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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種田之廚藝專精》作者:月蓮冰
文案
陳言第一次知道原來去掃個墓也能出意外穿越。
古代?哥兒?廚藝系統?
等等,這漢子怎麽那麽像他早逝的暗戀對象!
陳言:山哥,菜太難吃了。
李茂山:沒事,你好吃就行。
陳言:吃你麻痹,沒見我肚子都大了嘛!
李茂山:大了照吃!
陳言:……
這就是一個意外穿越到古代,靠着一手廚藝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的小奮鬥史。
對陳言而言,有一個心愛的人天天陪着自己,吃着美味,數着銀子,生活真是惬意十足。
唯一頭疼的就是有只小豆丁嗷嗷待哺……
看文指南:
1、架空,設定服務于劇情,不接受惡意指摘。
2、種田文,涉及美食,慢熱型,日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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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主受,生子,攻寵受,甜文,潔潔潔
內容标簽: 種田文 美食 布衣生活
搜索關鍵字:主角:陳言,李茂山 ┃ 配角:李茂水,葉維平,程聰,錢寶等 ┃ 其它:主受,種田,美食,甜文,系統
1.第 1 章
淅淅瀝瀝的春雨下了三天三夜,屋外的衣服久不見太陽,整個兒都是陰濕返潮的難以讓人穿在身上。陽臺上的塑料桶裏堆積了滿滿的髒衣服,沾滿了泥濘的跑鞋被丢棄在角落裏。
清晨的太陽被厚重的雲霧層層遮蔽,天空依舊是那麽的灰蒙蒙,雨點從高空墜下,在地上激起點點水花。
又是一周的起始日,早起工作的人們急匆匆的跑過街頭,催促着路邊攤的小販們包個飯團就解決了晨起的早飯。
大媽大爺們牽着自家的孫子孫女,撐着雨傘走過街道,拐進了一樓的小飯館。
“小海,來一碗皮蛋瘦肉粥,再來一屜蒸餃。”
“小海,我們要一份馄饨,不要蔥,多點紫菜。”
“來份炒面,再一碗豆漿。”
……
有人給自家小寶貝點了一份營養熱乎的早餐,有胃口小的,也有胃口大的,各種高低起伏的吆喝聲響起,顯示着一派峥嵘氣象。
小飯館是附近居民區供應一日三餐的老店鋪,每天來這吃飯的人絡繹不絕。
不僅因為價格實惠,更是因為東西可口好吃。
這家小飯館是八年前開的,老板是兩個年輕的小青年,年長的那個一手好廚藝,年輕的那個整天笑臉滿容的招待顧客。
兩個年輕人剛來那會,還因為搶了不少街坊的生意,鬧了些不愉快。左鄰右舍之間少不得要磨合磨合才能相安無事。
現在的小年輕會做飯的太少,這樣一對勤勤懇懇的年輕人倒是很得周圍大叔大媽們的推崇,生意也漸漸變得越來越紅火。
更是有不少大媽們熱心的替兩人張羅保媒,引得周邊的姑娘們來買個吃食都得面紅耳赤的離開。
可惜啊,三年前其中一個小夥子出車禍,直接就沒了。
正當街坊們以為這家小飯館要關門之際,年輕的那個咬牙硬撐了下來。這才能讓周圍街坊們每日裏還能吃到可口的飯菜跟早點。
臨街的店面房一樓做了門市店鋪,早上供應早點,中午主要是做周圍一些寫字樓的外賣生意,晚上才是正經的熱火朝天的熱炒生意。
店鋪裏只有一個大廚,大廚是個人到中年的男人,矮矮胖胖,模樣倒是十分和氣可親。店裏還有兩個二十來歲的小青年打下手。
被叫做小海的青年将一份份早點送到顧客們的桌上,望了一眼牆上挂着的時鐘。
“這都七點了,今天言哥咋還沒下樓?”
另一個青年端着新出鍋的炒面,路過拍了拍小海,“你也不想想今天是什麽日子,言哥指不定一晚沒睡好呢。”
聽了青年的話,小海唏噓了一聲:“山哥都走了有三年了啊!”
