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沅水的人全在石料倉庫。”郭達大步跟随,快速道:“萬滔跟着咱們去順縣剿過匪,穩重細心,可今日事發時他不在場,否則定會攔住韓如昆。”
“叫他從旁協助韓如昆,為何不在場?”趙澤雍問。
郭達解釋:“事發時,萬滔去西營門接應石料了,韓如昆留在倉庫。”
推诿偷懶!
趙澤雍眼神淩厲,顯然在忍怒。
方家村已遷走八九成,剩餘幾戶也正在搬離,入夜後,僅有寥寥數點暈黃燈火,冷不丁才聽見兩聲孤單犬吠,寂靜冷清。
石板路積滿雪,看不清高地深淺。
數名親衛高舉桐油火把,在前照明,借着微弱火光,一行人疾步快走。
“先去探傷員。”趙澤雍吩咐。
“是!”
方彥絕不能死!容佑棠深一腳淺一腳地跟着,心情沉重:京城防衛從太宗開國起,設內廷禁衛、護城統領司與沅水大營三部,意在戍衛,已延續數百年,逐漸固化、甚至隐有三足鼎立之勢!承天帝早不滿于心,憂慮忌憚,籌謀多年,如今以雷霆之勢頒發一系列旨意,銳意變革,興建由皇子統領的北營。此舉觸動老派勳貴的利益,當然飽受強烈反對,争議不斷。
——若傳出去“慶王暴戾嗜血、毆打重傷手無寸鐵老百姓”的消息,有心人必定大做文章,暗中推波助瀾,多半又會聯名上奏彈劾。
“我粗略看過,方彥傷在頭部,據說是摔倒磕碰,血流得厲害,不知能否保住性命。”郭達告知。
“三哥,郭将軍已第一時間派人回王府請大夫了,定會救活的。”八皇子寬慰道。他緊随兄長後,行走間,總有意無意用身體把容佑棠擋住。
容佑棠卻滿心焦慮,無暇顧及瑣事,他問:“事發時多人圍觀嗎?我記得明早有兩戶人家要搬走的。”
“北營尚未開始募兵,人手嚴重不足,當時看熱鬧的約有七八人,已吩咐裏正暫留他們喝茶。”郭達苦笑。
Advertisement
趙澤雍略沉吟,囑咐道:“扣留不是辦法,顯得欲蓋彌彰,适得其反。天亮之前妥善解決,明早讓他們按原計劃搬遷。卓恺呢?”
郭達默契非常:“正在安撫那幾個圍觀村民。”卓恺大眼睛圓溜溜,總直愣愣呆看人,笨嘴笨舌,有些傻氣,派他打頭陣,能有效降低老百姓的警戒心。
“好。”趙澤雍颔首。
片刻後,他們趕到留村協助搬遷的裏正家,此時門口已戒嚴,站了兩溜衛兵。
還沒進去,就聽見裏面傳出來震天尖利嚎哭聲:
“老天爺不開眼吶!當家的,你快醒醒!叫我一個婦道人家拖兒帶女、伺候高堂,我可怎麽活呀,不如死了算了,咱一家在地下團圓,嗚嗚嗚……”這婦人是方彥妻子,嗓門嘹亮高亢,基本蓋住孩子哭喊爹和父母哭喊兒子的聲音。
郭達大吃一驚,脫口而出:“難道已經死了?可我剛才離開時大夫沒說沒救啊!”
“進去看看。”趙澤雍率先踏進院子,早有衛兵大聲通傳:“慶王殿下駕到!”
