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看對眼了

銀針三寸,入頭兩寸,須臾之間,西翎雪手快如飛,下針極快。那中年男人頭頂穴位和頸部全紮滿了銀針。

小屋裏一片寂靜,林傾羽身後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着。這是什麽手段?怎麽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針紮頭裏,不弄死人,還能把人救醒?這是不是……

林傾羽不慌不忙的看着西翎雪的手法,雖說這手法這是是讓一群人有些震驚,但是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見怪不怪了,誰讓這是師父教的呢?而在衆人的注意力都在西翎雪身上的時候,紅袖卻發現黎昕看西翎雪的眼神,有些不一樣,難不成······

“噗。”就在衆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狀态中,那趟在床上一直沒醒過的男人,突然一口黑血噗出,人緩緩的動了起來。

“醒了,醒了。”衆臣頓時驚喜得幾乎跳起來。

西翎雪一針落在該人百會穴上,朝林傾羽沉聲道:“有話快問。”四字落下,那床上的男人跟着就睜開了眼。林傾羽聽言和鳳禦殇一起踏前一步,眼光鎖定剛醒過來的男人雙眼,沉聲道:“我是寧長歌。”

“皇後?!”剛醒的男子一愣,緊接着臉上瞬間成狂喜狀态,他見到他們心中的神了,他們最尊貴的女将。鳳禦殇聽見男子的話,握着林傾羽的手一緊,雖然知道那已經是過去,但是他依舊無法釋懷,林傾羽嘆口氣,什麽時候了,殇居然再耍小性子。

西翎雪見此一掌貼在男子額頭,低喝道:“皇後娘娘有事詢問,回答就是,無需多言。”既然男子認的是寧長歌的皇後身份,那麽她不介意多用幾次,至于林傾羽身邊的男人會不會生氣麽,就留給兩人去床上解決吧,她是醫者,自然看得出林傾羽是不是處子。

“是。”那人立時下意識的應道。

“你上床之前有什麽人見過你?給過你什麽奇怪的東西?說過什麽話?一一道來。”林傾羽聲音很沉。

那男人被林傾羽氣勢所奪,立時就下意識的想了想,回答道:“我見過什麽人……我……我……對了,我見過一個穿白衣服,戴金色面具的人,好華麗的。他說我印堂發黑,近日有災難,給了我一個方子,讓我照方子煎藥喝,方子是……是……”

“方子內容不必說,他還給過你什麽?”林傾羽再度擡起一步。

男人四肢開始抽動,紅袖一見上前和西翎雪緊緊的按着,而那男人卻好似不知。皺着眉想了一會道:“他,他還給過我一點藥粉,要我扔出去,可以避災……禍……”男人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了。

“藥粉在哪裏?”西翎雪眼一亮,只要找到了根源的話,就好辦了。

“在……在……”男人氣開始喘,只眼掃向了一旁的衣櫃。黎昕見此也顧不上身份,立時沖了過去,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找。

“你扔到什麽地方去了?”林傾羽緊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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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到……咳咳……扔到……”

西翎雪眉頭微皺,那人給的藥太毒,這個人醒來的時間比她想的還短。當下手再度朝該人頭頂一拍,同時喝道:“放開他的手。”

紅袖一聽,立刻放開,那男人顫巍巍的擡起手,吃力的朝屋外的方向指去:“扔……那裏……那……”

“是不是這個?”一旁黎昕也速度,從櫃子底層搜出一小包,裏面是點點細白的粉末。

“就是……這……個……”

“什麽人給的?”

“我……不……”斷斷續續的兩個字才說出口,男人頭一歪,就無聲無息了下來。西翎雪見此手腕在男人身上一拂,所有銀針收回:“他死了,藥太霸道了。”

屋內衆人沉默了一瞬間,不過氣息已經非先前的尖銳和一籌莫展了。西翎雪結果藥粉,卻不知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裏面的成分好像不是天耀的藥材,“這裏面的東西,我沒見過。”

沒見過,要知道西翎雪沒見過的藥材,可是不多。

“丫頭,你去拿過來,給我看看。”夜歌空再次在衆人面前,從林傾羽的身體了浮了出來,林傾羽看了他一眼,自西翎雪手中接過藥粉,“你終于舍得出來了,怎麽,想清楚了?”