陳言醒來的時候,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對方傳來機械般老套路的推銷廣告,只聽了兩句,就将電話按掉了。
“這騷擾電話也越來越敬業了,一大早就開始工作了。”
揉揉腦袋,因為睡覺而導致一頭短發胡亂的翹起,頂着一頭亂糟糟的發型,陳言起身先去了趟廁所。
玻璃鏡上映照出陳言頗為帥氣的五官,消瘦卻精悍的上身帶着迷人的肌肉線條,佝偻着肩站在馬桶前,巴拉下褲頭。
解決了生理上的需求,甩着腦袋湊到洗臉臺前,鏡子裏兩只眼睛下明晃晃的黑眼圈昭示着身體的主人一晚上沒有睡好。
拍了拍臉,開始洗漱。
房間的一角放置着一張電腦桌,桌子上一臺電腦閃着熒光,湊近了一看,電腦上正開着游戲。這個游戲是陳言玩了多年,最後因為某人離世後再也沒碰觸過。
若非昨夜睡不着,他也不會想着登入兩人的號,面對面的挂機在幫會領地,一挂就是整整一宿。
陳言沒有理會電腦,而是擡手拿起了旁邊的相框。
相框裏有兩個年輕稚嫩的少年,互相勾搭着對方的肩膀,稍矮的那個是陳言,有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稚氣又充滿朝氣的五官,配着少年人特有的洋溢着青春氣息的昂然與無畏。
另一個少年則五官立體,比之陳言要年長上幾歲,頂着一個小平頭,身材上要更加魁梧一些,笑容也多了一點那時候的陳言所不甚明了的意味。
那是兩人剛剛走出農村,來到這個十八線小城市時,讓一個路人給拍攝的紀念。
他曾經嫌棄過這張照片,卻不想這張照片成了兩人記憶中最美好的回憶。
輕輕撫摸着照片上的人,陳言忍不住還是湊近親吻了一下,道了一聲:“山哥,生日快樂!”
下樓的時候,小飯館裏正好送走一批客人。
陳言跟相熟的幾個人打了個招呼,走進自家小店鋪。
“言哥,你可算起了。”
小海一看到陳言,就奔過來,年輕人的臉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換來陳言一個愛撫的摸頭。
“別摸,我這剛做沒幾天的新發型。”抱着頭躲開的小青年撞了一下路過的客人,趕緊連連道歉。
“郝叔呢?”
陳言邊問邊往廚房去,撲鼻而來的油煙味讓他不适的嗆了幾聲。
“你進來幹啥,去外邊坐着,不會做菜還矯情的不能聞油煙味了。”
被稱作郝叔的正是小飯館的廚師,一見到陳言就忍不住埋汰了一句。
陳言站在廚房門口張望,“什錦炒飯呢?”
“做好了喊你,你去外面幫忙吧。”郝叔擺擺手趕他,“你個當老板的,也不知道自己動手做做菜。要是大山能吃到你做的菜,他也該欣慰了。”
“這不是他吃不到了,我才不學的嘛。”
陳言苦笑了一聲,他也想學。然而還沒等到他學會,那人就丢下他獨自一人走了。
這三年來,每當他拿起鍋鏟,心中溢出的卻是滿滿的悔恨與哀痛,手中的鍋鏟重若千斤,讓他根本無心學做廚藝。
若是……
“你啊……”
郝叔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些年來,他看着兩個小青年一點一點撐起這家小店鋪,一點一點有了能夠展望的未來。
哪成想,世事如此讓人難以預料。
“郝叔,我決定了,今天去拜祭山哥的時候,我要告個白。”
接過郝叔做好的熱騰騰的什錦炒飯,陳言抱着盒飯,對他鄭重的說了這麽一句。
中年男人聞言怔楞了一下。
“隔壁李婆婆告訴我,人死後第三年必須要投胎,殘留的孤魂也會消散在世間。我要是再不說,山哥轉世之後,只怕我們就真的緣盡了。”
當年他膽小,一味的依賴卻看不清自己的心,直到失去再懊悔,卻早已經太晚太晚了。
郝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山一定會聽到的,你早去早回。”
“嗯。”
陳言擡起頭,眼角泛着紅,臉上卻挂着明亮的笑容。
對着郝叔狠狠點了點頭,轉身就沖出了店外。
