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雨夜被困,終遇藥人
再觀離開相思樓的寒雨夜三人。
淅瀝的雨,依舊未停,一陣接着一陣的寒意随着雨水浸透衣裙,侵入肌骨,冷得讓人不由地直打寒顫。
“有人跟着我們。”輕功一絕的暮淺聽到了一陣幾不可聞的腳步聲,臉色乍然一變,急急向身側的兩人提醒道。
“嗯。”寒雨夜微攏起眉,神色平靜地道:“這些人必是先前就已埋伏在相思樓的四周,不管如何,先試試看能不能甩開他們。”
“不好,追來的人數有所增加了。”施展輕功掠出數裏路之後,緊追在她們身後的人不減反增,讓暮淺不由地心生焦慮,“這樣下去,我們定會被這些人追上,不如由我先引開部分的人,半個時辰之後在三十裏之外的破廟裏會合。”
“好,一定要注意安全。”
來不及思索,寒雨夜、浮遙與暮淺便已兵分兩路,一左一右地向兩側飛離。
眼看着城門就在眼前,寒雨夜與浮遙紛紛提氣,打算躍上城牆,卻不料城門之前,兩條詭異的身影自城牆之上驟然下降,冷肅詭谲的氣氛随即蔓延開來。
“不知兩位姑娘半夜出城,有何急事?”
一道幹澀得刺耳的聲音忽地在夜空下響起,詭谲而又幽冷。
寒雨夜循聲看了過去,就見城牆之上,站着一個人。
此人一身灰衣猶如天際暗沉的濃雲披散在身上,半張黑色的面具遮住了他上半部分的臉,額邊兩縷散發似垂非垂,唇邊噙着三分笑,一雙眸子卻陰寒無比。
猛地止住身勢,寒雨夜不驚不懼地問道:“閣下是西陵城守衛?”
“哈,非也!”
“既然如此,小女子夜半出城的因由便無十分的必要同閣下言明了。”
“看姑娘這一身的裝扮,倒是與江湖中傳言的雙劍女邪頗為相似,倘若在下并未眼拙的話,姑娘手中的劍鞘之中,有一柄劍,便是三年前由鑄劍山莊所鑄的子邪劍。”灰衣男子一斂衣袖,輕巧地躍下城牆,落地後的他,緩緩地向寒雨夜與浮遙逼近,“三年前,子邪劍便已由龍騰镖局送至殘夢樓樓主的手中,姑娘又是如何得到此劍,莫非~姑娘是殘夢樓隐身于黑暗中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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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雨夜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臉色竟在瞬間變得蒼白如紙,震驚的神色還殘留在眸底,可是下一瞬又消失無蹤,只餘下淡淡的空白平靜。
“先不論小女子手中是否有子邪劍,閣下既然清楚子邪劍自離開鑄劍山莊後便由龍騰镖局直接護送至殘夢樓,想必期間并無幾人見過你口中所謂的子邪劍。”寒雨夜的眼神逐漸變得清亮,卻也不由地心驚,“看閣下如此篤定,曾經定然有機會一見子邪劍,而且對子邪劍也有一定的認知,如此說來,閣下的身份倒是讓我好奇了。”
“哈哈~~”灰衣男子仰頭一笑,張狂的神色似乎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身份被人拆穿,“聰明的女人總是讓人不由地欣賞也恨不得親手毀掉啊~”他的眼裏閃過一抹陰戾之色,但是平緩的語調卻不見絲毫的殺氣,“說說看,在你的眼中,在下是何種身份?”
“呵~”豔紅輕紗下的容顏緩緩地浮起一絲冷笑,但是寒雨夜的音調卻絲毫未變,“可是小女子對閣下的身份并無興趣,那又如何?”
