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連幾天,軍部風平浪靜,什麽消息都沒傳出來。

林裴閑在家中,自從那日與林斯鬧僵了以後,他便再沒見過林斯,也沒收着有關林斯的任何消息。

林裴覺得無所謂,一切似乎又回到了當初林斯在邊境時,按道理說沒了林斯,他的日子應該清靜了許多。

清靜确實是清靜了,可林裴卻覺得有種百無聊賴感,他有時候望着電視上的有關軍部的新聞會莫名其妙地愣住,那一瞬間,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回神後,心境仍是久久不能平複。

他的生活在漸漸回歸正軌,這一切總歸是好的,林裴是這麽想的。

短暫的平靜是被一場體檢打破的。格列斯上回因為林斯受了些驚吓,精神總是不太好,林裴閑來無事拎着他去帝國醫院體檢,結果在輸入身份信息的時候發現了請求異常。

最終結果出來了,軍部高級監控對象。

林裴站在醫院走廊裏捏着那份報告,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下,他轉身去帝國醫院的軍部家屬入口輸入了自己的身份信息。

輸入正常。

林裴看着結果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從兜裏掏出通訊儀,說是手機,其實并不是傳統意義上通訊設備,而是一個與星網聯通的高級數據儀,軍部子弟人手一部,儲存了個人幾乎全部的信息。

林裴查了這部手機,不出所料的在裏頭查出了監控程序。

定位、監聽、抓取文件,一看就是軍部下屬安全部門的手筆。

林裴兩份報告,笑了下。

漂亮!真他媽漂亮!林斯你好樣的!你他媽不玩點下三濫的是不痛快嗎?

他扯了兩份報告就走,站在久違的軍部大樓前,他寒着臉,擡手刷開了大門,大步走了進去。

辦公室裏,林斯坐在椅子上微微失神,酒精的麻痹作用讓他有些聽不清面前下屬的報告,持續了多日的低燒讓他臉上的氣色相當差,在封閉辦公室的冷色光照下,他的皮膚蒼白到幾乎有種透明感覺,但即便如此,他坐在那兒,依舊有種令人心安的強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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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索亞擔憂地看了眼他的臉色,“将軍?要不要讓醫護人員過來?”

林斯掃了眼電腦屏幕上的定位焦點,回絕了,“不用。”

索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能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文件上,“二十四位高級軍官今日仍是要求就設備問題召開集體會議,人已經親自到了大樓門口了,将軍您的意思是?”

這麽些天了,再晾下去也沒什麽意義。

林斯思索了片刻,掃了眼時間,開口道:“這事我另有安排,先按照流程讓他們提交申請書。”

“是,将軍!”索亞的耳邊忽然傳來聲音,他立刻擡手按住耳機,聽了片刻後,他有些詫異地望着林斯,“将軍,小少爺過來了。”

林斯掃了眼屏幕上的紅點定位,“我知道,放他進來。”

索亞頓了會兒,低聲道:“帝國醫院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那名獸人在輸入身份信息的時候被查出了權限限制。”

“我知道。”林斯打斷了索亞的話,酒精的麻痹作用似乎越來越重了,他眼前漸漸模糊起來,臉上卻依舊沒什麽異樣,“放他進來。”

“是,将軍!”

“等等。”林斯忽然喊住了他,他思索片刻,忽然低聲道:“将軍官放進來,先安置在招待室。”

索亞詫異地望了眼林斯,卻依舊點頭,“是,将軍!”

林裴走進辦公室之前,索亞終于忍不住攔住了他。

“小少爺。”

林裴望了欲言又止的索亞一眼。

索亞猶豫良久,終于忍不住勸道:“小少爺,将軍他這兩日身體不舒服,小少爺有什麽事,不如先放一放,等将軍身體好些……”

他的話尚未說完,林裴已經寒着臉大踏步朝走廊走進去了,索亞在他身後望着他的背影,一時語塞,他可沒敢忘記上回也就是因為監控事件林裴差點把槍抵到林斯頭上,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林裴走到林斯的辦公室前,推門就進去了。

多曰不見,年輕的将軍穿着身黑色的軍裝坐在椅子上,擡眸安靜地望着他。整個房間都是灰蒙蒙的,只有天花板上的燈散着冷色調的燈光,林斯坐在那兒,手邊壓着一大堆紙質文件。

林裴一眼就看出來林斯的氣色确實不好,他走近了,聞到林斯身上有濃烈的酒精味道,他皺了下眉,動作卻沒有停,狠狠将兩份文件甩在了林斯的面前。

他撐着桌子低身望着林斯,聞着酒精味,忽然冷笑道:“喝成這樣?林斯你可以啊!”

