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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和張星霖是跟別人那樣,按正常的流程談戀愛再到結婚領證,這一天絕對是滿心歡喜。
她現在卻在為過了長輩這關松了一口氣。
林臻宜清楚這段關系裏,只是她單方面對張星霖動心,而且可以斷言他之所以會提出領證,除了負責任別無二心。
她選擇一早認清這個事實,這樣在将來,也不至于覺得太過煎熬。
林老爺子和父母偏偏相當體貼地讓他們這對新婚夫婦回到樓上獨處,她更不可能掃興地拒絕,只能領着張星霖走到樓上的客房。
鄭玦言之前留下的新衣服整整齊齊放在衣櫃裏,從平時穿的衣服到貼身衣物一應俱全,林臻宜往後推了推給他讓位置:“你看看還有其他缺的嗎?”
張星霖把衣服一件件拿起來,她回頭看着空置的大床,很想提議讓他睡客房,但現實不會允許。
這個想法使她眉頭擰緊,完全沒注意到他已經将所有衣服拿了起來,并且看穿了她的想法:“想我睡客房?”
她看着他期待地點頭,仿佛就在等着他同意。
張星霖的回答卻完全不如她所願,讪笑道:“你要是不怕被發現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無疑是變相拒絕了她,而且她怎麽感覺自己還被嘲諷了?
但他說的也是事實,要是客房的燈整晚亮起,根本沒法再演下去。
林臻宜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當着張星霖面的時候,她自認掩飾得很好,不然那天晚上,他也不會一口咬定自己認錯人了。
兩人之間已經做過最親密的事,同睡一張床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她難保睡着以後,會不會和那天晚上那樣又做出一些荒謬的事。
這個夜晚她一定不能和他再發生什麽,暗暗下定決心後正好走到房門外,重重呼出一口氣後把門推開。
摸索着牆壁把燈打開,下一秒便看見早上穿過的家居服攤放在床上,她拿起後轉過頭說道:“先說好,今晚的床一人一半。”
張星霖從上樓開始就感覺到她的別扭,走在後面試圖從她細微的動作裏挖掘出幾分,直覺告訴他她不僅在想這件事,斂眉問道:“還有什麽要求?”
她有些許詫異他竟是這種反應,怔愣地應道:“……沒了。”
林臻宜一點也不想知道,他在這個晚上接下來的時間裏打算做什麽,走向衣櫃裏倒騰了一會,丢下一句:“我洗澡去了,你自便。”
如今面對他,卻連最平常的稱呼也說不出口。
她像落荒而逃那樣進了浴室,倒不如早些休息,睡着了相當于逃掉了和張星霖獨處的時間。
洗好澡後穿上家居服看着鏡子檢查了一遍,又故意拖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從浴室出來。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瞄見手機屏幕亮起了好幾次,擔心是什麽急事,趕忙上前。
走近一看是秦菲給她發的工作安排,頓時顧不上張星霖,拿起梳妝臺上的平板看着時間表标注。
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這副模樣被他看在眼裏。
她似乎不在意那頭半幹的頭發,他也不奢望這個曾經是妹妹角色的女人,能有多擅長照顧自己。
他的目光落到了椅子扶手上的毛巾。
林臻宜對此渾然不知,撥通電話後按下免提,和秦菲讨論起了工作。
“Y&Z旗下推出的那款粉底液不是還沒上市嗎?這麽快就要求植入廣告了?”
“他們打算配合着上次拍攝的內容一起發。”
“那之前錄好那個新年妝容的視頻,現在發會不會太早了?”
“你想想距離春節也就一個月了,你當全網第一個推出新年妝容的,熱度不就立馬上來了?”
她思索片刻,同意道:“說得也是,那就按你的打算來。”
話音落下,她感覺到有東西不輕不重地落在頭上,回頭看見張星霖:“你幹嘛?”
看似受到了不小的驚吓。
她工作得入神,他猶豫過後還是決心打斷。
“臻臻?”手機另一頭的秦菲同樣被吓了一跳,疑惑地試探。
“我等會再撥回去。”接着便手忙腳亂地挂掉了電話。
林臻宜拽下來後發現是她剛才随意搭在椅子上的毛巾,一臉困惑地看着他。
他重新把毛巾蓋在她的頭上:“你平時都任由頭發這樣?要是你今晚感冒了,明天他們怎麽想?”
這個問題确實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她絕望地閉了閉眼,倒是順從地抓住毛巾:“我自己擦吧。”
張星霖也沒強求,松開了手。
既然他為自己考慮,她的語氣總算是好了起來:“浴室裏有新的洗漱用品和毛巾。”
變相催促他去洗澡。
“好。”
輪到他進浴室,剛才林臻宜洗澡時的熱氣還沒散去,沐浴露的香氣仍然彌漫在半空,擡眸便看見帶着水珠的瓶身,頓時有種心猿意馬的感覺。他無奈嘆氣,相較于她的拖沓,他的這個澡洗得飛快。
把頭發徹底吹幹才從浴室裏出來,看到林臻宜靠在床頭,似乎還在為工作忙碌。
他只好放輕動作盡可能不打擾到她。
和秦菲的那通電話,讓林臻宜後知後覺記起沒把最重要的事告訴秦菲。
趁着張星霖洗澡,她趕緊給秦菲發消息。
林臻宜:【我忘記告訴你,我和張星霖領證了】
秦菲:【?】
她剛小聲發着語音把事情交代清楚,就聽到他從浴室出來的聲音,趕緊把手機塞到了枕頭底下,把原本擺在床頭的鯊魚公仔放到了床中間,皺着眉對他說道:“鯊鯊為界,你別超了。”
“……行。”他沒忍住笑了笑。
但又不禁疑惑,這真的有用?
