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節
便與餘先生認識!”
“這——”鄭祁耶被嗆住了,本來這個答案是她想要的,但一想到陳貞與徐德言欲說還休的眼神,鄭祁耶只覺得自己陷入一團亂麻之中,許久,才一字一頓地問道,“公主心儀餘先生?”語氣淡淡的,她希望陳貞的答案是否定的。
但鄭祁耶錯了,因為陳貞本能地感覺到這件事情已經無路可退——否認只會加深鄭祁耶甚至楊素對徐德言的誤會,承認也許還有峰回路轉的可能。
所以陳貞打算賭一次,她賭鄭祁耶也是懂愛之人,必然懂得成全愛的道理。稍作停頓,陳貞擡起頭,望着鄭祁耶,認真地問道:“王妃還記得那天你到我房中看見的那件嫁衣?”
嫁衣?鄭祁耶一愣,眼前浮現出那天擺在桌案上的火紅嫁衣,當即一頭霧水,看着陳貞,喃喃地反問道:“那件嫁衣怎麽了?”
“那件嫁衣是貞兒當日成親所穿的吉服——這一點王妃是知道的,”陳貞看着鄭祁耶,眼神漸漸變的真誠,許久,仿佛下定了決心,陳貞反問道,“但是王妃知道與貞兒成親之人是誰嗎?”
這個?鄭祁耶更加疑惑,迅速将前前後後的事情想了一個遍,突然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那個人也許就是——她不敢再想下去,直直地盯住陳貞:這個女人真是太大膽了!
料想鄭祁耶已經猜出答案,陳貞迎向鄭祁耶的視線,緩緩點點頭,一字一頓地說道:“不錯——貞兒的夫君就是王妃口中的餘先生,但在貞兒心裏,夫君他的名字永遠都是“徐——德——言”!”鼓起勇氣講出這一番話,陳貞突然覺得有些悲哀,有些無助——是的,一切都明了了,但接下來呢?是天崩地裂嗎?
陳貞凝視着鄭祁耶,不急不慢地問道:“王妃會告訴王爺真相嗎?”無論如何,她都需要一個答案,一個非常明确而又不是謊言的答案。
送行(4)
被陳貞的話驚了一下,鄭祁耶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沒有想到陳貞會這樣直接地解釋與餘先生的關系,更沒有想到陳貞會這樣信任她。
下意識裏,鄭祁耶想将今天這番問話掩蓋過去,但事情會因為掩蓋就不繼續發展嗎?更何況陳貞與徐德言早就是夫妻!
一向冷靜的鄭祁耶,此時沒了主意,許久,她看着陳貞,喃喃地問道:“如果公主是我,公主會怎麽辦?”
自知沒有退路,同時也知曉鄭祁耶的難處,陳貞撲通一聲跪下,懇求道:“貞兒請王妃成全貞兒!”
成全?鄭祁耶反複回味着這句話,漸漸回過神,她打量着陳貞,不動聲色地問道:“公主想讓我如何成全?”
“究竟怎樣做,貞兒也沒有想好一個妥當的法子,但王妃一定可以!”陳貞說罷,繼續真誠地望着鄭祁耶,這個時候她需要同盟者,而鄭祁耶絕對是一個合适的同盟者。
觸及陳貞的眼神,鄭祁耶沒了先前的戒備,淡淡地反問道:“為什麽我可以?”
“因為王妃一向心思缜密,又熟知王爺的心性,”陳貞小心翼翼地說出理由,随後更是加了一句話,“請王妃放心,這件事情貞兒一定盡可能不傷害王爺!”這是她對鄭祁耶的承諾,亦是她的真心。
果然,聽了陳貞的話,鄭祁耶松了一口氣,認真地說道:“既然這樣,我一定努力成全公主與餘——徐先生!”
“貞兒謝過王妃,”得了鄭祁耶的應允,陳貞也松了一口氣,但一想到要面對楊素,心裏又是一緊:該如何即不傷害他又讓他放手呢?
不經意間與鄭祁耶四目相對,鄭祁耶的眸中也滿溢着擔憂——她比陳貞更了解楊素,這樣的事情要說“不傷害到他”怕是不大可能,能做的也只有“盡量少傷害他”了。
鄭祁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這件事情宜緩不宜急,希望王爺可以慢慢地感覺出什麽——”
“到時候王爺豈不是覺得所有人都在騙他?”陳貞說出自己的擔憂,她可不想楊素得知真相後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一樣,不分青紅皂白置徐德言于死地!