身後,郝叔抓着雨傘追出去,“小言,你倒是帶着傘再去啊。”年輕人腳步大,沒幾秒就消失在了郝叔眼前。
郝叔嘆着氣回來廚房。
屋外,春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
早上的公交站牌處永遠擠滿了上班上學的人流。
陳言手中護着飯盒,費勁的擠上了公交。
司機不顧門外還未上車的乘客拍打車門夾雜着呼喊的聲音,載着已經滿滿當當的一車人,直接駛向了下一個站牌。
郊外的墓園要轉兩輛車才能到,陳言坐在角落的位子,看着身邊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終于到達了換乘的公交站。
下了車,他看了一下站牌處站着的人群,瞅瞅時間,下一輛車還要等。
雨水飄落着打在身上,帶着四月天的絲絲涼意。
昨晚收到的天氣預報又是騙人的信息,雨勢未停,何來陽光。
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手中的盒飯散發着點點溫度。那是他的山哥最愛吃的一道食物,然而,他無能地做不出一份能入口的炒飯。每年都只能由郝叔替他準備一份,送到山哥的墳頭。
正等着公交,身旁一個婦女突然被人推了一下,重重的撞到陳言身上。陳言稍稍有些走神,這一撞,手中的飯盒一不留神就脫了手。
啪叽一下,他只能眼睜睜看着飯菜撒落一地,很快被雨水渾濁成一團。
“哎喲,要死了,這一大早的就有人搶劫啊。”
周圍有個女人尖叫了一聲,瞬間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
一個頭戴帽子的矮小男人正跟一個中年婦女争奪一個鼓囊囊的背包。這男人膽子真心不小,見周圍有人圍過來,還轉頭恐吓了幾聲。
人們的腳步一停,女人的尖叫聲更是刺耳的響起。
無助的女人發出期期艾艾的求助聲,然而周圍人看到那個矮小的男人抽出一把小刀,頓時驚愕的收了聲。
男子趁機一把奪過女人的背包,轉身就跑。
才跑出一步,就被人一把逮住了後領,矮小男人使了使勁,轉身用小刀威吓,卻不想對方毫不顧忌的抓住了他。
“啊!”
幹淨利落的一個過肩摔,矮小男人摔倒在地,掉落的帽子露出男人光禿禿的頭皮,雙手卻不忘抱緊到手的背包。
女人一見背包還在對方手裏,就撲上去搶奪。也虧得這女人膽子夠大,旁邊圍觀的人群反倒驚吓着退開了些距離。
不遠處,一輛公交車按着喇叭漸漸駛近。
陳言見兩人還在地上互相搶奪一個背包,只得上前一把拉開兩人。哪想到那個矮小男人一個反推,直接将陳言推出了公交站牌,直直摔向了馬路。
“嘭”的一聲。
身體撞擊在車頭上,反彈出去的力道讓他在地方翻滾了數圈,身上流出的暗紅色,混着雨水蔓延開來……
四周擠滿了的人群頓時驚叫起來。
“撞死人啦!”
“死人啦!”
“快打120……”
“還有110……”
……
2.第 2 章
噠噠的馬蹄聲透過車廂傳進來,車簾被人撩起,一個身着暗灰色布衫的男人端着一碗水,靠近車廂內躺了許久依舊毫無反應的少年。
少年烏黑的長發披散開,有一簇頭發絲交纏在一起,細看卻能看到隐藏在頭發絲下的猙獰傷口帶着暗紅的血塊。
男人五官平凡,小眼睛酒糟鼻,一雙眼睛帶着些陰霾,瞪着車廂內要死不活的少年,晦氣的呸了一聲。
“老二,你倒是趕緊把人收拾幹淨,一會就到平安村了。”
車廂外傳來一個粗狂的男聲,被叫做老二的男人不情不願的将少年扶起來,給他喂了一口水。
随着男人的動作,露出少年一張絕美的臉蛋,只是臉上帶着蒼白的病态,雙目緊閉,毫無生機。
老二動作粗魯的将水強行灌進去,只是少年雙唇緊閉,灌進去的水大半沿着嘴角流出,浸濕了衣衫。
随手拿了塊幹布給他擦了擦,老二完全不在意對方是否舒服,将人一放,又拿出一個小盒子,在少年的臉上塗抹了一番。
“老大,這小子看着死不掉,我們就這麽把人往平安村賤賣了,有點不值啊。”
老二拿着東西出來,往老大身邊一坐。
