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節
下,似乎在猶豫什麽:“小夏,抽空回來一趟吧。你姐找了個對象……”
程夏心中一陣激蕩,老姐終于開竅了!
“好的好的,”她嘿嘿的笑着:“這周末我跟家教那邊請個假,坐最早一班車回去!”
——
程夏家所在的小鎮距離省城有四個小時的車程。她一大早就跑到了車站,還好,買到了頭班車的最後一張票。
捏着票上車的時候,她感覺候車室裏有個修長的身影很熟悉,像……她搖搖頭,想不起來。
“小丫頭,看啥呢,快點,就等你了!”司機一邊拿起用罐頭瓶改造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茶葉水,一邊擰着粗眉不耐煩的說道。
程夏有暈車的毛病,所以她坐到了第一排,準備看會兒電視熬過這四個小時。又是《無間道》,反複的放。程夏很懷疑這司機其實只有這一個碟子。
電影演到最後,程夏無聊至極,跟着一起念臺詞,看了無數回,她早已經背下來了:
劉:“我以前沒的選擇,現在我只想做個好人。”
陳:“好啊,跟法官說,看他讓你做不做好人。”
劉:“那就是讓我死。”
陳:“對不起,我是警察。”
狗血!程夏忍不住想笑,一到最後那句她就想笑。
手機振動,短信來自“阿玉”:親,我和偉哥*&……%¥#好羞羞啊。
啥意思?程夏坐直了身體。這一堆亂碼是個神馬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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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了?!
手機扔回包裏,她無力的陷進了椅子裏。咬了咬下唇。
這些日子,據她旁敲側擊,玉歌好像一直堅守着最後一道防線。談了三四年戀愛,做了好幾月的邊緣少女,她能守住着實不易。可這好容易守着的陣地,就這麽……就這麽給人攻破了?
程夏有時候嘻嘻哈哈,但她在某些方面極其傳統。總感覺婚前**會很對不起後面的老公。所以當她知道玉歌還是小處處的時候,心裏面很替她高興。總感覺她的前途還是光明的。
可現在……程夏恨透了那個荊偉!她感覺玉歌被那個渣仔給毀了。
《無間道》一部一部的放,程夏沒心思再看。心裏有事就沒顧着尋思暈車,下車的時候,她除了擔心玉歌,還算神清氣爽。
程夏的爸爸是個司機,年輕的時候開大貨跑運輸,年紀大了,就開始包郊線公交來開。司機的職業在城鄉結合部還算體面,一家人的收入也還可以。但近來老頭子似乎迷上了打牌,一交車就張羅着湊局兒。
“喲,小夏回來了。”一個腰上挂着兩個游泳圈的中年婦女一邊叨着煙卷,一邊齜着兩顆大黃牙和程夏打招呼。
程夏“嗯”了一聲,用眼角掃了一眼她爸,老爺子正打得興奮,一雙眼睛冒着精光,似乎沒打算和她說話。
程夏把包放下就去西郊找媽去了。
去年冬天,程媽花了幾千塊錢租了一塊地,說沒事兒活動活動筋骨,種點不上化肥的糧食蔬菜什麽的。說是為了活動身體,為了家人吃得健康,但程夏知道,媽媽剛剛賣了近千斤的豆角芹菜。
家裏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一直也保持着小康。媽媽以前從沒下過地,除了做做家務,就是養花養草。她知道,經濟出問題了。
從媽手裏接過鏟子,程夏想要幫忙松土。媽媽一把奪了過去,拿過一旁的毛巾給她擦臉:“回來了就在家歇會兒,我這點兒活一會兒就完事。對了,你爸回來了嗎?”
程夏“嗯”了一聲,心裏有點堵。她爸一直不算老實人,年輕時跑長途,經常需要外宿,風言風語沒少往她們耳朵裏傳。那個挂着游泳圈的中年女人就是其中之一。
“對了,小夏,今晚你姐可能會帶對象回家吃飯,一會兒記得提醒我去老趙家買熟食啊。”
——
她們回去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程夏拎着一包醬牛肉還有一包豬頭肉往家走。
牌局像是散了,幾個人正争着用衛生間。站在門口給叔叔阿姨開門的時候,程夏在人群裏看到了一個有點眼熟的面孔,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
“呵,是二丫頭吧,長這麽大了。”大叔一邊穿鞋一邊對着程夏笑。
程夏認不出人家,只能跟着笑:“大叔慢走啊。”
這時她姐程冬領着一個青年進了屋,回頭看了眼那個大叔,撇了撇嘴:“愣什麽神,連楊坤他爸都不認識了?”
