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節
人就已經幹脆利落地出手了。
不過,不得不說那個人很聰明,他沒有先上奏皇上,而是在民間引起一定的輿論之後,再由發現這件事情的地方官員上書到清河王,再由清河王上書給皇上。
這樣一來,在民間的造勢就能為幕後之人添了一筆籌碼……
更別說嘉元帝本就存有攻打淮國的心思了。
真是好算計呢……
元禹把信放到石桌上,問道:“皇兄打算如何?”
“這不是很顯然的事情麽?”嘉元帝笑着喝下杯中美酒,起身彈了彈衣擺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你去查一下罷——記住,結果……一定要是這個。”
“臣弟明白。”
談話
元禹本來是要回府的,可是等他回過神來,便已經站在了侍郎府門口了。他沉默地站在門外,猶豫着是該離開還是該進去。
沉重的朱漆大門突然被打開,他躲避不及,一下子就被開門的門房發現了。
門房并不認識他,只是見他穿着紫色朝服,便恭敬地開口問了一句:“大人可是有事要找我家大人?”
他不自覺地抿了抿唇,回道:“路過而已。”
說完,便轉身離開。
路過?這東城的府邸都是獨門獨戶的,這是要到哪裏才能路過侍郎府呀?
門房撓了撓頭,十分不解。
Advertisement
元禹原以為他今日是沒有機會見到陳玮姝的了,可是在路過汀溪樓時,他卻發現了陳玮姝的馬車。
馬車是侍郎府的專用馬車,但是馬車外挂着一串風铎——元禹記得,她最愛在出行的馬車的邊角上挂上風铎,就像他喜歡在畫舫兩邊挂上雙鈴風铎一樣。
也說不清是誰先喜愛上用風铎的,只是等他們發現的時候,兩人都已經習慣了在自己的地方挂上風铎了。
元禹想着,忽然覺得那些日子已經十分久遠,久遠到只剩下一片片模糊而不真實的記憶了。
他悶悶一笑,提步向汀溪樓走去。
已經過了午膳時間,汀溪樓裏面的人并不多,小二一下子便湊了過來,滿臉笑意地道:“大人請進,您是想要包廂呢還是在大堂呢?”
小二說完,又瞄了一眼他身上的朝服。
這大下午的還穿着朝服,莫不是想要吃霸王餐吧?
小二不過是個普通的夥計,并沒有機會見識衡臯詩社,因此識不得元禹的身份。
元禹看了樓上的包廂一眼,回道:“我找人。”
“那不知大人您要找之人在哪呢?小人可以帶您去找。”小二笑着道。
“不必了,我自己去找。“元禹擺着手道。
“那好,大人請便。“小二微微弓着身子笑着向裏伸手。
汀溪樓的包廂不多,但也不少,每個包廂都會安有一個名字,元禹的眼神才剛剛把全部的包廂掃了一遍,荟萃閣的門便已經被人打開。
紅袖從裏面出來,笑着向他福身一禮,便又退回了包廂。
元禹見包廂的門沒有關上,提步上前,走了進去。
潋滟絕色的女子正半倚着窗戶坐着,半邊下巴抵在随意搭在窗戶上的右手,左手則是放在烏黑的木桌上。
仿佛聽到了動靜,她微微側頭看向門外,卻見那紫袍男子大步走了進來。
陳玮姝臉上挂上了淡淡的笑意,“來了,坐。“
她的語氣簡短而平靜,絲毫沒有平日裏對着他的溫柔羞澀。
這樣平靜的她,卻叫他一路上一直想要問的東西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
他不說話,陳玮姝也沒有出聲,只是安安靜靜地輕呷着杯中的茶水。
良久,元禹才開口問道:“為什麽?”為什麽把這個計策說給別人聽?
他一直以為,只有他知道這個計策,可是就在一個時辰之前,他卻發現自己的想法真是可笑。
可是……為什麽?難道在她心中,他并不是特別的存在麽?
陳玮姝放下杯盞,擡眸淡淡地看着他,朱唇輕啓:“哪裏會有為什麽——向明哥哥,有些事情,你不做,總會有其他人去做的。”
她垂眸,指尖在杯沿上輕輕滑動,“今天早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瞧,你以為這個辦法太血腥,可總有其他更糟糕的辦法的,到時候再來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可是……”皇兄沒有相信啊!
