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精分的死對頭
二十九
很多時候越刻意的想避開某件事反而越容易碰上。
中午唐之和他老媽吃完飯,往漂流谷去的路上看到前面有幾個熟悉的背影,安詠棠走在中間,手裏拖着一個行李箱,旁邊是他爸媽,看來是正準備離開,唐之迅速扭頭看了他老媽一眼,她正低頭回短信,看來還沒注意到前邊幾人。
他往後退了一步,捂着肚子蹲了下來:“媽,我肚子疼。”
何秋意停住腳步,也跟着蹲下/身看他:“怎麽了這是?”
“可能剛才那根冰棍吃急了。”唐之擰着眉頭,演的挺真情實感的。
“就跟你說吃完飯別馬上吃冰的你不聽,看看,現在難受了吧?”她伸手去扶唐之,“來,先回房間躺着,我去給你買點藥。”
唐之沒動:“等下,讓我蹲着緩緩。”
何秋意沒說什麽,站在旁邊等他,唐之蹲了兩分鐘,估摸安詠棠他們應該已經走遠了,才站起身:“我現在好點了,走吧。”
“去漂流還是回木屋?”何秋意問道。
“回木屋吧,我想躺一會。”唐之現在已經沒什麽玩樂的心情了。
何秋意嘆了口氣:“小之,肚子疼是裝的吧。”
唐之沒想到自己演技已經爛到這種程度,被拆穿的如此迅速讓他有些郁悶,不過他還是挺平靜的點點頭,承認了:“嗯。”
“為什麽。”
“……”唐之只是沉默,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何秋意卻幫他說了出來:“因為安鳴山他們在前面對嗎?”
唐之驚訝的看了看她:“媽,你看到了?”然後又皺了眉頭,“那你們……”
何秋意語氣淡淡的:“我來這是因為公事,他們顯然是為了度假,要說有什麽關系,那可能是我曾經和安鳴山提過這個山莊還不錯,其他就完全是碰巧了。”
唐之聽了這話,停下腳步:“曾經提過?所以你是承認和安鳴山一直都有在聯系了?”他面上沒什麽表情,只是眼神帶着質問,盯着何秋意的臉。
何秋意也停了下來,神色有些複雜和無奈:“只是普通的聯系罷了,小之,媽媽說過,不要想太多,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不懂……”她一邊說一邊伸了手去摸唐之的腦袋。
唐之往後避開了她的觸碰,聲音有點冷:“我也不想懂,我只是希望某些讓人厭惡的事情不要再發生第二次。”
何秋意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她聽到唐之的話以後臉色變了變,她有些難堪,但一直以來的強勢讓她很快調整了表情,略帶斥責道:“小之,你就這麽和媽媽說話嗎?”但卻并沒有什麽底氣,在這件事情上,任她再強勢,但在兒子面前永遠是低了一頭。
“我已經很含蓄了,如果是唐也只怕會更難聽。”唐之嗤笑一聲,便轉身徑自走開了。
何秋意站在原地,長長嘆了口氣。
這個敏感的話題到底還是匆忙而突然的被提到明面上,這讓母子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僵硬,唐之也不準備再繼續這個見鬼的農家樂兩日游,他回房間收拾了換洗衣物就先回家了。
國慶小長假很快就結束了,回到學校,幾乎每個人都沉浸在假期綜合征中,上課半點提不起精神,不過月考放榜的時候還是給一部分人帶來了些許的激情,而這一部分人就是學霸們,每個教室黑板報旁邊的牆上都貼了張大紅紙,上面是這次考試的年級前五十名,學霸們會圍着這張紙津津有味的讨論着名次,成績,下次考試的目标等等,而五十名之後的名次不會張貼出來,想知道的可以上學校的局域網去查看。
唐之當然不會去查,雖然他的名次不會太差,不過也好不到哪裏去,還不如給自己留點想象的空間,太現實了不好,嗯。
“唐之,我幫你看了,這次考試你年段排名二百五。”可是這世界上總有莫名熱心的吃瓜群衆,程醒很歡快的從外面蹦了進來。
唐之随手抄起桌上的課本砸了過去:“你才二百五!”