程夏這才反應過來,要不看着眼熟呢,那明明就是一個老年版的楊混混。
青年極有禮貌,禮品招呼一樣不少。先是對着爸媽各鞠了一個躬,朝着程夏笑了笑,就跟進廚房幫媽做菜去了。
程爸撇着嘴撥拉了一下青年帶來的煙酒,咕哝着品評了一番。程夏有些窘,廚房就在幾米之遙,她趕緊跑過去把門關了,以免讓青年聽到她爸那些刻薄的評論。
程冬把高跟鞋一甩,進了衛生間洗漱一番就趴在了卧室的床上:“你看他怎麽樣?”她側趴着,挑了挑眉問門口的程夏。
“很有禮貌,看起來也挺老實。”程夏如實回答。
“嗯。”程冬應了一聲,好像挺累:“我就是看上了他老實。差不多的話,下個禮拜我們就去登記。”
這就結婚了?程夏站在門口開始望地磚,是不是快了點……
一頓飯吃得有些壓抑,叫做徐朗的準姐夫根本就是充當了服務生的角色,一會兒夾菜一會兒倒酒。動作雖然有些笨拙,但能看出,他是真心的在讨好程爸。
程爸倒是擺足了老丈人的譜,整頓飯下來,眼皮都沒擡一下。
吃到最後,徐朗站起來要幫忙收拾桌子的時候,程父終于發話了。他一邊剔着牙,一邊拍了拍身旁的的沙發,對着徐朗招了擡手,用鼻子指了指旁邊的位置。
程夏開始可憐起徐朗,趕緊将她姐從廚房裏趕了出去:“你快去看看,別讓咱爸再說些有的沒的。”
她一邊刷碗,一邊支起耳朵捕捉着客廳裏的動靜。
剛開始還好,倆人一問一答的還算平和。後來随着水龍頭的聲音漸大,程夏就有些聽不清了。過了一會兒,就聽“咣當”一聲,摔杯子的聲音,緊接着,就是女人的哭聲。家裏除了她,還有倆女的,她媽和她姐,似乎都在哭。
程夏迅速的沖了沖手上的泡沫,拉開門就往廳裏走。
程爸已經紅了眼,站在那指着程冬的卧室門,吼叫着:“我養了你二十多年,好吃好穿的供着,怎麽着,長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吧!吃白飯的賠錢貨!”說着,就到門後開始找掃帚。
程媽一邊抽泣着,一邊過去拉程爸:“你就消停一會兒吧,你看孩子都被你吓成啥樣了……”
“消停?像你似的蔫不拉嚓的,等着讓人欺負,讓人說吧!”
……
老兩口一個叫,一個哭,客廳裏鬧翻了天。
程夏默默的給程冬發了條短信:“姐,我在門口,開門。”
程冬的眼睛已經哭腫了,垂着頭坐在床邊,兩條蒼白的細腿無力的垂着。
程夏看得心裏發堵,沒多會兒,眼淚也開始圍着眼圈轉。
程冬以前學習也挺好的,初中以前,雖然不像程夏那樣年年都能排第一,可排個前五還是穩的。但自打上了初中,程冬就開始愛美。估計她是那批人裏第一個穿超短裙緊身衣的。
一天24小時,除了吃飯睡覺,學習的時間本就有限。而程冬卻将大把的時間都花在了研究怎麽穿衣打扮之上,于是很自然的,她成績一落千丈。最後,她幹脆辍學打工去了。
004 家變
更新時間2014-6-1 8:05:50 字數:3165
最開始的時候,程冬是在縣城學美容,後來和幾個朋友一起去了省城。程夏一直替程冬惋惜,本來學習挺好的,如果好好念書,現在都快大學畢業了。可現在……
她知道程冬打工不易。聽說一間屋子裏擺七八個上下鋪,住十好幾人。工作的時候,經常一站就是十幾個小時,給客人做美容做到腱鞘發炎。
但程冬從不主動去說這些,每次去學校看程夏都帶着一堆一堆的零食還有新衣服。就連程夏這幾年的學費都是程冬給出的。
程夏越想越難受,就跟着“嗚嗚”的哭了起來。
程冬垂着頭,見妹妹也跟着哭,忽然笑了,遞給她一包紙巾:“傻樣,你跟着哭什麽?”說完,又咧開嘴哭。
一邊哭一邊說:“他就知道要錢,錢錢錢,眼裏除了錢什麽都沒有!我存的那十幾萬都給他拿去禍禍了。人家徐朗給他十萬彩禮怎麽了?加我那些,都夠他換個車了,還嫌少!
我找徐朗容易嗎?他也不看看外面都是怎麽說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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