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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蕩氣回腸的震動中,別說瞌睡,換個人來命都能給它震沒了,岑禛捂住失去知覺的手,陰沉着臉咬牙切齒地說:“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啊?”連禦從高空中跳了下來,嘴角銜着一根綠葉,連帶着落地的還有将近二十個大大小小的補給箱,“你有起床氣啊?我半夜辛辛苦苦殺人越貨,你睡得磨牙打呼踢獅子,醒了居然還來兇我?”
自身睡相怎麽樣岑禛心裏有數,他點開隊伍分數界面,391分堂而皇之地躺在上面,連禦在旁邊誇張地哇了一聲:“天吶,考試系統出錯了嗎,怎麽突然多了将近300分。”
“演夠了嗎。”岑禛冷淡地彎下腰,一一打開地上的補給箱,連禦在他身後切了聲,嘀咕道:“讨厭的冰塊。”
一邊拆,岑禛一邊沒什麽情緒地問:“391分大概是什麽排名。”
連禦從補給箱裏掏出一盒跳棋,打開全是五顏六色的玻璃珠,“數一數二吧。”
“你夜裏去了哪些地方?”
“全圖逛了一圈,你以為300分很好拿嗎?我把能見到的藍隊都揍了一遍,還搜集了視線內的所有箱子,累死了,累死了。”
“……”岑禛欲言又止地看了連禦一眼,只聽對方再次着重強調:“累死了!”
他把新開出來的咖啡豆重新塞回補給箱裏,朝連禦伸出了手,三分鐘後,無所不能的長發哨兵散漫地躺到自家雄獅身上,舒展開他兩條包裹在黑色作戰褲裏筆直的大長腿,手裏玩弄着自己的頸帶,裸着側頸,半眯雙眸,緊緊盯住岑禛的一舉一動。
岑禛在這道炙熱的目光下仍舊我行我素,他問:“你既然逛了整座島,我們隊的分數又領先,為什麽不直接把旗摘了?”
“旗那邊有人守着。”連禦玩過了頸帶又開始玩自己的頭發,“五組十年級的哨兵和向導,他們說夜裏下班了,不接受拔旗,讓我明天趕早。”
小說原文中,因為男主隊伍分數的落後,他們還沒有趕到旗幟點勝負就已經落下帷幕,所以劇情裏也就沒有提及最後的拔旗方式,只有一句雲裏霧裏的話,說除了打鬥之外還有一種方式輕松拔旗,有不少人都發現了這種方式,但條件不允許,最後還是三年級的另一位S級哨兵暴力突圍,取得了旗幟。
夜裏下班不接受拔旗?岑禛怎麽想都覺得奇怪,他懷疑地問:“你确定他們說的是這句話?”
“當然——不是。”連禦坐正身體,從口袋裏變了根墨綠色的發帶出來,“你再幫我紮次頭發我就告訴你。”
岑禛也懶得說什麽大家都是一個隊伍的,我想帶你贏還得答應你的條件?反正只要不順着這位哨兵來,這位哨兵就能撒潑打滾耍賴無所不用,那還不如早點應了他的意,換得耳邊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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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岑禛為連禦抓了一個幹練的高馬尾,連禦對着匕首的反光面左看右看,搔首弄姿,滿意得不得了。
“為首的哨兵說,想要他們手裏的旗子,就得用同樣的東西交換,否則就得從他們身上踏過去。”
“同樣的東西交換……?”岑禛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眸子,踏過去很簡單,就是打敗他們,而所謂的另一種方式肯定就是這句:同樣的東西交換旗幟。
也就是要用另一面旗幟去交換,可問題來了,他們從哪裏去找其他旗幟?
“因為懷疑可能會在補給箱裏開到旗子,所以我才搜刮了一切能找到的箱子……看來沒有。”連禦打開最後一只補給箱,裏面是一袋純牛奶,他歡天喜地地說早飯有了,結果翻半天沒找見吸管。
“我知道了。”岑禛篤定地回過頭,就看見連禦咬破了牛奶袋的一個口子,單手攥住袋身,正在那裏往嘴裏狂滋牛奶,畫面十分辣眼睛。
“你這就知道了?”連禦用手背抹了抹唇角,見岑禛正在看他,又故意伸出一小節粉嫩的舌尖舔了舔乳白色牛奶。
不知道岑禛有沒有被內涵到,反正跟着連禦颠簸了一整夜的小雪豹饞得要死,它趴在自家主人的肩膀上,伸出兩只絨毛爪子咪嗷咪嗷地叫。
岑禛把這只比狍子還傻的小東西收回精神空間裏,原著中此場比賽的勝負定奪在最後一天的晚上17點,而且在第二天裏,比賽臨時添加了縮減場地範圍,避免消極比賽的規則,整個下午紅藍雙方将近800個人就窩在一個山頭瘋狂互毆。
他之所以慢慢悠悠地前進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反正比賽早為他們準備好了得分的時間和地點,那又何必在前一天浪費精力體力。岑禛甚至連在人群中布置陷阱和偷襲的方式都構思了無數種,可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也不知道連禦發了什麽瘋,硬要一個人單刷副本,将分數從15刷到了391,岑禛頓時覺得比賽沒了進行下去的必要。
“旗幟點離這裏還有多遠?早點結束,早點回去休息。”岑禛興趣缺缺地從地上的補給箱裏撿了幾樣東西,連禦看他這副模樣,抿了抿唇,“你好像不太高興?”
