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圓月·竹·喘息
“Boss!Boss!你在哪裏?”忽遠忽近,忽輕忽響的呼喚聲,仿佛是在躲貓貓一般的狡猾靈動。
賢長歌剛從長廊的十字叉口處拐過來便聽見了莉莉絲一個人心情愉悅地哼着‘boss,boss,你在哪裏’。果然出去留洋了一趟就是不一樣,這熱情真是讓保守的天、朝人望塵莫及。
“莉莉絲!”賢長歌叫住了前面的金發女人。
莉莉絲轉頭看見賢長歌追上來,仿佛大海般的藍色瞳孔‘噌’得一亮,她轉身伸展開修長的雙臂,腳步飛奔向賢長歌,“長歌!”賢長歌躲閃不及,被莉莉絲抱了個滿懷。
這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賢長歌矜持地将莉莉絲推開了。正色道:“老遠就聽見你在喊花姐,花姐在【竹苑】裏乘涼呢。你找她得上那。”
莉莉絲‘恩’了一聲。“竹苑在哪,你帶我去。”
“行。”
前些日子經過了一個詭異的青衣女子出現後,天氣開始轉涼,可是這幾天,老天爺陰晴不定地,又開始熱了起來。怕熱的花九堇在刑番院落,盡找涼快的地方躲着。每日攤在涼榻上,目光迷離,身姿懶散,就像那些吸大煙的煙鬼一樣。渾身的骨頭仿佛被鬼怪抽走了,軟綿綿地連吃飯都不願意挪動她的身子。
好在之前京城失蹤人口的案子乘着天氣涼快已經解決,後續的事情也都交由留洋歸來的莉莉絲處理。‘咒印’終于在事發的一個星期後,在莉莉絲不眠不休的文獻資料的查找,草藥的配置,院落裏中招的兄弟姐妹一行人終于又開始活蹦亂跳。連帶着那些百姓也從命懸一線的境地揪了回來。
當然這件案子的【事由書】便由最後接受的莉莉絲完成,交到【星輪藏】留檔存了起來。
花九堇躺在竹苑的涼榻裏,吃着冰鎮荔枝疲懶的模樣有些像無所事事的纨绔子弟,聽見腳步聲,懶懶地擡了擡眼皮。
“Hi~hi~boss!”莉莉絲看見花九堇望過來的目光,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點在太陽穴邊上,向外一揮,朝花九堇打招呼。
花九堇擡了擡細長的爪子,有氣無力的。
“Boss,我回來給你帶了禮物。前些日子忙瘋了,都忘了。你看!”莉莉絲獻寶似地從背後變戲法一樣掏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放在掌心遞到花九堇眼前。
花九堇眼神一亮,稍微來了點精神。“這是啥?”
莉莉絲彎腰在榻邊,一臉神秘。催促道:“boss,你打開看看。”
“這是什麽?”花九堇看着捏在手裏的銀鏈子,看這個鏈子的長度也不像是手鏈,更不可能是項鏈。更多的像縮小般的吊墜,尾部綴着深紫色的小寶石。“這個戴在哪?”
莉莉絲耍寶似地接過花九堇手裏的鏈子,傾身給花九堇戴上。“這個叫耳墜。洋人那邊的東西就是稀奇古怪,除了耳釘還有耳墜,還有個啥……耳夾…?哎呀,總之我就是看這個很适合boss,就給你買了。”
花九堇倒是知道耳鑽,但其它的名詞就不是很清楚了。面對這種新鮮玩意也覺得好奇。她看不見自己戴着的模樣,擡手摸了摸挂在耳垂上的鏈子,自我感覺應該是不錯的。
莉莉絲像個魔術師,手一伸,不知又從哪裏掏出了一面精致的小鏡子。“boss,你看!咋樣?喜歡嗎?是不是很适合你?”舉到花九堇的眼前。
花九堇看着鏡子裏戴着紫鑽吊墜的面孔,果然很襯自己。
魅惑的紫鑽在光線明亮的白天,折射着細碎的光芒,花九堇那張年輕而美豔的面龐,眉角眼梢的成熟與妖豔不斷磨練出的侵略性,在耳墜的烘托下呈現出一種大紅落日般逼人的銳利。
賢長歌站在一旁,看着精神總算是正經起來的花九堇此刻的模樣。目光盯得久了,突然發現了什麽似的,內心狠狠震撼着。不知道花姐自己有沒有發現,現在的她在無形之中仿佛被看不見的刀斧漸漸雕刻出了一種模樣。那種模樣裏隐藏的影子是唯有京上最尊貴和神秘的太上皇後才擁有的。
花九堇沉浸在自己的美色中無法自拔,畢竟女人嘛,那話怎麽說來着,女為悅己者容。
一直到傍晚用餐的時間,花九堇都躲在竹苑,直接命人将晚飯端了過來,擺了個小圓桌。
夏日,天亮的時間總是很長。一直到下午八時,天才徹底地暗下來。
花九堇躺在竹苑的涼榻裏半夢半醒。
刑番院落的大門外,腳步無聲地突然迎來了一位客人。在大門高挂的兩盞燈籠昏黃的光暈裏,那道身影仿佛落入平靜的水面随着泛起的漣漪片片展開的紅色花瓣一樣,存在感強得讓人難以忽略。
院落的大門從裏面打開,一個光頭的男人走了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目光深深邃邃的人,仕鳴陸誠惶誠恐而恭敬地九十度鞠躬問好,在對方沒有應答之前遲遲不敢直起腰來,目光也不敢随意地直視對方。
來人‘咯咯’地笑着,花枝亂顫,美豔的面孔跌落了一地的炫目碎華。她看着面前身形高大卻是乖巧聽話的男子,目露滿意之色,看來那個小家夥還是将下屬管教得不錯。
來人示意男子起身,徑自走進了刑番院落的大門。悄無聲息,仿佛一個妖豔的幽靈。
仕鳴陸站在門邊,恭恭敬敬地九十度鞠躬,因為聽不見對方的腳步聲,所以無法靠聲音判斷對方是否走遠了,所以他只能在心裏默念到一百後,才直起身來,然而那個人早就走遠了。
“陸人,你在幹嘛?”杉山司文兩手提着酒壇從街道的一邊走過來,隔着長遠的距離便看見仕鳴陸對着空氣鞠躬。他眼角抽搐着,淡金色的眸子閃過一絲尴尬。這個男人在發什麽瘋?