這是個常見的農家一進小院:青石黏土壘的半人高的圍牆,挺寬敞,左側兩間低矮平房,養家禽,院牆種着一溜棗樹、柿子樹與梨樹,迎面有一排五間正房。
容佑棠深吸口氣,可剛踏進院子,就看見正屋猛奔出一個頭發蓬松淩亂的中年婦人,生得頗為高大壯實,她嚎哭着撲倒在慶王跟前,淚流滿面地喊:“求慶王殿下為民婦當家的做主哇!我們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本想老死故地的,可朝廷叫搬走,您又是講情理的人,我們也就只能搬了!為什麽叫人毆打當家的呢?彥子是固執,多犟了些日子,但從未敢得罪你們啊,那位韓大人竟下死手打人!我們當家的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一家子都活不了了,只能跟着去了嗚嗚……”那婦人憤慨告狀,說一陣、哭一陣,捶地捶胸口,傷心欲絕。
“你先起來。”趙澤雍眉頭緊皺:沖鋒陷陣他無畏無懼,可換成眼前,卻有些沒轍。
“求您為民婦一家做主啊!”那婦人悲痛欲絕,趴在地上,一點點往前挪,幾乎要趴在慶王靴面上,悲憤道:“姓韓的打了人就跑了,欺負我家沒人吶——”
趙澤雍正色道:“沒跑。你先起來,本王正是過來調查。”
跟着的人雖多,可慶王沒下令強行拉走,只能無奈看着。
容佑棠卻是認識這婦人的,他上前攙扶,好聲好氣勸道:“嬸子,先起來啊,別阻攔慶王殿下調查,他一聽見出事就趕來了,殿下的行事作風,難道您不清楚?”倘若殿下仗勢欺人,你丈夫暗中聯合親戚拖延不搬、試圖坐地起價索要銀錢,豈能平安到如今?必定早被士兵綁了硬拖走。
“容哥兒,你也評評理!”那婦人見來了個認識的,頓時倍加激動,抓住容佑棠的手,将其拽得彎腰、再墜得蹲地,哭訴道:“姓韓的打了人就大搖大擺走了!有錢有勢就能草菅人命嗎?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了?我當家的好生無辜啊!”說着又是一陣淚雨滂沱。
趙澤雍想把容佑棠拉起來,後者卻悄悄擺手,朝正屋一指。趙澤雍點點頭,帶人進去了。
“沒跑!嬸子,那人真沒跑。”容佑棠鄭重其事:“只是我們不在現場,急匆匆趕過來的,根本不知道內情,怎麽判斷?我理解您的心情,只是待會兒慶王殿下肯定要詢問,您快擦把臉、冷靜冷靜,務必據實以告,要是查出來問題就麻煩大了,作僞證、僞供詞也算犯法的。”
趴地痛哭的方娥娘明顯停頓了一瞬,拿袖子擦眼睛,繼而又哀哀道:“我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麽呢?容哥兒,你是個和善人,你知道的,我家上有七十多歲的公婆,下有四個孩子,他爹要有個三長兩短,一家人可怎麽活呀!”
看來必有內情,韓如昆不是沒腦子,怎敢在慶王的地盤這麽幹?鬧大了,對他韓家也沒好處。
容佑棠只得先寬慰道:“快擦擦眼淚,咱們進去聽大夫怎麽說吧。”
好說歹說,兩眼紅腫的方娥娘才願意起來,容佑棠攙着她進屋,掀簾子就聽見:“他何時清醒?”趙澤雍問。
駐紮營地的軍醫謹慎答:“回殿下:看護得當的話,此人性命應無憂,但畢竟磕傷頭部,且失血過多,幾時能清醒?這個還真不好說。”
“哎呀——”方娥娘一聽又要大哭,突兀刺耳,卻被慶王用威嚴神情阻止了,讪讪憋回去。
“沒聽見大夫醫囑?”趙澤雍耐着性子,皺眉道:“傷患需要卧床靜養,你要哭去外面哭,本王不攔着。但醜話說在前頭:若是因為你喧噪或看護不力的緣故、導致方彥傷勢加重,那算你的過錯!”
方娥娘一哆嗦,頓時連抽泣也壓着嗓子,委屈道:“我也不想的,實在是姓韓的太欺負人了!如果不是我和公婆拼命救,彥子肯定會被當場打死。”
趙澤雍一擡手:“你先好好想清楚,本王要聽詳細實話!來人,待會兒帶她去營帳回話。”而後又囑咐軍醫:“好生照顧着,盡力治好他。”
“是。”
“韓如昆呢?”趙澤雍冷着臉說:“立刻把他帶去營帳!”