“沒呢,只是害怕丫頭擔心,我變出來露個臉,該說的不該說的,等我考慮清楚了,會告訴你的。”由于夜歌空是魂魄狀态,所以只能借着林傾羽的手看了看藥粉。

“看出是什麽嗎?”

“不怪她認不出來,這是聖洛大陸的藥物,”夜歌空回頭看着林傾羽驚疑不定的神色,便知道她想歪了,“丫頭,你不要多想,這種藥物鳳夜昭拿不到,而帝弑天更是不敢做這種事,而且他剛剛說的是‘一個穿白衣服,戴金色面具的人’,這明顯不符合帝弑天的個性。”

也是,一個穿白衣服,戴金色面具的人,林傾羽腦中靈光一閃,映出師父的樣子,随即搖搖頭,不可能的,師父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夜歌空看林傾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便知道她應該是猜到了,“能夠有這樣的特權,把聖洛大陸的東西帶過來的,只有聖尊和萬俟家族的人,哦,就是那天攔住帝弑天的人他也可以,而你的師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麽他就是萬俟家族的大少爺,萬俟璟瑜才對,這個局,是他為你設的。”

“不可能的,師父從不殺生的······”

“從不殺生,我看他是因為心中有愧吧,之前的萬俟璟瑜可是殺人不眨眼,而且只要他是頂着萬俟之名殺人,那麽他殺的必定是壞人,就算是好人,也是壞人。”夜歌空的話像催命符一樣的纏着林傾羽,林傾羽搖搖頭,“你剛才說此局是為我而設?”

“沒錯,這是一個給你收買人心的好機會,只要你出面救了他們,他們必定感恩戴德,然後把你的豐功偉績一傳十十傳百,······”說到這兒,夜歌空停下了,傾羽是個聰明人,有些事情,一點就通。

果不其然,林傾羽立刻冷靜下來,她不是沒有經歷過死亡的孩子,剛才只是因為涉及讓她感受到親情的師父這一類的敏感話題才造成失态罷了,“那怎麽辦?”

“額?····按照以往的方法就可以,你應該處理過吧?”夜歌空挑眉看着林傾羽,林傾羽思量了半晌,擺擺手,“你回來吧····”

“我說萬俟家族的人怎麽都一個毛病,居然連你也卸磨殺驢······”夜歌空埋怨了一句,自發的回到林傾羽的身體了,好吧,誰叫他不能出來太久,下一回在和這個小丫頭算賬。

西翎雪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并沒有多問,只是擡頭看着利州城主:“疫病蔓延,必是此藥投入河裏,除根務盡,你,帶人下去,城中水流今日之內,不許任何人飲用。”

“是。”利州原城主一聽,他們都還不知道這藥下到什麽地方,西翎雪就直接指了出來,當下不敢且慢,立刻領命而去。

“利州都尉。”

“在。”

“焚燒屍體,一具不留。”

“是。”立時利州都尉帶領兵馬快速退下。

“利州督撫。”

“在。”

“一個時辰後來藥館領藥,遍灑利州每一處土地。”

“是。”

“骁騎營兵衛。”

“在。”

“把城中剩下人等全部集中,集體督管,避免暴動。”

“是。”

“利州……”

西翎雪一連串的命令頒布下,利州這一方還活着的官員,個個領命而去,立時動了起來,雜亂無章,不知道從何處着手,變換成有理有序,不過頃刻之間。

屋內,鳳禦殇站在一旁看着落羽,眼中閃過一絲贊譽,但也只是贊賞而已,他家丫頭這是從哪裏讨來的姐姐,竟然這般的強勢。

而黎昕看着意氣風發的西翎雪,越看越順眼,越看越····漂亮,嗯,他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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