心肝顫顫兒地抖,黑色的深處,除了“欲”“火”二字,別無其它。
騎在我身上的男人一下子停下了動作,我偷得這個空又說:“我,還沒作好準備。”
“來不及了!”徐明铮猛的趴下去,一個字一個字咬牙切齒。我用力想把驚悚中的男人踹下床。可那人是誰,徐明铮啊,他動作迅速的低頭就吻來。
随着他的用力“啊……恩……”一陣貫穿的疼痛,刺得我大聲尖叫出來。一聲尖叫化作悶哼。
齒間一用力,徐明铮唔的一聲擡頭,換得一口新鮮空氣,我大喊:“疼,疼死我了,快出去。”
徐明铮在我鼻尖上親了一下,親昵的蹭了蹭,“小乖,待會就好。”說着他緩緩退出來,随着一個用力挺身,全部沒入。
他眼裏深沉濃厚的火烤的我呼吸越來越急促,熱辣辣的感覺從我們緊咬的結合處擴散開來,身體變的軟綿綿的,動彈不得。
徐明铮滿意的一嘗再嘗,捏着我的前面大力的揉,另一只手隔在大腿上打圈:“小乖,聽話,放松點,咬得太緊了。”
最後的時候我兩腿向上亂蹬,雙眼迷蒙嘴微張,指甲死扣着上下起伏着男人精壯的背。徐明铮忽然動作猛了起來,喘着粗氣好像噴火龍一樣,眼晴看在迷迷糊糊的我眼裏,心尖上一陣的顫抖。
跟書裏寫的完全不同,我咬着牙承受着,巨大的快感一波一波湧來。哼哼唧唧□□半昏迷的想,強.奸也就這樣了。
他悶哼了一聲,忽的顫栗起來。我們都是一陣失神,抱着彼此一句話也沒有,累的虛脫。
過了一會兒我喘着粗氣無力的捶他:“完了完了……我們是親兄妹啊……怎麽辦……”
“那又怎樣,你也暗戀我這麽久了。”徐明铮的聲音帶着那個什麽之後特有的暗啞迷人,在我耳邊響起,引的我一個哆嗦,下身又不對勁了。
他低沉愉悅的笑了,對我故作皺眉,“還不夠?唔——你到底吃了多少藥啊——”
我撐起酸軟的身體一掌向他的俊臉拍過去,被他捏在手裏,放在唇邊舔了又舔,一根根手指放在嘴裏含過去。
“真的那麽急?好吧,我勉強再應付你一次”
勉強的過程中力道持久姿勢還花樣百出。我累的趴在他的身上一動也動不了,長發一簇簇汗濕的黏在背上和他的胸口,全身的筋骨快散架,像長時間運動過後的那種脫力感,下身有火辣辣的腫脹感,撕成兩半的疼痛。
我的困意排山倒海襲來,懶洋洋的伸手指戳戳身下的:“你也吃了藥的嗎……”
被我壓在下面,徐明铮輕輕的勾起被子蓋在我的背上。夜色裏他眼神越發的清亮,嘴角的笑意越擴越大:“小乖,你一次又一次的求着我要你,我哪裏還需要吃什麽藥。”我假裝換姿勢,爬下他的身子,側躺在旁邊,不敢看他。
“小乖,你還想要嗎?”徐明铮從背後抱着我問。我趕緊的搖頭,清醒了,就後悔了,天下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我裝成很困的樣子,閉着眼晴,其實腦子裏如千軍萬馬,清醒得不得了。
也許是心有靈犀,他能感覺到我清醒了,翻身又把我抱緊,開始進行又一次的折騰……
這次跟之前純粹發洩大不相同,他很溫柔照顧我,結合的感覺讓我心靈敞開的接受他。
做完後,徐明铮下了樓,開車去了幾公裏外的藥店買了事後避孕藥,喂我吃下:“小乖,這東西對身體十分不好。這次沒辦法,只能這樣,但是以後絕對不可以吃,它對身體的傷害很大,懂嗎?”
