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白氏罪夫
大椿回屋心跳得厲害,無論無如也是睡不着覺的,他坐立不安了許久,終于,悄聲出了屋。
他的廂房後有條靠山小路,直接連到罪夫住的小院後面,當初他常走這條路去找長兄黑夫玩耍,後來黑夫結婚,他也常走這條近路去給長嫂送吃食。
大椿靜靜站在屋後,屋裏黑燈瞎火,自宣布宵禁令後,入夜不能點燈。
四周寂靜的環境下,能聽到窗內傳出隐忍的喘.息和輕.咛。
他們在幹什麽呢?大椿手心都出汗了,在黑暗中分辯雪弟的輕.咛聲。
這種黑暗中的偷.窺讓他異常亢.奮,裏面有他喜歡的雪弟,他幻想過很多次,與雪弟歡.好的場景,卻未趕上好時機,因為他的雪弟已經與羊丙歡.好了。
突聽雪弟驚呼聲:“疼……”
羊丙喘得急,笑道:“說……我幹得你舒不舒服……”
雪弟放高聲調哼了幾聲,又一聲驚呼,然後急道:“舒……舒服……”
“爽不爽……”
“爽……啊……輕點……”
“是不是又爽又舒服?”
“是……”
“以後每天晚上洗刷幹淨了等我……”羊丙吩咐道。
雪弟嗯啊的叫着,不停喘氣。
大椿聽得,全身神經都繃緊了,下面脹得疼,他将手伸進去,閉上眼,想像着雪弟在對他說同樣的話,直至裏面兩人同時大叫,大椿一個哆嗦,也交待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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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的人也完事了,能聽到羊丙在穿衣和交待事情,什麽明早派人來教他學織布,什麽讓他不要輕易出院子,否則族人對他群起而攻之,将他殺了也不一定。
羊丙又說:“我夏後羊氏男丁衆多,個個都有一身武藝,我族不論老少,全族人利益都綁在一起,你不要試着去挑釁他們的底線,他們能容你留在此村,已屬不易,你不能踏出這院子一步,總之,你好自為知。”
罪夫坐在炕上應了。
大椿回了屋後一直翻來覆去,直至三更才睡着,睡夢中,又夢到與雪弟在做不可描述的事。
第二日,老太爺的病突發危機,腰背上生了惡瘡,流膿不止,大夫來看了,老爺子沒多少日子了。
大椿在阿爹床上守了一天,直至天黑,老太爺沉沉睡去。
羊丙過來看了老太爺,和大椿一起退出族長的房間,羊丙和大椿商量了一些關于族內務的雜事,聊完,羊丙又神秘道:“娴侄,昨晚你去聽壁角了?”
大椿:“……”
羊丙笑道:“你也別瞞我,我雖然腿腳不如你們年輕人,但還沒有失聰,昨晚我在屋裏做的時候,聽到你在外面喘.息,雖然很輕微,但我的确聽到了。”
大椿沒由來的,表情極其不自然。
羊丙道:“娴侄莫羞,我大秦國民風開化,男男歡.好是很平常的事,只是我夏後羊氏偏居嵫山,建村數十年來民風淳樸憨厚,娴侄可知那鹹陽城裏,男館很多,裏邊的小倌就從事這個營生。”
大椿:“……”
“我知娴侄一直沒到手,要不我給他下蒙漢藥,到時候他全身無力,任由娴侄擺布。”
大椿趕緊道:“萬萬不可,我與雪弟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羊丙嘆道:“我本出于好意,只為娴侄能得償所願,誰知娴侄另有打算,無事,我每晚都要去找他,若娴侄有特殊愛好,就躲壁角聽吧,我盡量把動靜弄大一點,讓娴侄聽清楚一點。”
大椿臉紅臊道:“莫說了,我回屋了。”
