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節
娘香閨,不曉得你那嬌滴滴的新婚妻子知道了,會不會明日打上門來,叫我還她清清白白的小丈夫。”
李陵今日忽然意識到,竟然這個時候,父皇已經對太子起了防備之心,而太子……太子心知肚明。
此時坐在這裏,他回想當年。
他當年看不懂的事兒,與如今再看一遍的,全然不同。
那麽葉貴妃呢?
李陵才有了這種是否自己想錯了的心,一聽見她又是這般言語粗俗,真是沒話說。
叫她學習她笨的叫人難以相信,不管她學習,她那記仇的小聰明勁簡直是一日不見如有神助。
李陵道,“我要出京城一段時間。”
葉玉盤奇道,“與我有什麽關系。”
與她有什麽關系?
李陵沉思片刻,“這段時間哪裏都不要去,我已吩咐前院管家,和你身邊的嬷嬷,不論你怎樣鬧事,都不準離開宅子半步。我估摸你脾氣大,所以親自來同你說清楚。”
葉玉盤忽然問他,“我是知道了。……她知道嗎?”
李陵腦子轉得如此之快,迅速明白“她”是誰,神色不虞道,“她是她。與你有什麽關系!”
葉玉盤幹脆坐起來,坐着不方便,又改成半跪在床上,雙手撐着膝蓋盯着李陵看,越靠越近,逼問道,“到底她長得好看還是我長得好看。你說出來,我就聽你的話。”
李陵身子微微後仰,強迫自己鎮定,被她瞧地非常不自在,又被威脅,只能道,“你比她好多了。”
葉玉盤立刻就笑了,“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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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身在床內側找來找去,最後翻出來一疊紙,她得意地遞給六少爺,“怎麽樣,是不是進步多了?!”
李陵看她撈出這樣一些大字,不由得往裏藏紙的地方看,“怎麽放在這裏?”
“這是我這段日子寫得最好的字,我要收着。”
李陵翻來看,給她點評,“這裏應該筆畫長一些。”
三更半夜的,你來給我上課?
葉玉盤簡直是要笑哭。
她抽走自己的大字,把人往外推,“我要睡覺,管你去哪裏,快走吧。我還小呢,可不想被人追殺。”
這話沒頭沒腦的。
李陵看她小心翼翼把大字重新藏在床裏,覺得太丢人。
出了內院,他交代外面的管家,讓人給正院的書房好好整一一整,東西兩面牆都做成書架博古架等等。
次日,李陵就帶着自己新鮮的兵符鑽進兵部,找兵部的積年老吏學如何帶兵打仗。
——洪德帝好容易派人尋到李陵,将他從兵部的庫房裏拉進宮,将羽林衛的兩個副手交給他,“你是去幫朕壓境的,不是叫你沖進敵營親手斬殺戎人的。你沒正經打過仗,去了北境,跟着守境大将軍多看多學。回來了,給朕好好講一講。”
李陵聽三句漏兩句,神色峥嵘躍躍欲試,“兒臣必定給父皇打個勝仗回來!”
陛下聽得頭疼,把人趕出宮。
而此時,吳氏震驚地聽下人講,六皇子這段時間日日回府都二更三更,是因為六皇子在輔興坊養了個外室,還是個揚州瘦馬。
吳氏仿佛受到了羞辱,捏緊拳頭,蹭地站起來,猩紅雙目怒道,“我要去看一看,看看究竟他喜歡的是哪種賤女人!”
輔興坊在西大街街尾南邊的方向。
今日不上課,柳先生因為私事,去興國寺為亡夫上香,家裏一派寧靜。
葉玉盤因為覺得最近自己的書法進步非常大,在書房就練字,忽然聽見外面吵吵鬧鬧,還以為是丫鬟們打架,興致勃勃提着筆出去看。
隔着院子,她同已經打到正院照壁那裏的吳氏怼了個正面。
葉玉盤看着盛裝的少女,一時興奮一時緊張,瞬間就進入到戰鬥角色。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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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面前跪着前院的老嬷嬷管家,平常只在外院書房侍候六少爺,今日不知何等緣故,竟死死跪在盛裝少女面前,攔着不讓少女帶着的人進院子。
老嬷嬷手下有幾個壯婦,将內院的門攔死。
這位老嬷嬷平常葉玉盤只是聽說,從前去前院,她并未見到此人,今日算是第一回見到。
同時,今日她第一次見識到老嬷嬷座下“壯婦”□□人,同穿着統一的幾個嬷嬷丫鬟們扭在一起。
盛裝少女氣得要命,但老嬷嬷跪在她面前,硬生生攔住她的路。
這位老嬷嬷她是在衛王府外書房見過的。
無法硬闖。
此時葉玉盤出來。
吳氏一擡頭便看見那人,……那人身形婀娜面有傾城色,粉頰含情眉目如畫,說什麽瘦馬,只看她周身自若的氣度,哪怕說這人是宮中娘娘,她也信。
她只覺得眼睛都被刺痛。
吳氏的奶娘張嬷嬷還沒瞧見那個小妖精,咒罵攔着她的幾個壯婦,“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這位可是堂堂正正的衛王妃!這般不識擡舉,趕明咱們禀命了衛王,将你們這些賤婦一個個綁了賣到礦上裏去!還不給王妃讓開道!”
