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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剛還搖尾巴呢。
跟在後頭進來的程聰一聽陳言的話,驚了一跳,“什麽?有蛇!”
只是表情并不是陳言那般驚怕,而是帶着興奮之色,一雙眼睛睜得老大,仔細看,還能瞧見眼底的喜色。
“你到我身後來。”李茂山見他這般害怕,自是相信。于是伸手牽住陳言那顫抖着的手,讓他站到自己身後。
從牆角拿起一把火鉗,李茂山慢慢走向柴火堆。陳言有些害怕的拽了拽他的衣袖,李茂山回頭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
“大山哥,讓我來。”程聰不知道從哪拿了個圓簍,兩只手捧着,臉上帶着一股子盎然的興奮勁,嚷嚷道:“這抓蛇我在行啊。”
陳言一聽,立即躲得遠遠的,将位子騰出來讓給程聰。
“我把上面的柴火拿掉,程聰你兜着點下邊。若是看到它游出來,就動手。”李茂山走在前面,回頭跟程聰交代了一句。
“明白。”程聰點點頭,“它要是敢游出來,我就讓它有出無回。”淩空抛了抛手中的圓簍,他一臉自信的說道。
“你們可得抓住它,若是跑了,可就麻煩了。”陳言見兩人帶着自信的笑容,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程聰擺擺手:“安心安心,保管給你抓條活的當下酒菜。”
“我才不要吃。”陳言低聲嘟囔了一句,瞧見李茂山一塊一塊的将柴火拿開,漸漸露出底下的縫隙。
柴火堆裏,那條蛇許是感受到了威脅,有些慌亂的游動着。
“喲,這瞧着應該還不小。”
程聰一見更是開心。
“你小子別高興的太早,若是讓蛇跑了,我就唯你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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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山瞧見陳言一臉緊張的盯着柴火堆,只得提醒程聰認真些。
柴堆被搬開,只剩下一層隐藏着蛇的身影。李茂山跟程聰打了個手勢,火鉗往裏一捅,受到驚吓的蛇滋溜着從柴火縫隙裏鑽了出來。
程聰眼疾手快的在蛇冒頭的瞬間撲上去,直接用圓簍将它罩住。
“看,我就說很簡單吧。”程聰壓着圓簍,任由蛇在簍底下四處掙紮沖撞,“這力道不小啊,看個頭得有個好幾斤,能做一頓豐盛的蛇肉大餐吃吃了。”
見蛇被抓到,陳言暗暗松了口氣,聽程聰還想吃蛇肉,頓時又眉頭緊皺。
“你也不怕這蛇有毒。”
“不會,我剛看了,這是常見的水蛇,沒有毒。就是不知怎麽會爬這裏來?”程聰解釋了一句,又有些疑惑,“大山哥,你要不檢查檢查,這老屋是不是哪裏有漏洞,不然好好的怎麽會鑽出一條蛇。”
李茂山拿了個小背簍過來,用火鉗将蛇裝了進去,并蓋上蓋子。
“這蛇你帶回去吧。”他将背簍交給程聰,程聰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的收下了。
“那我拿回去,做頓蛇肉再給你們送點過來。”他可是有點嘴饞了,這一個冬季沒吃到新鮮的蛇肉,沒想到開春就有自個兒送上門的美味。
