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章節
上神情郁郁,擡眸看了她一眼,說道:“你睡罷,朕睡不着。”
說完,便拿起他剛剛胡亂在書架上抽出來的書卷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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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沒有棄坑哈哈哈哈
疑團
方才的主意其實是陳玮姝想出的。
兩個送信之人,送的信內容卻是完全不相同的,那麽勢必有一個人是在作假,既然有勇氣去作假欺君,那麽細節身份等等就肯定會做得滴水不漏。
既然如此,那按照平常的審問方法,想要辨別出兩人的真假便難上許多。
不過他們有張良計,陳玮姝自然也有過牆梯。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假的那個人想要演得真了,細節處處便要記得一點不漏,這也正是陳玮姝想要利用的。
身居上位的人更懂得同樣身居上位的人,試問有哪個上位者在用人之時還會對那人說他的長處的?無非是在心裏清楚,等需要時再想起來罷了。
她觀先為回答那士兵,臉上雖然有猶豫,卻無思考之狀,分明是心中篤定,那是因為他扮演的角色便是如此,才會連思考都沒有便可以回答出來。
反觀後來回答那士兵,雖然說不出長處來,但是臉上的思考之色卻是濃重。
她此舉雖然看着有些劍走偏鋒,但卻又并沒有毫無道理,嘉元帝也想着早些查出此事,聽她這麽一說,便采用了她的主意。
嘉元帝也是聰明人,她才略略提上一提,他便已經懂得該如何處之。
陳玮姝不敢說她這個法子一定能辨別出來真假,但是起碼能為他們指明一下查處的方向,叫他們不用像盲頭蒼蠅一樣毫無頭緒地去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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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玮姝上前,抽出嘉元帝手中的書卷,說道:“皇上便是沒有睡意,好歹也合眼歇息一下,明日……還有許多事情等着你去處理呢!”
還沒等嘉元帝擰眉反對,她便已經繼續說下去:“皇上放心,等表哥把事情查清楚之後,臣妾一定第一時間叫醒你。”
既然已經明了方向,那麽接下來就不算難查了,以覃衡的能力,在天亮之前查出來也是可以的。
“你倒是懂得朕,“嘉元帝苦笑,“朕如今只盼着何啓源不會敗得太慘了。”
他之前面對那些面露異議的大臣們,還信誓旦旦地說勝算有多大,沒想到才半個月就傳來了這樣的消息。
可是他心裏卻是明白,如果不是敗得太慘,事情緊急,又怎麽會在戰報傳來的時候出了個冒牌貨這種事情呢!
……不對!
他忽然皺眉,說道:“朕若是派人到清門關那邊去查,假傳戰報的的人不就敗露了麽?那他們……所圖為何?”
陳玮姝的眉尖也皺了起來,沉吟道:“這還是要等表哥回來才知道,皇上還是先歇息一下罷。”
嘉元帝嘆了口氣,但還是聽了她的話,起身走到床邊,和衣躺下。
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陳玮姝也只是暗自猜測着也許那些人是想拖延一下時間,讓祈國的戰況陷入被動。
直到寅時初覃衡帶着戰報和供詞前來複命,陳玮姝才意識到事情也許沒有她想得那麽簡單。
飓風寨一夜易主,十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何啓源在手下的掩護下逃回了清門關,卻是重傷昏迷至今,而清門關如今,也是岌岌可危。
嘉元帝幾乎是顫着手把戰報看完的。
他怎麽也不敢相信,明明半個月前他才收到捷報,信上何啓源的語氣是何其的自信張揚,可是眨眼之間,輕而易舉得來的飓風寨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失去,甚至連駐守清門關的三十萬大軍也一下子損失了三分之一。
當初雖然取得了李洛等中樞大臣的同意,但是朝中反對的聲音也不在少數,當時可是他力排衆議下達的命令,這樣一來,這叫他如何向祈國臣民交代?
他兀自想着此事,臉上的神色越發陰沉。
陳玮姝就站在他身側,也同樣看到了戰報的內容。相比于嘉元帝臉上的狂風驟雨,她顯然要沉靜些,但也是擰着眉頭憂心忡忡。
怎麽會就這樣敗了呢?難不成之前飓風寨大捷是淮國使的詭計?目的就是為了誘敵深入一舉殲滅?
