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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時顧一銘是班長,楚熙是英語課代表,坐在前後桌,學校搞了個一對一結對幫扶活動,他倆成績都不錯,每人被指定了一個同學輔導功課。
顧一銘索性和老師申請了調動座位,和自己的幫扶對象坐在一起,新同桌程晨是個齊劉海的女生beta,雖然學習不行,但人很乖巧,他很滿意。
與顧一銘不同,楚熙的幫扶對象木揚是個Alpha,性格有些沉悶,他有點自來卷,眼型又狹長,低頭看人的時候有點陰郁,但斜眼望過來又很有些勾人,長得很不錯。
木揚是在中考的暑假完成了分化的, 他是校籃球隊員,常年運動的身體和發育期瘦弱的小雞崽子們明顯不同,每天都會有很多同學為了看他一眼,陸陸續續從其他班級跑到他們三班來,弄的他本人不勝其擾,也越發的脾氣不好。
晚自習的時候經常能看見楚熙和木揚對峙,大多數時候是木揚想去打球,楚熙不讓去并且揚言會告訴老師,這個時候木揚就會直接趴下睡覺,氣的楚熙臉頰通紅,扭過頭像畫三八線一樣互不搭理。
有時候顧一銘看着楚熙氣鼓鼓的樣子覺得很可愛,但大多數時間他也只是低頭學習。直到半個月後,他發現程晨的學習狀态開始沒那麽積極,上課經常走神,也不會再問東問西。
她經常會搓自己的手指,或者是突然眼眶通紅,顧一銘曾經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她也只是沉默着搖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且大家只是同學而已,她不打算說,那他也不會再問。
只是很快顧一銘就知道了程晨焦灼的原因。
周一升旗儀式結束,大家都推推攘攘的往教室走,顧一銘不想往人堆裏擠就慢慢走在後頭。
他現在個頭竄的快,很容易餓,早上又沒吃飽,就想着去小賣部買點零食。他扭頭往那邊看了一眼,突然看見程晨被幾個人連推帶拉地拽進了旁邊教學樓後面。
他心裏奇怪,想起最近程晨課堂上魂不守舍的樣子,眉頭一擰,還是往教學樓後面走了過去。
還沒走近就聽見一個甜膩的聲音在說話:“…是不是跟你說過,讓你離他遠點,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一個beta 也敢妄想攀高枝兒。”
“我…我沒有…攀啊!”
另一個女性Omega 上前一把推倒了程晨,蠻橫地說:“跟她廢什麽話,這種騷*,看見Alpha 就走不動路,就得給點教訓。”
說着就招呼身邊的人一起動手,先是一腳踹了過去,然後低下身子一把抓住程晨的頭發說:“賤人,還敢跟他坐在一起,這麽缺Alpha, 那就讓我看看,你是不是被Alpha 操上瘾了。”
然後就要去扒她的校服,邊上幾個人嘻嘻哈哈地上來拽着程晨的胳膊不讓她動,程晨瘋狂地扭動着身體尖叫一聲:“我沒有!”
眼見事态不對,顧一銘大步跑過去,正要喊話就聽見前方一聲:“住手!”
楚熙不知從哪鑽了出來,一把抓住扒着程晨校服的那只手,盯着那個Omega 低沉地說:“放手。”
那人見是楚熙,心裏掂量了一下,松開了手。
楚熙長得好看,雖然還沒有分化,但是在學校也追求者衆多,Alpha和Omega都有,她可不想惹這麽個麻煩。
她們這些人雖然嚣張,也是看人下菜的,像這樣的她從來不招惹。
楚熙見她松了手,也甩開抓着的手腕,蹲下身扶起哭得稀裏嘩啦的程晨,站在她前面擋着:“你們也就這點出息,真要喜歡,就大大方方的過去表白,還算回事,這麽多人欺負一個人算什麽本事。”
那幾人被一通嗆也火氣上來了,最開始的那個甜膩的聲音站出來,是一個男性Omega 。
他走到前頭對着楚熙說:“關你屁事,楚熙,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不過是一個beta,還敢霸占顧一銘不放,對着他勾勾搭搭,像這樣的騷*,我想打就打了,你能幫她一次,你還能次次幫她嗎?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
楚熙嗤笑了一聲:“陳冬凜,你這腦子還能考上高中,我也是疑惑你爸媽燒的是哪家的高香。你一個八班的,管誰坐到顧一銘邊上,也不會是你,你連這都想不明白,還打算一路打完整個高中三年嗎,你這麽能打,怎麽不去街頭賣藝?”
“你!你又是什麽好…”
“陳冬凜!”
