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看了一眼已經被抱上馬車的人。
“大兄弟,我看你也挺中意那哥兒的,八兩,一口價,你給錢,我給人。”老大一看還有戲,就示意自己的小弟慢些上車。
老李頭一看兒子真心想買,趕緊從懷裏掏出銀子。雖然高興兒子馬上有個夫郎,但是他可拿不出八兩銀子。
“維平,借我點銀子。”
李茂山接過他爹手中的五兩銀子,轉頭問葉維平借錢。
“大山哥,你真買啊。”
程聰看看那哥兒,又看看李茂山。那哥兒是真漂亮,但是八兩銀子真的好貴。
葉維平倒是沒說什麽,掏出銀子遞給他。李茂山接過銀子倒了一聲謝。
牙人老大高高興興的收了錢,誇道:“大兄弟可真不錯,這哥兒就歸你了。”
李茂山也不搭理他,直接從牙人的車上抱起哥兒,不理會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中傳來的議論聲,轉身就走。
身體不受大腦意識的控制,渾身軟弱無力。後腦上隐隐泛起鑽心的疼痛,陳言只覺自己的身體與精神脫開銜接,抽搐着的神經一突一突的在皮膚上頂起一個疙瘩。
痛疼無力讓他無法接收來自于感官的任何信息,恍恍惚惚間,耳邊有一道模糊的聲音不停的在呼喚着自己。
奈何太過于疼痛,讓他無法分辨自身的處境。
迷糊間,有人托起自己的身體。軟弱無力的身軀靠在一個人身上。後腦勺碰到對方硬邦邦的胸膛,疼痛引得他不自覺的呻-吟。
疼!好疼!
眼皮子沉重,睜不開眼,陳言只感覺到周圍有一些嘈雜的聲音,好似被人評頭論足般叽叽喳喳吵個不停。
Advertisement
鬧人,卻又發不出聲制止這些煩人的聲音。
直到有一雙手将他抱起,側頭靠在那人的肩頭,心中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系統激活……匹配中……匹配成功……】
4.第 4 章
李家位于村子中央地界,從村口走過去花不了多少時間,倒是一路跟了不少愛湊熱鬧的村民。
“這老李頭的夫郎今兒個不在家,若被知曉他們父子買了個哥兒,只怕有的鬧騰了。”
“就是,李阿麽不是天天嚷着他家阿福要娶夫郎,這攢的錢只怕……”
其中一個說着指指李茂山,臉上帶着幸災樂禍。
“你們瞎嚷嚷什麽,人大山才是長子,哪有長子還沒成婚,二子娶夫郎的。”有個跟老李頭家關系不錯的阿麽狠狠瞪了這幾個嚼舌根的一眼,一臉不屑的沖他們呸了一聲。
“那是大山自己不娶。”一個有些臃腫肥胖的中年男子叉着腰,一臉不贊同的說道:“老李家老二都快十八了,我們村裏還剩幾個十八了還沒成婚的漢子啊。他那時平白耽誤自家兄弟吧。”
同樣不屑的語氣,兩個人很快就吵成一團。
李茂水剛剛洗完衣裳,才晾曬完就看到一大群人朝着自家走來。
若非打頭的是他大哥,他只怕得吓得關緊了院門。
“哥。”
李茂水張望了一眼那邊吵鬧的人群,回頭看自家大哥和大哥懷裏抱着的人。看不到臉,但是看身形應該是個哥兒。
“阿水,一會去燒個熱水。”
這一路他們也聽了不少閑言閑語,李茂山倒是不在意,只對着李茂水交代了一句,直接抱着人進了自己的房間。
“你們幾個都散了吧,我們大山娶夫郎的時候會叫大家來吃喜酒的,今兒個都回去吧。”老李頭拄着拐杖站在院門前,對着那些看熱鬧的村民,朗聲道了一句。
雖然兒夫郎是買來的,但是依舊讓老李頭很是高興,臉上帶着笑容,客氣的跟相熟的人說道了幾句。
“老李頭,你們這花八兩銀錢買個來路不明的哥兒,這萬一人跑了呢?”