“不要。”陳言聞言立即出聲拒絕道,皺巴着一張白嫩的臉,頗為嫌惡道:“你自個去吃吧,我們才不要吃蛇肉。”
“你這不懂享受的小哥兒,蛇肉可是好東西,那味道可真不是一般的食物可以比。”程聰見他不喜歡蛇肉,于是故意引誘道,可着勁兒的誇蛇肉有多好吃。
一番話說得陳言十分郁悶的不願理會他。
李茂山檢查了一下廚房,發現有一處牆角破了個小洞。他尋思着這蛇多半是順着這個小洞鑽進了廚房,才有了今日這一幕。
既然找到了漏洞,李茂山自然得将洞堵上。好在漏洞并不大,他尋了個物件将之堵上。
“我将洞堵上了,你不用怕還會遇到蛇。”李茂山拉着陳言出了廚房,搬了條凳子給他坐。見他時不時的偷瞄程聰手中拿着的背簍,李茂山只得再三安撫道:“若是還不放心,就不要進廚房了。”
對方充滿關懷的話語溫暖了陳言驚魂未定的心,他抓着李茂山的手,鎮定了一番後,才重新開口說道:“沒事,蛇都被抓住了,我自然不會害怕。再者,我還得給你做小筍吃呢。”
“那言哥兒順便把這條蛇也做了吧。”
程聰在一旁不嫌事大的湊過來說道,被李茂山狠狠瞪了一眼,他才讪讪的坐回去,嘴上還不住的嘟囔着:“大山哥,你這護的也太緊了吧。”
李茂山并不理會他,而是看着陳言。少年郎的面上還帶着一絲故作堅強的神态,這讓他不免覺得有些憐惜,于是語氣輕柔的安撫道:“若是還怕,就不要勉強自己。”
陳言只是還有點沒緩過來,聽李茂山這般說,他反而覺得自己有些嬌柔了。
一個大男人怕蛇也就罷了,若是因為一條已經被抓住的蛇而不敢踏入廚房,那他就真的不配當個男人了。
他可記得小時候鄉下小姑娘還敢徒手去抓蛇,自己這般年紀難道還抵不上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不成。
如此一想,陳言就覺得蛇也沒那麽可怕了。
“沒事,說好的要給你做小筍吃,我又怎麽可以食言。”他對着李茂山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你坐一會,我很快就做好。”
他說着站起身準備去廚房,李茂山跟着站起來,說道:“我跟你一起去,你燒菜,我幫你燒火。”
陳言望着他,輕笑着點頭,“好,那我們一同協作。”
“唉,你們兩個這般真是讓我覺得肉麻兮兮的。”
程聰聽兩人說了這麽些話,頓時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搓着手臂,語帶羨慕的調侃了一句,“你們倆就別磨磨蹭蹭的了,我這可還等着吃言哥兒做的菜呢。”
“我可沒打算請你一起吃。”陳言沖着程聰潑了盆冷水,也不顧他假裝受傷的逗趣模樣,拉着李茂山進了廚房。
盛在籃子裏的小筍此刻瀝幹了不少水分,陳言拿起籃子撥弄了一下小筍,轉頭對李茂山說道:“廚房裏能用來做菜的食材不多,山哥有啥想吃的沒?”
李茂山剛在竈臺後坐下,聽他這般問,探出頭搖了搖,“我什麽都吃,你随意做就行。”
這種類似随便的回答讓陳言略感不滿,他嘟囔了一聲:“那我就随便做了。”
竈火一生,鍋子漸漸被燒熱。陳言拿起油壺正準備倒油,外頭程聰就扯着嗓子喊了一聲:“大山哥,你阿姆來了。”
陳言手上動作一頓,拿着油壺的手停在半空中。李茂山從竈臺後站起身,“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見着他走了出去,陳言有些猶豫的看着熱鍋和一旁的小筍。