藏在廣袖下的手微微握緊,他也知道如果嘉元帝相信了的話,他再提這個建議可就晚了。
可是他心中就是憋着一口氣……也許不是因為她做了兩手準備,而是,除了他之外,她還把計策告訴了別人。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理智告訴他,她這樣做沒有錯,可私心裏卻覺得她沒有把他當成唯一的存在。
元禹忽然感覺有些煩悶,他明明是個心胸豁達的人,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竟然開始計較了這些!
“沒有可是,”陳玮姝淡淡地說,“向明哥哥,世事難料,自然是先下手為強。況且天下有識之士那麽多,你這麽就覺得不會有其他人想到這個計策呢?”
“我……”元禹一時語塞。
“向明哥哥,”她忽然低低地笑了,眸中的情緒令人不甚清楚,“你還是……不懂!”
尾音帶着旖旎悱恻,最後兩個字仿佛是舌尖從唇齒間繞過,無端多了幾分凄婉。
她起身,沒有絲毫留戀地向外走去,只留下陣陣冷香。
元禹愣在原地,突然有些明白一直繞在心中的煩躁感從何而來了——陳玮姝變了。
他早該察覺到了,老師仙逝之後,他就隐隐覺得陳玮姝心中藏有秘密,只是那時候她藏得太好了,好到他以為那不過是他的錯覺。
直到今日,與其說他不滿,倒不如說是不安,因為他終于無比清晰地明白,陳玮姝變了!
從前除了偷偷學習縱橫之術之外,她在他面前沒有絲毫秘密,可如今,他竟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麽了。
這個認知使他變得恐慌,所以才會迫切地想要找到她,想要借此來安撫心中的不安。
而此時此刻,他終于可以這樣清楚地面對她的變化了。
他笑得苦澀。
有謎
陳玮姝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疼,車外的風铎迎着風叮叮作響,明明是清脆的玉石相撞的聲音,卻吵得她腦子發脹。
盈袖在一旁驚嘆道:“想不到舅老爺的動作這樣快!”
陳玮姝瞥了她一眼,聲音毫無波瀾地說道:“不是舅舅做的。”
“不是舅老爺,”盈袖吃了一驚,“可是小姐不是只跟舅老爺說過麽?”
陳玮姝意味不明地一笑,“我剛剛不是說過了麽!”
天下有識之士那麽多,難道不會有其他人想到這個計策麽!
她是告訴過舅舅,但是在這樣短的時間內,舅舅根本就不可能準備得那麽充分,即便他的勢力不小。
而做那件事的人,明顯是一早就想出這個計策了——與她同時,甚至是比她更早想到。
陳亦寅給元禹傳道授業,教他為人之道、為臣之能,也曾為他分析天下大勢,卻獨獨沒有告訴他京都的勢力分布。
元禹沒有一個時時刻刻指導他的導師,對京都勢力的分布不甚了解,再加上他出身皇家,淩駕于諸子百家之上,沒有親身體會過,自然是不了解這些。
但是她不同,她從小就是在舅舅的培養下長大的,不說其他,起碼縱橫家的實力她是知道的。
所以她知道,這件事不是舅舅做的。
盈袖不解,“既然如此,小姐為何不告訴端王殿下?”明明只要解釋一下就好了,端王殿下那麽疼惜小姐,自然是會相信她的。
陳玮姝曬然一笑,“可我終歸是告訴了別人,不是麽?”
他氣的是什麽,她知道。
他氣她對他不夠信任,明明已經把計策獻給了他,卻轉頭又告訴了別人。
可是人這一生,哪裏會活得這樣純粹?
他是天之驕子,從小到大都受盡追捧,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苦頭,他都沒吃過。
他活得太順遂了,所以永遠也不知道有些人身上背負着太多太多的東西踽踽獨行。
她苦笑。
這樣也好,他終究是要知道,她的眼中不會只盛有他一個人的身影的。
若是在從前,她也是願意做一個安坐在家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的,就像母親那樣。
從父親身死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做不到了。
在這個世上,只有曾被傷害得刻骨銘心的受害者,才會在全世界都遺忘之後,還一直執着于追求真相,而她,是唯一一個。
她不知道這樣的選擇對不對,但是她知道,如果不這樣做,即便她日後活得萬般順遂,也不會覺得幸福的。
因為她的順遂,是以一個死亡的真相作為代價的。
她輕輕掀開車窗的簾布。
窗外是熱鬧的大街,販夫走卒頂着熱辣辣的太陽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