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我喜歡的少年挺拔而燦爛
一個人的思維方式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他的成長環境。
而江時和顧長英已經不是一般的成長環境不同了。
他們之間隔了一個時代。
顧長英的任何道理, 正義, 平等,在江時這裏, 根本就是講不通的。
哪怕是在原著裏,江時也不覺得自己哪裏欠了顧長英。
之所以會親自回老家, 推心置腹,割地賠款似的彌補她,憐憫的情感也要遠遠大于愧疚。
而且原著中江時回膠安縣的時候,餘琨瑜已經懷孕了。
路上舟馬勞頓的,江時擔心她的人身安全, 就沒有把她帶回去。
所以自然的,也就不會有像今天這樣——顧長英幾次搶白,還極盡羞辱餘琨瑜的機會。
江時也不會這麽輕易地就被她勾動怒火。
在江時心裏, 他是萬獸之王, 顧長英只是一只流浪貓。
一只貓對老虎的叫嚣, 又有什麽值得放在心上的呢?
但是餘琨瑜就不一樣了。
餘琨瑜在江時心裏,是更需要呵護的, 連叫聲都軟綿綿的嬌弱小奶貓。
顧長英這只兇悍的野貓敢把爪子往他家小奶貓臉上撓,那就真是罪大惡極了。
所以他用了最嚴厲的一種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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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彈匣裏其實并沒有一顆子彈的槍,抵在她腦門上,與其說是恫吓,倒不如說是警告。
“這一次是為了保護老子的子彈幹淨。再有下一次, 你要還這麽不識趣, 老子真的會一槍崩了你。”
......
當然了, 江時心裏清楚這只是一次警告。
顧長英卻并不知道彈匣裏沒有子彈。
她面色煞白地癱倒在冰涼的青石地磚上,仰着頭,望着男人一步步走上樓的背影。
他的身姿十分挺拔,捏槍的手勢十分利落。
連一個背影都深沉的叫人捉摸不透。
認真回想起來,江時好像是她看到的第一個,能同時讓懶散和精神兩種狀态在身上并存的男人。
就是——
明明姿态随意,語氣輕挑,連頭發絲兒都透着一種纨绔大少爺的風流和恣肆。
但背脊永遠是挺立的,步伐邁的極規矩,長腿筆直,整個人行走起來就如一把利刃,讓人打心底裏懼怕。
剛才的那些警告和行為,如果換成是晏汪來說來做,效果一定會大打折扣,顧長英能不能被吓到都難說。
而現在,直到此刻她在仍未完全回魂。
雙手撐了好幾次還是沒能從地上爬起來,只能怔怔然望着他的背影遠去。
看着他一步兩臺階,輕輕松松上了二樓,連頭都沒回一個。
看着他打開左手邊第二間屋子的門,餘琨瑜就在裏頭。
看着邁步走進去,糾結片刻後半蹲下身,試探性地揉了揉軟塌上小姑娘的腦袋。
“啪”的一聲門被關上,瞬間隔絕掉所有窺視的目光。
只是這棟房子的隔音效果本來就一般,周遭環境又安靜,所以隐隐約約的,還能捕捉到屋子裏頭細碎的幾個詞。
“別哭了......小孩子一樣......讓人看了笑話......”
“......都是我的錯行不行,我給你道歉,給你道歉好吧......”
“.......你要乖一點啊......”
——語氣之柔和,嗓音之輕緩,與方才那個冷言冷語的惡魔判若兩人。
而明明就是這麽明媚的春光,溫馨的場景,顧長英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寒意從腳底板升起。
她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這個地方對于她來說,就是時時刻刻要吞噬人的人間煉獄。
她要趕緊逃。
......
于是,一門心思想着逃跑的顧長英最終還是接受了餘琨瑜的所有提議。
也不知道江時究竟跟她說了什麽,不到半天的時間,她就一聲不吭地、老老實實地在離婚書上簽了字摁了手印。
連一個桀骜的眼神也沒敢瞄。
餘琨瑜遞給她一包鼓鼓囊囊的錢,裏頭有銀元也有銀票。
外加一張壓的平平整整的田契。
“你跟江時要的是兩千銀元,但我想着如今你的境況也不好,家信上說你把嫁妝都送回娘家幫你爹避禍了,那就靠這麽一些現錢,你一個弱女子只怕很容易要出事。所以我另外做主,把城東來和道上的幾畝良田主轉到你名下了,那裏的地産出多,且說好了不用交稅費,只要沒大災大禍的,你靠這些田産也能過活。現錢麽就先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顧長英抱着沉沉的一包銀錢,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又是一封厚厚的信被塞到了手裏:“這是仁德附中的入學介紹信,等下個月開了學,你先上半年的補習班,熟悉了情況後,來年再正經讀中學。這也是我的母校,雖然說名氣不是最大,但師資和校風都很不錯,極少有那些游行捐款的事兒,你在裏頭可以安心念書。”
最後遞到她手裏的是幾張租房契約:
“至于房子,我替你租在了塘浦巷那邊,也不大,兩間房外加一個竈間,還有一個小院子,你一個人住,租大了反而打眼。那裏離你學校近,住的也都是些清白人家,雖然房子老舊些,但最起碼比其他地方要安全許多。”
顧長英一一接過她遞來的東西,手指微微用力,連指甲蓋兒都泛起白來。
整個過程中,她一直低着頭,沒有說話。
不得不說,餘琨瑜考慮的很周全,辦事也十分妥帖。
如若不是顧長英已經經歷過後世的毒打,看過了太多綠茶婊手撕老實原配的戲碼,她可能真的會被她僞善的外表所欺騙。
要是這時候來金陵的,真的是原身那個沉默又懦弱的十六歲姑娘,想必這會兒已經被這對渣男賤女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吧。
啧。
這世道真的荒謬極了。
好人不善終,禍害遺千年。
顧長英扯了扯唇角,攥緊手裏的紙張,只覺得她現在所經歷的這些真的是魔幻現實劇。
也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麽孽,老天爺非要把她送到這吃人的時代被人這樣欺辱戲弄。
由于自怨自艾的時間過久,導致空輸入一腔熱情還沒有得到絲毫回應的餘琨瑜有尴尬。
顧長英一直垂着頭不說話的表現也終于讓旁邊的江時有些不高興了。
他蹙起了眉頭:“跟你說話呢顧長英,難道你現在連最基本的禮節都不懂了麽?”