“我會慢慢提示他的,”說出這話,鄭祁耶也是毫無把握,楊素的驕傲、楊素的自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更何況現在楊素一直冷待她,但她絕不會坐視楊素受到傷害而不管,所以,她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沉默随着鄭祁耶停下說話彌散開去,兩位女子都在為心中的最愛黯然傷懷,許久,終是鄭祁耶開了頭,打量着陳貞,囑咐道:“徐先生離開王府的這段時間公主還是小心為妙,切不可再惹怒王爺!”
說罷,習慣性地擡起右手想要端起旁邊的茶盞,不料桌案上空空如也,鄭祁耶不禁面帶疑惑,随口問道:“怎麽不見公主的婢女——公主也太清淡了,聽管家講安排了兩次丫鬟,都被公主回絕了。”
送行(5)
聽了鄭祁耶的話,陳貞大呼不妙,但莺哥不在紫薇閣的緣由卻是萬萬不能對鄭祁耶講的,因而,她避重就輕地回答道:“貞兒身邊一個莺哥就夠了,再多便是浪費,所以貞兒才回絕了管家。”
見陳貞一臉緊張,鄭祁耶料想是自己的話說重了,許久,緩了緩語氣說道:“這樣也好,尤其是發生了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王妃說的極是!”陳貞附和道,心裏卻擔心起莺哥:這丫頭為什麽這麽長時間都沒回來?這樣想着,陳貞的臉色漸漸暗淡下來。
覺察出陳貞神情的變化,鄭祁耶以為她是說了太多的話有些累了,便站起身,留下一句“公主也要好生将息自己的身體”出了紫薇閣。
望着鄭祁耶走後匆匆作響的珍珠簾子,陳貞愈發着急,正要擡起腳跨過門檻,就見莺哥進了苑子,陳貞當即一陣緊張,看看莺哥身後,走上前,壓低聲音問道:“怎麽樣?李懷遠答應去安陸郡了嗎?”
“答應了!”莺哥簡短地回答道,跟在陳貞身後,走進屋子,接着說道,“不過不是李懷遠去安陸郡。”
“那是誰?”陳貞十分震驚,她不明白為何事情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這個人驸馬也認識,”覺察出陳貞的焦急,莺哥忙解釋道,“以前在金陵聚寶閣的時候一直在李掌櫃店裏當夥計——就是徐培坤!”
“是他!”陳貞眼前浮現出當日與李懷遠對話被她聽見的那位夥計,看起來倒是機靈!陳貞徐徐點頭,心裏對李懷遠的安排有了幾分理解——以後徐德言來了信,定是李懷遠親自送來,這樣也不會惹人懷疑!
想到這裏陳貞放心許多,笑着問莺哥:“你們二人可是商量的晚了,所以你才回來這麽晚?”
“是,”莺哥一愣,接着一笑,調皮地回答道。
突然陳貞想起什麽,神色一緊,自言自語道:“徐郎雖然見過徐培坤,但絕不會同意帶他一起去安陸郡——這可怎麽辦?”
“請公主放心——”莺哥沒了剛才的頑皮,忙笑着扶住陳貞,認真地說道,“這一點李懷遠早就想到了,所以他讓徐培坤帶了一件東西去見驸馬。”
“一件東西?”陳貞越聽越不明白,疑惑地望着莺哥。
只見莺哥頓了頓,一臉微笑地反問道:“公主可記得那枚銅鏡?”
“銅鏡?”陳貞眉頭一皺,突然又舒展開,暗暗一嘆:這丫頭——定是李懷遠讓徐培坤拿着銅鏡求見徐德言,徐德言見了銅鏡當然會留下徐培坤,好一個精巧的安排!
這樣想着,陳貞打趣地盯住莺哥,說道,“李掌櫃這麽一個心思缜密的人,我真擔心哪一天莺哥會被他‘騙走’,我卻不知道——”
說罷,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有些事情她是看出來的,只是莺哥不說,她也不會點破。
果然,聽了陳貞的話,莺哥羞紅了臉,先前的頑皮一掃而光,只笑着回道:“公主又在開玩笑!”
“玩笑?”陳貞微微一愣,搖搖頭,暗暗念道:她可不希望這些是玩笑,若是能與徐德言攜手天涯,莺哥與李懷遠倒是挺合适的一對。
想到這裏,陳貞的笑漸漸濃了:這些日子徐郎會寫信過來嗎?好期待他的第一封信!
來信(1)
算着日子徐德言已經離開王府三天了,陳貞焦慮的心又輕松一些:快到與楊素約定的“一個月”的日子,到時候只要說出徐德言的身份,楊素就必須取消婚禮,那麽事情也會好辦許多。陳貞的心情歡喜起來,竟少有地逗起了喜鵲。
見陳貞一臉高興,剛剛走進紫薇閣的莺哥也放下心,看看手裏的信,眨巴眨巴眼睛,頑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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