外間很快傳來一陣争吵聲,這讓陳言無法繼續安靜的做菜。
他放下手中的油壺,嘆息一聲。
“還讓不讓人好好做一頓飯菜了。”
23.第 23 章
程聰正無聊的坐在堂屋裏逗弄着被關在背簍裏的蛇,側耳聽到院門被人推開,還伴着一道頗為耳熟的說話聲。
他站起身湊到門前張望了一眼,一見來人,頓時驚訝萬分,随即急急忙忙跑到廚房外吼了一聲。
李氏帶着李茂江推開院門,四下裏張望。簡陋的院子裏并沒有什麽值得他看上眼的東西,只地上鋪曬着的東西就讓他頗為嗤鼻。
當年他嫁給老李頭的時候,就是直接住的青瓦房。對于這間老屋,他向來看不上眼,也很少會來老屋。
原本的老屋因為久不住人堆滿了許多雜物,零零散散的雜物讓本就簡陋不堪的老屋顯得十分破敗。這樣一間屋子,李氏打從初嫁之時就嫌棄萬分。
此時會來這裏,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李茂江跟在他阿姆身後,瞧見地上有只小兔子正啃着地上那一堆殼。他倒是瞧了開心,蹲下身去逗弄了一下兔子。
被人碰了長耳朵的小兔子晃着腦袋,叼了個筍殼,甩也不甩李茂江,蹦蹦跳跳的跑了。
他想去追兔子,卻被李氏呵斥了一聲,只得讪讪的跟着李氏進了屋。
“李阿麽,今日怎麽有空?來找大山哥啊。”
程聰喊完李茂山,又回到凳子上坐好。見李氏趾高氣揚的跨進門檻,睨了自己一眼,他雖然心中不喜這個阿麽,但是看在李大叔的面子上,程聰還是乖乖叫人。
堂屋裏并沒有多少家具,一張桌子配着四條凳子,連個茶桌也沒有。牆上倒是挂着一張弓,這張弓李氏眼熟,是李茂山上山打獵常用之物。
李氏瞧了一眼程聰腳邊的背簍,地上那一個蓋着蓋子的背簍只怕也是從家中拿過來的。
李茂江取了張凳子給他阿姆坐下,他自己則安靜的坐在另一邊。
“大山,這有客人在,你怎麽能不陪着。”
李茂山剛從廚房出來就聽到李氏這麽對着自己說了一句,他不甚在意的看了程聰一眼,程聰背對着李氏沖他使了個眼色,表示自己的不滿。
“阿姆過來找我有何事?”
李茂山說話的時候注意到李茂江閃躲開的眼神,他在心中冷哼一聲。李茂江還記恨着被他大哥打了一記耳光的事,自然沒什麽好臉色對上李茂山,扭開頭就是不願意看他。
“怎麽,沒事就不能過來瞧瞧?”李氏反問道,“這間屋子,怎麽說都是老李家的,我還是有資格進來的吧。”
“自然是能進來。”陳言跟在李茂山之後出來,一見李氏那嚣張的嘴臉就滿心不爽,“只不過也得看受不受歡迎了。”
程聰坐在一旁沒吭聲,聽到陳言的話他忍不住挑了挑眉,一臉看好戲的神情望着眼前四人。
而李茂江則是見到陳言那張讓他嫉妒的臉就冷哼了兩聲,只是無人理會他。
李氏上下打量陳言,瞧見他身上的衣服料子竟比自己穿的還要來得好,心中立即想到什麽,面帶嘲諷道:“這還沒進我李家的門,你也配跟我說話。”
“哦,那真不好意思。”陳言嘴角勾着一絲笑意,就着李茂山搬來的凳子坐下,“我這是聽到狗吠,忍不住教訓狗呢。要知道我們家裏可沒什麽能吃的,這狗來了自然是不受歡迎的。”
這含沙射影的話語聽得李氏頓時臉色一變。
“你嘴巴放幹淨點。”李氏還未說話,一旁李茂江聽了這話反倒跳了起來,指着陳言就要破口大罵。
然而李茂山一個冷眼掃過去,頓時讓他噤聲。
陳言全然不在意他的話語,反而嘟起嘴沖着李茂山說道:“山哥,我這嘴巴可幹淨?”