“是!”
趙澤雍往外走,看到容佑棠時,順勢拍拍其肩膀,說:“你和村民熟,去協助卓恺,兩刻鐘後把旁觀人證帶回營帳。”
“是。”容佑棠領命。
一直安靜随同的八皇子忽然請命:“三哥,我也去幫忙吧?”
趙澤雍停下腳步,一時沒說話。
“我也想幫忙。”趙澤寧懇切凝望兄長,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們都忙,我卻閑着,多不好。”
趙澤雍看容佑棠,後者眼神堅毅、毫無退縮央求之意,坦然對視。
——他不是能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而是向往翺翔高空的雛鷹。
趙澤雍了然,遂溫言道:“好,難為八弟有這份心。”緊接着吩咐幾個親衛:“你們也去,天黑路滑,互相照應着。”
“是!”這些親衛其中有衛傑,他正舉着火把。
“去吧。”趙澤雍鼓勵容佑棠,他轉身先回營帳主持審問。
片刻後
同在北營做事,總要面對的!
容佑棠公事公辦,規規矩矩伸手一引:“八殿下,請。他們在裏正家。”
“走吧。”趙澤寧吩咐,他有些眉壓眼,不笑時就像在沉思。
容佑棠和打頭舉火把的親衛一道,走兩側,把主路讓給八皇子。
雪不停下,風亂刮,把眼睫毛都凍住了,容佑棠不得不擡手遮擋。
“你跟村民很熟悉嗎?”趙澤寧忽然發問。在人前,他一貫和氣友善,斯文有禮。
容佑棠謹慎答:“回八殿下:草民在夥房當差,當初招夥夫廚娘時,來應征的人很多,所以大概認得幾個。”
“兵營夥房,你招廚娘做什麽?女人多誤事。”趙澤寧搖搖頭。
“此事慶王殿下是允許的,當初主要考慮此舉可以促使他們盡快同意搬遷,且事先說好的:這算小長工,僅雇用于兵營建成期間,一兩年後解散。”容佑棠細細解釋。
“她們也願意?”
“自是願意。”容佑棠答道:“即使不來夥房,她們也會進城到大戶家裏幫傭,還未必有北營穩當。”
“哦。”趙澤寧不緊不慢地走,又好奇問:“既是在夥房當差,那平時怎不見你幫忙做飯啊?”
“這——”容佑棠被問得愣住了,險些被帶着走,但很快反應過來,他恭謹道:“夥房各司其職,草民主要負責采買與監督,保證三餐按時按量供應。”
“哦~”趙澤寧意味深長,拖長音調,感慨非常,歉意笑道:“是了,容哥兒怎麽可能幫忙做飯呢?你是三哥的貼身得用人物,多在營帳裏伺候。小小夥房,當然比不得三哥舒心順意重要。”
原來你真正想說的是這個!
容佑棠暗中握拳,剛要反駁,可轉念一想,又不想被對方牽着走,于是若無其事笑道:“慶王殿下雄才偉略,麾下青年才俊濟濟一堂,哪個不唯其馬首是瞻?草民三生有幸,方得以追随效力。”
就算我是微末螢火,妄圖攀附驕陽——可你不也在這北營歷練?不單你我,那十幾個權臣勳貴的後代,也都競相展露本領,争取慶王認可、努力謀得一官半職!
見賢思齊,積極上進,究竟有什麽錯?
“是啊,願意為三哥效力的人太多太多了。”趙澤寧輕笑出聲,談性甚濃,頗感興趣地問:“聽說你如今在國子監讀書?”
容佑棠稱是。
“不容易啊!”趙澤寧感嘆:“你白天聽課,晚上還要趕到營帳當差,一定很累吧?”