我吃完後累的不行,恩的回答了一聲就睡着了。把一切收拾現場的工作全丢給了徐明铮。
睡到下午三點半,我醒了。徐明铮留下字條,說見我睡得太沉了,不好叫醒我,桌上有飯菜,微波爐熱熱可以吃,還讓我乖乖等他晚上回來。
我拖着酸疼不已的身體給他留了一張條,上面只寫了一句話:哥哥,我們不能一錯再錯。我是屬鴕鳥的,簡單收拾了東西,打了個小包回了學校。
原諒我永不願與你分離……請原諒我愛上你……原諒我用全部的身心愛你……
我為你而生……我因你而存在……
徐明铮找到我時,我還在宿舍裏躺着,肚子空空的卻吃不下東西。手機關機,他聯系不上我,只有跟樓下阿姨說是我哥,家裏有急事來找我回去,才上得樓來。他見到我時,明顯松了一口氣。
“小乖,你怎麽躲在這裏啊。”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卻多了幾分溫和。
我怕宿友看出端異,拉着他出了校園。我覺得經過這麽荒唐的一夜,也有必要互相說清楚。
“小乖,你為何不接受我?”他的眼晴緊盯着我,不放過我一絲神色:“就因為我是你哥哥?”
我把眼晴看到別處,輕輕點頭。
徐明铮長嘆一聲,低頭想了想,似做個決定。他拿過書架上面一本英語書,抽出一頁折好的紙遞給我。
是大一入學時的,我狐疑地看看他:“這是我的體檢表,怎麽在你那裏?”其實是我到處亂丢的,對于體驗數據,我當時只看了幾個常規檢查是正常的就随手丢一邊了。
“小乖,咱們老爸老媽都是B型血,我是O型血,你知道嗎?”
我搖搖頭,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他見我一臉茫然,用手指扶上眉間輕聲說:“你卻是A型血……”
等了半晌,發現他後面就沒話說了,我“哦……”了一聲問他:“然後呢?”
徐明铮拿起勺子喝了我一口粥,對于我這樣反應遲鈍的家夥,他的辦法就是——等我想明白為止。
我顫抖着聲問他:“徐明铮,你!?你的意思是……”
他嘴角抿着笑意,對我點點頭:“小乖,你跟我沒有一點血緣關系。”
我好像聽到世界蹋掉的聲音,整個世界就黑暗起來。
那我是誰?
我一把搶過那頁體檢表,真是A型血,我看着他笑容漸深的臉,心裏跟失去了支撐點一樣。
“你,你什麽時候懷疑的?!”
他淡淡的揚着嘴唇:“知道你有白內障的時候。”
妹妹?
宋婉每次收到妹妹的照片就跟獻寶似的捧給他和老爸看。
家裏有一本影集,裏面專門放着妹妹的照片,前後六年了,也沒放滿兩頁。
全國數億獨生子女家庭。在一線大城市,像他家這種倆個孩子的家庭是很少見的,在農村鄉下地方,超生的家庭也是有的。
三十多年的基本國策從中央到地方認真的執行着。這套計生網,是相當全面周到,像他們家這種漏網之魚應該只是鳳毛麟角。
說實話,他是很好奇的,老媽到底在什麽動力下,居然大着肚子和老爸一起說着彌天大謊躲到姥姥家鄉下去生妹妹。一個孩子不好嗎!?他身邊的朋友都是獨生女子,除了院兒裏大小雙是龍鳳胎以外。
明明姐比他大,長輩們說她比他懂事,她說:“铮铮,妹妹是拿來疼的,做哥哥的應該事事關心妹妹,時時照顧妹妹才對。”他哼了一聲,你說的那是女朋友,你又沒哥哥,怎麽知道該這樣。
左胖和黑子比他小一歲,都是些整天除了玩還是玩兒又不懂事的小子,左胖說:“铮哥,妹妹就該粘着你,對你鞍前馬後侍候着。瞧院裏那對雙兒,人妹妹可照顧哥哥了。幫拿書包,幫寫作業,還幫着撒謊,我們多羨慕。”其實他對鞍前馬後這個詞,認為用得不太适合,但羨慕院裏那對龍鳳胎是真的。
學校的哥們說:“什麽?親妹妹?一定是私生女吧,私生女就該被你這個嫡出的哥哥欺負,這年頭,哪還有親爸媽生的妹妹呢?”嘿嘿,你八點檔看多了吧,想象力夠豐富的。他老爸沒小情人,也沒機會有私生女,這妹妹還真就是親爹媽生的,不過這話不能告訴你們。
