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半途遇襲,冰淩心訣

暗夜時分,一道尖銳的馬鳴聲伴随着一陣急促錯落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山林間陡地響起,宛若一道驚虹,劃破夜色,在黑暗中畫下一縷謎樣的色彩。

這是一輛雪白如雲的馬車,駕車的車夫是一位聾啞的中年男子。他一身淺灰,目不斜視地專注在那隐約可見的道路上,棱角分明的臉沒有一絲表情,整個人仿佛已與疾馳之中的馬車融為一體。

馬蹄聲,依舊在山巒間回蕩,忽而,一陣疾風猛地揚起,風中暗藏着冷冽的氣息。

駕車的車夫容色未變,不知是絲毫未察覺到風中的殺氣還是對前方的危險不屑一顧。

此刻的樹林,黑漆一片。

冷風一拂,成蔭的詭魅樹影便随之幻化出一幅幅讓人不禁聯想的恐怖畫面。樹上盤結繁茂的枝影在風中搖曳不休,雜着抽咽似的風吟聲,飕飕飕地肆虐着這一整片的山野。

只見在距離馬車還有百米的地方,數道烏黑的人影正持刀站在路的中央。他們面色緊張而又期待地等待着馬車的靠近,那樣堅定的眼神,很顯然,可以看出這些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噠,噠噠,噠噠噠……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

眼看着一場生死對決即将來臨,凝重的氣息在黑衣人之間瞬間蔓延。

然而……

然而,越來越近的馬車未有絲毫要減速的跡象,反而猶過無人之境般,朝着攔阻在路中間的黑衣人直直地飛撞而去。

突然,行駛中的駿馬陡地仰天嘶鳴,那般狂傲的聲音,似是一種挑釁,似是一種警示。

所有的黑衣人皆有一瞬間的驚駭,就在他們與馬車之間還相距十米之時,這些黑衣人仿佛受到指令般,猛地一躍而起,并持刀向馬車攻去。

眼看那泛着寒光的刀劍就要砍上駕車的車夫,電光火石之間,四道雪色的身影忽地自半空中飛掠而下,缥缈如魅的身影似風拂過,手起劍落間,方才那些攔路的黑衣人未發出一聲哀吟便已身首異處,濃烈的血腥味霎時四溢。

馬車不受影響地繼續疾馳,在解決掉這一撥送死的攔路人之後,四道雪色身影依舊以着相同的速度緊随在馬車之後,只見她們微微揚手,眨眼間便再次隐沒在黑暗之中。

Advertisement

飛塵還未落盡的路中間,除了馬蹄與車輪的印記之外,身份不明的黑衣人皆已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方才所發生的一切仿佛只是暗夜下産生的幻影,轉瞬即逝……

深夜的涼風拂得林木沙沙作響,弦月幽光更是将搖曳的枝桠拉出猙獰的詭影,夜晚的密林顯得極為陰森。

只見有序的馬蹄依舊揚塵,急影飛馳如電。這輛不知從何而來、內藏何人的神秘馬車,在馳入一片翠色的竹林之後,卻陡地舉足揚蹄。

馬兒仰天嘶鳴,驚飛了林中的鳥兒,待一切歸複寧靜之後,重重疊疊的蕭疏樹影裏,彌漫着迷離的深幽藍暈,恍惚,暗藏殺機!

車夫,安靜地坐在車上,無波的雙眸木然地注視着黑暗之處。

馬兒打了一個響噴,四蹄不安地騷動着。

突然,一道血色的身影自馬車內飛掠而出,冰冷的聲音随之響起,“閣下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呢?”紅影潇灑地落在地面,負手而立的颀長身軀無形之中散發出一股沁骨的冷意。

風,徐徐。

一陣似有若無的腳步聲傳來,藍暈深處,緩緩地步出一道身影。

“交出冰淩訣。”藍暈凄迷之處,一個男子的聲音終于顯現了,那音色聽起來極為悠缈,充斥着一種低迥的沉寂。

“冰淩訣?”紅袍男子冷冷一笑,周邊的空氣驟然凝滞,“你,有這個能耐麽?”他一手指向藍暈處的人影,如墨的長發無風揚起。

“有沒有這個能耐,試過之後,自見分曉。”低沉悠缈的聲音不急不徐,藍暈逐漸變淡,如煙的水霧卻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彌漫。

“哦?”紅袍男子盯着這人,含笑的眼眸裏透了幾分犀利,如同要洞穿一個人的內心,“說出你的名字,本公子的劍,不殺無名之人。”

水霧逐漸濃重,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低垂着頭,他擡手輕撩額前的碎發,音色不變地道:“人生長恨水長東,但是,你的對手,不是我。”話落,他緩緩地向後退去,最後消失在濃霧深處。

寂靜的山林充斥着濃郁的死亡氣息,在逐漸彌漫的水霧之中,數道身影,步伐僵硬地向馬車靠近。

四道雪色的人影自半空中悠然飄下,最後落在馬車的四個方位,由她們凝重的神情來看,馬車內定然還有一位身份極為尊貴之人。

“右使,是死屍傀儡!”最靠近紅袍男子的雪衣女子冷冷地瞥了眼逐步靠近的身影,眼底閃過一抹駭然之色。

“保護宮主。”一身豔紅的冰祭神色自若地道。

原來,馬車內是殘夢樓的樓主,同時亦是雪域無辰宮的宮主。

半個多月之前,殘夢樓樓主便秘密地離開了殘夢樓,直到數日前,她現身在江風坡一帶的消息才在江湖上傳開。但是,江湖中人并不清楚她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一輛神秘的馬車正駛在前往梵都龍騰镖局的路上。