八皇子話裏話外帶刺,但外人往往聽不出深意,以為只是閑聊。
“雖然總是圍着夥房竈臺轉悠,但也是為北營略盡綿薄之力,不累。”容佑棠一板一眼地對答,已氣得沒脾氣。
“不錯,你竟有這覺悟!”趙澤寧大加贊賞:“怪不得三哥私底下時常誇你呢,他說你機靈活泛,伶牙俐齒。”
胡說八道,慶王殿下從不這樣誇人……倒是曾那樣敲打過我。
“愧不敢當,您過譽了。”容佑棠面無表情。
衛傑雖然聽得不太懂、也一直沒好深問別人感情私事,但看得出來容佑棠憤怒又無奈,不由得同情。他們私交不錯,一路看着對方拼搏,心想:就算……咳咳,容弟也是有真實才幹的,能力出衆!
再走幾步,遇見個陡坎,衛傑順手攙着容佑棠的胳膊,将其蠻力拔了上去,純屬照顧小兄弟。
趙澤寧卻因走神而險些絆倒,“啊——”的一聲,幸而被身旁親衛扶穩。
“八殿下!”
“您沒事吧?”容佑棠忙轉身,近前關心。
“哎,險些摔了。”趙澤寧自嘲笑笑:“本殿下還不如你走得順。”
容佑棠佯作沒聽見後半句,只說一句:“您小心些。”
“沒事,走吧。”趙澤寧站穩,雲淡風輕的随和模樣。
方彥家與裏正家相距較近,不多時就到了。
院門緊閉,容佑棠上前敲門:“力伯?同哥?”
“來了來了!”裏正的兒子方同很快跑出來開門,點頭哈腰地把八皇子迎進去。
“小卓大人呢?”趙澤寧問。
“在屋裏,您這邊請,您小心門檻。”方同熱情洋溢,畢恭畢敬,扭頭卻朝容佑棠擠眉弄眼,以表示親近。
容佑棠也回以一個笑臉。
“不關你事。”方同用口型安慰。
“一榮俱榮。”容佑棠用口型回。
方同笑了笑。
衆人走進裏正家東屋,看見裏面楚河漢界般:盤的好大炕,燒得暖烘烘,以中間炕桌為界,左邊是七八個村民,男女都有,右邊是卓恺。卓恺忙起身跪迎:“叩見八殿下。”
其他人慌忙學着跪了一地。
“起來,都起來。”趙澤寧親切攙起卓恺,笑問:“與他們談得如何了?”
卓恺有些茫然:“回殿下:挺好的,這兩戶人家明早就搬走。”
方同殷勤擡了圈椅來,拿抹布狠狠拍打幹淨,恭請八皇子落座。
“小卓大人,你也坐。”趙澤寧招呼。
“不敢,卑職站着就行。”卓恺長着一副聰明俊樣,說話行事卻木愣,仍像任內廷禁衛巡邏站崗那樣站得身姿挺拔。
趙澤寧眉目舒展地笑了,扭頭随意吩咐容佑棠:“上茶。”然後開始詢問:“小卓大人,方彥到底怎麽受的傷?”
其實自容佑棠進屋後,那七八個村民就熱切地齊刷刷看過去,能看到個熟人,總是好的。容佑棠悄悄擺手,示意衆人冷靜,轉身出去沏茶,但剛走幾步,就迎頭撞見端茶送來的方同。
兩人只對視一眼,就走到拐角廊檐下說話。
“因為什麽打起來的?”容佑棠開門見山問。
方同滑溜得像泥鳅,眉毛皺成個倒八字,苦着臉說:“我家離得遠,睡得早啊!”
容佑棠不說話,緩緩挑眉逼近。
推脫回避半晌,方同才說:“咳咳,今晚炕燒得太熱,我出去溜達透氣,路過彥子家時,偶然聽見一句半句。”
“有多少說多少!”容佑棠笑罵:“我還能怎麽着你?還是說打架也有你的份?”