說話的是老李頭的一個表親兄弟,差不多年歲,被歲月跟生活壓迫的彎了腰,爬滿歲月痕跡的臉上帶着關心的看着老李頭。
“一個小娃子人生地不熟的,能跑哪去啊。”老李頭倒是不太擔心。
這哥兒一看就是身嬌體弱,估計跑不出幾裏路就走不動了。他們平安村可是地處偏僻,雖說出村的路就那麽一條,但是平日裏都有村民在附近,一個哥兒還能逃跑不成。
“你啊,心寬。我看還是早點讓大山娶了,這成了親哥兒也能安分些。”
這話一出,倒是得了其他人的附和。
老李頭一想也對,“那成,我讓大山趕緊準備準備,早點成親。”
瞧着門口的人群漸漸散了,老李頭他們三人才進了院門。
“阿爹,這是怎麽了?”李茂水看着他爹在程聰的攙扶下走過來,趕緊上前扶住他爹,并對另兩個人叫了一聲:“維平哥,小聰哥。”
“叫聰哥,每次叫小聰小聰的,你聰哥我哪裏小了。”程聰一臉不高興的糾正,并擡手比了比兩人的身高。
“水哥兒這是又長個了啊。”
兩人這差了不到一個頭,程聰頓時有些驚訝。
李茂水嗔怒的瞪了他一眼,攙扶着他爹進了屋。
“你小子別老跟個哥兒比高矮,出息。”
葉維平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斜眼比了比兩人之間的差距,氣的程聰直跳腳,他這才滿意的進了屋。
早年李大海也是村裏出名的能幹漢子,娶了一個擅于持家的夫郎,沒過幾年,就攢了一些銀子,蓋了一間青瓦房。
那在當時的村落裏也算是讓人足夠豔羨的人家。
如今家中人口衆多,原本的三間房只夠四兄弟兩兩合住一間。
李茂山抱着人直接放到床上,即使動作再輕柔,腦袋碰觸到枕頭的時候還是引起了疼痛。
看着那人微蹙着雙眉,李茂山摸了摸,頓時發現他後腦勺受了傷。
“維平,你快來。”
不敢讓人躺在床上,李茂山坐在床沿邊,将人靠在自己懷裏,眼帶心疼的望着懷中人。
“怎麽了?”
一聲喊直接将外屋的人都喊了進來。
“他受了傷,你快給看看。”
給調整了個适當的姿勢,露出後腦勺那個醜陋的傷口。血跡已幹,卻纏着頭發打了結。
李茂山不敢碰觸傷口,滿滿的心疼襲上心頭,雙手抱緊了懷中人。
葉維平看了一眼,蹙着眉,轉頭對程聰說道:“阿聰回去一趟,替我拿藥箱來。”
程聰應了一聲,趕緊跑了出去。
“水哥兒去燒點熱水。”葉維平囑咐了一聲,李茂水點着頭去了廚房。
老李頭看了看這個嫩娃子,擔憂道:“葉家小子,這哥兒不會有問題吧?”