二叔和姑姑們圍着打麻将的時候說:“铮铮,我們那會兒啊,妹妹都跟着哥哥玩,上樹掏鳥蛋,下河摸丁丁魚。鳥蛋有我一個有妹妹一個,丁丁魚有我一條也有妹妹一條。”
他認為時代不同了,現在上哪兒掏鳥蛋摸魚去。最後他們得出一個結論:“哎,現在的獨生子女真孤獨啊。”
十一歲那年的除夕,他第一次看到傳說中的妹妹。果真是久聞大名不如見面。一個穿着大紅棉衣的小土包子來到他家,頭發稀黃,瘦小的身板全靠大棉衣裝扮,背着一只米老鼠書包。有着所有小地方來的共同特點,怕生人,膽小,聽不懂京腔,說好聽點,這叫單純無知又天真,說實際一點,就是一個小土包子。
老媽牽着她走到他面前:“小珂,他就是你哥哥,他叫徐明铮,你看過照片的。”
小土包子奶聲奶氣喊了一聲:“哥哥。”那聲兒喲,吓得他在這麽暖的屋子裏生生打了個哆嗦,聽說你也念小學了,還是兩根杠,怎麽那聲兒跟沒斷奶似的。
還好,“哥哥”只喊了一聲,再喊他的時候,她就直接問:“徐明铮,你念幾年級了。”
“五年級。”他認真回答她,對于她的好奇,他盡量滿足。本待着她再說啥,她哦了一聲,就不再搭話了。哼,德性,你不理我,難道我還要理你不成。你初來乍到的也不認認我是誰,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那年她分走多少壓歲錢他早就不記得了。每年她都光明正大的分享他的收入,久了,也就習慣了,誰叫咱媽說要一碗水端平呢。
對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孩子挺膽大,瞧瞧,從點煙火的動作熟練就知道。禮花照得滿天明亮,她遞給他一張紅鈔票,居然是打賞給他去買鞭炮。要不是那晚吃了感冒藥,他有點精神不濟,真想當場推她。
這個小土包子對老爸老媽就一副乖乖可愛模樣,轉臉對他就一臉挑畔,怎麽着,爸媽撐着就瞧不起他!?小白眼狼,也不知道背後是他讓左胖和黑子冷靜點,不然他倆早把你推地上給欺負啦。
得得得,你一年才來一回,他大人不計小人過,何況你一小土包子。
老媽告訴他,這小土包子要來他們學校念初中,估計也要在這念高中。一個屋子裏住着,老爸讓他像個男子漢,老媽讓他讓着她。開學他也念高中了,怎麽就不讓着她了,合着不讓她就不是男人了?好吧,看在二老的面子上,讓着她,争取跟她合平共處。
七月正是天熱的時候,他第一次見到小土包子沒穿大棉衣的樣子,脫了棉衣的确是個瘦麻杆。
那個夏天,他拿着老媽給的錢帶小土包子去買衣棠。這孩子比較節約,貴的都不買,這倒是把堅苦撲素發揚到底了,可他也不能由着她買便宜的,關鍵不能丢他的臉。于是,在他的堅持下,款式第一,價格第二,瞧小土包子苦着臉收下衣服的樣子。嘿,別說,不愧是他妹妹,這小模樣還挺耐看。
他皺了皺眉看着小土包子說:“宋小珂,開學以後低調點。別給我丢臉啊,還有……”并着重強調:“千萬別告訴人你是我妹妹啊。”
也許小升初是道分水嶺,她也懂事了許多,小土包子認真對他說:“徐明铮,我不會說出去的,你也別跟人說是我哥哥好嗎!?”她這話說得在理,可他聽得有點氣。這兩句話聽着相同,意思卻差得太遠,你有這麽個哥哥嫌丢人是吧。
小土包子第一次破天荒的抱着他的手臂,确切的說是抱着他的手,因為她太矮了,只到他胸口那麽高。他這裏正好能看到她的頭發,幾年沒注意,沒當初那麽稀黃了。
她的手涼涼的,大熱的天還挺舒服:“徐明铮,以後我們和平相處好嗎?別吵架了,你當我的好榜樣,我好好向你學習。”這句話順耳,他默了默,決定對她之前那句話不計較。
“好吧,宋小珂,咱可說好了,和平相處。”他順手玩着小土包子的頭發,這感覺是跟女朋友不一樣,也許有個妹妹是件不錯的事情。
北上?