而且這條毛茸茸的鯊魚,還有名字?
只是林臻宜人已經直接躺下,似是完全不打算和他多說一句話,直接縮進被子裏假寐。
張星霖自覺保持了沉默,這時手機彈出鄭玦言發來的消息。
鄭玦言:【你跟臻臻到底怎麽回事?】
鄭玦言:【就一個問題,你們真的還是演的?】
張星霖知道不一定能瞞過鄭玦言,他無所謂直接告訴鄭玦言,只是必須考慮林臻宜的想法,權衡再三後随意點了幾下屏幕。
張星霖:【演的。】
回複後,他放下手機準備躺上了床的另一側。
餘光瞄見林臻宜沒埋進被子裏的半張小臉,精致的容顏讓他的目光停留片刻,心底的情愫似是開始發生變化。
隔天,晨光熹微。
林臻宜在似曾相識的氣息中醒來。
睜眼瞬間心想不妙,她怎麽又在張星霖的懷裏?
嘗試用可以活動的那只手摸索,發現身後有不少的空位,反應過來的同時悄悄往她那一側的床沿挪。
才剛動起來,張星霖卻睜開了眼睛,她被吓了一跳,直愣愣地看着他。
林臻宜睡着後的一舉一動浮現在他眼前,接着她被他剛睡醒沙啞的的嗓音環繞:“是你過界了。”
如今這種親密關系才能聽見的聲線,她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但也不影響腦子轉得飛快反駁:“怎麽可能?”
張星霖戲谑一笑,繼續道:“我給你複盤?你突然抱起那條鯊魚……”
“你還是別說了。”他的語氣輕挑,林臻宜直接忘了自己還在他的懷裏,捂住耳朵。
她壓根沒有意識到她昨晚到底有多磨人。
起初轉過來抱着鯊魚,突然甩掉後,翻了個身恰恰鑽進了他的懷裏。
他也不是沒有嘗試過推開,可林臻宜沒過一會又湊了過來,他倒要看看繼續這樣,等她睡醒會是什麽反應。
果然跟他像的那樣不願意面對。
張星霖半躺着看向手忙腳亂坐起來的她,像聊家常那樣問道:“平時不會喊你起床?”
“很少。”她重新把鯊魚抱緊懷裏,“有時候我會很晚才回來,但是阿姨通常會給我留早餐。”
“那起床?還是說。”他直起身,低笑道,“你想,遲些再下去?”
林臻宜莫名感到壓迫感,腦海浮現出一些她不敢多想的事。
“不!就現在!”她瘋狂擺手,可不想讓家人覺得他們黏膩得不行,“我先去洗漱了!”
張星霖又一次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看起來對他一驚一乍,可醉酒或是睡着後卻像變了個人。
只是這個問題,他還不打算細問,說不定哪一天,她的想法會徹底暴露。
兩人洗漱後一前一後下了樓,林老爺子他們還在餐桌旁,林臻宜坐在屬于她的位置,張星霖則在另一側坐下。
他們很快切換過來,以夫妻的模式相處。
林老爺子看在眼裏,滿意得連連點頭,不忘問道:“臻臻是不是這兩天就搬過去阿霖那裏了?反正離家也近,你們回來或者我們去看你們都方便。”
她還妄圖從爺爺口中聽見類似于“在家裏多待幾天”、“爺爺不舍得臻臻”的話,結果現實和她想象的截然相反。
林臻宜咬下一大口餐包,像在用這種不易發現的方式洩憤:“我一定經常回家看你們。”
相比之下,張星霖非但入戲,而且看似處處都在為她着想:“臻臻這兩天把東西收拾好就可以搬過去了,不着急。”
林老爺子沒發現任何端倪:“你們小兩口商量好就行,吃完早餐要是不忙,就可以開始收拾了。”
怎麽感覺林老爺子是巴不得她趕緊搬去和張星霖同居,她只能苦惱地又咬了一大口餐包。
張星霖還得去為演唱會作準備,在他離開後,林臻宜瞬間感覺整個人放松了下來。
她還沒完全适應這段關系。
但她也沒再繼續拖沓,讓阿姨去雜物間拎出她的行李箱,又拿出幾個搬家用的硬紙箱出來組裝,她則回到房間裏思索着具體該帶哪些東西。
昨晚當作分界線的鯊魚,要帶。
衣櫃裏那堆舒适的家居服,要帶。
結果光是随意收拾了一番,幾個箱子已經塞得滿滿當當,好在護膚品和化妝品那些瓶瓶罐罐她打算直接讓品牌方送新的上門。
張星霖在第二天的中午給她發來消息。
張星霖:【收拾好沒?我整個下午都有空】
她躺在床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林臻宜:【好了,你現在過來吧】
正好趁着下午的時間好好整理她的東西,而且總不能逃離長輩的時間,他們還睡同一間房吧?
她看着打包好的箱子皺眉,沒想到第一次去張星霖的家,竟因為他們要開啓同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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