“那不能有!絕對沒有!”方同指天畫地作發誓狀,半吐半露道:“我只是順風聽他們吵了幾句哈!彥子大閨女,十四五歲的丫頭,這幾天帶着弟弟在村裏閑逛,路過你們的石料倉庫,那位韓大人給過幾次點心吃,大約有五六次吧,彥子媳婦就、就好像誤會了。今兒傍晚,那位大人忙完回城,路過彥子家時,又給了吃的……唉喲,具體我當真不清楚!”方同點到為止,奮力推脫:“您看我天天圍着幾個竈臺轉,哪有心思管閑事呢?是吧?”
容佑棠疑惑道:“不是故意偏幫誰,我印象中方彥的大女兒怎麽好像就十歲左右?那個紮辮子非常文靜的?”
“是啊,人是瘦小單薄了些,但年齡有。她娘小時候也這樣,成親生孩子後才猛長起來的。”
容佑棠心念一動,鄭重囑托道:“方同哥,我走不開,勞駕你這就去方彥家瞧瞧,看那姑娘如何了,安慰安慰她。”
“唉,我當時就勸她娘——”方同打住,搖搖頭,匆忙叫上媳婦出門。
當初勸搬遷,容佑棠跟方彥夫婦打過幾天交道,頗為熟悉那一家子……他也忍不住搖搖頭。
茶盤裏三杯茶,容佑棠拿開一杯,匆匆返回東屋,剛踏進就聽趙澤寧忍笑問:“你說韓如昆看上村姑了?”
卓恺有些尴尬,忙解釋:“這兩戶人家是方彥鄰居,他們是從方娥娘與韓公子的争吵中得知的。”
趙澤寧強忍笑,低頭掩飾性咳了咳,轉眼看見容佑棠,笑容瞬間凝固,驚詫說:“怎麽是你沏的茶?這家人待客好生沒禮貌!”
“應該的。”容佑棠面不改色,給卓恺和八皇子奉茶後,侍立一旁。
趙澤寧嘆氣,語重心長問那幾個村民:“你們究竟知不知道男方家世?他只白天出城辦差,夜晚回家後,美貌婢妾不知多少,怎麽可能對村姑感興趣?那方小珍莫非是天仙?”簡直荒唐可笑!
“小人不清楚,全是聽方娥娘說的。”
“我們沒參與,就是聽見吵架,就好奇出去瞅幾眼。”
“方娥娘說那位大人摸黑會她閨女,毀清白名聲。”
“彥子說閨女曾被擄去石料倉庫,被、被哄了,要求那位大人把小珍帶回家。”幾個人證你一言我一語地說。
趙澤寧匪夷所思,笑道:“帶回家做什麽?當使喚丫頭?”
容佑棠忍不住皺眉:公事公辦,好歹客觀持重些——
“你有話說?”趙澤寧立刻斜睨問。
容佑棠垂首道:“不敢。只是來之前慶王殿下有交代,說兩刻鐘後把人帶去營帳。”頓了頓,他嚴肅叮囑人證:“諸位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擡頭見,事關姑娘家名聲,于情于理都應該維護保密才是。”
“容小哥放心,這個我們懂!”
“你們問我們才不得已說的。”
“別人家事,管不得。”
“她爹娘厲害着呢,我可不敢亂說。”
相熟的村民急切向容佑棠表明,都覺得無辜:只是看看熱鬧而已,也不行?
趙澤寧黑臉,剛要開口,卻聽見外面院門“咣當”一聲,方同夫婦疾沖進來,方同氣喘籲籲道:“容哥兒,不好了!小珍被她爹娘打了幾巴掌,本關進柴房的,可人不見了,家附近都沒有!”
“唉,小姑娘家臉皮薄,鬧出那種事,怕是想不開哩!”方同媳婦跺腳嘆氣。
尋死。上吊?投河?投井?割腕?吃藥?
衆人面面相觑,不約而同猜測。
容佑棠心陡然一沉:毆打重傷百姓?迫使清白姑娘自盡身亡?
“八殿下,人命關天,咱們得去找人!”容佑棠當機立斷,提醒道:“小珍若出意外,這件事就當真說不清了!”
趙澤寧卻紋絲不動,慢條斯理端起茶杯:“八殿下?”容佑棠強按捺急切。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