羊丙除了搖頭,還是搖頭,暗嘆,可惜被我先下手為強了,早知,我就再晚點下手嘛!不過我已經先得手了,自然是不能再讓你了。想畢,眼珠一轉,就去了罪夫的院子。
又過了兩日,羊老太爺終是拖不過去了。
大椿一直趴在羊老太爺的床前睡覺,天亮後老爺子又熬了一整天,傍晚時分才落下最後一口氣。
罪夫聽到祖屋那邊傳來哭嚎聲,就知羊老太爺已經去了。
當晚祖屋那邊忙成一團,一連兩天,羊丙都忙得沒空過來小院。
天氣酷暑,遺體放不到頭七,第三天就得下葬,據說葬在後山背陰處的祖墳,罪夫甚至沒有去羊老太爺的木棺前上柱香,因為他哪裏也去不了。
大椿這幾天忙着父親下葬,眼晴紅得像兔子似的,整日悶頭悶腦的,偶爾也來罪夫這裏坐坐,他只敢白天來坐,擔心晚上與羊丙碰頭尴尬。
不過大椿來這裏,都是幹坐着,一句話也不說,有時候甚至水都沒喝一口,又被人叫去主持工作了。
罪夫在屋裏織布,并不比下田勞作輕松,下田勞作還分農閑和農忙,忙過後還能輕閑幾日看書練字。織布是每天都很忙,早晨沖涼後就要坐到織布機前。
開家法後,奴隸們也知道了罪夫的身份,當然奴隸是更不會向外透露此消息的,畢竟奴隸的性命與主家是聯系在一起的,但凡主家受罪,不分罪過大小,奴隸全被連座。
罪夫每天織布到天黑收工,宵禁期間,夜間禁止點燈,也不準燒火,幸得近日的月色挺好。
小奴每天固定送來飯食,不太敢跟罪夫說話,好像與他說話容易若禍上身似的。
大椿處理完阿爹的葬禮,覺得很累,他回屋枯坐了很久,沒由來的,就跟有磁力吸引似的,雙腿不聽使喚,往小院走去。
夜晚,罪夫獨自坐在門檻上看着月光發呆,突聽人推門進院,雖沒看清人,也知是誰。
大椿也過來坐到門檻上,也許月光太溫柔,倆人竟同時生出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
“雪弟……”
“嗯!?”
“你恨我嗎?恨羊村嗎?”
罪夫默默搖頭。
“雪弟,只要宵禁和解嚴令未解除,留在羊村才是最安全的。我有很多無奈,你能理解嗎?我現在沒時間天天陪你,阿爹去逝後,我已經在祠堂祖宗神牌前發過誓,要終身為夏後羊氏效力,要振興我族,要重振家業。你和丙叔的事,我都知道,這些天,丙叔晚上都要來找你,我也曉得。”
罪夫:“……”
“別問我為什麽知道,現在我每晚都睡在阿爹的床上,聽到一點動靜就要醒,然後我就睡不着了,就要到你這裏看看,可我不想進來,我不想與他撞照面。我就這麽站在你屋外,聽到他在的聲音,我就走了。”
罪夫沉默了,低聲道:“椿哥,我時常在想,到底是法家好?還是儒家好?羊丙的善從哪裏來?有羊村的規矩約束,有大秦的律法約束,他就善。他逼(女幹)我的時候,知道不會受刑律追究,沒有規矩的約束,就會惡。”
大椿道:“逼(女幹)?雪弟,你說逼(女幹)?怎麽你不是心甘情願的麽?”
罪夫:“……”
“其實,那天的事被我撞到,我是很生氣的,雖然你倆早就好上了,你一直瞞着我,我能理解……”
罪夫打斷他的話:“慢,慢着,你剛才說什麽?”
“你一直瞞着我,我能理解……”
“再上一句。”
“你倆早就好上了。”
“早就!?”
“雪弟,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你想一直待在羊村,擔心我靠不住,才和他歡.好的。那晚開家法我也見識了,他的确比我強,若不是他在,你可能已經被族人暗.殺.滅.口了。我覺得其實他人挺好的,這些天他幫了我很多,阿爹去逝後,我接任族長,村裏有人口服心不服,他幫我掃清了很多阻礙,我覺得你應該……”
“應該怎樣?”
