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相思無數,雲染再現
兩個時辰前……
西天的殘陽漸漸地轉為暗紅, 如一團暈散開的血漬塗抹在天邊,向大地灑下妖冶的光芒。被夕陽籠罩的官道上, 行人三三兩兩, 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正咕辘辘地駛離西陵城。
駕車的車夫雖一身平常百姓的衣裳, 但是他目光銳利,持着缰繩的雙臂擺動有勁, 顯然是經過喬裝打扮的練家子。
一陣強風吹起, 行人紛紛舉袖遮眼,沒有人注意到,馬車上的車簾因風而起, 一張蒼白卻清絕的容顏出現在血色的夕陽下, 最終又逐漸隐于回落的簾子後。
簾子後的人,微閉着眼, 神色清冷,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一身湖藍色的長裙雖染上了血漬,卻絲毫不影響她的氣質,高貴如雪蓮,清冷似冰泉。
她, 就是毫不猶豫将子邪劍交給任琦行的雙劍女邪——紅顏修羅浴紅衣。
寒雨夜這個名字對于她來說,似乎早已成了過去, 然而,每每在深沉的夢境裏,她的耳畔總會回旋着一道輕柔的低喚聲,讓她擺脫不了那段屬于寒雨夜的時光, 她……曾經的存在。
夜兒,夜兒……
那聲音,又來了……
微合的雙眸不由自主地顫動,絕望,如毒藤般蔓延,她卻只能任其在心頭紮根而毫無辦法。
自古相思多擾人!
每對他多思念一分,心上的枷鎖就重上一分。這三年多來,數百個的日日夜夜層疊,相思早已無數。
不該的,不是麽?
她早已失了愛他的權利,如果還有來生,她願做回寒雨夜,而不是雙手沾滿血腥的浴紅衣。但是這一輩子,她注定要将浴紅衣的路,一直走下去。
無法選擇……
馬車漸漸地駛離了官道,凹凸不平的山路令快速行駛中的馬車難以保持平穩。
Advertisement
她所受的內傷本就異常嚴重,經此一颠簸,寒雨夜頓覺體內血氣一陣翻騰,整個人幾乎就要暈厥過去。眼看着自己撞向車壁,她卻已無力躲避,當受傷的肩膀撞在車窗上時,錐心的痛令她本就蒼白的臉霎時失了所有的血色。
她肩頭的傷未經過任何的處理,即便是在昏暗的馬車內,也能看出傷口處早已血肉模糊。
究竟是怎樣的意志,能夠支撐她一直保持着清醒到現在?
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
夕陽落盡,黑暗降臨。
疾馳的車輪聲中,一聲似有若無的隐忍痛哼聲轉瞬即逝,寒冷的空氣中,一縷血腥味悄然四溢,随風飄離。
若車夫能夠有所察覺,他定然會發現馬車內的人,已然陷入了昏迷。
可惜的是,馬車依舊在馳行,噠噠的馬蹄聲與車輪的聲音打破了森林的寧靜,驚得夜鳥四處紛飛。
而車內的人兒,究竟是生、是死,無人知……
忽然,一陣詭絕的狂風吹來,車夫猛地一拉缰繩。
“籲……”
馬兒受驚,乍然擡起一雙前足,嘶鳴聲回蕩在林中,不絕于耳。待一切都安靜了之後,只有馬兒不安地打着響噴。
夜,寂靜得懾人心魄,就連空氣中都多了一絲嗜殺之氣。
黑暗中,一道人影自半空中翩然飄下,仿佛來自于虛空。來人粉衣玉帶,清冷絕美的容顏蒼白如雪,那透着詭異紫色的雙唇在黑暗中顯得異常顯眼。
“姑娘是誰,為何攔住在下?”車夫眼神犀利,冷冷地瞪視着不遠處的人影,滿含戒備。
粉衣女子并未回應出只字片語,只有低低的咳嗽聲在寧靜的林中響起,“咳咳……”
她未邁一步,然而,空氣中卻有漫天的殺氣膨脹開來,如有實質,壓得車夫渾身顫抖,無法喘息。就在車夫震驚的當下,只見粉衣女子倏然飛起,衣袂飄飛間,她纖手一翻,四條白菱奪袖而出。
“你!”
