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溫泉?大冬天去泡一泡、痛痛快快洗一洗,想想就舒服。

容佑棠挺動心的,低頭看濕漉漉的下擺,卻有些猶豫。

“走。”趙澤雍下令,徑直往西耳房而去,邊走邊說:“再過三個時辰要上早朝,而後才能去看小九,也不知他在乾明宮住不住得慣。”

算了!悠悠衆口堵不住,清者自清。

“應該會習慣的。”容佑棠跟上前去,說:“之前聽九殿下說,他的彈弓之術竟是得陛下親授。”

趙澤雍搖頭失笑:“多半是他自個兒纏着父皇鬧的。”

“那也說明父子關系親厚啊。”容佑棠試探着說。

趙澤雍卻沒有答話了,沉默走在前面,早有內侍候在西耳房門前,輕而穩地打起簾子,躬身相迎。室內有幾個宮女在忙着準備換洗衣物、幹淨帕子、沐浴用具等,見了慶王,齊齊脆生生地說:“奴婢見過殿下。”

“唔,下去吧。”趙澤雍照常一揮手,他習慣在沐浴時沉思,向來不喜侍女貼身伺候,以免影響思路。

“是。”女孩們經過容佑棠時,其中幾個私底下聊得好的,都抿嘴偷笑,帶着七分羞澀、三分調侃,但不見嘲弄鄙夷。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你們這些人,腦子裏整天在想什麽呢??

容佑棠站定,回以凜然正氣譴責嘆惋的一個眼神,擡頭挺胸地進去了,定睛一看:這溫泉池是特意仿山林野趣造就的:呈不規則月牙形,邊沿砌了大小不一錯落有致的卵石,水質頗清澈,氤氲一層暖霧。岸上豎着屏風,屏風後設羅漢榻與桌椅。

皇家就是皇家,衣食住行處處彰顯尊榮富貴。

容佑棠暗自感慨。

“發什麽呆?難不成要宮女幫你洗?”慶王做事一貫雷厲風行,轉眼功夫,他已經從屏風後繞出來,自月牙溫泉另一端入水,靠在光滑石頭上,閉目養神。

水汽太盛,看不大清楚對方臉龐。

Advertisement

“不用!我不用!”容佑棠堅決搖頭。

開什麽玩笑?你才是她們的王,我可無福消受美人伺候洗澡。

容佑棠腹诽,開始脫衣服。

“你同她們玩得挺好。”對面的慶王不疾不徐地說:“她們在本王跟前,半個字不敢多說,跟你卻有說有笑,一見如故嗎?”

嗯,這水溫還行,适中。

容佑棠謹慎伸腳試探,然後準備下水,誰知被慶王的話吓一跳,下盤不穩腳底打滑,“哧溜~”摔進去,冷不丁連喝幾口溫泉水。他怕水,第一反應是:要淹死人了!全力撲騰片刻後,才踩到池底,猛然直起身,用力甩腦袋,劇烈咳嗽的同時,忙不疊地解釋:“不咳咳、我沒有咳咳咳殿下我沒有勾、勾引你的咳咳侍女,我發誓!”

趙澤雍:“……”

若沒有,你為何如此驚慌失措?險些在齊腰深的湯池裏溺水?本來想過去撈人的慶王重新靠着石頭,審視打量另一端的少年:他站在池中,帕子搭在肩上,随便束起的頭發濕漉漉滴水,眉眼有些緊張忐忑,五官生得恰到好處,皮膚在迷蒙水霧中白皙透着粉,讓人忍不住想……這小子也十七了,怎麽還沒長開?簡直有些雌雄莫辨!

慶王倏然閉上眼睛,暗中調整呼吸,他生性自律,加之一向忙碌,閉眼睜眼俱是事,那方面根本無暇分心顧及。

“殿下?”

冤枉啊,我真沒有勾引你的侍女!