“李叔你別擔心,沒有性命之憂,只要這傷處理好了,人自然會好好的。”葉維平邊檢查邊安撫着憂心忡忡的兩父子。
“阿爹你先出去吧。”
屋子裏原本就不大,鋪了兩張床,他爹還在一旁眼巴巴的張望,李茂山怕他妨礙到葉維平,就提醒他爹。
“行,那我去外面坐着,有事喊我啊。”
老李頭不放心的又瞅了一眼,這才拄着拐杖出去。
“維平,他真的沒事嗎?”李茂山看着扒開頭發後露出了腫脹的傷口,止不住心疼,“你輕點,別弄疼他。”
“放心。”葉維平還是頭一次看到李茂山有這般柔情的時候,許是他柔情的對象是個剛買回來的哥兒,這才讓他看到了鐵漢柔情。
“這傷口應該是受了重擊造成的。”葉維平皺着眉說道,“之前我猜是被下了藥,看這情況,多半是人受了傷昏迷不醒。”
李茂山一聽,瞬間臉色一變,憤怒道:“那些牙人。”
“有可能。”葉維平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将人換個姿勢,“這麽漂亮的哥兒,指不定是那群牙人劫來的,哥兒反抗才把人弄成這樣。”
葉維平說完就見李茂山滿臉憤怒的表情,又道:“你也別想着将那些人怎麽樣了,你這買了人,他們早駕着馬車跑了,就是可憐了那些哥兒。”
這世道也不太平,前些日子他去醫館,他師父倒是說起外頭正打仗。也虧得他們這個縣城偏遠,戰火很少能波及到,不然哪還有安生日子過。
待程聰拿着藥箱回來,熱水也燒的差不多了。
葉維平給處理好傷口,并開了藥,程聰自告奮勇的跟着葉維平去拿藥。
李茂水看着那靠在哥哥身上的漂亮人兒,有些羨慕。
“哥,這哥兒好漂亮,他以後就是我哥夫郎嗎?”
那臉好白嫩,因為受傷帶了一絲病态的蒼白,卻顯得更加我見猶憐。
李茂水擡手想要摸摸人,然而他自己的手那麽粗糙,又怎麽好碰觸對方。
李茂山點點頭:“嗯。”
處理過的傷口讓他更加不敢碰觸,擁着人坐了許久,他才想起一件事。
“阿水去把浴桶搬來,再多燒些熱水。”李茂山說道。
李茂水點點頭:“哥你要給他洗澡嗎?維平哥不是說要小心傷口不能碰水?”
“沒事,小心點不碰到傷口就行。”李茂山看着懷中人那一身已經顯得破舊髒污的衣服,又對小弟說道:“順便去找一身衣衫來。”
李茂水點頭應了一聲,跑出去不一會兒,就拿來一套衣服,“哥,我偷偷拿了阿江的新衣服,反正他那麽寶貝,做了也不穿,正好給哥夫郎穿。”
李家四兄弟,老大自然是李茂山,老二李福是他後姆帶來的前夫的兒子,老三李茂水是跟李茂山同姆親兄弟,而老四李茂江則是後姆嫁過來之後生的。
家中四子,老大老二是漢子,老三老四則是哥兒。
而後姆偏心自己的兩個孩子,逢年過節做新衣服總是沒李茂水的份,他心中不平,卻也不敢說。平日裏與李茂江互看不順眼,偏偏兩人還得睡一個屋子,少不得摩擦更多。
“你啊,小心他回來跟你鬧。”
家裏的事,李茂山心中有數,只是偶爾的小摩擦他也能忍則忍了。後姆再偏心,對他們兩兄弟也并不苛待,只不過沒那麽熱絡而已。
“他跟阿姆去縣城,少不得要住一晚才回來。”李茂水冷哼一聲,“就二哥那能耐,讀個書塾根本就是浪費家中本就不多的銀錢,他們還覺得二哥能考中秀才,我才不稀罕有個秀才哥哥呢。”
“你不稀罕他們稀罕。”李茂山說道,“去打水。”
“哦。”
應了一聲,李茂水急急跑出去。
等他拿着浴桶進來,又急着去廚房取熱水。
浴桶并不大,只夠一個人坐進去。李茂山将那人的衣衫一件件脫下,直到露出那一身細白的肌膚,他有些癡迷的摸了摸,又擔心人着涼,趕緊抱着人放進木桶裏。
“哥,我再去燒點熱水。”
李茂水看到別人的身體有些不好意思的扭開頭,找了個話由就跑了。
李茂山輕笑了一聲,英挺的雙眉一彎,拿了塊布巾替人慢慢的擦洗身體。熱水泛起的水汽熏得人兒面上帶了一絲紅暈,本就精致的五官瞬間吸引了李茂山的視線。
忍不住低着頭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李茂山在他耳邊輕聲道了一句:“我終于等到你了,我的小夫郎。”
5.第 5 章
陳言是被一道冷冽的聲音喚醒的。