車夫睜大雙眼,卻只來得及舉手隔擋。只聞身後一聲巨響,馬車的車身霎時四分五裂,湖藍色的身影乍顯于天地之下。不待車夫回過神,白練微動,砰的一聲,他如一塊破布般,跌落在幾丈開外。他只覺得喉嚨一甜,随即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緊接着便昏死了過去。
長長的馬鳴響徹夜空,馬兒仿佛慢了半拍似的,猛地脫了缰繩向夜的深處狂奔而去。
“紅衣……”
落回地面後,粉衣女子擡起頭,秋水般的瞳眸在那湖藍色的身影入眼之後陡地盈滿殺氣。
黑夜裏,寒雨夜昏倒在已然毀壞了的馬車上。如綢的黑發淩亂地披散在木板上,與一團幹涸了的血漬粘在了一起。即便如此,她的面容卻異常得安詳。
四周,再次回歸了寧靜。
微風拂過,濃重的血腥味漸漸散開。
粉衣女子一步一步地朝着寒雨夜的方向走去,眼含悲傷,但是随着她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她的眸光也漸趨冷漠,如嗜血修羅般泛起幽幽的冷意。
“任少莊主,白雲染定要你付出百倍的代價!”
雄厚的內力猛然宣洩,揚起一片冷芒。粉色的裙袂無風自動,如地獄的鎖魂帆,掀起一片冷煞之氣。
不知何時,在馬車的另一邊出現了十來位黑衣人。夜晚的風中,一道灰色的身影好似閑庭信步般從這些黑衣人向後退開的路中間走來。
“我當是誰,原來是殘夢樓左使,白雲染,白姑娘。”被識破了身份,任琦行也不再刻意壓低嗓音。他一邊說着,一邊取下臉上的黑色面具。止步後,他擡眼看向白雲染,墨眸暗沉如深潭,讓人難以窺探其心思。
“左使!”
數道白影自樹林中飛出,紛紛落在了白雲染的身後,與任琦行等人,恰好形成了對立之勢。
靜寂無聲,兩相對峙。
然而,死亡的氣息卻逐漸濃郁。
“雲染……”
就在殺氣猛然暴漲之際,一道虛弱的輕喚在白雲染的耳畔響起。
白雲染不由地一怔,眸光射向寒雨夜之時,只見她微閉着眼,依舊側躺在木板上,絲毫未有蘇醒的跡象,但是在她的嘴角,卻有微微揚起的弧度。
“雲染……”
就在她自以為是幻聽時,輕喚聲再次響起。寒雨夜的聲音依然很虛幻,似有若無的,隐約之中,含着深深的痛楚和孤寂,又仿佛像是在向白雲染哀求着什麽。
“咳咳……”胸腔內一陣不适,白雲染不禁再一次掩嘴輕咳,瘦削的身形看似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她微攏起眉,卻不見她張開嘴,“紅衣,這一次,你太任性了!”
“對不起,雲染。”缥缈的聲音仿佛随時都會消失,“可是紅衣已別無選擇。”
淡淡的嘆息自白雲染的喉間逸出,看來,她已猜出寒雨夜的目的,“既然如此,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雲染可曾聽過血麒麟?”
“血麒麟?”
“是,紅衣想借此機會查一查血麒麟究竟何物,與紅衣又有何種關系。”
兩人沉默了片刻,白雲染如雪的面容漸漸地恢複了平靜。她微微地側過身,語氣難得嚴肅,“無論如何,一個月之後,我要在不悔峰上見到活着的你!”
夜色,一片靜谧,靜得白雲染以為寒雨夜又陷入了昏睡。
過了半晌,寒雨夜才低低地回應:“好。”
“紅衣,鸾兒已被帶來中原。”白雲染伫立在月光下,微擡頭,望向天際的一片幽然,神色清冷,隐隐地流露出些許的不舍與無奈,“這一次,你要好自為之。”
話落,她便領着手下轉身離去,卻不知,此刻的寒雨夜已然昏迷,最後的這兩句,已如風一許,飄向了不知名的夜空。
“這是怎麽回事?”魅自任琦行的身後緩緩踱出,眼中閃過困惑之色。
天上的圓月漸漸地隐在霧氣之中,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直到林中再也不見白雲染等人的身影後,任琦行方收回遠處的目光。只見他眼神一凜,唇角揚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冷笑地望向昏迷中的寒雨夜。
“哼,看好她!”
沉冷如寒冰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深處,即便是魅也難免心頭一顫。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