林斯掃了眼那兩份文件,擡眸看向林裴,幹脆地認了,“是我下的命令。”

那聲音淡漠而平靜,沒有絲毫的悔意,也沒有絲毫的不安,淡漠到幾乎有種無所謂的感覺。原本就壓抑着怒氣的林裴瞬間就被激怒了。

林斯望着他的臉平淡地開口:“命令是我下的,上回軍部撤了你的芯片監控之後,我就讓安全部門在你的身上安裝了監聽與定位系統,我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

林裴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副理所當然樣子的林斯,這态度簡直讓他大開眼界,林斯,你要不要臉?

林雪聲就是搞信息安全這一塊的,林斯拿這理由糊弄別人可以,但他活了這麽多年,這兩句官腔真蒙不了他了,他笑了下,“林斯,你說是為了安全,那你敢不敢說一句,你在我身上安轉定位從沒有別的意圖?!”

你他媽在我和格列斯身上一人安裝個定位,這什麽心思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林裴覺得林斯這真是在拿他當傻子糊弄。

'我并沒有否認,我有其他的意圖。”林斯打斷了林裴的話,淡漠地開口,“我從未否認。”

林裴正要林斯把那玩意撤了,忽然聽見林斯來這麽一句,整個人愣了下,氣得差點提不上氣,他覺得林斯今日是喝酒喝上頭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林斯,你他媽堂堂一個将軍,你知道這事違反第一憲章吧?憲章第一條是你他媽自己修的!我要是在你芯片裝個監控整天二十四小時監控你吃飯睡覺,你試試這滋味?”

“你想要?”林斯忽然反問了一句,擡手劃過手腕上的芯片,埋在手指皮膚中的感應器接受到訊息,一道幽藍的指令懸浮在林斯指尖,數字流轉,他将手伸出去,擡眸靜靜望着林裴。”我的信息查看權限。”

你想要,我什麽時候沒有绐你?

林裴,是你真的從來都不想要。

他望着林裴那不可思議卻又極度厭惡的眼神,終于慢慢地收回了手,過了許久,他擡頭低聲問道:“前兩日的氣消了嗎?”

“什麽?”這話題轉得太快,林裴擰起了眉看着林斯,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你在說些什麽東西,林斯?你到底喝了多少?”

林斯望着他,忽然垂了眸,臉上蒼白得似乎沒有血色,他緩緩擡起手去解自己的衣服。

修長的手一粒粒解着黑色軍裝的金屬扣子,雪色的襯衫被輕輕扯開,露出鎖骨和脖頸,林斯脫着自己的軍裝,一雙淡色的眸子平靜地望着林裴,他的臉上沒有情欲,絲毫都沒有,清清冷冷,整個房間中只有他解着金屬扣子的細碎聲響。

林裴的呼吸從瞧見林斯脖頸那一刻起窒住了,他反應了片刻,猛地擡手按住了林斯脫着軍裝的手,不可思議地望着他,連問一句都绐忘了。

林斯平靜地開口:“你上我吧。”

林裴猛地睜大了眼,林斯的呼吸輕輕落在他的手上,有種說不出的欲望意味,偏偏這人神色又清冷禁欲至極,林裴盯着他看了良久,終于嘩啦一聲猛地将林斯扯了過來,“林斯,你喝瘋了?認識我是誰嗎?還是街上随便拖個男人過來都能幹你,是這樣?”

酒精讓林斯眼前有些模糊,他卻仍是望着林裴,望了很久,他低聲道:“随便吧。”

這三個字出口的那一瞬間,林斯整個人被扯着領子狠狠甩在了椅子上,林裴猛地踹開桌子,文件嘩啦一下散落了一地,連玻璃屏幕似乎都感覺到林裴那一瞬間的憤怒,摔落在地的時候被震得狠狠抖了下。

林裴扯着林斯的領子将他壓在了椅子上,一字一句問道:“你說什麽?”

