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論體格與爆發力,書生怎麽勝得過武将?

——之前本王有心相讓,才不阻攔你離開!

趙澤雍眼疾手快,只一個箭步,就單手把人摟了回來,好氣又好笑,沉聲問:“話還沒說清楚,你跑什麽?”

容佑棠沒能順利跑走,很有些氣惱,整個人後背貼緊慶王胸膛,當胸橫着一條強壯結實手臂,極力掙脫:“放手,快松開!”

“還跑不跑了?”趙澤雍威嚴問,輕而易舉将人制服,甚至還能騰出手順便把對方淩亂的發帶順了順,擺正。

“……”容佑棠掙紮半晌,無果,權衡之後,識時務地表示:“好,那咱們再談談。”然後他等着慶王松手——

但身後的人完全沒有松手的意思。

“殿下?”容佑棠悶悶地提醒,稍微冷靜了些。

“你先考慮考慮。”趙澤雍囑咐道,頓了頓,他低聲說:“本王有些急了。”

你也知道?!

容佑棠心氣略為平順,沒再揪住不放,彬彬有禮提議:“不如、咱們一起考慮考慮?”

“好。”

靜靜擁抱,各自沉思。

趙澤雍緩緩幫對方捋順頭發,一絲一縷,幹淨亮滑,整整齊齊束在腦後,露出白皙修長的脖子,當容佑棠低頭思考時,彎出一個賞心悅目的弧度。趙澤雍伸出拇指撫摸摩挲其後頸,指腹粗糙布滿硬繭,激得懷裏的人微顫,縮了縮脖子,本能地往前閃避。

“癢。”容佑棠嘀咕。

趙澤雍點頭,體貼地加大力道揉搓,而後低頭,輕輕印下一吻——

“!”後頸皮膚異常敏感,容佑棠猛一個激靈,又使勁掙了掙,好聲好氣地商量:“殿下,可以松開了吧?我不跑。”

趙澤雍沒好氣哼一聲,佯怒道:“一言不合就撒腿跑,像什麽話?”

“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沒真想跑來着。”容佑棠心虛解釋,底氣嚴重不足。彼此貼得太緊,他幾次扭頭,卻總看不見對方的臉,莫名有些緊張。

“是嗎?”

“殿下——啊!”容佑棠後頸忽然被啃咬,又刺痛又酥麻,脫口驚叫,急忙忍住,提心吊膽,生怕引來外面侍衛的注意:萬一他們以為有刺客來襲,帶刀破門而入……不過他很快就無法分神思考更多了。

略帶懲罰性質,趙澤雍一路從後頸吻至耳垂,含住,不輕不重咬一口。

“啊~”容佑棠呼吸心跳全亂了,他最受不住這個,渾身哆嗦,拼命扭頭閃躲,脫口求饒:“殿下,我錯了!”

“我、唔……”

趙澤雍置若罔聞,用力把人翻過來,正面抱着,重重吻下去,毫不留情攻入,唇舌交纏,碾壓啃咬,直到對方憤怒瞪人時,才徐徐退出,彼此唇瓣輕柔摩挲,陣陣悸動,交換氣息,異常親昵。

容佑棠雙目圓睜,心卻很軟,用力一推,板着臉道:“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您是大名鼎鼎的慶王殿下,別恃強淩弱欺負書生。”

“這還不算欺負。”趙澤雍也虎着臉,但眼底滿是笑意,佯怒道:“頂多算小懲大誡,若再有下次……你仔細想想!”

“哼。”

趙澤雍挑眉問:“考慮得如何?”

“我沒法呼吸了。”容佑棠顧左右而言他,徒勞掰扯對方手臂。

“這樣呢?”趙澤雍點點頭,終于松手,把人按坐下,四目相對,又問:“關于容氏布莊,你考慮得如何?”

容佑棠先不答話,仔細打量對方神情,避重就輕,一本正經提醒:“咱們一起考慮的,要不您先說?”