容佑棠見對方沒理睬自己的解釋,思前想後,頓時慌了,忙涉水往前走,再次強調:“那些姐姐們一開始都把我當小太監,見我不懂宮規,出于善意才時常指點幾句,她們都是忠心耿耿的。”

趙澤雍閉着眼睛,聽到水聲靠近時,心裏忽然有些莫名焦躁,于是沉聲阻攔:“別過來!本王在思考。”

“……是。”容佑棠只得在月牙溫泉的凹部停下,學對方的樣子,也尋了塊大石頭靠着,慢慢按揉淤青腫痛的膝蓋,探頭,視線卻被起伏石頭阻隔,看不到慶王。他心想:殿下生氣了?唉,也是我不夠注意分寸,跟他身邊的年輕女孩走得近了些。

靜默片刻

“你小子嘴挺甜,姐姐妹妹地喊。”趙澤雍輕哼,以年長者的立場訓誡:“男人忌好色。女色雖美,自古卻有雲:‘溫柔鄉,英雄冢’,成大事者,必須管得住下半身。本王最痛恨癡迷酒色誤事者,若軍中抓獲,軍法處置;若府中抓獲,嚴懲不貸!”

容佑棠邊揉膝蓋邊想:西北的将士可真不容易啊,大男人常年憋在軍營,休沐時,他們敢不敢上青樓的?

“怎麽不說話?”趙澤雍略一思考,非常不滿地問:“難道你小子早早開竅、食髓知味,現收不住了?”

容佑棠忙否認:“并沒有,殿下誤會了。我爹說、咳咳那些事不用着急,先長好身體再說,認真進學才是要緊,等過幾年成親了,就、就水到渠成。”

趙澤雍滿意颔首:“本王對小九也是那樣要求。宮裏規矩,十五歲開始放通房丫環——可那正是貪玩的年紀,心性未成熟,極易沉溺貪戀房中事,好好的男人,就那樣毀了。”

“殿下言之有理。”容佑棠心不在焉,順口恭維一句,心裏卻想:難道慶王殿下……嗯?不可能吧?

孰料慶王像是會讀心術一般,随即問:

“你又在琢磨什麽?”

“沒,沒琢磨什麽。”容佑棠一本正經否認,思緒卻如同脫缰野馬,肆意奔騰。

“口不對心。”趙澤雍一針見血地評價。

兩人各自占據一片溫泉,舒服惬意地泡着,好半晌,容佑棠才忍不住好奇詢問:“殿下,衛大哥他們怎麽進宮的?”

“正月二十乃本王母妃忌辰,他們奉命送慶王府與定北侯府祭禮入宮,待大內查驗後,将一同運往皇陵祭奠。”

“那九殿下不就是——”容佑棠剛說出口即知失言,急忙打住。

“沒錯,那天也是小九生辰。”慶王沉痛嘆息,無奈道:“所以,他長這麽大未曾正式過生,當天要齋戒緬懷亡母,頂多用些素面。”

“……”容佑棠不禁心生同情。

生辰卻是母親忌日,換成誰心裏都難受,而且九皇子不可避免會被部分人認為“不詳、克母”。

“九殿下至純至孝,定能理解的。”容佑棠只能這樣寬慰。

“本王不求他的理解。”慶王卻平靜地表示:“只希望他平安無恙,盡快長大成人,娶妻生子,開枝散葉。本王才不辜負母妃所托。”

“娘娘她——”容佑棠難以置信,心想當年出事時殿下才十五六歲吧?

也許是因為夜深人靜、湯池泡着太放松了,慶王的嗓音異常疲憊:“臨終囑托。女人生孩子,着實兇險,當真是鬼門關!母妃叫我進去說話,一屋子血腥氣,她那臉色……血可能快流幹了,人看着就——”活不成了。慶王的尾音漸微弱,最終消失在溫泉水霧中。

容佑棠徹底沉默了。

原來,殿下少年喪母的經歷遠比想象中要不幸。淑妃娘娘當年突然受驚、難産瀕死,必定有無數話要交代,但她只來得及将剛出生的幼子托付給長子。

畢竟深宮無情,沒有血緣,誰肯真心實意竭力相護?