林斯被壓得有些喘不上氣,林裴并沒有控制手上的力道,這個姿勢他其實相當難受,又不能擡手将人掀出去,他忍不住低低咳嗽着,費力地擡眸望向林裴。

林裴臉色難看至極,他沒去理會林斯的難受低咳,眼中越來越陰鸷,“你他媽不就是想被男人幹嗎?”他将林斯壓在了椅子上,氣到發抖的聲音從喉嚨裏響起來,帶着股極陰寒的狠意,“我今天幹死你,成吧?”

林斯的手極輕地抖了下,低燒和酒精讓他有些神志不清,林裴壓在了他身上,他不想推開反而有些想抱着他,手剛擡起來便又生生頓住了。

林裴幾乎是在扒着林斯身上的軍裝,他不想承認但他必須承認,瞧見林斯主動解衣服的那一刻,他的腦海空白了幾秒。徹徹底底淪陷了。挪不開腳步,移不開視線,呼吸渾濁而紊亂,他想要林斯,這念頭強烈到他渾身止不住發抖,真他媽騷啊,頭一回見到主動脫衣服求別人上的。

他用力撕扯着林斯的上衣與襯衫,金屬扣子一粒粒崩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他陰沉着眸子将林斯狠狠壓在椅子上,他甚至來不及扒幹淨林斯,軍裝脫了一半,他直接就單手解開林斯的皮帶,膝蓋擠入了男人修長的雙腿之間。

他把林斯整個人都圈在了椅子上,掰着他的下巴強迫他仰起頭望着自己,“還認得出我是誰嗎,哥?”

林斯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喊自己“哥”,渾身都僵硬了一瞬,猝然別開頭。

林裴不知道為什麽一瞬間怒氣就遏制不住了,他猛地扯着林斯的頭發将他的臉一把扯了回來,氣到極點反而聲音越發平靜陰冷,他逼近林斯,盯着他的眼睛低聲道:“看清楚,你绐看清楚我是誰!”

要是林斯待會神志不清喊別人的名字,林裴懷疑自己會直接掐死他。

頭皮傳來劇烈的疼痛,林斯因為痛楚極輕地皺了下眉,他望向林裴,下一刻卻聽見皮帶甩在地上的聲音,一只手直接伸入了他的軍裝褲,沒有任何預兆直接将手指刺入了他的身體,他抓着椅子扶手的手猛地攥緊了。

林裴狠狠壓着林斯,兩根手指用力地在男人的幹澀的身體裏攪弄,因為常年練槍而生着厚厚繭子的指腹狠狠挫過脆弱的內壁,裏面幹澀得不像話,他冷冷罵道:“你他媽不是想被男人操嗎?怎麽幹成這樣?”林裴緊緊盯着林斯的臉,手指蠻橫地在他的身體裏翻攪,毫不猶豫地撕扯着那原本艱澀緊致的地方,一雙漆黑的眼因為欲望而暗到了極致,動作卻愈發暴戾起來。

媽的,簡直将把人玩死算了。

林斯終于極輕地顫了下,臉上血色漸漸褪盡。

疼,确實是疼,已經說不上到底哪裏疼了,林斯就是覺得挺疼的,從來沒有哪種疼痛感能讓他骨頭打顫。渾身上下已經快失去知覺了,林裴靠近的那一瞬間,溫熱的呼吸輕輕噴在他臉上,那好像就是他能感覺到的唯一的溫度了。

林裴壓低身體逼近林斯,兩人就差貼在一塊兒了,他扯着林斯的頭發,強迫林斯仰起頭望着自己,手仍是在林斯的身體中蠻橫地捅着,每一下都用盡了力道,他望着林斯的隐忍神色,咬牙低聲問道:“林斯,你他媽到底被多少人上過?”