李茂山眼中帶笑的望着他,擡手摸着他的頭柔聲道:“自然是幹淨的。”
“阿姆。”李茂江怒氣沖沖的拉了拉李氏的衣袖。
李氏輕拍他的手背,雖然被人堵了一句話,他倒是依然鎮定。
“大山啊,你這個夫郎一張嘴巴倒是挺利索,只不過這人光看表面可看不出好壞。你莫要因為一張虛假的漂亮面孔被迷得七暈八素,忘了自個兒的身份才好。”
李氏端着态度訓斥了一聲,卻得了李茂山一個毫不在意的态度。
李茂山知他們二人過來只怕并無好事,面對這些口頭上的你來我往,他只是回了一句:“不勞阿姆替兒子費心,言哥兒他很好。”
被人誇贊了一聲很好的陳言此刻泛着笑容,心中甜蜜,面上亦帶着柔情的望着李茂山。
“我的好,只需要山哥一人知曉即可。”
李茂江見兩人柔情似水的溫情模樣,嫌惡的道了一聲:“惡心。”
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陳言面色一變,又瞬間恢複正常之态。他瞧着眼前這個對自己似乎偏見挺深的少年,笑着說道:“江哥兒是吧,你年紀小不懂夫夫之間的感情,做哥哥的我自然不能過多教育你。但是你這般沒大沒小的亂插話,顯得有些太過沒家教。這要是在自個兒家中尚且還好,将來在外人面前也不知道收斂一下脾性,可就容易落人話柄了。”
語氣冷然,語速不緊不慢。一段話說完,李茂江顯然氣的不輕,尤其是瞧見程聰正捂着嘴偷笑,更是讓他氣的面紅耳赤。
同樣面色不佳的李氏此時看着陳言的雙目中都帶上了憤恨之色,他沉着臉冷聲道:“耍嘴皮子的本事還是收斂收斂,一張嘴即使再利索,也并不能當飯吃。這人,若是毫無用處,只怕養着也是白白浪費了糧食。”
“阿姆這話過了。”李茂山一直并未出聲,此刻聽聞李氏這話,他亦臉色不善的說道,“言哥兒是兒子的夫郎,自家人又豈有浪費糧食一說。阿姆以後切莫說這般話,免得落下尖酸刻薄之态。”
若說陳言的話語讓李氏感覺氣憤,那麽李茂山這毫不留情的叱咄之言則是讓李氏怒火上湧。
“李茂山,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态度嗎?”李氏橫眉怒指的望着一臉平靜之态的李茂山,眼前這個男人自小就對自己恭敬有加,何時受過這般頂撞之言。若不是這個被人賤賣的哥兒,李氏還不曾想到這個老李家長子的一張嘴巴亦是如此利索。
“我山哥如此耿直的話語某些人自然是不愛聽的。”陳言見這人被山哥的話語咽的臉色難看至極,他心中自然高興,“惱羞成怒什麽的,可就不适合長輩對晚輩了。您吶,還是回家去好好消消氣,免得一會兒更加失态,讓旁人見了豈不是徒惹笑話。”
陳言意有所指的看向一旁看熱鬧看的正起勁的程聰,程聰見自己突然成了衆人目光的焦點,立即換了個神态,裝作毫無所知的東張西望。
李氏忍着自己心頭翻騰的怒火,無視掉陳言的挑釁話語。想起今日過來的緣由,他瞪視着李茂山,語帶斥責道:“大山,你如今還未成親,雖然搬到老屋居住,但你依舊是老李家的長子,家中的事物自然還得由你勞作。這幾日念在你剛剛有了夫郎,你阿爹自然不會要求你什麽,但是阿姆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這地裏的活計,你可是萬萬不能斷的。”
“呵呵。”陳言一聽他這話立即明白了過來,冷嘲了兩聲,正待出聲卻被李茂山阻止。
“阿姆這話兒子自然知曉。”李茂山依舊沉着冷靜道,“待兒子将家中事物安排妥帖,自然會下地去做活。”
“你記得最好。”李氏還怕他不肯幹活,沒想到他一口應下。見目的達到,他也不想對着這幾個小的,免得讓自己更加生氣。
站起身,李氏對着還在兀自生氣的李茂江說道:“江哥兒,我們回去。”說罷也不管李茂江還未跟上,徑自走了。
李茂江瞪了陳言一眼,臨走前還望向程聰腳邊的背簍。
他注意了許久,那背簍裏似乎有東西在動。心中的好奇心在臨走的時候還是未曾壓制住,他猶豫着走到程聰面前,喏喏的喊了一聲:“聰哥。”
程聰見他盯着自己的背簍看,面上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江哥兒是不是很好奇我這個背簍?來,給你瞧瞧,裏面可是好東西。”
李茂江很高興的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的背簍,好奇的打開蓋子,卻不想裏面沖出來一個蛇頭,頓時吓得他驚叫一聲:“啊!”