人們都照這個社會的規矩生活,沒有誰例外。
我叫宋小珂,随母姓,老娘叫宋婉,老爹叫徐辛亥。老爹出生在十月,正好那天是辛亥革命五十周年,還出版了辛亥革命史料,舉辦了辛亥革命文物展覽會。于是爺爺給取了個的名字叫辛亥,毫無新意。
老爹是家裏長子,娶了位美嬌妻,那就是我老娘宋婉。宋婉是部隊文工團的一朵花兒,那年頭,嫁高幹子弟沒啥要求,只要家庭背景清白就是好的。宋婉同志嫁給在部隊裏歷練的老爹是順理成章的事。數年後夫婦倆都轉業進體制,也是夫唱婦随的那種。
他倆應該是相親相愛的,至少我從未聽說過老爹有婚外戀,有小情人什麽的。可是,可是為什麽我被流放了?還黑戶了四五年?至今不能公布我的身份,我默默望天。
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我不知道全國還有多少像我家這種例子,但具我所知,這種個案也是不少的。
老娘生了一個胖小子,那胖小子就是我哥。爺爺高興得把照片随身收藏,想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時不時還要“呵呵,呵呵。”的獨自笑兩聲。誰叫二叔家生了個閨女呢,老徐家就老爹和二叔兩個兒子,這胖小子可是徐家獨苗苗。
獨苗苗的名字是爺爺取的,徐明铮,排到明字輩,意寓铮铮鐵骨男兒。
宋婉是生在紅旗下的好幹部,接受最正統的思想教育,骨子裏還是有點自己的私心,因為她在這件事上決定不服從命令。原因為啥?因為宋婉的親弟弟,就是小舅舅宋子明。他不能結婚,不能給宋家留個後人。
于是宋婉和徐辛亥偷偷合計,在沒告訴爺爺的情況下,悄悄辦了件大事。這事有多大呢?宋婉躺在床上裝病,腰間盤骨刺突出。徐辛亥拿着二叔的媳婦,也就是二嬸醫院開的證明去請假,讓宋婉在家休息半年。
半年呀!天雷呀!滾滾呀!!那年頭要想休這麽長的病假可是天大的消息,各部領導同事聞風而來。水果罐頭送來不少,都來看望關心宋婉同志,以體現組織上的關懷照顧。
宋婉悠悠閑閑的平躺在床上,捂着被子。一副‘我痛我怕誰’的表情,一邊和領導握手,一邊說着“感謝組織關心照顧。”的話,還裝做好痛還忍不住哼哼的模樣。
車輪戰式的組織慰問終于結束,宋婉借着月黑風高的夜晚,悄悄來到火車站。那場景回想起來,就像看間諜片似的。徐辛亥肯定不能跟着陪着,那得工作。人問起,還得說我們家宋婉身體沒人照顧,回娘家了。
嬌小美娘子宋婉穿着寬厚的大衣,打扮成胖媳婦。為啥,因為肚子裏正懷着我。
宋婉不敢去找外公外婆,那裏眼線太多。她直接到了外婆老家鄉下,在那山窮水貧的地方深居不出地待了幾個月。其間,全靠外婆的四妹照顧生活,吃喝拉撒睡全在屋子裏待着,完全的足不出戶。養兒才知父母恩,直到後來我懷孕生子,才知道,這幾個月宋婉過得有多幸苦。
産期将近,外婆借口下鄉來村小學支教,來到四外婆家裏,與俺娘順利會師。
聽外婆說,那時候我很乖。有多乖呢!?聽到計生委的來了,我就乖乖的不哭,不用哄的。我會乖乖待到計生幹部走遠了再哭,以至于外婆支教返城後抱我回家,那小鎮裏的計生幹部也不知道有我這號咪咪小的人物。
假期一到,宋婉剛坐完月子又坐火車回去了。我就留在外婆身邊做‘黑人’過着黑戶的生涯,對外,得說那是支教時在鄉下撿來的孩子。小舅舅成年後,我的戶口挂在小舅舅下面,成了宋家唯一的苗苗,雖然是個女苗苗,總比沒有的好。
這一系列舉動,曾經聽得我和徐明铮熱血激動拍手叫好。咱爹咱媽是幹嘛的,整個一城市超生游擊隊啊。估計春晚的小品《超生游擊隊》就是以咱家為原型的呢,不過還好,沒給我娶個地名做名字。後來我曾經無數次幻想,要是把咱家的故事拍成電視劇估計能拿金雞百花獎。