瞧着這麽禁欲的一個人,連侵犯這兩個字沾上都覺得是玷污他,怎麽骨子裏能這麽下賤不堪?林裴想不明白。

他冰冷地注視着林斯的臉,他有時候真想把這人生吞活剝了,一點點吃下去,連骨頭都嚼碎了,他低聲冷笑着問道:“哥,被男人操得爽嗎?”

“沒有。”一直沒說話的林斯忽然開口了,他擡起淡色的眸子靜靜望着林裴,“沒有,只有你。”從來只有你。

林裴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林斯是在回答他上一個問題,他頓了片刻差點沒笑出來,“林斯,你他媽說這話要不要臉?沒人操過你?你要沒爽過,那你他媽頭一回見面就下藥勾引我上床?”

林斯在床上分明是老手,怎麽玩都夠配合,怎麽操都吃得消,永不喊停,也從來不吭聲,做到流血都沒動靜,林裴覺得這他媽要是頭一次他白活了,哪有人第一次淡定成這樣?疼成這樣你不哼,這他媽還敢說沒覺得快活?

“你不就是尋求刺激嗎?”林裴忽然分開了林斯的腿,手指更加用力地在林斯的身體中蹂躏碾壓,血一點點滲出來,憤怒壓過了理智,他感受着手上的粘稠鮮血,冷冷道:“你不就是想被男人操成這樣嗎?爽嗎?”

林斯擡眸安靜地看着他,皮帶被抽出來的聲音輕輕響起,下一刻他就感覺忍了許久的林裴直接闖進了他的身體,手猛地攥緊了扶手,他差點發出聲音。強烈的疼痛感讓他的身體下意識抵抗着林裴的侵犯,後穴劇烈地收縮,整個人繃到極致了,幾乎有種慘烈的味道。

可即便如此,被侵犯的人卻沒有動一下,垂眸掩去了眼中所有的情緒。

林裴将林斯壓在了椅子上,直接扣着他的腰狠狠進入他的身體,他極清晰地感覺到林斯的身體被他捅開,淋漓盡致的快感湧上來,他眼神陰冷地盯着林斯蒼白的臉,輕哼着問道:“林斯,我他媽在操你,你有點反應成嗎?”

林斯擡頭看了他許久,低聲問道:“上回聽見我聯姻,為什麽發這麽大的脾氣?”

林裴的動作微微一頓,壓着林斯的腿退出去些,然後再次用力地進入男人的身體,他狠狠扯着林斯的頭發,冷笑着望着他的臉,“我那是惡心。帝國的将軍?一個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過了的貨色,一回到帝都就勾引自己的弟弟上床,覺得還不錯便腆着臉面讨好,回頭發現與皇室聯姻有好處便又暗中勾搭上了,E區的女人都比你幹淨,林斯,還聽嗎?”

林斯望着他,眼中暗了下去。

林裴沒再去理會林斯,忍不住扣住了林斯的肩低頭咬着他的脖頸與鎖骨,快感一層層浮上來,他伏在林斯的身上被刺激得渾身輕顫,感受到林斯的輕微顫抖,他鬼使神差将人垅住了,從咬改成開始細碎地吻着林斯的脖頸。

真恨不得啊,将這人壓在這張椅子上就這麽幹死他算了,哪有人這麽犯賤的?瞧瞧林斯這樣子,他簡直恨不得把他勒死在懷中。

“操!”他摸着了林斯下身的血,終于忍不住低低罵了一句,他将林斯的腿分的更開,進入的時候卻放輕了動作。

按道理說酒氣應該是越來越淡,而林斯身上的酒氣卻是越來越濃烈,林裴低頭望着林斯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樣,心頭一緊,咒罵道:“你他媽到底喝了多少?我操你跟奸屍似的!”

林斯擡眸看着他,大抵是真的有些意志模糊了,他低聲道:“疼。”

林裴被這一個字震住了,他從來沒聽過林斯喊疼,手狠狠一抖,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你說什麽?”