“應該……應該順從一點,你別這麽看着我。我夜裏來你屋外的時候,每次都聽到……你倆歡.好的時候,你在罵他,我覺得你現在不應該罵他,應該順從他,畢竟他是話事人,我不在羊村的時候,一切大小事務都由他說了算,你得罪了他不好過。”
罪夫咬緊牙關,擡頭望天,良久才道:“原來,你今晚是來做說客的?”
“雪弟,忠言逆耳,你不要這麽硬氣,人在屋沿下,不得不低頭,現在我常出村辦事,如果你再得罪了他,會受苦的。”
罪夫冷笑道:“所以呢?所以每次他來,我都應該跪地相迎,再将他侍候舒.坦了,就為了讓他多帶幾個瓜果給我吃?”
“雪弟,我們三人的關系還是照舊好嗎?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不與你們打照面,他不在的時候,我能來嗎?”
罪夫雙眸直冒寒光,說出來話也很冰冷:“我阿爹教過,習慣了黑暗不可怕,可怕的是替黑暗辯護。那時我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麽不同,現在,我懂了,我只覺得,你很可憐。”
大椿道:“雪弟,我不可憐,我對你的心是不會變的,只要給我時間,我會變得更強大,你不喜歡他,我會幫你對付他,但不是現在,而現在,你只有順從他才能活得更好。”
罪夫面無表情道:“你可以走了。”
大椿還想說什麽,罪夫已經不理他了。
習慣了黑暗不可怕,可怕的是替黑暗辯護。
這句話一直在大椿腦袋裏回響,大椿能理解雪弟惱他,也知道雪弟想表達什麽話。
他不後悔這晚說的話,他堅持的認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越王勾踐卧薪嘗膽與雪弟羊村受辱,是同樣的竟遇,只是一人生在帝王家,一人生在布衣,有什麽不同?其實都一樣,他覺得下次還要再做雪弟的工作,他知雪弟的性子堅硬,這種寧折不彎的性子是很吃虧的。
羊丙每晚固定時間摸去小院,大椿知道羊丙的習慣,他回了房,坐了一陣,又出發從後邊繞到那屋後。
大椿無法解釋自己為何會出現這樣怪異的行為,他覺得可以說服自己的是,他很在意雪弟,他想知道雪弟是否會受羊丙欺負。
隔着打開的窗戶,能聽到羊丙一邊呼喝,一邊使勁的聲音。
雪弟一邊喘氣一邊罵:“老貨,你還要做多久……我受不了了……”
羊丙道:“知道我猛虎的外號怎麽得的嗎?不是我殺人如猛虎,而在床坑上如猛虎。”
雪弟又一陣高呼:“疼疼疼……哎喲……”
羊丙很得意的樣子:“叔各種姿勢都會,叔最喜歡替小倌點大蠟燭……”
雪弟罵道:“變态……不要臉的老貨……”
羊丙一陣兇猛地用力,能聽到接下來雪弟一連串的急呼聲。
“叔是不是很勇猛!?叔是不是猛虎!?說……”
雪弟急促道:“是猛虎,停下,停下,勇猛無比,快停下,停下,我受不了了。”
羊丙淬道:“欠收拾……”
大椿一直聽完,在炕上倆人都哆嗦時,自己也開始打哆嗦。
……
羊村的幾位住祖屋的叔伯嘴角開始起泡,每位族人都很焦慮,毒日頭已經整整曬了四十天,毫無下雨的跡象。麥茬地已經開始出現龜裂,天字號地尚且如此,其餘耕地可想而知。
由于解嚴令,羊村壯丁沒有再相約去狩獵,白日裏最大的休閑就是坐在樹蔭下喝茶下棋,婦人們坐在屋裏掃灑。
大椿每天都要去三村交際相鄰處的神廟,只為求雨。
前往神廟求雨的不止大椿,鄰近村落的村長族長都每天齊聚于此,一跪就是大半天。
村長和族長也要憑口令出入,每村每天的口令都不相同,若走錯了村落,答不上來者,會受鞭笞刑。
大椿去神廟求雨,能與村長族長們互通消息。
靠老天爺賞飯吃的田耕士族,除了訖求上蒼,沒有別的辦法。
大椿騎着騾子,頭戴鬥笠,獨自出行,往返神廟需三個時辰左右,再跪求大半天,一整天的時間都消耗在這上面。
他總是用過朝食,就出發,出發路過雪弟的屋子,看兩眼,看到雪弟坐在織布機前,才放心離開。回村時,天已擦黑,路過雪弟的屋子,看到雪弟還是同樣的姿勢坐在那裏織布,才放心的回祖屋修整用晚食。
那晚大椿将食空的大碗遞給小奴,正要吩咐幾句關于明日的菜食,羊丙走到柴房門囗輕咳了一聲,小奴機靈,知道是家主在暗示他退下,叩了頭就溜了。
羊丙走到大椿身邊,左右看了四下無人,靠近道:“娴侄啊,我知道你每日去求雨很忙,有件事,我考慮再三還是準備先知會你一聲……”
大椿問他何事?