程聰見他受到驚吓,立即蓋上蓋子,免得被蛇趁機逃跑。
而李茂江顯然被吓得狠了,哭泣着狠狠瞪了程聰一眼,傷心的跑了。
“你這小子也太壞了吧。”陳言見他這般行為,雖然解氣,卻也忍不住指責了程聰幾句。
“我這不是瞧他一臉好奇嘛。”程聰面露無辜道,“自己膽小,可怪不得我。”
24.第 24 章
程聰想留下來蹭飯,在李茂山一臉嫌棄的眼神下倒是開始殷勤的幫着劈柴打水。
陳言自然很麻利的指使他幹這幹那,手腳麻利的小夥子倒是毫無怨言,直嚷嚷着問陳言做啥吃的。
李茂山見兩人忙乎着,他生完火,丢了幾塊大的柴火進竈臺洞裏,将火勢控制妥當,就站起身走了出來。
一把拉住往廚房搬柴火的程聰,李茂山說道:“這裏也沒你什麽事,去把那些東西都搬來吧。”
“啊?”程聰眨巴着眼,手上還捧着他剛剛劈完的幾塊柴火,“現在?”
李茂山點點頭,回頭瞧見陳言正站在竈臺前專心致志的翻炒着,又繼續對程聰說道:“現在去,正好有時間,一會搬完東西再吃飯。”
程聰想了想同意道:“那成,我把這些柴火放好。”說着将柴火趕緊往竈臺後一堆。
“言哥兒,我們去取點東西,一會你注意看火勢,若是火不夠旺了,就丢兩塊柴火進去。“李茂山又走到陳言身邊,替他捋了捋有些淩亂的發絲,“我們去去很快就回。”
陳言手上拿着鍋鏟還在似模似樣的翻炒着,聞聲側頭看他,“啊,你們要去哪?”他這剛做第一道菜呢,面上顯得頗為沉靜,只是心裏十分沒底,。
此刻一聽他們兩人要離開一會,也不知是松口氣還是更緊張,陳言盯着李茂山都忘了繼續動作。
李茂山就着他握着鍋鏟的手幫他翻炒了幾下,“很近,就去程聰家取些預定的家具。你專心做,別炒糊了,我一會回來嘗嘗你的手藝。”
他十分享受這種有個心愛的人替自己做好飯菜,等着自己忙活完回家吃飯的感覺。湊過去親昵的吻了吻陳言的眉心,他笑着鼓勵道:“別擔心,至少你做得肯定比我的好吃。”
“好吧,那你們快去快回。”陳言開心的回道,一會炒的不好,還能趁人不在偷偷返工。
程聰家離得并不遠,兩人出了老屋,不一會就到了。
程聰阿爹是附近村子裏有名的木匠,平日裏活計多,這收入也不少。程家的房子可算是除了村長家之外,少有的好房子。
不同于一般人家的籬笆牆,程家屋外砌了一圈高高的由石頭泥土混合而成的堅固圍牆。此刻院門緊閉,顯示着家中無人。
程聰趕緊掏出鑰匙開門。
“我爹不在家,東西都放在雜物間。”
程聰推開門,引着李茂山往雜物間去。
這間雜物間是平日裏他爹用來做工的場所,裏面堆滿了大大小小不同規格的匠具。屋內的一角放置着一些桌椅板凳,李茂山上前一看,頓時眉頭緊蹙。
“大山哥,這都是二手的,并不是新貨。”程聰一看他沉下臉,立即解釋道,“我爹拿回來的。鎮上那戶人家才用了沒多久,換了新家具就将這些東西都給了我爹。這不正好你要嘛,我爹就都給弄回來了。”