據說,宋婉回家和徐辛亥對爺爺如實相告。老爺子聽完大發脾氣,這可是犯錯誤的事,再氣,我也出生了,沒辦法。老爺子只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無視我的存在。既然爺爺都這态度,老徐家也都笑呵呵的接受了,不過這件事,一直是家族的秘密,關起門來偶爾說說,對外那是一致的沒看見,沒聽說,不知道。
老徐家誰都心知肚明,這事要是穿邦那是會受處罰的。罰款不怕,就怕一票否決制。俺老爹的仕途之路可是爺爺一手鋪就的,那是老徐家不能動搖的根基。
我當年就像留守兒童一樣,甚至還不如留守兒童。人家父母過年還要回來呢,回來撲到懷裏還光明正大叫一聲“媽媽,爸爸”,我就不同,因為那四個字‘光明正大’離我距離太遙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媽媽爸爸離我天涯海角,而是知道他們卻不能光明正大的承認他們。
六年歲那年的春節,我第一次去了新聞聯播裏的最常出現城市。外公給帶去的,外婆不能來,因為得留在家照顧小舅舅。我提前興奮了兩天兩夜,在火車上也睡不着,心裏想着,終于能見到傳說中的媽媽了。外婆再三叮囑我,見面只有一家人時才能叫“媽媽。”當着外人的面,只能叫“姑媽”。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終于第一次見到媽媽了。雖然都能看到照片,但對于第一次的接觸,我是很向往的。
出了站臺就有小轎車來接,一個高高的男人抱着我直笑:“閨女,哎喲,這可是我閨女呀。”說着對我親了一個大嘴巴,還塞給我一個厚厚的大紅包。司機接過外公的行李放好,外公的臉上倒沒有特別的高興。
汽車圍着皇城轉了一圈,電視裏看到的如今都看到了。紅色的高牆,高挂城樓中央的相片,車道寬闊,還有許多騎自行車的,這是我們那裏沒有,一切都是興奮的,一切都是高興的。
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徐辛亥第一站就是帶我去買衣服。我全程扮乖巧可愛,耳邊聽到的全是京片子,跟新聞裏的标準普通話還是有區別的。語速太快的時候我就聽不太懂了,統一回報的只有小屁孩兒似的傻笑。
汽車停到幹部院的樓下,大人們忙着提大包小包。
宋婉站在門口,笑得流下眼淚,扶着外公喊了聲:“爸。”就再說不出來話了。我呆呆的看着她,比照片裏的媽媽還要好看。
外公拍了拍她的肩,笑了笑:“女兒別哭,我把小珂帶來啦。”
老娘這才抱着我一陣猛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往我臉上抹:“閨女,我好想你。”
我收起假小子的性子,乖乖巧巧的喊了聲:“媽媽。”老娘哇的一聲哭出來,老爹也過來抱着我倆。我又乖乖的喊了聲:“爸爸”這一喊,老爹的眼晴也紅了,那一刻,真有點生離死別的味道。看得出來,他倆是真心痛我。六年來的陌生感,終于,在這一刻實現了零的突破。
老爹忙着在樓下打電話:“嗯……到了……剛下火車。”“對,平安到達……”
樓上的房間早就整理好了,外公有單獨的房間,我也有單獨的房間,布置簡單卻整潔。
這個春節是我六年來過得最熱鬧的春節,徐家第三代就數我最小。徐明铮比我大四歲卻只比我高三個年級,原因是他快七歲才念讀書。
二叔家的閨女叫徐明明,她和徐明铮同是明字輩的徐家第三代。兩個姑姑的倆胖小子,左胖和黑子也比我大三四歲。