陳冬凜吓了一跳,回過頭瞪大了眼睛意外地看着顧一銘,他面色蒼白,驚慌失措地說:“顧一銘,你怎麽會在這裏?”說完又回過頭憤恨地看着程晨,以為是她告的密。
顧一銘聽了個全部,對這些人膈應的不行,聲音裏充滿了厭惡:“夠了,這件事我會告訴學校處理。”
程晨被她媽媽帶回了家,留下爸爸在學校等着陳冬凜一行人的家長。
現在已經開始上課了,班主任就讓顧一銘和楚熙先回教室。
顧一銘看着走在身邊的人,覺得很稀奇,他好像第一次認識楚熙一樣,把他看了個仔仔細細。
楚熙還沒分化,身上的味道幹幹淨淨,矮他快一個頭,從側面能看見他的後頸,露出的皮膚白皙,帶着點嬰兒肥,看起來嫩嫩的可愛,眉毛細長,大大的眼睛偏圓,像個狗狗,正在偷偷看他。
倆人視線一對上,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轉移開,顧一銘輕咳了一聲,問他:“你怎麽會在那裏?”
楚熙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我,我起床晚了,翻牆進來,剛好碰上了。”
早上升旗的時候,木揚說楚熙肚子痛去校醫室了,原來是根本沒趕上。
“你認識陳冬凜?”
“很多人都認識他,剛開學就在學校裏拉幫結派欺負同學,而且軍訓的時候他一直往咱們班跑,想認識你,你都沒注意?”
顧一銘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麽一波人,每次休息時間都在他們班邊上轉來轉去,只是他很讨厭被暴曬,一直有些蔫蔫的,沒多餘的精力去關注其他人,原來是他們。
顧一銘在今天之前根本就沒聽過陳冬凜的名字,就是這樣一個陌生的人,卻因為他而輕易地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只因為她是自己的同桌,打着喜歡他的旗號傷害別人,他本人甚至都不知情。
他覺得這種喜歡像毒瘤,會蠶食他身邊的所有人,包括他的情緒,他很不喜歡,對付瘤子最好的辦法就是切除。
只是程晨到底是因為他才受了這個無妄之災,還是要跟她道個歉才行。
學校很快給出了處分,陳冬凜和那個動手扒衣服的Omega休學一年,因為是未成年,又是Omega ,基于Omega 的特殊保護和對程晨的名譽保護,學校只是做了一個含糊不清的全校通報。
程晨的父母并不滿意,但學校想息事寧人,就以沒有受到身體上的傷害,并且程晨以後還要繼續上學,學校會給予更多的幫助為由,半勸半威脅的讓這件事到此為止。
直到後來他們上了高二,陳冬凜轉學,程晨的父母才真正的放心。
程晨在第二天重新回了學校,顧一銘鄭重地跟她道了歉,程晨卻說:“我媽媽說,這件事你和我都沒錯,錯的是那些做壞事的人,本來你們也不認識。我媽媽說…當一個人做壞事,他就會找各種理由來說服自己把這件事合理化…我以後要學會保護自己…一個以欺負別人而獲得自身成就感的人,他的心裏肯定是不幸福的。”
然後她又抿了抿嘴,小聲說:“我只要想到他們過的不幸福,就覺得很痛快。”
顧一銘詫異地看着程晨,這個平時看着很老實的乖乖女,居然能說出這句話。
他原本還擔心程晨會因為這件事對上學抗拒或者會消沉,現在看來她還挺會自我排解,也比自己想的要堅強。
課間程晨去跟楚熙道謝,邀請顧一銘和楚熙晚上一起去家裏吃飯:“我爸爸媽媽都很感謝你們,想在家招待你們,我媽媽做飯很好吃的。”
程晨媽媽的确做飯很好吃,把他們送出門的時候又感謝了一遍:“我知道你們在陳冬凜休學的事上也出了力,班主任都跟我說了,陳冬凜的舅舅是學校人事部的領導,這件事原本是要輕輕落下的,謝謝你們。”
告別之後,他倆一起慢悠悠往小區外面走,楚熙對顧一銘說:“乖也有乖的好處,程晨那麽聽她媽媽的話,說什麽就信什麽,估計也不會留下什麽心理陰影。”
顧一銘深以為然,他笑着逗楚熙:“這話聽起來像是你不太乖。”
楚熙被噎了一下,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我只要帥就夠了。”
顧一銘哈哈大笑:“已經很帥了。”
他心裏有一種很新奇的感覺。他曾經在宴會上見過楚熙幾次,每次他都乖乖地跟在自己Omega父親後面,像個洋娃娃,看着高貴又驕矜。
原來洋娃娃是假,吉娃娃才是真,罵起人的兇勁還真挺像的。
顧一銘被自己的想象給逗笑了,楚熙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顧一銘無端端的很高興,偷偷摸了把楚熙的頭發,楚熙像是感覺到了,疑惑地來回扭頭。
半夏的晚風吹過城市的夜空,帶着燥熱和初初萌芽那一點心動,推動着雲朵飄過每一個晚歸者的上空,它們來去自由從不為誰停留,只在相遇時輕輕的與你觸碰,聽到有人面不改色地說了句:“是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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