李茂山聞言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家具,仔細看确實能看出使用過後留下的痕跡。
“那行,這些我都要了。替我謝謝程叔,錢的話只能先記着了。”這些東西還很新,李茂山可不好意思用原本談好的價錢就買下這些家具。
“你這話說得的見外了吧。”程聰聽他這話,有些不高興,“我爹說了這些不收錢,他都是白拿回來的,再跟你要錢,豈不顯得吝啬了。”
“那我也不能白占了你們的便宜。”這錢是必定要給的,李茂山也知程聰這小子有時候倔起來挺蠻不講理。此刻他咬定了不要錢,他就是強制把錢塞他手裏也沒用。
“聽我的,不管多少都要收。”李茂山從院子裏推着木板車停在雜物間外,“把東西都搬上去,我們先回去吃飯,錢我晚些時候給你。”
“哼,我才不收呢。”程聰嘟囔了一句,幫着他将幾件家具搬上木板車。
離開前,程聰又想到什麽,匆匆跑進了屋裏。
李茂山見他咋咋呼呼的跑進去,不一會就拿着不少東西出來,頓覺無奈。
“你拿這麽多食材做什麽?”
程聰一手提着一個木桶,桶裏放着兩尾魚,另一只手中則抱着一把青菜和一塊豬肉。他将東西往木板車上一擱,笑着說道:“拿回去讓言哥兒做菜吃啊。我爹不在,這大中午的我不就只能在你家吃,白吃多不好,拿些東西過去,讓言哥兒多做些。這要是能再來點小酒喝喝就更妙了。”
“你這小小年紀還想着學你爹頓頓吃酒呢。”
程叔愛喝酒,只不過他管的緊,程聰嘴饞了許久都不被他爹允許。因此逮着機會,他總是想要偷偷小酌一番。
“那小老頭也不知道把酒藏哪了,我愣是沒找到一丁點。”程聰抱怨了一句,“我剛剛好像瞧見你那有酒。”
李茂山拉着木板車出了院門,程聰邊關門邊問。
“眼睛挺尖。”李茂山點點頭,“維平拿來的,我還未嘗過呢。”
“這不正好,我們一會就嘗嘗。”程聰一聽樂了,“維平哥這酒送的及時。不過昨日他們過來找你,也不叫上我,太不夠意思了。”
李茂山淡然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下雨天你舍得出門。”
“那要是他們來叫我,我勉為其難還是會出門的。”程聰被他堵了一句,依舊嘴硬道。不就下個雨嘛,濕就濕了,他才不怕。
李茂山瞧他那嘴上如此說,眉峰都擰成了一個川字,頗覺好笑。
兩人回到老屋的時候,從廚房散發出陣陣食物的香味。
程聰深吸了一口,頓覺驚訝:“這言哥兒還真的有一手啊,這香味聞着可不比鎮上那些個酒樓差。”
李茂山聞到這味道也有些意外。
兩人手腳麻利的将堂屋裏的老舊桌椅板凳全都置換掉,程聰坐在桌邊開始期盼飯菜上桌。
李茂山只得拿着他帶來的食材去了廚房。
此刻,陳言正對着竈臺上的小筍炒蛋頭痛。金黃的炒蛋伴着小筍粒,絲絲熱氣帶着香味倒是十分引人垂涎,然而他剛剛試吃了一口,本就自信心不足的陳言更是垮下肩。
李茂山将東西往桌上一放,瞧見陳言并不高興的神情,疑惑道:“怎麽了?”