想他們這些年走南闖北的倒賣了這麽多哥兒,這樣的極品就這麽拿去賤賣到小山村裏,可是吃大虧啊。
被叫做老大的男人甩了甩手中的鞭子,吃痛的馬兒撒開了蹄子跑的更快了些。
“你難道還想被人退貨不成。”老大瞪他。
“這不是那小子太倔了嘛,這種關他十天半個月,餓一餓也就怕了。”
老二毫不在意的回道,他們就是太仁慈了,這種人就該打一頓,知道怕了也就不會想着偷跑了。
老大聽他那話,擡手就給他一個耳刮子,“你傻啊,這餓過都不成人樣了,能賣幾個錢。”
“那現在這樣,也賣不了幾個錢啊。”老二捂着被打的臉,有些委屈又有些憤悶道:“這後腦瓜子都開了道口子,沒死也算他命大了。”
“所以我們才必須在人沒死之前給賣了,還能換回幾個錢。”
平安村隸屬于桃源縣下一個偏僻小山村。
桃源縣下十裏八鄉就只有一個平安村是數百年前由逃難而來的老百姓聚居形成的。每當朝局動蕩,受難的總是底下的老百姓。
奔逃避難的人們來到此地,圍山建屋,數百年間,當年才幾戶人家的小山腳下,漸漸聚攏到現在的上百戶農戶。
平安,是當年逃難而來的人心中所期盼的最卑微的心願。
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平安喜樂。
平安村的人口是桃源縣下最少,但卻是最安分守己的一個小村落。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小老百姓們的生活日複一日的平淡而充實。
初春的天氣,萬物複蘇。日頭高照,投射下暖意的陽光。
李茂山正揮着鋤頭在地裏幹活,擡起頭擦了擦因為勞作而沁出的汗水,舔舔嘴唇,有些口渴。
田邊的一棵大樹下,放着他早上出門幹活帶來的一些食物和一個簡陋的水壺。
放下鋤頭,看了一眼已經開墾了大半的田地,他滿意的走上田坎,坐到樹下吃起早已過了時辰的午飯。
飯菜很簡單,只有兩個番薯配了一些煮的有些爛的幹菜。
對于一個成年人而言,兩個番薯自然是不夠吃,所以當他看到底下翻出的一個窩窩頭,李茂山就猜到這是他家小弟偷偷給他藏起來的吃食。
平安村最早落戶的就是李姓一族,也因此,李家屬于村裏的大戶,人口衆多。
數百年下來,也占了村裏的小半數人家,各戶之間多少帶點堂表親戚關系,平日裏互相之間也多有照應。
只是李茂山的阿爹李大海這一代只有老李頭一個,老李頭一輩子勤勤懇懇,年輕的時候娶了個賢惠的夫郎,生了一雙漢子哥兒,哪成想去河邊洗個衣服卻不小心落水,連個屍體都找不到,徒留下一對稚子和老實巴交的夫君。
原本幸福的生活讓人豔羨,卻一朝成了大夥兒哀嘆可惜的一戶。
粗手粗腳的老李頭哪會照顧剛出生不久的小兒子,左鄰右舍的幫襯了一陣子,最後還是再娶了個夫郎,才有了一家子似模似樣的生活。
“大山。”
李茂山正吃着飯,就見他爹拄着根拐杖一步一拐的走在田坎上。
常年在地裏幹活的老李頭即使拄着拐杖,腳步也并不慢,只是因為腿腳不便,走路有些歪歪扭扭,看的李茂山擔心不已。
一見他爹走的那般吃力,李茂山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窩窩頭,趕緊将老李頭攙扶到樹下。
“阿爹,你怎麽下地來了,你這腿還得修養一陣子呢,小心又給傷着了。”
李茂山一臉不贊同的看着他爹,把人攙到樹下,墊了些幹草讓他坐。
他爹前陣子一不小心拐了腳,傷筋動骨一百天,自然是需要好好休養休養,偏偏他還是個閑不住的人。
一家六口的口糧全指着兩父子,他爹一傷了腿腳,這些活都擱李茂山身上了。
李茂山以為他又是想來幹活的,正想斥責幾句,他爹搶先開口了:“大山吶,村口來了人,你跟我去看看。”
粗糙的手抓着李茂山,拽着人想要他跟自己走。
李茂山拉住他爹,疑惑道:“村裏來什麽人了?你這麽着急慌忙的拉我去幹嗎?這地我還沒開墾完呢。”
“別管地了。”
老李頭抓着他不放,神情有些激動,一張黝黑的臉上難得的綻開了笑容。