岑禛也沒刻意瞞着他,直言道:“你一個人都做完了,你讓我做什麽?”
“……”連禦想了想,“那要不要我再去找幾個藍隊把分送掉?”
岑禛沒有回應,連禦趕緊說:“我這不是想讓你省點力嗎,想你第二天醒來看到滿滿的分數,驚喜交加,眼含熱淚,送上初吻——”
“你有病。”
“……诶,你現在很像那種,收到哨兵辛苦打工三個月送來的禮物,發現不喜歡,然後說什麽‘我求你送啦’這種無理取鬧的小向導。”
啪一顆白棋朝着連禦的左眼而去,結果被後者穩穩當當收在掌心裏,連禦笑眯眯地把棋子收到上衣貼袋裏,“岑禛,你這個人真是心口不一……”
“表面拒人千裏,好似對我很厭煩,內心卻為不能與我一起行動而置氣。”
“是在惱我總是獨自行動嗎?”
是嗎?岑禛無法否認,他原先并沒有察覺向導對哨兵的依賴性已經于标記之後作用在他的身上,經連禦提醒,岑禛才發覺此時此刻他的心中的氣憤來得不合常理,還有點矯情。
再細究下去,岑禛挖掘出自己是希望整個夜裏,哨兵都能帶着雪豹安靜地待在樹枝上,老老實實陪着他,不要亂動,這個念頭和他往常的性格簡直稱得上迥異。
他再次刷新了對哨兵與向導的認知,以及标記的重要性,這是比情感更高層次的羁絆,不受理智控制,來自于這類特殊人種的本性。
不過,僅僅憑60%的相容度就能影響到這樣的地步嗎?
岑禛轉頭看了一眼笑容乖張的連禦,突然說:“測一下相容度嗎?”
“嗯?”連禦不明白岑禛的思維怎麽如此跳躍,但他沒有拒絕,甚至頗為歡迎,他挽起袖子,和岑禛的手腕貼在一起,終端齊齊滴了一聲,顯現出同樣一行字:
您與對方的契合度為62.99%
又升了。
從60.23%到62.99%,相差2.76%,還不到3個百分點,但就是能讓連禦激動得呼吸都放慢了,金毛獅子幾步跳上山坡,抖抖鬃毛,朝着旭日大吼兩聲,下一秒自己也嫌丢人,主動縮回了精神空間到沒人看見的地方偷偷興奮。
“我果然沒說錯。”連禦抿着嘴,湊到岑禛耳邊,“相容度漲得這麽快,你對我還挺滿意?”
通常情況下,哨兵和向導之間的相容度會随着互相的感情增減發生變化,不過這個變化很小,從互相仇視到情深意切最多不過改變5個百分點。按道理岑禛和連禦是從普通的相識開始,沒有敵對情緒,相容度起伏的範圍更小,那2.76%的變化都足夠他們走到伉俪情深、生死不離了,可有一說一确實……
岑禛沒什麽感覺,連禦表面騷得很,但岑禛估計他實際也沒什麽感覺。
兩個小時後,岑禛終于順着昨夜連禦踩好的路一刻不停地跑到了最後插着旗子的陡峭山頭下,他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疲憊得都拿不穩腰間的水壺,強撐了幾秒,岑禛還是忍不住順着背後的岩石緩緩坐了下來。
都已經攀着岩壁爬了十幾米的連禦意識到人沒跟上,往下看看,接着一躍而下。
“不行了?”連禦蹲下來,為手軟的岑禛擰開水壺,“你可終于不行了,你要再跑下去,我都感覺我标記了一個哨兵。”
說着連禦把水壺口抵在岑禛的嘴唇上,拍開岑禛試圖接過壺身的手,唇角滿是壞笑,只需瞥上一眼,就知道這人必定一肚子壞水。
岑禛實在是累了,喉嚨啞得半個音也吐不出來,他想看看自己體能的極限,想知曉這副身體究竟能做到什麽地步,于是讓連禦帶着他一路用最高速度前往終點。關鍵連禦也真沒客氣,完全不把岑禛當向導看,說沖就沖,一路沖了兩個小時。
但從頭至尾,岑禛也沒喊過停。
作者有話要說: 再過兩章期中考核就結束了,然後在接下來入v前的情節我準備搞一票大的。(摩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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