“疼。”林斯又低低念了一遍,蹙了下眉,清俊的臉上确實有痛苦神色,似乎是意志開始渙散了。

林裴看着他,壓着他忽然不敢再動,林斯說疼的那一瞬間,他有種心髒驟然被攥緊的感覺,他睜大了眼盯着林斯,平生只見林斯剛強,哪裏見過林斯這副喊疼的樣子,林裴愣住了,莫名其妙顫着手去摸林斯的臉。

與此同時,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身後傳來砰的一聲,門被一把推開了。

在會議室等候到徹底失去的耐心的二十四位軍部老官僚站在門口,原本不耐而憤怒的表情在瞧見房間中的那一幕時徹底僵在了臉上,沒及時攔下人的的索亞回頭看了眼,曈孔猛縮,他震驚地望着軍部最高辦公室的這一幕,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裴在門推開的那一瞬間,猛地把林斯護在了懷中擋住了,他迅速扯過衣服蓋在了林斯身上,回頭望着忽然出現在門口的這一大群人。

頓了片刻,他猛地罵了句“操!”一把将林斯撈住了。

他一眼就認出這群人是誰了!

“索亞!林裴猛地朝那位震驚得失去了反應的副官吼,“關門!你他媽死了啊!”

索亞終于反應過來了,啪一下慌亂地按住了感應器,門頓時隔離了屋內所有的景象。死寂的外頭猛地一片嘩然濺開。

林裴低頭看着懷中尚有些神志不清的林斯,腦子轟然一懵。

“哥?哥!”他低聲喊着林斯,渾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他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這突發的狀況讓他平生所有的冷靜鎮定全都蕩然無存。

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怎麽辦?

怎麽辦?林斯毀了。

絕對不能讓消息傳出去。

所有人,所有瞧見這一幕的所有人,決不能将這個消息傳出去。消息一傳出去,林斯真的毀了!

林裴猛地朝控制臺沖過去,接通了索亞,“索亞!把軍部基地封鎖!今天都別想出去!”他擡手在控制臺上迅速輸入指令,警報聲響徹整個基地,所有的入口全部封鎖,整棟軍部大樓所有部門轟然一震。

林裴顫着手迅速在屏幕上輸入一道道指令,腦子裏甚至還是空白的。

這群人是軍部舊勢力,本來就盼着林斯死無葬身之地,這一幕一旦傳出去,林斯,林斯要怎麽辦?

林裴的腦子已經快轉不過來了,這消息一旦傳出去,林斯,他要怎麽面對軍部的人?他是林斯啊!帝國的将軍!

林裴回身拿衣服裹住了神志不清的林斯,盯着林斯的臉,眼一點點猩紅起來。

怎麽辦?

林裴忽然嘩一下打開了抽屜,他拿了槍,他渾身都在抖。

殺幹淨了!所有的目擊者,今日在場的所有人,全殺幹淨了。

林裴眼底殺意頓時大盛。

所有回到會議室的将軍們正在劇烈地商議着剛才所見的一幕,已經有人試圖離開了,可大樓被封鎖得太快,在場所有人全都被困住了,最終被迫在索亞恭敬的請求下回到了會議室。

大家面面相觑,竊竊私語。

“怎麽一回事啊?”

“剛才那是林斯?”

平靜的少年推開會議室大門的那一瞬間,所有人同時靜了聲音,一齊扭頭望向他。

林裴掏出槍的那一瞬間,整個會議室一片劇烈的嘩然。

林裴已經沒理智了,一旦開槍射殺這群高級軍官,他便收不了手了,這麽多人死在他手下,沒人保得住他。林裴眼睛一紅,去他媽的!

這群人日夜盼着林斯死,消息一旦傳出去林斯的政治生涯全毀了,絕對不能有人活着出這樓,絕對不能!

殺!

唯一的辦法,殺幹淨了所有人,大不了他償命!

他猛地擡手對準了其中一人,一言不發,直接砰一聲開槍。

就在同一瞬間,一只修長的手從背後輕輕攬住了他,槍口錯了幾厘,直接穿透那尚未反應過來的軍官的肩膀,一聲劇烈的慘叫在會議室響起,整個房間都陷入了混亂。

索亞睜大了眼震驚地望着攬住了林裴的林斯,終于反應過來,“将軍!”