“這可是難得有牙人路過咱們村,你要是去晚了,指不定好娃子都被人挑走了。”
李茂山一聽牙人,瞬間皺起了眉。
“你別想太多,這來的牙人是專門賣哥兒的。你還記得村尾那老王叔嘛,他就是當年從牙人那買了個夫郎,不然現在哪有大胖孫子抱啊。”
老李頭一說起老王就是一臉羨慕。
老王家的老大比他家大山還小一歲呢,人都有孫子抱了。
想他這些年為了個孫子,沒少給大山找人托媒,奈何現在他都二十有二了,依舊是他們平安村的老光棍。
“阿爹,這事咱們不是說好了由我自己做主嘛。你別總是操心這些事,趕緊回去歇着。”
他爹為了這事沒少跟他念叨,李茂山也是一年拖一年,這幾年也是被他爹催的更緊了。這不,連牙人的主意都打上了。
“做主做主,你倒是做個夫郎給我看看啊。”
老李頭一聽他的話,頓時氣得拐杖都給扔了,一張黝黑的老臉上滿是歲月沉積下來的褶皺。
“你阿姆走的早,雖然你後姆有些偏心,但是你也不能真等阿福娶了夫郎,你還在打光棍啊。”老李頭有些傷心的垂着頭,想到早逝的夫郎,他就心裏難受得緊。
要是那時候自己跟着去,是不是就不會出意外了。
“大山吶,聽爹一句勸,別為了一個影子都沒的人耽誤了這一輩子。”抓着大兒子的手,老李頭耐着聲勸他,“這做夢夢到的人,怎麽能作數呢。人啊,還是要踏踏實實的,娶夫郎生個大胖娃,這樣你爹我也對得起你早逝的阿姆了。”
李茂山看着他爹一副懇求的神情望着自己,心中一軟。
一想到家中六口人,他又想搖頭拒絕:“買個哥兒要不少錢……”
老李頭直接從衣服裏摸出一塊包裹着黑布的東西,攤開來,“我把錢都帶來了。去看看吧,有看中的,我們就買個回來也好。就你這年紀,想找個合适的也不容易了。”
李茂山長得并不難看,相反還是村裏排的上號的帥小子。身材高大健碩,五官俊朗,常年幹活的皮膚顯得有些黝黑,但為人和氣,上山打獵,下地耕作,孝順勤勞,是許多年輕小夥子崇拜的對象。
早些年多得是媒人上門,奈何他總是拒絕。拒絕的多了,媒人們都當他要求太高,也不敢再給介紹。
就這麽一年一年的,拖着年紀都上去了。周圍差不多歲數的漢子哥兒們都成親,也就沒有哪家看得上已經二十多歲的李茂山了。
他爹可是把錢都給準備好了,李茂山也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想起他那二弟,這錢,若是被他後姆知曉,只怕家中又要不得安寧了。
“好吧,去看看。若是看不中,阿爹也該熄了這份心。”
不是他不想娶夫郎,只是,心中總有那麽一道影子,李茂山覺得他這輩子,就是為了等那麽一個人而存在。
村口停了兩輛馬車,周圍一些小孩子正好奇的抓着大人的衣擺,探頭探腦的張望。
一些閑暇的村民圍着,指着那馬車交頭接耳。
“這牙人可是不多見,我們村這麽偏僻,難得遇上這個機會啊。”
“這哥兒可不便宜。”
“誰家缺夫郎的,可以買一個回去啊。”
……
看得人多,出頭想買的還真沒有。
牙人看着周圍那些衣着破舊的村民,突然有些後悔來這處山村。
“老大,這幫人瞧着不像有錢能買的,我們是不是換個地?”
老二湊過來說道,他們在這都站了半個時辰了,除了有人詢問了個價,就沒見有人主動挑人的。
別是今兒個白來一趟,那就虧大了。
老大掃了一眼村民,一招手,對着站在馬車邊的另一個男人喊道:“老三,把人拉出來給他們瞅瞅,好看難看,見了臉才能知道是不是好貨色。”
3.第 3 章
“喲,這不是老李頭跟大山嘛。”
李茂山跟他爹剛來到村頭,就有人注意到他們,上前互相打了聲招呼。
人群中,有兩個年輕人看到李茂山,轉身走了過來。
“大山,你怎麽過來了?”
過來的兩個年輕人都是李茂山的好兄弟,年長的那個叫葉維平,一身青色長衫,二十出頭的模樣,長相端正,謙和有禮。
年幼些的叫程聰,是李茂山幾個好兄弟裏最年輕活潑的一個,将将過了十六歲。
程聰一見到李茂山跟老李頭,就跑過來扶着老李頭,“李大叔,你們這也是來湊熱鬧啊。”
“來看看。”老李頭見那邊圍了那麽多人,張望了一下,“人被賣了嗎?”