厚厚的壓歲錢把我的小手塞了個滿滿,讓我進一步有了真實感。有這些親戚真不錯,一大桌菜還有幾大盤餃子。爺爺和外公坐在主位,倆老人偶爾碰杯喝一口,話不多,卻威嚴無比。電視裏演着春節晚會,窗外放着禮花。
那時候我特讨厭吃餃子,餡也沒吃事。還是外婆做的糯米臘肉團子好吃。孩子們每人要吃六個餃子,這數量是下限,就像元宵節要求至少吃六個湯圓。寓意六六大順,當然沒有上線,只要能吃,愛吃多少吃多少。
“你不喜歡吃餃子嗎?”徐明铮皺着眉毛問我。我知道他不喜歡我,我一來,老爹老娘就喜歡我了,自然冷落了他。
“不好吃。”我乖乖的回答他,他一副看怪物的樣子盯着我。
左胖和黑子過來擠着徐明铮怪怪的笑着:“哎喲唷,瞧瞧,居然不喜歡吃餃子,啊哈哈哈。”三個男孩在一起,盡情的笑我這個土包子。
徐明明有姐姐的架勢,她雖然跟徐明铮同年出生,卻還要大三個月,是徐家年紀最大的第三代。
“宋小珂,別理他們。”徐明明拿過我的碗,把裏面剩的餃子全部趕到徐明铮碗裏。朝三個男孩雙手叉腰下巴一擡:“不喜歡吃又怎麽了,你喜歡就吃光呀。”
于是,徐明明在我眼中的形象瞬間高大又光輝起來。徐明铮漲紅了臉,拉着胖子和黑子去看電視。
我第一次拿到這麽多壓歲錢,興奮得不得了,買了許多禮花在院子裏放着玩。徐明铮那兩天有些感冒,不斷的呼鼻涕,他紅着鼻子來到院子。
明明姐躲在一邊看我點火,我拿着香煙熟練的點火,然後跑開,然後聽着炸響,過隐。
徐明铮雖然比我大,卻一點哥哥的樣子也沒有。在我的想象裏,哥哥應該是保護妹妹的人,可他任我去點火也不過來幫忙,确實有些小氣,我走過去對他晃了晃手裏的鈔票。
“徐明铮,這給你。”他沒料到我會這樣說,倒是怔在那裏沒反應。
我笑得甜甜的:“這個可以買鞭炮哦,還可以買禮花,可以買一大堆,你拿着。”徐明铮的鼻涕又流出來了,他也不去擦,一張臉漲得通紅,木讪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也不伸手來接。
我收回這只手,轉身對徐明明呵呵一笑:“明明姐,徐明铮不認識錢嗎?”
徐明明那時笑得相當張狂,抱着肚子差點沒滾在地上:“哈哈哈,铮铮,可有人收拾你啦……哈哈哈,笑死我啦……”
童年的記憶是特殊的,我不記得那年的老徐家有多風光,不記得收了多少壓歲錢。因為回去後,壓歲錢全部交給外婆保管了,卻清楚的記得,那個煙花明亮的晚上,徐明铮流着清鼻涕漲紅着臉色盯着我看,那模樣簡直呆透了。
南下?
直到小學畢業,每年春節,我都要去老徐家,都要坐那麽久的火車去見老爹老娘和徐明铮。
小學畢業這年,外公正式退休。外婆與外公再三商量,決定帶着小舅舅去滬市。聽說那裏有一家國外引進的醫療機構,對症治療有一套新的辦法。
我的入學問題就成了難題,老爹的意思是讓我回皇城念初中,外公沒意見。
第一次,我獨自坐着火車來到這個陌生卻有些熟悉的京城。
徐明铮沒有一起來接我,這幾年我倆已到兩看生厭的地步。他讨厭我,我也讨厭他。雖然這些年我只有春節的時候回來,這麽短暫的時間,也能夠把他氣得抓狂。
老娘給我買許多新衣棠,春節期間更是帶我走遍各大好玩好吃的地方。美其名約:閨女要富養,免得以後被窮小子騙了。
這個時候通常是全家出發。遇到熟人打招呼的,人家瞧着我一怔,然後作驚喜萬分的樣子笑着問:“喲,誰家的小姑娘,這麽漂亮。”
老娘會對着我淡定地介紹:“宋小珂。”
我回頭對她乖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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