“關!”趙澤雍簡明扼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關!容佑棠心裏用力說。但他已恢複冷靜鎮定,略思考瞬息,起身,改變策略,恭謹請道:“殿下,您先坐,來,喝茶。”

趙澤雍依言落座,接過茶盞,盡量平心靜氣,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聽我說啊,”容佑棠萬分懇切道:“容氏布莊,在您眼裏可能就一個不起眼的小鋪子——”

趙澤雍不認可地皺眉,作勢要放下茶杯。

容佑棠立即改口,斬釘截鐵道:“我的意思是:容氏布莊跟實力雄厚的慶王府相比,它的确只是一個無關輕重的鋪子!”

趙澤雍慢慢喝茶,嚴肅聽。

“但,它對我家而言,卻是安身立命的謀生之本。”容佑棠鄭重其事,細細解釋:“白手起家,個中艱難曲折可想而知。只是有一點:昨夜發生的意外,布莊并非初次遭遇。東大街布莊實在太多了,競争激烈,剛冒出頭的時候,總有同行尋釁滋事,夥計不夠,我甚至雇了混子幫忙。昨晚擊退歹徒的那些棍棒,就是從前雇傭的混子扔下的。”

趙澤雍挑眉,想笑,又繃緊臉忍住,搖搖頭:“胡鬧。”

“我也不想的,完全是被逼得急中生智。”容佑棠無奈笑笑,神采飛揚,眉眼間俱是對拼搏時期的懷緬,唏噓道:“家父在宮裏熬了半輩子,出宮時小有積蓄,當年多虧嚴叔公居中指引,才得以從其告老還鄉的同僚手中買下住宅,本可以衣食無憂下半生——可惜他收養了我。”

容佑棠愧疚非常,嘆息:“我那時身體很不好,大病數月,花光爹大半積蓄,非親非故,只憑緣分,他就掏心掏肺地把我當親兒子養。病好後,他四處奔走請先生,督促我讀書上進……但家中逐漸敗落,原有一個小厮的,因囊中羞澀,只能辭退。”

“你當時定然十分自責。”趙澤雍确信地指出,慢慢能理解對方對布莊的重視。

容佑棠點頭,感慨道:“我喜歡讀書,也立志讀它個出人頭地,可家裏快沒米下鍋了,長輩悄悄地日夜憂愁,叫我如何靜心看書?總得先解決眼前困境。于是才有的經商念頭,費好大功夫說服家父,因為他特別擔心影響讀書入仕。”

“既困窘,哪兒來的銀子開業?”趙澤雍溫和問,很願意并且注重了解對方的過去,任統帥多年,他習慣事事“知己知彼”,全面掌握。最初雖已派人查過底細,但暗屬的情報畢竟不是傳記,對發家史只寥寥數語帶過而已。

容佑棠哈哈一笑,愉快道:“最初連鋪面也沒有,現在的布莊是幾次擴大翻修的。我那時對經商一竅不通,家父也不懂,只好上街晃悠,觀察半月,最後誤打誤撞進了布業行當:出城深入郊縣,去偏遠山區收皮子,回家清理後,堆在板車裏,走街串巷,挨門挨戶叫賣——”

“別說了。”趙澤雍低聲打斷,聽得極不是滋味,他放下茶杯,拉起對方的手,放在掌心細細翻看,難以置信且無法想象:這個人、這雙手,去山鄉收貨?硝制皮子?推板車?走街串巷叫賣?

趙澤雍心酸且澀,低聲道:“怎麽就沒早些認識你?”

“萬事開頭難,只要有收獲,再苦也值得。我很感激,至少老天爺沒叫白吃苦,從賣出第一批貨起,家裏就不再只出不進了,咬牙堅持一年,我在東大街租下小小門臉,才終于挂上‘容氏布莊’的招牌。”容佑棠虔誠又感恩,回憶起來,苦難凄慘俱已淡去,只留年少時的熱血快意。他笑着表示:“咱們不可能更早認識的,早些時候沒錢。您知道第一次遇見時我在做什麽嗎?”

趙澤雍莞爾,沒說話,心想:永生難忘。你那天坐着大紅花轎,身穿喜袍,被本王騎馬撞開了轎門。

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那時我急着為家父完成‘骨肉還家’大事。”小容掌櫃伸出一個巴掌五根手指,印象深刻道:“将近使了五百兩銀,我爹開櫃子給錢的時候心疼得什麽似的。”

趙澤雍詫異:“難道不是你管錢?”