“哪能那麽快啊。”程聰擺擺手,“這牙人開價老高了,一個普通哥兒要五兩銀子呢。娶個平常好人家的哥兒十兩都足夠了,這不清不楚的哥兒,誰家敢買。”
程聰在一旁給老李頭說道,葉維平走到李茂山身旁,兩人差不多高,只是葉維平顯得更白淨一些。
葉維平的爹是村裏的老大夫,奈何醫者不自醫,得了場病人就沒了,留下孤兒寡姆。好在葉維平從小跟他爹學醫,人也聰慧,拜了鎮上一個老大夫為師,平日裏在村裏給人看看病,生活也能過得去。
“怎麽,你也來看看,終于想明白再讨個媳婦了。”
葉維平家就兩姆子,生活上可比李茂山一家六口要來的寬裕。
若非早兩年葉維平的夫郎難産過世,現在娃子都能滿地跑了。
一說到這事,就免不得讓人唏噓。更有嚼舌根的說他克父克夫,為此,葉維平他阿姆沒少跟人争吵。
“就我這命格,哪敢再娶個夫郎來禍害啊。”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葉維平早就歇了娶夫郎的打算。
“這事都過去這麽久了,你也該放下。”李茂山見他落寞的神情,安慰道。
“不提這事了,倒是你,有興趣。”葉維平說着指指那被圍着的馬車,“我剛剛瞧見幾個哥兒長得不錯,就是顯得不太有精神,你正好去瞧瞧,看上了,那我們也好多個哥夫郎。”
“就是就是。”
李茂山被葉維平調侃了一句,還未回答,一旁程聰就湊過來附和道。
“我可沒五兩銀子。”
李茂山聳聳肩,毫不在意的表示自己窮。
“大山哥,你要是把錢都攢起來,哪可能沒五兩銀子。”程聰嘟囔了一句,他大山哥辛辛苦苦攢的銀錢,都被那可惡的後姆搜刮去,累的他都沒銀錢娶個夫郎。
“攢不起來。”李茂山不在意的說道,他家那些事,村裏人都明了。
四人往人群中走去,後頭的村民看到他們想往前,倒是給讓出一條道。
馬車前站了四個尚顯年幼的哥兒,每一個哥兒穿着樸素,人倒是一個個都挺幹淨,露出額間的紅痣在陽光下顯得十分奪目。
紅痣的顏色深淺不一,代表着哥兒不同的生育能力,顏色越深,表示這個哥兒越能受孕,也越是搶手。
“大夥都瞧瞧,我們這些哥兒那可是個頂個的漂亮。”牙人老大指着一個哥兒,“瞧這紅痣,保管你買回去年末就能抱上大胖小子。”
村民們只看,不出聲。
“這三年抱兩都是小意思。”老大還在那誇贊着,又指了一個哥兒,“瞧這身材,再瞧瞧這小臉蛋,你們這還能找出更漂亮的嗎?”
“漂亮有什麽用,又不能幹活。”
人群中突然有人說了這麽一句,牙人們聞言有些生氣。
“讓哥兒幹活那豈不是糟踐人,這哥兒啊,就是應該在家相夫教子。田裏活計還不得漢子去做。”
牙人裏有個年輕人沖村民們喊了一句,頓時讓村民們不高興了。
“買個回去伺候,那還不如娶個相貌一般的。”
“就是就是,我們田裏一堆活計,光靠漢子一個哪夠用。”
“你們這麽稀罕的誇哥兒,你們幹嘛不自己娶了供家裏。”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更沒人有意向買。
牙人們頓時有些心急,這要是一個都賣不出去,那這幾天的辛苦可就真真白費了。
老大沖老二老三使了個眼色,兩人心領神會。
從頭一輛馬車上抱出一個更加漂亮的哥兒出來,絕美的容顏頓時讓鬧騰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這娃子真漂亮……”
許久,才有人突然誇了一句。
“這個小哥哥好漂亮。”
有小孩子望着那哥兒瞧,小手拽着大人的手,想要往前沖,被大人一把拉回來。
牙人老大瞧見村民們都盯着少年哥兒看,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可是我們最極品的,瞧瞧這身板,看着瘦弱,但是該有肉的地方絕對有肉。這小臉蛋,多白嫩,摸一把還能掐出水呢。”
老大邊說邊摸摸小臉,“瞧這櫻桃小嘴……”
“阿姆,櫻桃小嘴是什麽?”