而同時,消失了十三年之久的冰淩訣再次出現。

這十三年來,江湖中一直流傳着這樣的一則傳聞。

二十多年前的江湖就像一鍋正在沸騰的粥,沒有派別之分,無論是誰都可以仗劍江湖、搶奪地盤。因此,有能耐、有野心的人在四處燒殺搶掠,無能力的人也只有乖乖受死的份。那個時候的中原,動蕩不安,人人自危。

後來,江湖中出現了這樣一號人物,江湖人稱冷飲血。

人如其名,冷飲血為人陰狠毒辣,善用心計,往往冷靜之中又透露出一股常人難以理解的瘋狂之态,讓江湖中人對其是又驚又懼。

後來,他創立了一個殺手組織,但是包括他在內,這個組織裏總共就只有四人。另外三人皆是他所收之徒,分別是如今的地獄無間閻主——夢幻生、龍騰镖局當家——龍恒,另外一位則是已經消失了十三年之久的女殺手——白羽。

因為冷飲血殺了為數不少的官員,這個隐形于世的殺手組織終于還是被江湖中人所得知,自此以之後,朝廷主動出面在江湖中選立了一位武林盟主,從此,散亂的江湖終于定下了一系列的規則,江湖中人以武林盟主馬首是瞻。

傳聞,冷飲血自創了一種極陰的內功心法,名為冰淩訣。

這套內功心法的練成讓冷飲血的功力極速倍增,江湖中再難尋能與之匹敵的對手。

唯恐冷飲血仗着自身的武功濫殺無辜,江湖中人多次對其圍殺卻皆無功而返。後來有人利用冷飲血與他三個徒弟之間的矛盾,讓夢幻生三人背叛了他們的師父。

在一次由武林盟主組織的一次圍殺之中,冷飲血中計受了重傷,但是前往圍殺他的江湖俠士亦未讨到什麽便宜,幾乎全軍覆沒。受了重傷的冷飲血逃離之後便消失在江湖之中,聽聞是死在他的三個徒弟手中,傳言究竟是真是假便無從得知了。

至于冷飲血所譜寫的冰淩訣,在白羽失蹤之後也跟着消失,讓人不禁聯想,是不是白羽偷走了冰淩訣。

如今這本內功心法再次出現,江湖是否又會再次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人生長恨水長東?”冰祭冷然一笑,俊美的面容上布滿霜寒,“江湖中,何時出現了這樣的一號人物?”話音一落,血色的身影便已飛掠而出,手中的軟劍在夜空下泛着冷冽的寒芒。

當劍身卷上傀儡的脖子時,那種堅硬如石的感覺讓他心下陡然一驚!

正欲抽身退開,死屍傀儡忽地一手握住纏繞在他頸上的軟劍,另一手則推掌而出。

冰祭見狀,猛地旋身而起。

他雙足點上身後的一棵翠竹,右手微松,軟如絲綢的長劍猝然彈上死屍傀儡的面門。在傀儡被強大的沖擊力震得向後退出一步時,冰祭足下一蹬,猶如離弦之箭般向傀儡旋身射去。他雙掌齊出,強勁的內力打在死屍傀儡的身上卻像石沉大海一般,效果甚微。

心底有一瞬間的震撼,一手抽回自己的配劍,他毫不遲疑地翻身向後退去。

“右使,這些傀儡不好對付!”

落地之後,同樣被死屍傀儡逼回原地的雪衣女子攏眉說道。

“嗯?”冰祭冷眼一掃向馬車聚攏的傀儡們,眉眼之間覆上一層凝重,“找出暗處操控之人。”他果斷下令,驟然掠出的身形,疾馳如風,手中的軟劍在他以內力的控制之下陡地伸直。

就在逼近死屍傀儡之時,他騰身一躍,向傀儡刺去的長劍,劍式變化萬千。當控制傀儡動作的細線被他發現之時,還來不及将其毀去,傀儡仿佛有所察覺般招招功向他的要害,逼得他不得不先回守自己的命門。

一劍刺入傀儡的肉身,冰祭方欲抽劍,他的右手卻在這個剎那被傀儡所制。只聞得衣袖破裂之聲響起,随即兩掌相擊,轟然一聲,冰祭與傀儡雙雙被震退。

好強的內勁!

冰祭震驚地掃視了一圈水霧彌漫的竹林,卻察覺不出傀儡師絲毫的內息。

以一根幾不可見的細繩導出如此強勁的內力,可見此人的功力有多麽的驚人!

在他退回馬車旁的同時,四道雪色的身影亦被逼回原位。

擡頭瞅望的一霎間,陣陣純然的冷冽感遂從冰祭的背脊延伸至頭皮深處,連他這種周身一直散發着寒氣的人都莫名地産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死亡的氣息,瞬間蔓延!

風,突然吹得極為狂野,樹枝斷裂的聲音清脆地響起。

所有的傀儡仿佛收到一致的命令,僵硬緩慢的步伐猛然加速,在距離馬車還有十米的瞬間,一直毫無動靜的馬車車簾忽然由裏向外鼓起。

狂風,在這一瞬間好似停止了。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進入了慢動作,只有早已落在地面的竹葉紛紛浮上半空。在馬車車簾再次揚起的霎那,翠綠的竹葉猶如利刃一般割斷了所有牽制傀儡的細繩,同一時間,一滴鮮血自半空中滴落,由緩至快地墜落于地面,最後在翠綠的竹葉上暈散成一朵暗色的紅梅。

一縷暗影在半空中一掠而過,那猶如蝙蝠般的身形恰好落在了冰祭銳利的眼中。

“滄洛,查出人生長恨水長東的底細,還有這些死屍傀儡的來處。”

待一切都歸複寧靜之後,冰祭對着黑暗中的某處,面無表情地命令道。

只見一陣微風拂過,暗藏在黑暗處卻不曾現身的人影迅速地消失在竹林中……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