迷迷糊糊間,頭痛欲裂。
然而睜開眼,卻只看到一片空曠寂靜之地。視線所及,并無任何東西,然而當他擡頭卻能看到一片藍天白雲。低頭,底下卻是延綿的青青草地,陌生的景色使得他心頭疑慮叢生。
他明明記得自己在公交站牌抓搶劫犯,被搶劫犯推出了馬路。那一聲猛烈的撞擊聲深深的印在腦海中,渾身的疼痛讓他感受到了死亡籠罩的恐懼。
砸在身上的雨水是那麽冰冷,不帶一絲溫度,卻也同時帶走了他的體溫。
他躺在地上,心中想的并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深深哀傷于自己來不及替山哥慶祝他三十歲的生日。那一站路,隔絕的并不僅僅是陰陽,更多的是心頭難以跨越的巨壑。
一絲微風拂過面頰,陳言能夠感受且看到一切,卻唯獨看不到自己的身體。難以言喻的震驚襲上心頭,他唯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無形的腳步踩踏在柔軟的草地上,陳言漫步在空渺的未知之地,直到一間竹屋突兀的出現在他眼前,目瞪口呆亦難以形容他此刻的心境。
“這是哪?”
他明明被車撞了,即使沒死也應該躺在醫院,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滿頭疑惑無人能解,陳言只得做出一個擡手推門的動作,緩緩推開了竹屋的木門。
【宿主你好。】
一踏進竹屋,陳言就再次聽到那道冷冽的聲音。
四處打量,竹屋內只有一些簡單的擺設,并未見到任何人影。
“誰在說話?”
那道聲音再度沉寂下來,得不到回應的陳言只覺汗毛直立。作為一個無神論者,他想不通此刻自己的特殊,因為無人給予他解惑。
這道冷冽之音卻也給了他一個懷疑對象。
驚魂不定間,面前的竹桌上突然又出現了一卷竹簡。竹簡上依稀散發着竹子的清香,陳言注視着眼前這一物件,卻見竹簡上漸漸顯示出兩個用古體撰寫的文字——廚藝。
很直白的兩個字,陳言看得懂,卻不理解。
也虧得他平日裏會跟周圍的小老爺們打打交道,這古體字還能認得一二。
打開竹簡一看,密密麻麻的寫了不少字,全是古體。
“這我可看不懂了。”
從小家境不好,讀了沒幾年書,他能認得漢字已經很不錯了,一些簡單的古體字也多虧了一幫大爺們的言傳身教。
這入目的可是比那些大爺寫的還要端正的古體文字,陳言頓覺一個頭兩個大。
哪知剛說完這話,手中的竹簡突然一變,原本看不懂的文字竟轉變成了最簡便的漢字。
“這麽人性化?”如此一想,他又不免懷疑自己是否成了鬼。
別說他腦洞亂開,實在是他看不到自己的身體。還有這莫名其妙出現的地方,會改變字體的竹簡,更有那一道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冷冽聲音。
手中的竹簡在他思忖之時竟緩緩地漂浮起來。正當臨空而立的竹簡看的陳言驚訝萬分之際,竹簡竟突然直直沖他飛來。
這一幕頓時吓得陳言轉身就跑。然而還未跑出竹屋,竹簡飛快的撞向陳言,他只覺得腦中一痛,便立即失去了意識。
李茂山将人清洗幹淨,替他穿上衣衫,把人重新放到床上。怕壓着傷口,他又小心翼翼的将他的頭側着靠在枕頭上,手輕輕地撫摸描繪着那細致精美的五官。
原本額頭鮮紅的紅痣此刻卻失去了原本的豔麗,顯得有些暗淡。
李茂山輕輕摩挲着他的眉間,靜默許久才替他掖好被子,起身将木桶搬了出去。
屋外,老李頭正坐在堂前的椅子上,堂桌上放着一杯茶,他剛喝了一口就見到李茂山出來。老李頭趕緊說道:“洗完了。”
“嗯。”李茂山點點頭,手中的木桶因為還盛着用盡的濁水顯得十分沉重。
“那小哥兒還好嗎?”老李頭問他。
“尚在沉睡。”昏迷這個詞他不喜,因此李茂山換了一個能讓自己接受的理由。
“你富二叔說想讓你早日娶了這個哥兒,免得出現意外。”想起這事,老李頭還是交代一下下,“若是人清醒了,大山你可莫拖延。成了親,那哥兒也會安分守已一些。”
“阿爹,此事我心中有數。”提了提木桶,李茂山轉頭問道:“阿水呢?”