“想讓娴侄替我代句話,昨夜之事,讓他主動給我道個歉,小吵小鬧使個小性子無妨,他居然先動手打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待我煩了,我就把他帶去鹹陽城,賣到男館。”
大椿:“……”
天黑後,沒有任何愉樂活動,罪夫只能坐在院子裏看月亮。
大椿再次踏入這個院子,張口第一句話,就是質問。
“聽聞你将他打了,我過來看看,你為何要打他?為何總跟他過不去?”
罪夫依舊擡頭望天,不看大椿一眼。
大椿放柔語氣:“雪弟,你去給他道個歉好不好?他說了,只要你主動認錯,他計往不究,若不然,就要将你裝到貨物裏運到鹹陽城賣給男館。”
罪夫神色如常,毫不在乎道:“好呀!”
“雪弟,你不要義氣用事,越王勾踐卧薪嘗膽都能過,為什麽你不行?我一直以為雪弟是性情中人,能伸能縮,竟是我看走眼了。”
罪夫默了默,起身拍衣裳道:“走罷……”
大椿:“……”
“不是說讓我親自去道歉嗎?我跟你去,走罷……”
大椿:“……”
院外傳來笑聲,羊丙心情不錯的走進來,顯然己将倆人的話聽了去。
羊丙走到院裏,金刀大馬的坐在木條椅上,笑咪咪地看着罪夫。
罪夫深呼吸一口,道:“是我錯了,不該打你。”
大椿:“……”
羊丙:“老夫第一次見人這般認錯。”
罪夫再深呼吸一口氣,跪下道:“是我錯了,不該打你。”
羊丙既不扶他,也不喚他起身,冷着臉道:“你記住,花無百日紅,老夫也不會永遠寵你,乘現在老夫還不嫌棄你,要時刻感思戴德卑躬屈膝,只有這樣,老夫才會多稀罕你一陣子。”
罪夫道:“知道了。”
羊丙站起來,大搖大擺地走出院子,揚長而去。
大椿心疼得要碎了,彎腰扶他起身。
罪夫突然說:“每次……他為逼我就範……無所不用其極……我現在像條狗……我覺得……我現在像條狗……”
大椿聽他說到後面話音不對,雙手摸他的臉頰,竟是淚水。
這淚水似滾油,燙到大椿的心裏。
罪夫吸了一下鼻子,手背快速将淚擦幹,他擡頭望天,堅起三指,起誓。
“我,在此起誓,從此以後,只流血,不流淚,若違誓言,尤如此椅。”言畢手刀一劈,長椅上的木板應聲折斷。
大椿:“……”
罪夫站起來拍拍雙膝,繼續坐到門檻上看月亮。
大椿:“……”
生活還在繼續,連續六十天不下雨,令人更悲傷的消息傳來。
今年征糧,照往年一樣。
祖屋裏炸開了鍋,叔伯們氣得拍桌子大罵,粗話都罵出來了。
這哪裏是征糧,這是要命啊。
夏糧收成減半,六十天不下雨,秋糧能否搶種上不不知道,若再過幾日還不下雨,秋糧只能絕收。
減半的夏糧要支撐到明年,己經所剩無己,哪裏還交得出餘糧?還照去年的量征收,全都得餓死。
大椿說:“我想起事。”
羊丙眼皮急跳,忙問:“你……起什麽事?”