小容掌櫃樂道:“我管鋪子,我爹管銀子。他手頭寬裕、家計無憂,我才能安心讀書。”

“昨晚布莊損失多少?”趙澤雍忽然問。

容佑棠了然,笑着說:“尚能承受。”

他要強,也确實有本事養家,直接贈金銀只會被拒絕。

趙澤雍左思右想,只能怒道:“待揪出‘鄭保’及幕後之人,定要叫他們賠償。”

“哈哈哈~”容佑棠大樂,打趣道:“好啊,到時我就說布莊損失上萬,叫他們賠十倍八倍,讓他們傾家蕩産!”

“好。”

二人對視一笑,徹底和好,将剛才的争執抛之腦後。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退縮并不能使對方收手。遇難則退,必輸無疑。”容佑棠正色道:“假如關了布莊,我将會暴露更大的軟肋:我家。”

“丢車保帥?”

容佑棠點頭:“對。我家好在鋪面宅子相連,夥計都是精挑細選招募的,目前尚未發現有異心者,就算有,清退就是,可一旦關閉布莊,家裏就孤軍奮戰了,更不妥。現已囑咐家下人嚴陣以待,直到擒獲幕後主使,徹底消除危機。”

趙澤雍贊賞颔首,低聲道:“本王誤會了。之前是擔心你魯莽沖動,争一時之氣。”

“怎麽可能?家裏大事都由我拿主意,斷不敢疏忽大意。”容佑棠全無保留,細細說明:“鋪面去年買下了,不用交租,堅持開門經營,頂多虧損數月。對方一擊不中,只要不死心,肯定還會出手,做得多、才暴露得多,引蛇出洞。”

趙澤雍沉吟良久,一直握着對方的手,十指交纏,好半晌,才嚴肅問:“倘若本王決意關了鋪門,你會如何?”

“您說呢?”容佑棠目光堅毅,一眨不眨。

趙澤雍會意地點頭,妥協道:“暫依你的。但記着:限期一月,若再抓不到‘鄭保’、再出現意外,就必須關閉!”而後你全家搬進慶王府避險,省得日夜兩頭跑。

“這……好吧。”容佑棠明智地妥協,心想:先對付過去,到時再想辦法。

趙澤雍一看就明白容小滑頭的打算,卻并不揭穿,心想:本王已有言在先,到時直接關了!

談話總算達成還算一致的解決辦法。

容佑棠心情不錯,第一次反握住慶王骨節分明的手,低頭細看,摸摸硬繭,說:“我手上從前也有這個,不過後來專心讀書,不知不覺消失了,估計進山收幾趟貨又能有。”

趙澤雍強硬下令:“今後再不能有,禁止進山。否則關了你的鋪子。”

“……”容佑棠欲言又止,哭笑不得,心想:怎麽總拿布莊威脅我?!

——

過後幾日,慶王府以“顧全大局、盡忠職守”的名義,給曾援救長公主以及北營方家村方彥鬧事中立功的一批下屬褒獎,管家直接派人把東西送到容宅。容佑棠回去時,家人無不欣慰歡喜,容開濟甚至已把精心準備的三月節禮送到王府。

“當初請慧空大師賜名,大師睿智洞察,賜‘佑’,如今看來,真真佛祖保佑啊!”容開濟喜不自勝,鄭重其事囑咐:“故要堅持添香油錢點長明燈,佛祖慈悲,不拘擇日,只要虔心,有空便可去燒香,祈求佛祖顯靈,盡早抓獲害你的歹人,以保一世平安。記住了嗎?”

容佑棠只得點頭:“記住了。”

又幾日,容佑棠從北營回家路過時,看見自家布莊斜對面新開一家當鋪,不免好奇多看幾眼,誰知那掌櫃瞧見了,竟熟稔地微笑颔首,甚至還急忙迎出來,力邀容佑棠進去喝茶,熱情得讓人招架不住,客套好半晌才得以脫身離開!