“他在煎藥,葉家小子跟程家小子應該在院子裏陪他。”老李頭腿腳不便,只能待在屋子裏喝茶。
“那阿爹你坐着,我去瞧瞧。”李茂山阻止了他爹想要站起身的舉動,搬着木桶出了門。
院子裏,葉維平坐在一張小木凳上,笑看着程聰跟李茂水兩人逗樂。
此刻程聰正指點李茂水怎麽煎藥,一板一眼說的有模有樣,卻惹了嫌棄。
“小聰哥你別亂說,我會煎藥,你剛說的都不對。”李茂水皺着眉一臉不高興的瞪着幫倒忙的程聰,“平日裏都是我煎的藥,我能不懂嘛,你還是老老實實在一邊跟維平哥說話吧。”
“小孩子長大了就不可愛。”程聰被人嫌棄,看着被李茂水奪走的蒲扇,只能一臉哀怨道:“小時候你可乖了,跟哥後面一口一個聰哥,現在只會叫小聰哥,還總嫌棄哥哥。我這不是怕你累着嘛,煎藥這麽簡單的事,我怎麽可能不會。”
“你就別搗亂了,水哥兒別理他。”葉維平看不下去,拉着程聰把人往木凳上一按,“坐着。”
“瞎搗亂。”李茂水見有人幫自己,沖程聰吐吐舌頭。
“你這樣我可跟你哥說你不乖了。”程聰氣的站起身,還未威吓一下李茂水,就看到搬着木桶出來的李茂山。
“我說大山哥,你這動作夠迅速的啊,澡都洗上了。”
兩人來的時候就是知曉李茂山在替那哥兒洗澡,他們才坐在院子裏等。此刻見李茂山出來,程聰趕緊黏上去。
“我的夫郎我不幫他難不成找你幫忙。”李茂山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将木桶裏的水倒了,重新打了井水清洗了一番。
“這人哥兒不是還沒嫁你嘛,夫郎喊的這麽親熱,不愧是我大山哥,行動力就是強啊。”程聰跟在李茂山屁股後頭,人走哪他跟哪,看的葉維平一臉無奈的直搖頭。
“讓你爹也給你找個夫郎,你就能成熟點了。”李茂山洗完木桶過來,推開湊在自己跟前的人,問自家小弟:“藥還要多久能煎好?”