“啊!你回來了。”陳言聽到聲音驚了一下,見他望着自己的成品,有些尴尬的說道:“這盤菜我做壞了,不能吃。”
“這不挺好的。”李茂山不解道,“怎麽壞了?我試試。”說着拿起一旁的筷子夾了一口。
陳言雙目緊盯着他,頗為忐忑的說:“我鹽放多了,鹹。”
李茂山看出他的失落,擡手一勾,将人帶入懷中,笑着說道:“很好吃,一點都不鹹。”
“瞎說,明明鹹了。”陳言睨了他一眼,不滿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水平。”他能照着食譜做出色香俱佳味道欠佳的菜肴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真的,這個味道下飯正好。”李茂山捏捏他的臉頰,“不信你一會問程聰,那小子的嘴叼着呢。若是他也說好吃,你就該信我說的了。”
“那我端去給他嘗嘗。”陳言說着就掙開懷抱,想要去端小筍炒蛋。
李茂山搶在他之前端了起來,“我端去,你做其他的菜。”指指桌上的那些食材,“程聰特地拿來想要讓你做給他吃的。”
陳言看了一眼活蹦亂跳的魚,苦着臉,“我不太會殺魚。”
“沒事,一會我幫你殺,你先做別的菜。”李茂山說完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端着菜出了廚房。
陳言只得對着桌上的食材尋思了一下能做什麽菜肴。
上好的五花肉,配着還剩下不少的小筍,自然是一道小筍炒肉。
這一次陳言吸取教訓,放鹽的時候克制再克制,出鍋的瞬間他覺得自己可以媲美一級大廚,瞧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簡直不像一個初學者的成果。
呵呵!
“味道不錯。”
李茂山回到廚房,又嘗了一口小筍炒肉,毫不吝啬的誇贊道。
得了誇獎,陳言笑的那叫一個開心,“那我們再做一道魚吧,山哥喜歡清蒸還是紅燒?”
“清蒸吧,簡單還味鮮。”
李茂山從木桶裏抓起魚,拿着菜刀直接去鱗剖肚,手法十分之娴熟,看的陳言一愣一愣的。
等到陳言回過神,那條魚已經被處理的幹幹淨淨。
“山哥,你會做魚?”
不怪他疑惑,陳言看着李茂山在魚背上十分自然的切花刀,且每一刀的角度與間隔都十分精準。即使他在空間內練習過,陳言自問要讓他切出一個均勻的花刀他尚且做不到。
廚師的刀工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可以達成的,這需要長久的練習與實踐。
熟能生巧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能難倒一大片人。
李茂山切完一面換了另一面,邊說道:“不會,阿水同樣不喜歡殺魚,平日裏都是我幫他殺的,這殺多了自然熟練了。”
“哦。”
等到所有的菜都做完上桌,程聰早已等的不耐煩。
小筍炒肉、小筍炒蛋、清蒸鲈魚,配上一盤簡單的炒青菜。
程聰看的口水直流,邊吃邊誇道:“言哥兒你真厲害,這些菜真真好吃。大山哥,我們來喝一杯。”
被人稱贊,陳言自然是十足滿意。見他想要喝酒,陳言起身想要去拿,卻被李茂山制止。
李茂山夾了一筷子炒蛋給程聰,邊說邊給他打眼色:“吃你的炒蛋,喝什麽酒。”
“好吧,那我們下次再喝。”程聰只得熄了喝酒的念頭。
一頓飯吃完,陳言搶着要洗碗,李茂山只得由着他。程聰見陳言去了廚房,趕緊拉着李茂山說道:“大山哥,我們說好的。”
李茂山拿起清酒交給他,“你趕緊回去吧。”
“好嘛,利用完人家就趕人家走,你個死沒良心的。”
程聰一臉受傷的說道,在李茂山掄起拳頭打他之前,又拿着背簍跑了。
待他跑出門外,忍不住吐了吐舌頭,“鹹死我了,這言哥兒還真是不把鹽當一回事。”
25.第 25 章
因為有了程聰帶過來的一些食材, 除去中午吃掉的,晚上還剩下不少。
中午的鲈魚還剩下半條,陳言也舍不得殺另一條,給換了水繼續養着。
青菜還剩下兩株, 有些焉。掰開一片片葉子, 拿井水洗幹淨瀝着, 陳言想着拿來炒個肉末也不錯。量雖然不大,但是炒出一盤也夠兩人吃上一頓。
剩下的小筍他還未想好做什麽,瞧見小籃子裏竟然還有幾只土豆,這讓他眼前一亮。
做個湯最簡單了, 完全不需要食譜, 直接将小筍、土豆放進鍋裏煮, 陳言還順手放了個蛋進去。可惜少了點榨菜, 他還有些失望。
就着這些餘下的食材陳言張羅了一頓晚餐。
程聰抱着一個小酒壇過來的時候, 正好看到李茂山在收攏門口晾曬着的筍殼。
筍殼并不多, 李茂山将其收攏後放在了一個筐子裏, 只曬了半日并未幹燥的筍殼還需繼續晾曬幾日才能當做柴火燒。他将筐子搬到棚子下面,擡頭就瞧見程聰正一手抓着他家那只小不點兔子逗弄。
“你怎麽又來了?”