更有甚者,次日在慶王府路遇管家時,對方悄悄告知:殿下吩咐的,不拘什麽,盡快開個鋪子與容氏布莊作伴,‘恒源典’如何?馬通任掌櫃可還妥當?”

作伴?!

措手不及,容佑棠當場愣住,茫茫然,讷讷稱贊:“恒源典挺好的,怪道馬掌櫃那般熱情邀請我喝茶。”

慶王殿下實在是、實在是……

容佑棠腳底發飄,心中五味雜陳,最後凝聚成一疑問:

我究竟何德何能?

正當他沉思慨嘆、慢騰騰行至王府中庭花園時,頭頂忽然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

“誰?”容佑棠本能地捂頭,停下腳步四處看。

“哈哈哈,快看他那呆樣!”趙宜琳從假山壘高的望月亭探出半身,指間捏着栗子,仍一身火紅宮裝,明豔過人,淩厲傲氣,如同衆星捧月般,身邊除了奶娘宮女外,還有定北侯府的郭蕙心,衆人無不附和長公主,各式笑聲揉雜,堪稱聒噪。

得,今兒出門沒看皇歷,又撞見女煞星了。容佑棠大呼倒黴。

“喂,趕緊上來!”趙宜琳命令,随即率衆消失在望月亭欄杆處。

“遵命。”容佑棠嘆息,腳步沉重,不情不願拾級而上,上去後,并不入亭,只站在階前。

趙宜琳居中而坐,石桌琳琅滿目擺滿點心茶果,她托腮,開口之前難得思考片刻,悠悠道:“三月了,天暖了。”

這不廢話麽!

容佑棠屏息凝神,靜待長公主原形畢露。

果然

趙宜琳下一句便是:“如此好天氣,正适合春游踏青賞花。聽說南城有條花溪,九轉曲折,沿途美不勝收,百花争妍鬥豔,年年三月十六都隆重祭花神。你可知道?”

容佑棠問:“公主所說的可是南城蘭溪?”

趙宜琳立刻不高興了:“難不成還有第二條花溪?蘭即是花,叫蘭溪花溪不都一樣?”

“公主所言甚是。”容佑棠随口敷衍,大約猜出對方意圖,謹慎道:“聽說蘭溪在南城城郊,草民未曾去過。”

“當真?”趙宜琳緩緩擡高下巴。

“千真萬确。”容佑棠坦言。

“孤陋寡聞,百無一用是書生!”趙宜琳氣惱,擡手又擲一顆栗子,容佑棠下意識側頭避開。

“你敢躲?!”趙宜琳更怒,立即抓起一把栗子,不管不顧,揚手就要劈頭蓋臉砸去——

“住手。”溫潤清冷的聲音在亭下響起,容佑棠忙低頭看:今日和暖,瑞王也難得出來散步,寬袍廣袖,清貴淡泊,九皇子同行。

“別打!”趙澤安也阻止,他蹬蹬蹬跑上望月亭,內侍們緊随其後、小心托扶。

容佑棠忙伸手接應一把,按規矩行禮,郭蕙心亦随後見禮。

“大姐姐,我哥定下的規矩:府內有事找管家,嚴禁謾罵鬥毆。”趙澤安認真提醒,他頭戴帽子,左側脖頸一塊皮膚淡紅,像是胎記,并不難看。

“誰打了?不過逗逗而已,看他那呆樣,怪好玩的。”趙宜琳撇撇嘴,把滿手栗子随意丢在桌上,伸手,宮女早備了熱帕子等着,輕柔快速擦幹淨,趙宜琳側身探頭,嬌俏對兄長說:“哥,你也出來逛呀,怎麽不叫上我?”

“你不是和郭姑娘去暖房賞花了嗎?”瑞王慢條斯理問。

“看來看去就那麽些,無趣得很——”趙宜琳嘟嘴抱怨,正要順勢央求去南城游賞花溪時,瑞王卻瞬間皺眉,嚴肅斥責:“慎言!那花房是已故淑妃娘娘的遺物,三哥和九弟大方,才允許外人進去觀賞,如今當着九弟的面,你還不道歉?”