程醒一臉懵逼的接住砸過來的書:“怎麽了?”問完才反應過來,“啊,我不是在罵你二百五,是你這次的排名……”
“可我是在罵你,你可真夠二的。”唐之無力道,這什麽破名次。
“我好心幫你查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程醒瞪着他。
“我謝謝你,我寧願你閑着。”
程醒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哎呀,雖然排名是搞笑了點,不過還不錯嘛,算起來也是中偏上了,我都三百開外了,你要不樂意把這排名給我,我不介意。”
唐之懶得理他,二百五二百五,這名次倒是比估摸中好一點,這也正常,怎麽說他也是第二次經歷高二了,比人家多讀了一年呢,總要有點進步不是,不然都沒臉跟人家說自己是重生的。
下午放學他離開教室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往牆上的大紅紙瞄了一眼,前三名并沒有安詠棠的名字,不由在心裏哼了一聲,不過如此嘛,也沒有多牛逼。
現在離運動會是越來越近了,放學後操場上鍛煉的人也越來越多,唐之換了鞋子便去跑步,十一過後天氣涼快多了,偶爾還有小風一吹,很舒服,下午韓應發了微信給他,說今天會過來,唐之讓他到校門口的時候打個電話給他。
今天的操場很熱鬧,他們班的籃球隊在和六班打友誼賽,挺多人圍觀,尤其是女生,唐之也過去瞄了眼,在前世這次運動會他們班籃球是拿了第二名,還挺不錯的,不知道這一世會不會有所變化,他看了看場上的人,很意外的看到了關遠。
這真的很稀奇,關遠這家夥可是一個超級不合群且又非常懶散的存在,前世的時候他可是什麽項目都沒報,老板和體育老師輪番來動員他,但他非常牛氣的誰的面子都沒給,沒想到這次竟然會參加籃球賽?唐之覺得這簡直和安詠棠一樣,都精分了,看來精分是會傳染的。
旁邊有個女生拍了他一下:“嗨。”
唐之扭頭,看到那張有點眼熟的笑臉時反應了兩秒,才想起來是曲珊,當初給安詠棠寫情書的那個眼神不太好的姑娘,他笑了笑:“巧啊,來看……”他又往場上瞥了瞥,卻沒看到安詠棠。
曲珊笑道:“我是來為我們班加油的,我是六班的啊。”
“啊,對,我忘了,不好意思。”唐之發現自己想多了,幹笑了一聲。
曲珊卻主動提了一句:“安詠棠打不了,好可惜啊。”語氣很遺憾。
“打不了?”唐之沒明白,怎麽打不了?
曲珊道:“你沒注意到麽?他受傷了呀。”她示意唐之往球場另一頭看去,安詠棠正盤腿坐在地上,左手在擺弄手機,右手上纏着紗布,唐之挺意外,前幾天在山莊的時候不還好好的?今天……今天在班裏他還真沒注意,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傷的。
“希望只是小傷,不然運動會的時候還不能上場,那真的很遺憾了。”曲珊嘆氣。
唐之看了看場上的關遠,明白他為什麽會在這了,原來是來代替安詠棠的啊,難怪呢,除了安詠棠估計也沒人在他那能有那麽大面子了,而既然他會來打這個并不重要的友誼賽,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要和隊友進行磨合,既然需要磨合,那說明運動會的時候應該是關遠上場了,這麽看來安詠棠的傷并不算小啊。
唐之看了安詠棠一會,收回目光,對曲珊玩笑道:“他不能上場你該高興啊,缺少一個大主力,你們班贏的幾率就更大啦。”
曲珊看着球場,搖搖頭:“不見得啊,不還有一個關遠嗎,有人說他打的比安詠棠還好呢。”
“是嗎?”唐之半信半疑,關遠從不參加集體活動,雖然知道他球打得不錯,但是不是比安詠棠強還真不清楚。
又站着看了幾分鐘,唐之就去跑步了,慢慢的跑了兩圈,在第三圈時他看到跑道邊站了一個人,笑吟吟的朝他揮了揮手裏的礦泉水,唐之跑過去,有些驚訝:“我還在想你怎麽沒打電話給我,你倒是直接進來了,門衛沒攔你啊?”