“能吃的吧。”
“柳葉眉……”
“柳葉不是綠色的嘛?”
“小巧的鼻梁,還有長長的睫毛……”
“閉着眼呢,看不到睫毛。”
老大說一句,那個小娃子就跳出來接一句,氣得他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娃子不懂不要亂插嘴。”
小孩被他一瞪,倒是并不害怕,只是被大人捂住了嘴。
待那小孩安分了,牙人老大才繼續說道:“這樣好看的哥兒,就是你們桃源縣都找不出一個更漂亮的。”
“這人都站不穩,還得人扶着,別是有毛病的吧。”
雖然被美色迷惑了一下,依舊有人很清醒的提出了疑問。
因為哥兒閉着眼靠在牙人身上,一聲不吭的模樣,不得不讓人害怕這哥兒是個得病的。
“哪能啊,只不過他一路沒睡好,累的狠了。我們就給他吃了個助眠的藥。”老大早就猜到會有人問,不慌不忙的解釋,“要不是你們對于其他哥兒興趣不大,我們可舍不得将這極品帶出來賣。”
“就是,這可是我們準備了送往縣城的。”老二也是機靈,立刻附和他老大的話,“今兒個要是有人出銀子買下,那我們也可以忍痛割愛……”
“還忍痛割愛。”葉維平看着那被牙人扶着的哥兒,嗤鼻道,“這哥兒多半是被下了藥才會昏迷。”
李茂山自從見到這個哥兒,雙眼就緊緊盯在對方身上,那人一眉一眼都是那麽熟悉。他從未想到那個夢中的人是真實存在的。即使那雙好看的眼此刻緊閉,他依舊能回憶起夢裏那人的一颦一笑。
此時聽到葉維平的話,李茂山這才轉開視線,問道:“此話當真?”
葉維平打量那哥兒,猜測道:“多半是這哥兒性子烈,牙人才給下了藥,省的人鬧出麻煩吧。”
“大山哥,你瞧那哥兒眉間的紅痣,好鮮豔啊。”程聰倒是認真聽着牙人的介紹,指着那哥兒對李茂山說了一句,随即有些失落道:“我爹肯定不讓我買哥兒。”
李茂山看着那人柔弱無力的靠在別人身上,從人群中朝前兩步,站出來問道:“這哥兒多少銀子?”
牙人還在介紹,一見有人站出來問價,擡頭看了一眼。
“這位小哥長得真是俊朗,配我們這哥兒倒是再好不過了。”老大看到這人長得高高大大,對比自己矮小的身材,有些羨慕又有些嫉妒。
“小哥若想買哥兒,也不貴,十兩銀子。”
雙手比了個十字,這價格讓村民們大吃一驚。
“十兩,這麽貴。”
“就是,坑人啊。”
“老李家的這不會是想買吧?”
……
老李頭一聽也是心髒跟着一顫,十兩。摸着自己懷裏那一包碎銀,這得攢多少年啊。
李茂山聞言微微皺眉,顯然也明白自家的能力畢定是拿不出這些銀子的。
牙人見他臉色不好,聽着村民們的話,趕緊又說道:“大兄弟若是誠心的,算你八兩。”
李茂山沉默不語的靠近牙人老大,居高臨下的注視他,老大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大兄弟,八兩已經很實在了,我們哥兒要是送往縣城,可遠遠比這個值錢的多。”老大吞咽了一口口水,望着面前高大的男人,“我們可是誠心誠意出來做生意的。”
“太貴。”
李茂山沉聲道了兩字,擡手将牙人比着八的手指按了按。
老大看着被人握住,僅剩大拇指翹着,趕緊搖頭。
“這個不行,五兩太便宜了,不能賣。”
李茂山也不說話,将他的拇指按壓下去,重新伸出食指。
“大兄弟,你這是玩我呢吧。”牙人見他這行為,也變了臉色,“這做買賣的,哪有人這麽讨價還價的。你若是沒有誠意,那我們這買賣也不用做了。”
“兄弟們,上車,我們去下家。”
牙人老大打了個手勢,幾個哥兒就往車上爬。而老二老三駕着那哥兒也上了馬車。
“慢着。”
李茂山回頭拉住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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