“還得半個時辰呢。”葉維平替他回答,“大山,你後姆他們不在,等人回來指不定要怎麽鬧騰。而且你現在多了個人,再同李福擠一個屋子只怕不太方便吧。”
見他提起這事,李茂山微微皺起眉。
“二哥不是住書塾嘛。”李茂水有些不明白的說道。
“笨。”程聰拍了拍他的腦袋,“你哥娶了夫郎,這兩夫夫睡一起,要是邊上時不時還多個小叔子回來住,多不方便啊。”
李茂水見他沖自己擠眉弄眼,思忖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瞬間臉紅。
“我們水哥兒這是長大了,我這麽一提點就能想到關鍵處,不錯不錯。”程聰見他紅着臉有些嬌羞,頓時笑呵呵的點頭,“水哥兒也有十四了吧,改明兒讓你哥也給你找個夫君。”
李茂水聞言嗔怒的瞪了他一眼,顧不得臉上未褪的紅暈,直接拿蒲扇打他:“你自己先娶到夫郎再說吧。”
“唉,小孩兒長大了就是不可愛。”程聰側身一躲,嘴上還不住的感慨。
“程聰這小子越大越喜歡撩撥水哥兒。”葉維平搖搖頭,不管那兩個打鬧的人,轉頭看向李茂山,“大山,這事你還是要趕緊解決為好。”
“我知道。”李茂山沉思着點點頭,“倒是那三兩銀子……”
“兄弟之間我還能怕你賴我不成。待你有了積蓄,再還我不遲。”葉維平打斷他,兄弟家的情況他自是明了,因此反過來寬慰李茂山:“我家就我跟我阿姆兩人,平日裏的吃穿用度還能因你這一點銀子而窘迫不成,你切莫放在心上。”
葉維平的話讓李茂山十分感激,“謝了,好兄弟。”
“見外了吧。”葉維平朝他肩上捶了一記,“等藥煎好你記得讓他服下即可。無事我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事,就讓水哥兒來喊我一聲。”說着站起身,拖着還在跟李茂水鬧騰的程聰直接離開。
待藥煎好,稍稍放涼了一些,李茂山便端着藥碗進了屋。
床上的人還安靜的躺着,将藥碗放在床頭,動作輕柔的扶起人。依舊昏迷的人并不能很好的喝下藥,李茂山無法,只得自己喝一口,再哺給他。
藥在口中蔓延開陣陣苦味,兩人相觸的雙唇帶給李茂山異樣的悸動。用舌尖頂開那緊閉的唇,緩緩将藥哺給他。
雖說苦口良藥,看到那人昏迷中還是緊皺的雙眉,李茂山頗為憐惜的親了親對方的眉心。
一碗藥哺了一刻鐘,李茂山也親了他一刻鐘,可惜人昏迷不醒,單方面的親吻并不能得到回應,這讓他有些略感失望。
拿着藥碗出去,他爹已經回了自己屋裏休息,李茂山交代了小弟一聲:“我去趟老屋,你幫我照顧着點。”
“嗯,哥你去吧。”李茂水應了一聲,“老屋那麽破舊,哥你真打算去收拾幹淨嗎?”
“修葺一下還是能住人的。”
葉維平的話提醒了他,娶了夫郎,畢竟不适合跟二弟合住一間。家中房間不夠,也就只能想法子搬出去住。
“那也好,趁着阿姆他們不在,哥你也能安心點做準備。”李茂水點點頭,“哥你快去,我會幫你好好照顧哥夫郎的。”
他盼着他哥娶夫郎盼了這麽多年,這會兒正高興着。
待李茂山一走,李茂水便去拿着針線出來,他要給哥夫郎納一雙鞋。記得哥抱着人回來的時候,哥夫郎并沒穿着鞋子,他可得替他哥早些做個準備。
陳言再度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腦袋傳來陣陣疼痛感。轉動了一下,後腦勺碰到枕頭的瞬間,疼的他龇牙。不僅疼,嘴巴裏還泛着莫名的苦味。
身體有些虛弱,發軟的雙手使不上力。陣陣眩暈感之下,他才漸漸看清自己所處之地。
不再是那個神秘的竹屋,而是一間狹小的房間。
簡陋狹小的房間內搭着兩張床,床上鋪着暗色難看的床單,被子同樣色澤暗舊,顯然是使用多年的被褥。
身下的床板有些硬,鋪着褥子依舊硌的慌。
側了側身,陳言的視線恰好對上地面上爬過的蜘蛛,頓時臉色一變。
“啊——”
驚叫了一聲,那蜘蛛順着床腿柱子直接爬了上來,吓得他本就慘白的臉上更是失了血色。
“怎麽了?”