仕鳴陸掀了掀鋒利的薄唇,吐出四個字,杉山司文聽聞,腳步一頓,玩世不恭的神情也正經了起來。
杉山司文與仕鳴陸幾乎從小一起長大,原本在偏遠小鎮無憂無慮的一對兄弟,在某一天,村子遭到蠻夷的踐踏,僥幸撿了一條命,一路流浪到京城,瀕臨死亡間遇上了花九堇,剛被皇太後帶在身邊的花九堇透過他們失焦的目光仿佛看到了自己,便将他們帶在了身邊。
可是院落裏兄弟姐妹多,能力出衆的也不少,競争激烈,花九堇也不偏袒任何人,時間長了,在她眼前出色的都被提拔了上去。
杉山司文現在已經與賢長歌一般,在花九堇手下有所作為,乃是花九堇【金座】下‘刑弑獄’之一的【金瞳】。而他的好兄弟仕鳴陸只是跟在【銀座】下莫觀音的身邊,作為下屬。
杉山司文也跟仕鳴陸提過很多次讓他在閣主面前好好表現自己。他們從小玩在一塊,即便村子毀了來到京城,也是一起跟在閣主的手下,仕鳴陸的為人和實力他是最清楚的。可是他這個好兄弟雖然忠心、沉穩,可靠,但是又過于耿直,不愛表現自己,也從不去争取機會。才會落到現在這樣連個【組長】都不是。
看着面前這個與自己一樣高大的耿直男子。杉山司文嘆了口氣。
雖然自己長了一副招桃花的風騷模樣,可是面前的這個光頭男子,模樣俊逸絲毫不亞于自己,兩條肌肉結實的臂膀暴露在空氣裏,身上是邢番閣訂制的黑色軍袍,将他襯托得高大而偉岸。後背綁着兩把長刀,更是讓他氣勢不凡。而這樣一個氣質出衆的人竟然默默無聞,這怎麽也說不過去吧。
杉山司文又嘆了口氣,他有時候想想又會覺得自己這個兄弟真是可怕,私下裏高強度而自律的訓練,卻一直忍而不發,這種耐性與成穩實在是太可怕了。仕鳴陸哪會不知道杉山司文在感嘆什麽,但是他什麽也沒說。
杉山司文拉着仕鳴陸坐在刑番院落的大門前的臺階上,一人一壇酒開始對飲。
再說那個讓杉山司文他們肅然起敬的人,在龐大複雜的院落裏,腳步輕盈而熟練地走着,最後到達了竹苑。
“花九堇。”突然而來的沙啞而磁性的嗓音,讓花九堇一個激靈。她茫然的睜開眼,一頭霧水,在她的地盤,誰敢直呼她名姓!可是這聲音怎麽又聽着那麽熟悉。
她四處搜尋的視線定格在那道妖嬈的身影上。猛地從涼榻裏起來,匆忙中腳又套不進布鞋,又急。“你怎麽也不通知一聲就來了,我好去接你。”她輕柔細語的,深怕驚擾了面前的美人。
“咯咯……”女人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在夜色中背着皎潔的月光,走到花九堇面前,“本宮想……了……”纖纖五指按着花九堇的胸膛,将她摁回涼榻。
花九堇乖巧而順從地躺下。
傾薇顏坐到塌邊,也躺了上去,鑽到花九堇懷裏,她有些急切地将花九堇的手摁到自己的翹臀上。垂眸擡眼間吻上了花九堇的唇,夜間徐徐的涼風一瞬間便燥熱濃稠了起來。
不知從哪裏飄來的一片薄霧遮掩住了月亮,空氣裏的光線忽然隐了下去,淡淡的光暈在成片濃密的竹林上籠罩起來,斷斷續續的低吟喘息從底下的黑暗裏傳出來,一只兩只的飛鳥掠過圓月邊,驚鴻落下巨大的陰影。
若有若無的淫、靡喘息聲漸漸高亢了起來。伴随着的是晶瑩的液體從溫熱的蜜源入口流淌出來。
空氣又恢複了安靜。
傾薇顏黑色汗濕的長發一縷縷地貼在妖媚的面龐,紅唇滾燙染着火般的豔紅,微張着,急促地喘息着。旗袍的衣襟被扯在臂膀處,豐滿暴露在月光下,附着的汗水碎滿了一片光芒。
花九堇擡手将女人貼在兩頰邊的發絲撥到耳後,愛惜地親了親她的發頂,又幫她将旗袍的衣襟攏好,抱在懷裏。
傾薇顏回過神來,在之前的激情中她鋒利的指甲早就撕碎了短薄的上衣,此刻的花九堇只能裸着上身。榻邊倒是有一件邢番閣的軍袍,不過天氣這麽熱,花九堇就是嫌棄才扔在一邊的。傾薇顏依偎在她懷裏,青蔥細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着她的胸口。
作者有話要說:
好消息:我放假了
壞消息:我9號要去閉網的上海繼續學習了(整個暑假,呃、呃、呃……)
一個腼腆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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