另外,也許殿下正是因為少時親眼目睹女性難産血崩,精神上飽受刺激,所以才自律至極,不近女色。

“殿下請節哀。”容佑棠艱難地開口,談起母親,同樣勾起他的傷心往事。他認真且不容置疑地說:“家母也是早逝,一輩子沒享過兒子的福,我容佑棠愧為人子。但,弘法寺的慧空大師說過:雖人死如燈滅,但滅的是塵世俗燈,魂魄陰靈将長存,另有新燈會在往世點燃,明明滅滅,永不停息!”

幼稚傻氣,信那些僧道的胡謅。趙澤雍微微勾起嘴角,但沒有打斷。

“慧空大師還說,只要陽世的人虔心,為亡者祈禱祝頌,她就會盡快轉世,來生投胎成個長壽、富貴、康寧、好德、善終的五福之人!”

趙澤雍睜開眼睛,看着堅信不移的容佑棠,無奈問:“那位大師是不是還叫你多多舍些香油錢、時時購置開光寶器?”

“您怎麽知道?”容佑棠抱着溫暖的大石頭,畢恭畢敬地說:“目前我家每月給弘法寺捐二兩香油錢,分別供奉兩盞燈:一盞是爹的故去親眷,一盞是……我的親人。”

那小子,虔誠得簡直要發光了!

趙澤雍不贊同地皺眉,本欲駁斥“怪力亂神子所不語”,但轉念一想,又考慮到對方身世坎坷、家破人亡——罷了,他是太過思念親人,才會信那些東西,也是可憐。

于是趙澤雍語重心長地說:“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人活一世,只要努力為所為、堅拒不可為,‘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就很可以了,不必在意‘燈滅燈明、今生來世’。”

唉呀你是沒經歷過啊!你知道嗎我是死過一次的人,我是重生的!噢,你不知道,因為我不能說……

哎!

容佑棠憋得十分難受,連拍好幾下石頭,着急說:“有的!真有的!您千萬別不信,慧空大師乃得道高僧,他——”

“行了行了。”趙澤雍頭疼地擺手,深呼吸,冷哼道:“照你這麽說,本王今生為将帥,親手斬的、指揮殺的,不計其數,滿手鮮血,若有來世,定會變作豬狗了?”

“呃~”

容佑棠被噎住,腦袋好半晌才轉過彎來,铿锵有力地恭維:“當然不會!您牢牢守住西北邊界,将敵兵阻擋在外,保家衛國,以一己之力,挽救邊境乃至全國多少人的性命?您是大英雄!來生、來生——哦,像您這樣有大功德的,肯定是神仙下凡歷劫啊,完了仍回天上,位列仙班!”

慶王:“……”

容佑棠穩穩地趴在石頭上,眼神十分誠摯。

“你——”趙澤雍想笑又沒笑,虎着臉,佯怒道:“慣會溜須拍馬!”

容佑棠不好意思地笑笑,但沒準備改。

誰會嫌棄恭維話難聽?是吧。

泉眼密布,想是工匠刻意鋪設的,身邊就有一個,容佑棠玩心大起,擡腳去堵,堵了放、放了堵,自得其樂。

但泡着泡着,他忽然想起:

過幾天都二十了!這一世陛下怎麽還沒有宣布北郊大營指揮使人選?

思及此,容佑棠精神一震,小聲問:“殿下,如今元宵已過,您……西北那邊?”

趙澤雍洗好了,他把帕子朝石頭上一撂,離開湯池,幾步消失在屏風後,去尋幹淨衣物。

那寬肩長腿,勻稱結實,高大健朗的身材,真叫人羨慕啊!