李茂水聽到叫聲顧不得納了一半的鞋子,趕緊跑了進來,見哥夫郎醒了,意外之餘更是驚喜萬分。
“蜘蛛。”
陳言指着那已經爬上床的蜘蛛,顧不得頭痛欲裂,掙紮着爬了起來。
李茂水見他指着蜘蛛,臉色莫名難看,便脫了鞋子一下拍過去。
尚還幼小的蜘蛛被一鞋底拍死在床沿邊,陳言看着那蜘蛛翹着腿還抽搐了幾下,使得他也抽了抽嘴角。
“哥夫郎別怕。”
李茂水以為他擔心蜘蛛未死,拿鞋底又拍了幾下,直至蜘蛛死的不能再死。
“你你你……你叫我什麽?”
陳言看着眼前的少年用鞋子将蜘蛛撣掉,怔怔的轉頭看他。
眼前的少年長着一張秀氣的臉,眉間中央有一顆紅痣。穿着一身打着補丁的灰色布衫,關鍵那布衫的樣式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類,最讓陳言吃驚的還是少年留着一頭及腰長發。
此刻少年正睜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看着自己,陳言覺得自己眼睛有點花,擡手使勁的揉搓雙眼。
看到自己的身體不再無形,他不免怔愣住。
莫非,他真的遇到奇事了?還是說自己被撞的出現幻覺?
6.第 6 章
陳言的思緒有些混亂,腦中有那麽一瞬間空白一片,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久久未語。
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還有他剛剛聽到的奇怪的稱呼。
他理不清此刻自己所處何地,所遇何人,所遭何事。
李茂水見自己被人這麽直白的盯着,一想到對方将是自己的哥夫郎,有些扭捏的穿上鞋子。雙手背到身後互相絞着,低聲說道:“我哥他出去了還沒回來,哥夫郎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水去。”
也不待人回答,李茂水跑出去倒了一碗水,又跑回來。
“放涼了,可以直接喝。”将水遞過去,見自己的手有些粗糙,他還拿衣袖遮了遮。
陳言滿頭疑慮未解,但是看到對方遞送過來的清水,他還是選擇了接受。
一碗水下肚,他才驚覺自己渴得慌,“能再給我倒一碗嗎?”
“嗯。”
人好看聲音也好聽,李茂水紅着臉拿着碗又跑了出去。
陳言趁機又打量了一下這個簡陋的房間,除了兩張床,還有兩個木櫃子。因為鎖着,他看不到木櫃裏有什麽,多半是用來存放衣物。
一面牆上有一個雕花木窗,窗上糊了一層粗糙的窗紗,透進來的光線在地上投下一個不規則的影子。
陳言擡起自己的雙手,這雙手很嫩,也很白,同時,雙手顯得有些小。
他跟山哥都是窮苦出身,小時候沒少做各種活計。他的手不說特別粗糙,但絕對不是如此刻這般好看。
這雙手并不是一雙幹過任何活計的手,修剪的幹淨圓潤的十指,纖細白嫩,手掌上看不到一個繭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因為看不到所以并不清楚自己的相貌,但是臉型偏小,與他自己那張英挺俊俏的臉毫無相似之感。
身後的發絲垂落到身前,他同樣有着一頭長發。後腦勺傳來的疼痛感更是激起他難以抑制的震驚,瞪着眼怔愣的看着挂着布簾的門。
心中的震驚與疑惑在他看到那少年又端着一碗水回來時悄悄壓下。雙手有些不由自主的顫抖,陳言握了握拳,強迫自己先鎮定下來。
接過水緩緩地一口一口的喝下去,順着食道進入胃中。陳言喝的緩慢,心漸漸沉靜下來。
将碗遞給少年,陳言說道:“有沒有鏡子?”