大椿:“苛政猛于虎!今年鬧蝗蟲,附近十縣八鄉都受了滅,我們羊村收成減少一半算好的,有的鄉鎮減産七成,裏長,亭長,縣令都是曉得的,卻官官相護,瞞而不報。秦王根本不知我們受了災,還要按豐年征糧,這是要把人往死裏逼。”
丁叔急問:“那你想怎麽鬧?造反?”
大椿:“我想寫雞毛信,集結附近村落的漢子,一起去鬧,要糧沒有,要命有一條,若要按豐年征糧,就把農具全部甩給縣令,大家都不種地了,看他如何種地,看他明年如何征糧。”
羊丙:“……”
大椿提筆就寫:苛政猛于虎!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災年按豐年征糧……
字寫在布條上,卷好,塞進細竹筒裏,竹筒上粘了三根灰雞毛,雞毛末端塗了一抹雞血。
就這樣,大椿去神廟求雨時,帶上寫好的雞毛信,與各村頭目一起跪地求雨時,将信傳遞了出去。
各小鄉首領傍晚回家,召來民衆傳閱此信。
農耕士族和自然村落紛紛響應,都想起事,只缺一聲號令,此時看到雞毛信中內容更是信心滿滿,定要讨個說法,要糧沒有,要命有一條。
待再次去神廟求雨時,各村長族長碰了頭,都大椿遞了個準話,以夏後羊氏為首,只待摔杯為號,一起出發。
罪夫雖整日坐在屋裏織布,其活動範圍不出小院,也能查覺有些不一樣,羊村壯丁手握農俱從他的小院跟前跑上跑下,眉目間難掩激.情。
羊丙命兩個壯漢用扁擔合力挑起祖宅最重的一塊下馬石,據說此石未經雕琢,天生就長得像下馬石,石中有孔,也可用做栓馬石,幾十年前就放在祖宅外了。
現在,又放進了罪夫的院子。
挑石的壯漢放下大石就走了,丙叔掏出一根拇指組細,三丈長的鐵鏈,一頭栓在石孔中,一頭栓在罪夫的腳腕上。
罪夫奇道:“你這是幹什麽?我不會出這院子,難道你怕我逃走?”
羊丙欣賞了一會:“知道我為啥幾天沒來找你嗎?大椿在籌備一件大事,而我,在等他去辦那件大事。”又靠過來悄悄道:“今晚天黑後,附近十裏八鄉所有男丁都會出發,明早天亮,抵達縣令府,大椿要起事,召集大家對抗征糧。”
罪夫臉色一變:“……”
“我擔心今夜你乘亂逃走。你也曉得,秦律是如何處制暴民的,帶頭者,腰斬,跟從者,鞭笞。大椿太沖動,此去必定有去無回。從此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沒人在身邊觑視,到時候我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罪夫:“……”
當晚,衆人在祠堂拜過祖先神牌,再向神鳥娘子敬酒,仰頭一口喝幹,砸杯,既出發。
每人手裏都拿着一件農俱,釘钯,擔篇,梨頭等不一例舉,星夜趕路,就着月色高一腳,低一腳地往縣令府方向走。
鄰近村落的路囗也湧出大量人群,每條路出來的人,漸漸集結為成群結隊。
若問心中是否害怕,初時是有的,但漸人多起來,就不怕了,反而壯膽。
地上幹枯的植物被踩踏成渣,神廟前的莆團也被踩爛,麥茬田裏幹裂龜紋的土,被踩成土渣子。
他們甚少說話,都知減少動靜為好。
天時,地利,人和,實時造英雄。
早晨第一抺陽光升起,大椿覺得這一刻,是他這一生中,最英雄的時刻。
衆人趕到縣令府,驚醒了熟睡中的縣官大人。
縣令府裏面的人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嚴防死守,不敢開門。
衆人用農俱砸開了縣令府的大門,又搶了縣令府存放的食糧,還放火燒了縣令府的牲畜棚,跑出來的驢,騾,馬,也被搶了。
大椿作為帶頭人,遞交了請願書。