容佑棠自慚形穢,最後踩了幾腳泉眼,也匆匆起身,擦幹水珠朝岸上走——走了一半才後知後覺:……那些姐姐們有為我準備換洗衣物嗎?

慶王的動作永遠快,須臾他就在隔開水霧的屏風後面開口:“還泡?皮都皺了。”

“哦!”容佑棠忙應聲:“我洗好了!”

算了不管了,先穿先穿,回去再換。

于是容佑棠忍耐着,把髒衣褲又穿上身,匆匆繞過屏風。

趙澤雍擡眼一看,登時納悶:“這有幹淨的你不穿?”說着眼神掃向旁邊的盥洗架——那上面整齊挂着一套衣服。

“……”容佑棠尴尬道:“我不知道,還以為沒有。”

“能進浴房當差的至少是二等宮女,沒眼色怎麽行。”趙澤雍淡淡吩咐:“趕緊換,有話交代你。”

“好。”容佑棠無暇多想,忙過去更換,拿到手上才發現外袍是內侍寶藍棉袍,裏衣襯褲卻是綢面內絮了棉的,他家開布莊,一摸就知是好東西——新的?這是誰的份例?

趙澤雍最不耐費時等待,他擡眼,剛想訓一句“有沒有你能快的事”時,卻看見對方只穿了條襯褲,脖子修長,肩背線條很漂亮,瘦不露骨,隐隐兩塊腰窩,襯褲極貼身,兩條腿筆直,光着腳,似是覺得冷,玉白圓潤的腳指頭微微蜷縮。

于是,他耽誤了片刻才說出口:“有沒有你能快的事?動作快些!你這樣的人到了軍營,一準誤時。”

“抱歉。”容佑棠忙停止好奇審視,一口氣不停歇地穿好衣服,快步走到慶王跟前:“殿下,您有什麽話吩咐我?”

趙澤雍慢慢喝口茶,才神情凝重地說:“本王在西北征戰十餘年,大大小小不知打了多少仗,去歲擊潰蒙戎後,只要堅持養兵練兵,這兩年應可以休養生息。”

容佑棠心高高懸起:所以,您暫時用不着回西北了?

“但,”趙澤雍話音一轉:“世事難料,兩國之間有不能化解的利益沖突,終有一天會爆發。父皇的旨意,這幾天就該下來了,如若本王奉旨返回西北,小九将會在乾明宮随父皇生活。國子監一事已安排妥當,到時你去定北侯府找子瑜,他會幫你。”

“殿下——”容佑棠感激又無措,緊張說:“既然西北這一兩年無戰事,您就可以留在京城啊,陪陪九殿下、孝順陛下、孝敬郭老夫人什麽的。”

“這事兒你說了不算,本王想也白想,父皇說了才算。”

“那就想辦法讓陛下覺得您必須留在京城!”容佑棠急切道,生怕慶王又回西北。他打抱不平,覺得皇帝簡直偏心狠心透了!他那麽多皇子,妥善安放在京城養尊處優,唯獨卻讓慶王牛馬一般地操勞,在邊塞風吹日曬,跟其他細皮嫩肉的白臉皇子完全不同!

“哦?你有什麽辦法?”趙澤雍好整以暇問,看着容佑棠心想:兔子急眼了?跳起來像是要咬人。

緊要關頭,容佑棠豁出去了,語速極快:“我聽說河間省順縣一帶,去年遭了蝗災,因當地縣丞貪腐、克扣赈災糧食,且不顧朝廷頒發的三年免稅旨意,私自搜刮民脂民膏,導致民衆暴動,血洗官府富戶後,落草為寇、占山為王,大肆劫殺過路無辜百姓,抓到富商,拿了贖銀竟還撕票,殘忍猖獗!至今未被鎮壓。”