可是很快她就把這個想法給否定了。
若是淮國想要誘敵的話,也不該是在飓風寨被占領了之後才反擊——一是飓風寨為淮國險要,沒人敢這樣這麽冒險,二則是飓風寨無論是對于祈國還是對于淮國來說,都是易守難攻的,一旦被攻下來,就不易再被奪回去,他們這樣做反而增加了打仗的難度。
還沒等她想明白,嘉元帝便已經當機立斷,扯下系在腰間的九龍玉佩,下令道:“阿衡,你現在就拿着朕的玉佩去一趟骠騎将軍府,命他即刻準備出發前往清門關。”
現在能挽救敗勢的人,恐怕只有鎮守邊疆多年的樊懷月一人而已了。
“是。”覃衡接過玉佩,便快步離開。
而嘉元帝則是立刻拟旨派人送到骠騎将軍府中。
折騰了半天,嘉元帝也沒了睡意,耐着性子和陳玮姝打了個招呼便急匆匆地趕回卧龍殿中。
芷袖看嘉元帝拂着一身寒露匆匆離去,雙手往袖子裏攏了攏,便輕手輕腳地走進內殿。
她原是想着進來把蠟燭吹滅的——陳玮姝夜裏必定要吹滅蠟燭才睡得着覺,這是她們四袖都知道的事情。
沒想到卻見陳玮姝倚坐在床沿,一手支着腦袋,眼簾淡淡地垂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愣了愣,說道:“娘娘,現在才寅時,可要再歇息一下?“
陳玮姝忽然擡起頭來,眼中閃着意味不明的光,問道:“芷袖,一匹上好的千裏馬日夜不休一日能行多少裏路?“
她自小養在深閨,騎術不過一般,騎過的馬皆是溫順無比的母馬,但是芷袖不同,她曾有一段時間是在陳亦寅手下的暗衛底下訓練過,想必是接觸過千裏馬的。
芷袖一愣,雖然不明白陳玮姝是何意,但還是認真回道:“這還得看情況,倘若是養精蓄銳的千裏馬,一日一夜下來行個八九百裏也是可以的,但是若是得不到休息,便會一日比一日行得慢。“
所謂八百裏加急,說得便是這個。
陳玮姝微微沉吟,清門關到京城這一路上是有驿站的,那麽那士兵騎的馬應該是被養得極好的馬才是。
清門關離京城有三千裏遠,她方才見那士兵一臉憔悴,身上結了暗紅色血跡的甲胄也還穿在身上,想必是沒有休息過,日夜兼程趕來的。既然如此,那那封戰報應該是四天前寫的才是。
可是她剛剛看了一眼,戰報落款的日期是八月十六——也就是六天前。
兩天的時間,到底耽誤在了哪裏?
“芷袖,你現在就去探聽一下那士兵安置去了哪裏,本宮要見他。“陳玮姝忽然說道。
求見
“啊?“
陳玮姝說着,便站起身來。
“娘娘不可!“芷袖跪了下來,言辭懇切地勸道:“娘娘您方才才給皇上出了主意,辨別此二人真假,如今實在不宜去見那軍士呀!況且娘娘身處後宮,也不可與外男見面。“
不管如何,該要的避嫌還是要的。
陳玮姝揉了揉皺起的眉心,“不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心中難安,你且去打聽罷。“
芷袖咬牙,“那是前朝皇上和大臣們該憂心的事情,娘娘身為後宮女子,何必去摻合!”
女子參與政事本就不妥,先前娘娘為了查清陳亦寅的事情,漸漸開始把手伸進朝堂時她尚能理解,但是如今這事分明不是什麽好處理的事情,娘娘這樣做,實在是不明智。
陳玮姝垂眸,沉沉地看着跪在地上一臉堅持的芷袖,語氣平靜而涼薄,“芷袖,你逾越了。”
她對待底下的人向來溫和,也願意去縱容他們偶爾的小性子,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就能随意左右她的行動。
她從來都是個有自己主見的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也很明白後果是怎樣的,但是她既然做了,便已經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
芷袖默然。
好一會,她才輕聲說道:“此事也關乎皇上,娘娘好歹先支會一聲他罷。”
若是得了皇上的首肯,晾其他人也不敢拿這事來大做文章。
陳玮姝嘆了口氣,“這事不過是我的猜測,何苦先打擾了皇上……罷了,不管答案如何,他也總該要知道的。”
“那便去禦書房罷。”
她說完,便提步走了出去。
秋日的夜晚總是寒涼的,陳玮姝攏起身上的披風,不經意間擡眸看了一眼沉沉欲落的彎月。
月亮滿了又彎,世事總是無常。
她抿了抿唇,似笑卻又非笑。
嘉元帝還在禦書房,眉頭緊鎖着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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