韓應把礦泉水遞給他:“我翻牆進來的。”
“啊?”唐之擰瓶蓋的手頓了一下,挑眉看了他一眼。
“開玩笑。”韓應笑起來,“我就說進來找人,門衛大叔就放行了。”
“唉。”唐之痛心疾首道,“這個看臉的世界啊,上次我親眼看到有個外校的也想進來找人,門衛死活攔着不讓進,查了學生證也還一臉懷疑的,不就是那人長得比較着急,看起來也不夠面善嘛,啧啧。”
“沒辦法,誰讓我看起來就是個好人呢。”韓應聳聳肩,在唐之喝水的時候他從書包裏摸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我今天過來主要是送個東西給你。”
唐之抹去唇上的水跡,擰緊瓶蓋,疑惑的看了眼那個小盒子:“不過年不過節,我生日也還沒到,送什麽禮物?”
韓應沒直接回答,只是把盒子往他面前送了送:“你先看看。”
唐之看他嘴角含笑的樣子便有些拒絕不了,伸手接過,打開來,裏面是一個藍色護腕,看着并沒有什麽特別的,韓應道:“你看看另一邊。”
唐之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要不要弄的這麽神秘兮兮的。”不過還是聽他的話,把護腕翻過來,然後就看到上面黑色簽字筆寫的龍飛鳳舞的三個字。
“這是……”他對着那名字認了一會,驚訝和喜悅一點點在他的眉眼處暈開,“我靠,謝天恒的簽名?”謝天恒是這幾年橫空出世的一個百米飛人,第一個在奧運會的百米跑中拿到亞軍的黃種人,雖然不是冠軍,但也是創造了歷史,他登上領獎臺的那一刻可以說是舉國轟動了。
韓應笑着點頭:“十一我爸去北京看他的一個老戰友,我也跟去了,他那個老戰友在報社工作,負責體育新聞,當時正好在做一個謝天恒的專題報道,我就求他幫忙要了個簽名。”
唐之捏着那護腕,很開心:“牛逼,謝了,我要請你吃飯!”
韓應笑眯眯的看着他:“因為我想到你這次校運會不是報了長跑麽,到時你就戴着這個護腕,雖然謝天恒是短距離選手,不過怎麽說都屬于田徑類,我相信有飛人光環的加持,你肯定也能拿個好名次。”
唐之聽了這話有點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如果是江宴,為這份用心他肯定立馬沖上去給他一個熱烈的擁抱和肉麻的表白,但是韓應,他不可能這麽做,任何一個稍微親密的行為在他們之間都會顯得尴尬,他只能發自內心的再次道:“謝謝。”
韓應卻嘆了口氣:“你都說好幾遍了,以我們的交情你真的不用這麽客氣,你這樣弄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唐之笑了,但他卻沒注意到身後不遠處安詠棠正神色複雜的看着他們。
安詠棠坐那看了會球賽,就起身準備去上個廁所,卻看到唐之和一個很面生的人站在跑道邊聊天,那人身上穿的私立高中校服讓他想起之前在那個新疆餐廳,坐在唐之對面的穿的也是這身,估計是同一個人,于是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時唐之正低頭看手裏的東西,因為背對着,安詠棠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卻能清楚看到那個男生的臉,和他在唐之低下頭時,瞬間變化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自己寫着寫着忘了唐之是個大近視這個設定了(捂臉哭……
前面睡帳篷的兩章稍微就這個設定修改了一下,看不看都可以,就是提醒一下,大家不要忘了這個設定,不要像魚唇的作者一樣……哈哈~記憶力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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