穿着雪色襯衫的年輕将軍站在林裴的身後低眸望着林裴,似乎是無聲輕笑了下,他擡手輕輕将林裴攬在了懷中。

林裴擡着槍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猛地回頭望着林斯,止不住的顫抖。

“操!”他終于罵了一個字,死死盯着眼前攬着自己的人,過了良久終于咬牙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林斯攬着林裴,聞聲忍不住極輕地笑了下,他深深地望着背抵着牆、渾身顫抖的林裴,沒說話。

林裴咬着牙顫抖,半晌才道:“必須殺了他們。”

“不用。”林斯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他低頭看着林裴,低聲道:“把槍绐我。”見林裴沒動靜,林斯又極輕地笑了下,“阿裴,把槍绐我。”他擡手從林裴的手中輕輕把槍拿出來,低聲中道:“先出去,這裏我來處理。”

林裴忽然死死抓着林斯的胳膊,盯着他蒼白的面龐,脫口一句,“哥。”

話一出口,林裴就崩潰了。

這是林斯啊,他是帝國的将軍,帝國的榮耀,他怎麽能落到這種境地?林裴平生從未這麽後悔過,說好了斷幹淨的,說好了再沒瓜葛,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兒?!這是林斯啊!他沒想将林斯害成這樣。

年輕的帝國将軍站在那兒,臉上沒有血氣,整個人瘦削而清冷。

林裴看得渾身發抖。

林斯低眸望着他,低聲道:“先出去,這兒交绐我,聽話些。”他忍不住擡手輕輕揉了下林裴的頭發。

會議室所有人望着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喘,索亞直接绐看呆了,手裏的文件啪得摔在地上都沒有察覺。

林裴咬牙良久,終于在林斯的命令下轉身退了出去,林斯斂了溫和神色,回頭淡漠地掃了眼會議室裏的人。

下一刻,所有的孱弱一掃而空,仿佛剛才神志不清甚至蒼白虛弱的人全然不存在似的。

他擡手抽了張椅子坐下了,年輕的将軍坐在那兒,一眼掃過便輕易地控住了局面。

索亞剛撿到一半的文件啪一下又摔落在地上,他望着自家将軍淡定自若到渾然看不出一點慌張與虛弱的臉,這無縫銜接看得他一愣一愣的。說實話,他有些蒙了。跟在林斯身邊多年,他望着林斯的臉,已經被震驚地不會轉動的腦子猛地轉了起來。

不對啊!林斯辦公室的門是軍部最高級別的安保系統,拿軍部目前最先進的武器炮轟個幾個月都安然無恙,剛才居然被他們這麽群人這麽輕而易舉地推開了?林斯的狀态也不太對勁,剛才那種時候,憑着林斯的警惕性與反應能力,怎麽也不可能是這種處理方式啊!

林斯擡手在早就準備好會議文件的桌上輸入指令,靠在椅背上平淡地下了道命令,“索亞,關門。”

房間中頓時陷入了一種極為詭異的平靜,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坐在位置上的年輕将軍,被林裴用槍擊中的那位軍部官僚坐在角落裏按着傷口臉色發白,渾身哆嗦卻就是不敢出聲打破這詭異的平靜。

林斯坐在那兒翻着文件,雪色的襯衫貼合着脖頸,大家甚至都能清晰地瞧見他鎖骨與脖頸上的吻痕,年輕的将軍明顯絲毫沒掩飾,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房間裏靜了許久。

林斯緩緩擡眸,淡色的眸子在冷色燈光下折射出冰冷意味,低聲道:“開會。”

刷一下,所有的文件準備到位,桌子上安着屏幕,虛拟的文件方案擺在了玻璃屏上,整整齊齊。

就11號星雲礦區的設備投入進行讨論,一場所有人翹首以盼卻遲來了半個多月的軍部會議,在一種所有與會人做夢都想象不到的開場中召開了。

短短二十分鐘的會議,幾乎是創下了帝國軍部最短會議的歷史,沒有任何的反對聲音,由林斯開始,由林斯結束,散會時在場所有軍部官僚都有種劫後餘生

的錯覺。

文件合上了,林斯似乎這時候才注意到不遠處那位失血過多快昏厥過去的軍官,他回頭看了眼索亞,漫不經心地翻着文件低聲道:“幫他請幾位醫護人員。”

“是,将軍!”索亞脫口而道,他不着痕跡地擦了下臉上的汗,他今日确實也有些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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