李茂水接過碗,點點頭道:“有。”
陳言看着少年腼腆着捧了一面鏡子過來,那稚嫩的臉上帶着一絲緋色,擡頭看了自己一眼,又不好意思的扭開頭。
這模樣讓他想起了小海。自己剛剛見到小海的時候,那小家夥也是如此這般腼腆又害羞。只是人一旦熟稔起來,就往往能颠覆最初留下的印象。
壓下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陳言從少年手中取過鏡子。
鏡面有些模糊,陳言卻依舊看出鏡中人的五官跟他有幾分相似,只是少了他原本的英挺,多了一些精致,五官柔和,像是一個還未長開的少年郎。
擡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眉心中央那顆同眼前的少年相似的紅痣,只是因為一顆紅痣的存在将本就精致的五官襯得更加惹人注目。
這顆紅痣難道有何特殊之處?
李茂水順着他的動作看到了他的眉間,頓時心中詫異萬分,他記得原本紅痣的顏色……
正想詢問,屋外突然傳來了院門被人打開的聲音。
“啊,難道是我哥回來了。”李茂水一聽到說話聲,放下心中的疑惑,激動的跑了出去。
剛跑到門口,看到正在關院門的人,李茂水便止住了腳步,也止住了未喚出口的稱呼。
李氏看到他跑出來,不耐煩的皺了皺眉,訓斥了一聲:“冒冒失失的幹什麽。你阿爹呢?”
“在屋裏休息。”
李茂水縮了縮,吶吶的回道。
“哼,水哥兒有哪日不冒失的?”
李氏身邊跟着一個少年,衣着幹淨,眉目跟李氏十分相像。并不難看,反而長得比李茂水要好看一些。
唇紅齒白的少年同樣眉心一顆紅痣,正是李家老四李茂江。
李茂江比李茂水還小兩歲,但是兩人身高相仿,面對面站着,隐隐比李茂水還要稍高一些,面色也比他更好。
李茂水不理會他的諷刺,轉而問李氏:“阿姆,你們不是去縣城,要住兩天才回來嗎?”
李氏聞言立即沉下臉,臉色難看的抱怨道:“還不是那書塾又變着法子要漲費用,不然用得着再回來一趟拿銀子嘛。”
說到縣城裏的那家書塾,他就來氣。若不是指望着他家阿福能考中秀才,他也不必花那麽多銀子讓阿福進書塾。這來來去去,也不知道被書塾坑去了多少銀子。
想起來就讓他覺得肉痛。
但是一想到阿福将來考中秀才,他們一家子也有好日子過。平安村的秀才老爺目前可就只有村長家一個,他們家阿福那麽能耐,并不比那李書玉差,怎麽能不去考秀才。
一聽拿銀子,李茂水心中頓時一急。
追着李氏進屋,李茂水正想說話,就被李茂江一把扯住。
“這都什麽時辰了,飯做了嗎 ?我可餓了。”李茂江一臉不高興的拖着李茂水朝廚房而去,“餓着肚子回來真是受罪,我就說該在縣城吃了再回,阿姆也真是心急。”
李茂水試圖抽回被拉着的手:“阿江你別拽我。”
“不拽你,你還會跟我走嘛。”李茂江狠狠瞪他一眼。
李茂水同樣瞪回去:“你這麽拽着,我不好走路。”
“你真麻煩。”
被放開了手腕,李茂水還有些擔憂的望了一眼阿爹的房間,被催促了他才跟着李茂江進了廚房。
李茂江一看竈臺上擺着洗幹淨的青菜,有些嫌惡的撇撇嘴。
“天天吃青菜,你也不覺膩的慌。”
看了一圈,除了青菜就是土豆,李茂江頓時沒了食欲。
“不然你還想吃大魚大肉啊。”
家裏能吃的食物并不多,這些都是自家種的,能天天有的吃就不錯了。李茂水十分厭惡李茂江這動不動嫌棄食物的性格,挑嘴還話多。
本以為今晚阿姆跟他不在,他們三父子可以吃頓清靜飯,沒成想人回來的這麽早。
“我還想着去縣城吃頓好的,阿姆就是偏心二哥,不然也不用急着回來。”
若不是沖着能去縣城吃喝,他才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