“你從哪兒聽說的?”趙澤雍不動神色。

“回殿下,我家開布莊,時常要出去收皮子,這些都是收貨時聽逃離順縣投奔京郊親戚的百姓說的。”容佑棠如實相告,忿忿道:“據說朝廷幾次派人剿匪,卻都無功而返,那些兵丁還在當地大吃大嚼,人憎神惡!”頓了頓又說:“小的鬥膽猜測,最近皇宮不太平,且匪患未除,朝中無良将——或者說,朝中缺少能做事、敢做事的人。所以,陛下近期不會讓您回西北的。”

趙澤雍贊賞地笑了,卻搖頭道:“你小子有時讓本王覺得……以你的出身、年紀、閱歷,不應該懂這麽多。”

換言之:我覺得你像受人指使的奸細。

咳咳,您的直覺是對的,但我不是奸細,我是重生的,真實年紀比這身體大。而且死過一回的人,看問題的眼光不同、整個人的格局也大不同。

“書中自有聖賢道理,看得多了,自有體悟。”容佑棠厚着臉皮說:“小生一心投身科舉,立志入仕當官,揚眉吐氣光耀門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哼。”趙澤雍不予評價,徑直起身,随手披上外袍,回屋歇息。

容佑棠心虛地摸摸鼻子,安靜跟随,直到躺在床上,他才無聲地也“哼”一下,心說:我知道,你今晚是在試探!

可惜你不信鬼神,再如何本事高強,也查不出我是重生的!哈哈哈~

容佑棠苦中作樂,笑了一會,又開始惶恐:雖然他查不到我重生,但卻有可能查到我的真實身份。到時怎麽辦?多半會被砍頭的……

他在擔驚受怕中迷迷糊糊睡着,沒過多久,突然被不停搖晃,有人在耳邊着急說:“快醒醒吶,殿下急傳……軍令如山……晚了會被砍頭的……”

砍頭?砍頭!我暴露了嗎?

容佑棠吓得魂不附體,睜眼就滾到床腳,大喘氣,死死抓着被褥,瞪着來人——

然而對方卻是認識的小內侍。

“公子,快穿好衣服随殿下出征,隊伍馬上開拔了!聖旨有令,限期半月剿匪,可來回路上就得花一半時間,河間省可不近呀。”

哦,原來是剿匪。

豈有此理!慶王肯定早知道陛下要派他剿匪,昨晚卻故意說要回西北,逗我玩兒!

容佑棠起床氣混着被試探捉弄的氣,迅速穿戴整齊,跟随衛傑匆匆出宮。

他們各自牽着馬,疾步快走。

快到宮門口時,衛傑終于忍不住了。

“容弟……”高大威猛的軍漢,此時卻欲言又止,掙紮為難,小心翼翼地說:“殿下可真器重你啊,出發去剿匪,還特地帶上你。”

容佑棠豈能聽不出來?他緊緊披風,無奈道:“衛哥,你放心,我不會做媚上的男寵。而且,殿下他也不是斷袖啊。”

“我不是那個意思!”衛傑慌忙搖頭,瞬間紅頭漲臉,尴尬極了,耿直表明:“我、我就是聽說吧,你、你最近和殿下關系親厚,而且,你們昨兒半夜還一起洗、洗……泡溫泉。”他生硬地換下了“鴛鴦浴”。

“昨晚啊?殿下只是可憐我沒熱水洗澡罷了。”

出了宮門,容佑棠略整理馬鞍,翻身上馬,動作輕快利索,神态自然,問:“衛大哥,咱們哪兒去?”

人看着倒沒什麽異狀,不像那什麽過。

衛傑的一顆糙漢心安然落肚,也上馬,答道:“去南城門。”

“好。”

衛傑高興地說:“殿下前天收到你老家淩州傳來的消息,今天叫你一同剿匪,想必是滿意的。容弟,今後你我就同為殿下效力——”

“什麽?!”容佑棠大叫,一頭從馬上栽倒。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