“嗯~?”灰衣人微抿起嘴唇,面容肅殺地立在前方。他冷眼鎖向寒雨夜,渾身散發令人戰栗的壓迫感,連空氣也為之凝結。
“不過~”寒雨夜微微拂了一下衣擺,笑得雲淡風輕,眼前逼命而來的危機對她而言,仿佛只是一場可有可無的游戲,“倘若閣下非要我猜測一番,那也不是不可。”
“哦?不妨說來聽聽。”灰衣人那把幹澀的聲音顯得有些冷森,雖帶着笑,卻已隐現出了一抹殺意。
“閣下~也許是龍騰镖局之人,又或者……”寒雨夜話音一頓,随即再提,“更可能是~鑄劍山莊的人!”
風,陡地拂動,揚起寒雨夜已然沾上水漬的紅衣,漆黑的天幕下,此刻的她就似黑夜的精靈,妖冶而又鬼魅。
她臉色平靜地看着灰衣人,同時也陷入了沉思。
龍騰镖局之人,只要是三年前跟随龍騰玥一起走了子邪劍那趟镖的人,她都認識之外,其他人,能夠接觸到子邪劍的幾乎是微乎其微。既然如此……
“哈哈~”
她的思緒被灰衣人猖狂至極的笑聲所打斷,那殘酷的狂笑聲在城門前回蕩,充斥着一種令人心駭的殺意。
他身上暴戾的邪氣随着笑聲陡然迸發,被雨水打落在地面的落花無風自動,就連連綿的雨水也像被這寒仄的戾氣所驚,片刻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閣下為何發笑?莫非是被說中了身份而惱羞成怒?”
話未說完,察覺到眼角一閃即逝的寒光令寒雨夜反射性地後退半步,沒想到竟就這樣堪堪避過一把忽然刺向她的刀。
“惱羞成怒?”灰衣人冷冷一笑,猛地揚起身後的灰袍,轉身向城門的方向走去,“在下只是想邀請姑娘前往寒舍與月吟秋霜的主人一會而已。”
原來……
寒雨夜一驚,凝眸之際,浮遙略顯緊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紅衣!”
嗯?
迅速地轉過身,只見蒙蒙的夜色中,一直緊追在她們身後的黑衣人也已到了城門口。他們迅速地将浮遙團團圍住,一時之間,森冷冷的刀劍光芒,如死神的鐮刀,交橫縱錯在森冷的夜空當中。
原來,他們就是那些神秘的黑衣人!
由此看來,辰女是被鑄劍山莊的人抓走了。
但是離開相思樓之前,依照梵音的意思,鑄劍山莊抓走辰女的目的是在引她前來。
只是……
她與鑄劍山莊并未有過任何過節,唯一的可能便只有手中的子邪劍。可是他們既然指名要寒雨夜出面,想必并不知道寒雨夜就是浴紅衣。
難道是他們看穿了花幽靈的易容之術?
淩厲的刀光在身側一劃而過,旋身避開之時,被刀光削落的短發翩然地落在微濕的地面。不容喘息,長刀再次迎面劈來。
這些黑衣人武功皆為上等,再這樣下去,她們遲早會落在這些人的手中。
思畢,寒雨夜縱身退開十米,左手一旋劍鞘,右手指引,銀狐劍乍然出鞘,直直地擊上殺手手中的長刀。
刀劍相擊,星光四射,寒雨夜騰身躍起,接過回旋的銀狐劍。
斜風細雨,再次侵襲大地。
寒雨夜持劍迎上黑衣殺手的長刀,雨水在刀劍之中濺射出一片瑰麗的色彩。
随着時間的推移,寒雨夜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一直與她交手的黑衣人,眼神陰戾邪狂,仿佛中了某種咒術一般,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命門是否暴露。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寒雨夜右手持劍,極招乍現,只見銀狐劍寒芒四射,劍氣成渦,随着她極快的身勢,刺上黑衣殺手的命門。
利劍穿透肉身的聲音響起,傳入寒雨夜的耳中,依舊有所震撼。
想必,她永遠也适應不了這樣殘酷無情的感覺。
命門被劍穿透,但是黑衣殺手仿若未覺般趁機揮刀直砍而下。
不好!
