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章節

在竟然還要誣陷娘娘你,真是罪不可恕!”

“我那日對他不留情面,他今日對我不留情面罷了。”陳玮姝勾唇一笑。

不同的只是,她的是真,李德盛的是假的。

不過這幕後之人在宮中的勢力應該很大,不說她常常把玩玉佩的事情,就是她慣用的頭油,以及發絲的柔軟程度,那都是少有人能知道的。

李德盛雖是她宮殿裏的掌事公公,但是近身伺候的事情,她卻很少用到他,況且她進宮才一個月不到,沒道理他會知道得那麽清楚。

芷袖托腮坐在陳玮姝面前,憂心忡忡地說道:“要是找不到證據可怎麽是好。”

陳玮姝卻不慌不忙,“會有的。”

芷袖訝然,“娘娘已經想到法子了麽?”

還沒等到陳玮姝回話,外面便響起了一片參拜聲——“參見皇上。”

芷袖霍地站起來,對着陳玮姝說,“皇上怎麽來了?”

陳玮姝安坐在書桌前,也不前去接駕,淡然地說道:“他是該來的。”

嘉元帝帶着外面的寒氣走了進來,難得的穿了一身與陳玮姝進宮那日款式相同的大袖衫,木屐在地上一步一步的踏得作響。

“怎麽,生氣了?連駕都不願出來接。”嘉元帝笑道。

他笑吟吟地說着話,仿佛今天下午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似的。

“皇上下午若是沒來,清婉也許還會有些氣惱的,如今有什麽好氣的。”陳玮姝笑。

今天王皇後召見她時,便留下芷袖在棠雨殿中靜待她吩咐,果不其然,下午的事情,若是就這樣叫王皇後來處理,怕是沒有嘉元帝那麽的雷厲風行。

幕後之人手段厲害,她真怕時間拖得越長,能還她清白的幾率就越低。如今這個狀況,算得上是好的了。

嘉元帝上前,見她面前擺着一張寫着大字的宣紙,便好奇地湊過去看,是一個“靜”字。

他眸色沉了沉。

掌權之序

“朕會還你清白的。”嘉元帝說。

陳玮姝望向他,眉眼彎了彎,“那清婉就靜候皇上佳音了。”

嘉元帝往她那邊湊過去,指尖細撫宣紙上的字,贊道:“你這字寫的不錯。”

陳玮姝順着他的指節看過去,有些疑惑不解,她平時寫的字不都是這樣的麽?皇上又不是第一次見,有什麽特別的?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嘉元帝。

“對了,”嘉元帝轉而問道,“你膝蓋上的傷可都好全了?”

陳玮姝含笑點頭,“都好了。今日下午就這樣叫芷袖請皇上過來,可有打擾到你處理國事?”

嘉元帝搖頭,笑道:“你難得主動來找一次朕,便是再忙,朕也會抽空來的。”

陳玮姝從進宮到現在,唯一一次主動找他便是上次為了那個士兵,這第二次便是今日下午了。

之前因為芙妃受驚的事情,他都一連好幾日沒有來棠雨殿見她了,她依舊沒有主動來找過他。

“說來也奇怪,朕才準備修國書與淮國議和,他們今日便已經派人來商量和解之事了。”嘉元帝說道。

淮國如今一片大好形勢,怎麽突然間就派人來議和呢!

自從前幾日陳玮姝到禦書房求見之後,他倒是沒有像以前那樣忌諱着不與她說朝中的事情,不過可別說,有那麽一個人能時時在身邊解憂,這種感覺還不錯。

雖說後宮不得參政,但是當年他年少結發時,也曾有一段時間愛和王皇後說一些朝堂的事情,但是王皇後向來不懂得這些,他覺得無趣,後來便沒有再說了。

“千機門那邊有回應了麽?”陳玮姝問道。

“嗯,”嘉元帝點頭,“确實有一個弟子逃了下山。不過據他們所說,那名弟子是在我國境內,而非淮國。”

“他們既然知道那名弟子在哪,怎麽不把人帶回去?”

嘉元帝眼睛往下一斜,說道:“戒律堂堂主已經下山尋人了,但是不知道具體的地點,朕琢磨着,要不也派人幫忙找一下。”

陳玮姝點頭應道:“雖說這是千機門的弟子,但如果幫助淮國的那人就是千機門弟子的話,也是關乎祈國的事情。”

她頓了頓,上下打量嘉元帝一番,“皇上今日怎麽忽然穿這樣的衣裳了?”