縣令吓得只有當場承諾,征糧減少三成,談判不成功,大椿和各村長族長聯合要求減六成。
談不攏,男丁就不回去。
傍晚,縣令首肯減五成,不能再少了,再少他這個縣令做不成了。
衆人見縣令修改了征糧告示,又在告示上蓋了縣官大印,這才散開各自回家。
大椿和各村鄉首領毫無懸念,被留在縣令府。
一來談判結果要上奏秦王,須等侯秦宮傳回的消息,必竟征糧數量減半,這等大事,必須秦王同意。
二來就算等到秦王開恩,縣令也要交出帶頭人和組織者接受秦律處罰,否則各地紛紛效仿,會動搖國本。
大椿和各村長族長都被分開關押,以防竄供。
雞毛信出自大椿的手筆,帶頭人無疑會被嚴加審訓。
大椿在縣牢中除了哭鼻子就是跪地求饒。
亭長代縣令大人初審,心道這帶頭人太慫了吧。
大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述:“丙叔讓我寫雞毛信,說鬧大一點,最好此信上達天聽,讓秦王看見。若秦王召見,一定要狀告亭長惡行。又說亭長大人妻子娘家是馬家村的,還說亭長大人三天兩頭來我羊村搜刮東西,就是在打我們天字號地的主意,嗚嗚……”
亭長:“……”
大椿邊哭邊抽,慫包至極的模樣。
亭長問他:“你才是族長,為何要聽那個什麽丙叔的?”
“我都說了不想當這族長的,叔伯不準我推遲,硬要擁我當族長。阿爹剛過世,我就要去神廟求雨,每天早出晚歸求了這麽久,還是不下雨。羊村發生的大小事都是丙叔做主,他是話事人。”
亭長:“……”
縣令聽了亭長的彙報,就問這個羊大椿和話事人各自的性情智謀如何?
亭長回:“新族長羊大椿年青,是個二世祖,左手廢了,未服兵役,有龍陽之好,養了個家奴做男嬖,還替那家奴的兒子脫了奴籍。”又道:“那話事人,軍中戰功極高,享歲奉,二十年前眼瞎退役回羊村,一直想取代族長。”
縣令道:“一個平庸之輩勝在聽話,一個智謀過人敗在野心太大,就寫話事人的供詞吧!明年征糧要順利,得留下聽話的,否則再出今年這種事,我們就完了。”
亭長問:“那以什麽名目去羊村把那話事人帶回來呢?”
縣令:“巧立名目不是你的強項嗎?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等了幾日,秦宮傳來碟報,稱:秦王仁慈,乃古今最偉大的王,此次地方官員隐瞞災情,自當罰酒三杯,征糧減半不準許,只能減三成,拒不從者處死。按秦律,帶頭鬧事者,腰斬,各鄉首領,鞭笞八十,以敬孝尤。
縣令率人跪地謝恩,齊聲高呼秦王威武仁德孝慈感天動地,我大秦國運昌盛萬年不衰。
被關押的各村長和族長聽聞此消息,均大哭,受八十鞭笞換來減征三成,還是不夠啊,到了冬天要餓死人的,百姓易子而食啊!
縣令承諾,秦王乃千古聖主,自是不忍看見良民餓死,開倉發放救急糧的先例也是有的,必竟要是你們都餓死了,來年的田地誰種?軍隊糧草何來?
秦王下令減征糧三成的消息傳遍四縣八鄉,同時傳來的是,羊大椿為罪首,己認罪伏誅,各小鄉頭領八十鞭後由驢車分別拉回原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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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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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