這話把內院裏跟着扭打的幾個仆婦吓到,有幾個紛紛手軟,不知所措。
“王妃?”
“什麽王妃?!”
有幾個膽小的,瑟瑟發抖,手腳都沒方才利索了。
但攔着吳氏的老嬷嬷卻紋絲不動,板着臉勸道,“貴人既然知曉這裏是衛王的私宅,那就更不該如此擅闖。
衛王有令,任何人不能擅闖輔興坊內宅,也禁止內宅之人擅自走出這道門。今日不論是貴人要進去,或者想要将內宅之人帶走,都必須有衛王手令。否則,貴人且從老身屍體踏過。”
那張嬷嬷還在罵娘,吳氏卻瞪着對面的女子,胸口上下起伏,怒意不定。
面若桃花,身長如柳,行動間卻帶有一股子英氣。
他喜歡這樣的?!
葉玉盤聽見了張嬷嬷嘴裏罵的話,心下震怒,不由得柳眉豎起,兀自走到院子中間,隔着那幾個壯婦,冷聲問道,“你便是他的新婚妻子?……她說你是衛王妃?那麽,他是衛王,是個王爺?”
她手拿着的筆指着罵娘的張嬷嬷,而後直接指着盛裝少女厲聲質問。
似乎根本不怕什麽“王”之名。
那老嬷嬷心中暗暗稱奇。
待葉玉盤走得近了,王妃再看清她傾國傾城的長相,不禁心傷欲絕,六皇子竟給自己私藏了這樣一位美人兒,那他半根手指都不碰這個王妃又算什麽。
連個不知名的女子都不如嗎?
而她震驚之餘,更是對這美人一身孝感到吃驚。
還有,聽着這女人說的話,吳氏腦子裏亂哄哄的,六皇子竟然不告訴這位美人他的來歷,是怎樣的憐惜愛意。
張嬷嬷看見這個小妖精,先是被她的容貌鎮住,接着,張嬷嬷便趾高氣揚地怒斥道,“那小賤人!見到我們皇子妃還不跪下!”
葉玉盤得不到答案,将審視所謂六皇子妃的目光,挪到了張氏身上,冷冰冰問,“我為何要跪。”
原來是皇子,是皇帝的兒子。
原來如此。
什麽求學的舉子,在國子監讀書,全都是騙人,人家家裏就在一環裏,天天回家沒毛病。
葉玉盤壓下胸中被騙子騙了的怒火,嘲諷地看向六皇子妃,輕蔑地擡了擡下巴,“你說你是王妃?須知這世上必定現有王爺,而後才能有王妃,你說你是王妃,叫我俯首聽令,趴在地上給你磕頭,你拿出證據來啊。否則我便是那宮中的貴妃娘娘,我也讓你跪下向我求饒,你敢也不敢。”
吳氏在這美人面前覺得自慚形愧,此時被她那樣的淫詞浪語所罵,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于是怒道,“你不知廉恥!竟敢這般放肆!”
“不知廉恥罵誰呢,”葉玉盤用筆指着外面的方向,“你走吧,不送。”
“不知廉恥罵的就是你這個小賤貨!”張嬷嬷怒道。
葉玉盤嗤笑,“說得好。”
她正回頭準備罵人,忽然和站在打鬥人群後面的“六少爺”目光相接,他不知在那裏站了多久,竟然同她微微一笑。
葉玉盤立刻就被挑起了心火,剛才她裝着莊重的樣子,沒怎樣臭罵他的王妃,此刻忍不住罵道,“笑什麽笑你,笑個屁!你瞅瞅你幹的好事吧。我說什麽了?!快把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給我弄走,要不然你就別來找我!”說完,她甩手就走。
堵在院子口的人趕忙回頭去看,除了前面正面掐着的人之外,後面在衛王身前身後,跪了一地的下人。
吳氏顫顫巍巍給六皇子行禮,“殿下……殿下不是被陛下召進宮裏了嗎?……妾身聽說,聽說這裏有位妹妹……”
李陵負手而立,目光冷酷地看向吳氏,“你從何處打聽的內宮之事?”
這是指責她偷窺內廷!
吳氏雙腿一軟,差點跌倒,被慌張的張嬷嬷攙扶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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