嘉元帝低頭一看,笑着張開雙臂在她面前轉了一圈,“好看麽?你不是最愛穿這種衣裳的嗎?朕特意叫人趕制的。”

他生得俊美無濤,本來是有幾分帝王霸氣的,但是穿着這一身衣裳,看起來就是一個優雅風流的魏晉名士。

他的意思是,因為她喜歡這種衣裳,所以他才穿的麽?

陳玮姝微愣,鼻尖微微發酸,笑道:“好看。”

嘉元帝狡黠一笑,“那明日你陪朕出宮一趟,可好?”

她一頓,驚訝地看向他,“可是……”

她還沒洗清嫌疑呢,怎麽能跟着皇上出宮?

“可是什麽,有朕看着你,還不夠麽!朕看誰會反對。”嘉元帝打斷她的話。

“那好。”

陳玮姝點頭,把面前已經晾幹墨跡的宣紙認認真真地疊好,放在一邊的一沓紙張上面,用鎮紙壓着。

嘉元帝見此,笑她道:“練字的紙張也這般愛惜呢!”

“字如其人,筆随心走,清婉不愛提筆記事,便把每日寫得最好的字留着,這樣叫懂得我的人一看,就能知道我今日到底是喜是憂了。”陳玮姝含笑解釋道。

她從前是喜歡用一個本子記着事情的,但是自從決定了趟這一趟渾水之後,她便把以前的日記全部都燒了個幹淨,從此她的喜怒哀樂,就只能付諸一紙之上了。

“哦!這倒是有趣。”嘉元挑眉,頗感興趣地抽出她方才放好的宣紙,見她之上之字既秀麗悅目又蒼勁有力,不由得啧啧稱奇,“從前沒有細看,如今一看,你的字跡倒是別致,別人就算有意想要模仿,怕是也難。”

他贊了兩句,又道:“這字寫得四平八穩,看起來主人并沒有因此而擾亂心神吶——你就這麽确定朕會相信你,還你清白麽?”

“心中坦蕩磊落,自然無懼無畏。”陳玮姝含笑看向他,“何況皇上睿智英明,想必很快就能還清婉一個清白的。”

她語氣自然,沒要半點谀媚的意思,嘉元帝聽着,笑意深了幾分。

他把紙張放回原處,起身慢慢踱步到燭光前面,回首看向她,沉聲說道:“清婉,朕想等這件事情過後,你替朕清理一下後宮。”

他的後宮,小打小鬧可以看作是嫔妃們的小脾氣,只要不算過分,他都不會去管。

那人竟然能在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把事情做到這般近乎完美的程度,可見那人在後宮的勢力如何。不管是誰,能夠這般手眼通天,都不是他想要的。

因為今日是陳玮姝被人冤枉,難保下一次不是他被人悄無聲息地毒害。

“我?”陳玮姝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對。”

她的神情有些猶豫,“可是臣妾才進宮不過一個月時間。”

要越過王皇後管理此事,她可不認為是一件好事。她連日受寵本來就已經把芙妃得罪了個徹底,也幸得王皇後對她多有照拂,如今再要越過王皇後,可不就連王皇後也都得罪了嗎!

她還沒完全在後宮中站穩腳跟呢,如今能有這般榮寵全憑皇上的憐惜愛護,可倘若像今日的事情再次發生,皇上還能一如既往地信任她麽?

“正是因為這樣,朕才想着叫你來做這事。”他背着燭光看向她,神色晦暗不明,“主導這件事的人是誰,你我都不清楚,誰能保證不是皇後或是芙妃呢,就算她們沒有,可她們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又難保不會因為一時心軟而包庇兇徒。反觀此事,你是唯一的受害者,而且你才進宮不到一月,跟宮中衆人都還沒生出深厚的感情,不會受到情感上的阻礙。最重要的一點是,你機敏聰穎,較之于皇後和芙妃更有能力可以查出來。”

陳玮姝沉默地看着他,不發一言。

嘉元帝見她在燭光下的臉龐暈成橘黃色,帶着幾分肅穆和沉靜,卻不回答他的問題,眉心擰了擰,問道:“你不願意?”

陳玮姝搖頭,“倒不是不願意,只是這次的事情恐怕比李德盛為首的那件事情牽扯更廣,臣妾怕不能服衆,不如交由皇後處理,臣妾從旁協助便好了。”

嘉元帝微微沉吟,“雖然是這個理,但朕不希望你到時候束手束腳的,不如到時候朕下一道聖旨,你且放心去做罷。”

陳玮姝見推脫不過,只好點頭應是。

暗動

七天前。

淮國渭城的江邊,有幾個老人戴着鬥笠零零散散地坐在江邊釣魚。

這渭江附近幾乎每日都有那麽幾個白發老翁在釣魚,可是今日卻出乎意料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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