從他手中解救下不停掙紮的兔子,李茂山略帶嫌棄的說道,任由程聰不甚高興的跟在自己後頭進了堂屋。
他将兔子往地上一放, 小東西撒歡的跳走了。
“大山哥你這養只這麽小的兔子也不能吃, 多麻煩。”程聰見那兔子瘦不拉幾沒幾兩肉, 頗為嫌棄, “老姜也真是的, 送也不知道送個個大肉多的,這小東西還不夠塞牙縫。”
“他要是送個肉多的,只怕就被你順走了吧。”李茂山邊打掃堂屋邊回道。
程聰被說中小心思,呵呵一笑,轉而捧着小酒壇獻寶似的遞給他,“吶,我給你送好東西來了。”
李茂山看着他遞到自己面前的小酒壇,疑惑的擡眼,問道:“送我酒做什麽?”
“這可不是一般的酒。”程聰一臉神秘兮兮的笑着湊近,壓低着聲音說道:“這可是蛇鞭酒,我不是拿了條蛇回去嘛,我爹就給了我這個,說是讓我給你送過來。嘻嘻,小老頭這回還是挺夠意思的,給了這麽一個好東西。”
他将酒壇子往桌上一放,輕輕拍着壇身,對着李茂山挑挑眉:“大山哥,你可別辜負了我爹的一番心意。”
“你覺得我需要用到這東西嗎?”李茂山好整以暇的看着程聰,手上的掃把一下掃到程聰腳下。
“你爹該把這玩意留給你才對。”
程聰趕緊跳着躲開,不解道:“留給我做啥,我又沒夫郎,完全用不上啊。”他倒是嘴饞酒,只不過這類功效的酒,程聰還是自覺不沾。
李茂山接着說道:“等你有夫郎再用可就來不及了。”
“什麽來不及?”
陳言做好飯菜一出來就聽到這麽一句,他見堂屋裏李茂山正跟程聰說着話,頓時一怔,“你怎麽又來了?我可沒做你的份,要吃飯可得回你自己家去。”
倒不是陳言吝啬一點飯菜,而是他嫌棄多了程聰這一個大燈泡。晚飯他還是希望兩個人安靜的享用,尤其夜晚那既溫馨又安寧的時刻,多個人太過于煞風景。
“言哥兒你這話說的好生無情。”程聰被兩人接二連三的嫌棄,哭兮兮的說道。
“哦,我跟你真的沒感情。”陳言面無表情的回應了一句,走近了一眼瞧見桌上的酒壇子,又問道:“這是你拿來的?什麽酒?”
李茂山按住他好奇想要去拿酒壇的手,正色道:“藥酒,不适合你喝。”
“言哥兒,這可是大補的好東西。”程聰大笑着說道,“蛇鞭酒可不好得,你們可得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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