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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飛确定,不管過去多少年,她對現在的這個充滿了精靈、矮人、半獸人的世界,都無法适應。

即便她剛剛斬殺了一名黑暗領主,接管了他轄下的一個小鎮三個村莊,住進了他原本的中心城堡,有了在異世界裏的第一份不動産,也依舊無法适應。

時飛已經不是第一次穿越了。

第一世她原本是個普通的女孩,有着普通的家庭,普通的父母,以及普通的男友。然而一場車禍毀了一切,父母雙雙慘死,她也因此脊柱受損,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男友很快和她分手,時飛倒也沒什麽怨怼,她已是這樣的一個人了,又何苦拖累別人?

而後便是長達五年的艱難時光,她的字典裏再沒有依賴這兩個字,她學會了隐忍和堅強,學會了用輪椅代步,學會了開特殊汽車,學會了怎樣一個人生活。

然後就仿佛笑話一般,在她适應了一切之後,地震來臨,她行動不便,沒能跑出家門,被永遠的埋在了這裏。

但時飛并沒有死,她迎來了自己精彩的第二世。

出生在武林望族時家,擁有健康的身體,出色的資質,父親傳授她劍意劍法,母親傳授她罡氣護體之法,不到20歲,她便學有所成,破格獲得了進入劍室選劍的資格。

時飛沒有選飄逸靈動的軟劍,也沒選吹毛斷發的細劍,而是一眼看中了角落裏的一把重劍,伸手握了上去。

變故就是在這一刻發生的,漆黑的劍身突然亮起宛如白晝的白光,緊接着白光吞噬了時飛,等她再度恢複意識,就已經來到了這片充滿了矮人、精靈、半獸人的異世大陸。

一切努力皆成空,老天又給她開了個玩笑。

時飛嘆了口氣,不再想那些無用的前塵種種,繼續低頭擦她的劍。

“篤篤篤”的敲門聲響了三下,然後就靜悄悄的再沒動靜。

時飛知道這大概又是前任領主作下的孽,頭一天接手城堡,她就看到了那些生活在高壓統治下的仆人女傭是個什麽狀況。

他們逆來順受,經不起一絲的風吹草動,面對她的時候瑟瑟發抖不敢直視。據他們說,之前有個女仆就因為不小心撒了些湯汁在領主身上,就被暴怒的領主大人扔去喂魔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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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學會了保持安靜,遵守規則。

時飛嘆了口氣,揚聲說道:“進來。”

門被輕輕的推開,不發出一絲聲響,兩名女仆端着洗漱用品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放在這裏就可以了。”

時飛說完,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那時候她剛來到這片偏僻的領地,沿途聽說了這位領主的許多事跡。

這裏原本富饒和平,但老領主死後,他的小兒子殺死了所有的兄弟姐妹,繼承了這片封地。之後他便改修了黑暗魔法,開啓了暴|政統治,長達十年。

時飛正巧遇到了領主的爪牙抓捕平民讓魔寵獵食,她看不慣殺死了魔寵,接着引來了怒氣沖沖的黑暗領主。

領主怒吼着要把她關入地牢,卻被她斬于劍下,依照這片大陸的規則——殺死黑暗領主,即可繼承對方的領地——時飛有了來到這裏後的第一處落腳點。

想到這裏,她簡單梳洗了一番,開始尋問一件有些在意的事:“之前說的地牢,誰可以帶我看看。”

女仆們垂下了頭,瑟瑟發抖。

時飛皺了皺眉:“不必擔心,我只是想去看看,了解一下這座城堡,并沒有別的意思。”

這時才有一名膽子大一些的女仆擡起了頭,低聲說道:“加文管家保管着鑰匙,大人如果想去地牢,我可以去把管家叫過來。”

時飛點了點頭:“好的,麻煩你了。”

管家很快趕了過來,聽到新領主想要巡視地牢,不敢怠慢的取了盞燭臺,走在前面帶路。

地牢的入口在城堡的正中央,順着石階旋轉向下,越走便越陰暗潮濕。管家便點亮燭臺,任憑橘色的燭光照亮了小路,就這樣走了大概五分鐘,終于抵達了目的地。

“這裏就是地牢的入口了。”管家說着打開了入口處的銅鎖,伴随着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嘎”聲,鐵門緩緩打開,露出了裏面猙獰的面貌。

時飛走了進去。

牛皮靴踩在積水裏發出“噠噠”的聲音,她看向一排排牢房關押的人,離入口最近的,是殺死領主後被丢下來的爪牙們。

“為前任領主作惡的人,都在這了,他們接受了黑暗魔法的饋贈,已經沒辦法恢複。”管家說道。

時飛點了點頭:“先繼續關着吧。”

再往裏是大片的平民,他們衣衫褴褛,眼神麻木。

管家嘆了口氣:“他們有的是得罪了人,有的是交不出租子,有的是反抗逃跑,總之都是些無罪的人。”

時飛“嗯”了一聲:“給些補償,放掉吧。”

繼續往裏走,是一個特制的牢房,其他都是黑鐵築成,唯獨這一處,每根柱子都閃着白光。

管家向她解釋:“這是純銀打造的牢房。”

“銀?”時飛敏感的問:“吸血鬼?”

管家說:“這是半個月前前任領主狩獵時順手撿回來的,後來就一直關在這裏。”

時飛奇怪的問:“他為什麽要撿一只吸血鬼?”

管家說:“也許是在研究什麽黑暗魔法?我不确定,他從沒說過。”

好吧。

時飛不再問了,她透過銀制的柱子,看到了裏面被銀鎖鏈吊在牢房頂上的吸血鬼。

那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有一頭披肩的黑色長發,只不過如今蓬亂打結,早已不再順滑。他披着黑色的長袍,戴着白色的手套,只有被吊着的那節手腕露了出來,顯示着瘦弱與蒼白。

這個吸血鬼瘦極了。

時飛打量着對方。突然,那個一直垂着頭的吸血鬼,似有所感的擡起了頭。

“!!!”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時飛看的怔住了。

也許黑暗種族真的是兩個極端,要麽是俊美到似神似仙,要麽醜陋到似鬼似魔,眼前這個吸血鬼,一定就是前者了。

那是一種尋常語言無法形容的美好。只可惜相當短暫,吸血鬼只擡了幾秒鐘,頭便再次無力的垂了下去,長發順着臉頰流下,将那張臉孔遮擋的嚴嚴實實?

時飛讓管家把門打開,下意識的走了進去。她站在吸血鬼的身前,用手掌拖起了他的臉。

“你叫什麽?”她被蠱惑了一般的問到。

吸血鬼虛弱的說:“你湊近一點,我只告訴你。”

時飛湊了過去,又問了一次:“你叫什麽?”

回答她的是吸血鬼猛地湊近的頭顱,以及脖頸處蠢蠢欲動的獠牙。

吸血鬼的雙眼中閃過一絲饑渴與不屑,他已然将眼前這沉迷自己容貌的膚淺之人當做了盤中餐,他将獠牙更貼近那人脖頸處奶白的肌膚,狠狠的咬合了下去。

“嘎嘣——”

細膩的肌膚咬起來卻堅如磐石,吸血鬼一臉懵逼的問:“什……什麽聲音?”

随着他張嘴說話,右邊那顆吸血用的犬齒竟然連根斷裂,咕嚕嚕滾落到了地上!

“!!!”他悲痛的通紅了眼眶:“我的牙!”

時飛眨了眨眼睛,不是很在狀況的接了一句:“好像有點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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