寒雨夜蹙起雙眉,凝神聚氣,猛地一掌擊向黑衣殺手的胸膛。借着他身形不穩的當下,她迅速抽劍,随即擋下已逼近頭頂的長刀。她動作未停,身形如魅輕移,撤離的當下,黑衣殺手收刀不及,重重的一刀砍在了地面,頓時裂地驚空,激射而起的碎石伴随着詭谲的黑色血液最後散落于一地,讓人不由地心驚。
果然!
此人其實已是一具受人控制的行屍走肉,早已沒有了自己的意識。
好狠的幕後黑手!
濃烈的腥臭味與藥味充斥在空氣中,讓人的心智都莫名地有些模糊了起來。
寒雨夜并未就此松懈。
她持劍猛地向失去理智的藥人刺去,在被長刀擋下後,她一躍而起,借着旋身的勁力,足尖用力地踢向藥人握刀的手腕之間。
本想就此打落他的兵器,卻不料這藥人竟早有防備一般緊緊地握着長刀不松手,而且雙眼血紅,全身痛苦地顫抖,仿佛是即将入魔的前兆。
寒雨夜目光微冷,腳下借力,驟然旋身而起。
自天而降的她,手中的銀狐劍閃爍着冷冽的銀芒。眼看着劍尖就要刺入藥人的頭顱,但是刀光乍閃,待她定睛一看時,銀狐劍恰好刺在刀身上,并彎成了一道半弧。
“啊!”
不遠處忽地傳來浮遙受傷的聲音,寒雨夜心下一震,眼底的殺意乍然濃郁。
她略一施力,在劍身回彈的瞬間,陡地翻身落下。
但是,也就在這個剎那,落地後的她微微揚起一絲媚然的笑,紅紗之後的絕色容顏不再是當年純真的表情,而是一種嗜血的冷然。
劍光,冷冽!
劍影,如風!
劍動之時,人影亦動!
沒有人看清寒雨夜是如何出劍,也沒有人看清她的身形步法。只見她旋身止步之時,黑衣藥人的動作陡地一滞,而後便猶如一具石雕,靜靜地伫立在夜風之中。
“呃……”
一聲嘶啞的悶哼響起,黑衣藥人的雙眼漸漸地恢複本來之色。
逐漸清明的視線落在寒雨夜的身上,只見他張了張嘴,好似想要對她說些什麽。
一道血絲自他的頸間流溢而出,又一聲微弱的聲音響起,黑衣藥人緩緩地閉上眼,而後向後轟然倒下。
飛濺起的血水沾上了寒雨夜的裙裾,宛若一朵朵盛開的毒蓮花,哀然綻放。
臨死之前,黑衣藥人終于恢複了一些神智。
雖然他未發出一絲的聲音,但是寒雨夜卻看清清了他艱難做出的唇形。
謝謝……
呵,多麽可笑的字眼!
不是怒,不是恨,卻是由衷的感謝!
多麽可笑,他竟然會對殺了自己的仇人說出這兩個字。
三年來,寒雨夜第一次對消失在自己手中的生命有了無比的沉重之感,沉重得讓她生起了急欲贖罪之意。
生命極為寶貴,卻也太過脆弱。
沒有人會随随便便地犧牲自己的性命,又如何有人能夠坦然地對殺害自己的兇手道出謝謝二字?