趙宜琳也知失言,她對已故淑妃印象尚可,是以并不推卸,起身将趙澤安按坐下,把果盤往幺弟面前堆,好聲好氣道:“姐姐失言了,并無不敬之意,九弟莫怪。”

“這次算了,下不為例,我哥聽到肯定要生氣的。”趙澤安堪稱在“諄諄教導”皇姐。

“我不是故意的嘛。”趙宜琳悻悻然,哄弟弟:“來,這個可以吃嗎?姐姐給你剝開。”

“公主,禦醫囑咐九殿下得再忌口一陣子。”随行內侍忙提醒。

趙澤安掃視滿桌點心堅果,扭頭眺望風景,惋惜道:“姐姐吃吧,我忌鹹香酥脆。”

這時,瑞王才終于慢慢走了上來,衆人忙又行禮。容佑棠叫苦不疊,他本是來找慶王的,如今卻被絆住腳,不免顯露焦急神色。

“你來辦事的?”瑞王看着容佑棠問。

容佑棠如蒙大赦,忙點頭稱是。

“去吧,代本王向三哥問好。”瑞王淡笑着吩咐。

“哥,我還想問他南城花溪——”趙宜琳剛開了個頭,就被兄長看得閉嘴,委屈撕扯手帕。

容佑棠迅速告退離開,頭也不回,一頭奔進慶王書房。

“跑得這麽急,後頭有人追趕你?”郭達語調平平問,書房裏就他和慶王兩人。

長公主還沒能放下你啊郭公子!

“沒有。”容佑棠幹笑,不置可否,先恭謹轉達瑞王問候。

“四弟在逛園子?”趙澤雍欣慰颔首:“天暖了,不應整日悶在屋裏,多走幾步透透氣,對身體大有好處。”

郭達随口道:“望月亭?那你豈不是碰見我妹妹?”

“是。您也看見了啊?”容佑棠也随口回。

“她們還叫我上去呢,我才不去!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吵得頭疼。”郭達毫不留情地鄙視,末了還問:“你說是吧?”

“呃,我沒多待,上去一會兒就走了。”容佑棠含糊答道。

郭達今日明顯心情不好,焦躁,他坐立不安,來回踱步,把椅子弄來弄去,嘟囔道:“這椅子四條腿不一樣長吧?坐着搖搖晃晃,真想拆了!”

容佑棠疑惑看着一反常态的郭達,納悶以眼神詢問慶王:郭公子這是怎麽了?

“椅子沒問題。”趙澤雍無奈道,他溫言寬慰:“你已盡力為單家姑娘奔走,可惜重病入骨,連禦醫也束手無策。斯人已逝,子琰,節哀,想開些吧。”

單姑娘病逝了?!

容佑棠大吃一驚,脫口問:“什麽時候的事?”前陣子還聽你炫耀和佳人出游啊!

郭達頹然跌坐,重重一拍椅子扶手,沉痛道:“她上月中便染了風寒,初時大意,後又被庸醫亂用虎狼藥,病勢愈重。”

頓了頓,郭達忍無可忍,憤怒道:“單家糊塗!今冬甚冷,老祖宗年事已高,故打算天暖些再入宮請旨賜婚,可單家卻誤以為我郭家嫌棄姑娘體弱多病,有意藏着掖着,直到捂不住了才求助,可有什麽用呢?已病入膏肓了!好好的姑娘,就那麽沒了!”郭達哽咽,眼眶發紅,擡手蓋住眼睛。他和單悠見過幾面、還一同逛過廟會,兩情相悅,只等賜旨完婚……可惜天妒紅顏。

容佑棠張了張嘴,最終沒說幹巴巴的安慰話,只默默給倒了杯熱茶,遞到郭達手邊。

趙澤雍也無言,耐心陪伴一側。

好半晌

郭達才用力吸吸鼻子,胡亂擡袖按眼睛,自責道:“都怪我太相信她爹娘了,以為這半月她真在繡嫁妝,還傻樂。”

“壽數天定,無可奈何。”趙澤雍只能這樣寬慰。

又半晌,郭達苦笑:“可見,天下有情人難成眷屬。表哥,老祖宗有意撮合你和蕙心,我勸不住,怎麽辦?”

晴天霹靂般,容佑棠雙目圓睜,直直望向慶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