細雨紛飛,冷風席卷而過,帶來一股透心沁骨的寒意,天地間,一片蒼涼倦意。
看着黑衣人安詳倒地的神情,寒雨夜的心卻很痛,痛得好似有惡鬼在分食她的心髒。
她已記不清有多少人死在自己手裏了,從最初的惶惶無助與難以宣洩的恐懼與歉意,到後來的壓抑難消、麻木隐忍,如今的她,又多了一種感覺。
多了一種想牢牢護在手心、好好珍惜的感覺。
再觀被黑衣人包圍的浮遙,受了傷的她依舊不缺作為殺手的狠絕。
只見劍氣縱橫交錯,浮光掠影中,刀劍穿入□□的聲音連二連三地響起。黑暗中,不斷地有人影頹然倒下。
隐忍傷痛的嘶嘶聲伴随着浮遙的痛哼聲響起之時,寒雨夜游離的思緒陡然回攏。
轉身的剎那,入眼的一幕讓她的心跳幾乎慢了半拍。
“浮遙!”
手持銀狐劍,劍光四射之時,逼退了想要期近浮遙身側的黑衣人。寒雨夜迅速飛掠至浮遙的身側,擔憂之色充斥在眼眸之間。
“紅衣,呃……”
方開口,受了內傷的浮遙陡地噴出一口鮮血,豔紅的血液染上她的白衣,紅白鮮明的對比刺得寒雨夜的心髒一陣抽搐。
“不要說話,我馬上替你療傷。”
“先,先離開此地再說。”浮遙捂着手臂間的傷處,掙紮着想要起身,最後卻無力地再次跌在寒雨夜的懷中。
“嗯。”寒雨夜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冷冷地掃過将他們圍困在中心的黑衣人,她堅定地允諾,“我一定帶你離開這裏。”
“哦?”以面具遮住了真實面容的灰衣男子雙手環胸,冷冷而傲然地輕笑着,邪魅的雙眼中帶着一抹冷酷的興味,“雙劍女邪果然非是一般的女子。”他伸手,以指腹輕緩地摩梭着自己的嘴唇,“一招,竟然只用了一招就處決了在下精心培養了數年之久的殺手。”
“哼,枉鑄劍山莊自诩正道世家,然而暗地裏卻将活人生生地培育成無自主意識的殺手。”抱着癱軟的浮遙,寒雨夜濕透的紅衣上也沾了她的鮮血。她緊鎖着雙眉,紅紗後的面容已經全然染上嗜血般冷沉的殺意。此刻的她,猶如修羅降臨一般,說出的話語也是絲毫沒有一點溫度的冰冷,“難道閣下不怕毀了鑄劍山莊的百年基業麽?”
“哈哈~~”灰衣男子忽然笑了,昏暗的光芒中,那笑容陰冷如刀,“你說,這個武林之中,有誰會将我鑄劍山莊的秘密宣揚出去呢?”他伸出手,随意地指向還未成藥人的手下,“你嗎?”再轉至另一人,“你嗎?”
“還是你?”
被點了名的黑衣殺手紛紛跪落于地,臉色蒼白至極,“屬下不敢。”
“嗯~”灰衣人滿意地點了點,邪狂的雙眼落在她的身上,嘴角的冷笑意有所指,“以你的身手,如果成為鑄劍山莊暗影的一員,啧啧啧~~~”
“你!”寒雨夜一怔,随即氣怒難禁,恨意勃發,雙眼無需任何藥物便已如火焚灼般變得通紅。
她微抿起唇,寒氣遍布周身。
“紅衣,有機會,你先逃出去。”浮遙虛弱地道。
“不,我絕不會讓你一個人落入鑄劍山莊這樣的毒窟之中。”
緩緩地将浮遙安置在一側,寒雨夜輕柔一笑,眼底浮現出一種魅惑人心的媚色。她直起身,左手中的劍鞘內那柄一直都未出鞘的劍仿佛感應到了主人周身彌漫的殺氣,開始嘤嘤作響,顫抖不止。
“閣下既然已經承認是鑄劍山莊之人,想必自然清楚子邪劍的威力,不如今夜~浴紅衣就讓你見識一番如何?”
“嗯?”
就在灰衣人凝神的當下,一聲劍鳴陡然響起,清脆之中又顯沉啞的音色顯得極為詭谲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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