男人的聲音又冷又嚴厲,瞬間就讓顧長英想到了之前被槍口抵着的驚懼,身子微微一顫,不敢不擡頭,擡了頭又覺得不甘,只能紅着眼眶用力瞪他。
江時沒理會她神戳戳的表情。
輕輕用下巴點了點她手裏的東西:“給你這些,你有什麽感想?”
“什麽什麽感想?”
“我說,你拿到這些東西,又知道我夫人因為你這點破事兒前後足足浪費了半個月的功夫後,你心裏是個什麽想法?”
“......”
男人擡高聲音:“說話啊啞巴啦?”
“......我很感動。”
餘琨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們兩個,不知道這又是在搞什麽把戲。
結果男人輕哼一聲,語調懶洋洋:“那就寫下來。”
顧長英愕然地睜大了眼睛:“寫什麽?”
“寫你有多感動,心裏有多感激,把你對這件事的感恩全都寫出來,當成一封感謝信來寫,收信人就填餘琨瑜。”
“......”
有那麽一瞬間,顧長英懷疑不是江時瘋了就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餘琨瑜同樣。
“怎麽?對于大公無私犧牲自己幫助你的恩人,你連一句正經的謝謝都不肯說了?”
江時輕嗤道,“顧長英,這就是你所謂的偉大見識和先進思想嗎?”
“......”
餘琨瑜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算了,我幫她也不是為了聽她一聲謝的,不用寫了,以後咱們都離對方遠遠兒的就行了。”
“不行。”
不知道為什麽,向來對餘琨瑜百依百順的江時在這件事情上表現出了難得的堅決。
他冷冷地擰着眉:“像她這種道德卑劣的人,視口頭承諾根本為無物,最擅長的就是給人潑髒水,誰知道她以後會不會又反過來污蔑我們啊?沒有一個紙質憑證,我不放心。”
“......”
這說的是什麽話?
聽聽這措辭?
什麽卑劣潑髒水又反過來污蔑,她顧長英至于是這樣的人嗎!
顧長英被江時這樣毫無根據的诋毀給氣炸了,心底裏那股子身為後世人的傲氣和優越感也跟着冒了出來:“我顧長英行得正坐得端,本來就跟你們從來就不是一路人,要是想逼迫我寫這什麽破爛感謝信,你還不如一刀捅死我算了!”
餘琨瑜越發無奈了。
嘆了口氣揉揉眉心,正要結束這一場沒由來的鬧劇,卻忽然被江時一揮手打斷。
他扯扯唇角,眯着眼也不肯她:“餘同志,麻煩你去書房幫我拿一匣子彈過來。”
“......你要幹什麽?”
“彈夾裏只剩一發子彈了,我怕她跑起來一次擊不準。”
江時又抽出那把熟悉的槍,晃晃悠悠抛着玩,嗓音裏滿是貓捉老鼠的殘忍笑意,“多裝幾發,以免弄不死。”
“江時......”
“餘同志,拜托了。”
“......”
每當江時叫她“同志”的時候,就代表這件事他是真的認真了,絕不是在開玩笑或是演戲。
也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餘琨瑜思考了不到三秒鐘,就立馬轉身準備上樓。
雖然不知道江時為什麽非得對顧長英這麽“趕盡殺絕”,但最基本的親疏遠近她還是能判斷的。
在江時和顧長英之間,她肯定選江時不會有絲毫的遲疑。
“等一下!”
雖然走了不到兩步,凄厲又絕望的女聲突然在身後響起,硬生生阻止了餘琨瑜想要繼續往前走的腳步。
她轉回身。
只見顧長英無力地垂下手,手握成拳,死死攥着,語氣卻很輕:“我寫。我寫行了吧?”
而江時勾起唇,露出一個漂亮的微笑。
......
立春後第三日,多情的金陵城又開始下起纏綿細雨來。
顧長英拎着兩個大皮箱,背着一包裹的衣服細軟,跟逃命似的離開了這座輕風細雨的漂亮宅子。
再多呆一刻,她都感覺自己要窒息。
之前她雄赳赳氣昂昂地來,想要和江時好好談談離婚贍養費一事。
結果三言兩語就被對方貶低的不成樣子,冰涼的槍口往腦門上一頂,她所有熱血和展望瞬間都熄了火。
也就是從這刻起,她才意識到,自己真的過于想當然了。
這個時代的規則她都還沒摸透,就敢天不怕地不怕地與這個世界的土著硬剛,确實只能怪她自己不識時務。
然而就在她終于意識到人間險惡打算乖乖打退堂鼓的時候,人家卻不肯輕易放她走了。
——顧長英和江時協商離婚補償費只用了不到一刻鐘,但她寫一封感謝信,卻足足用了一天半。
按照江時的說法,這封感謝信并不純粹是一封“感謝”信,更是為了防止她反咬一口而留下來的憑證。
所以除了筆跡做物證,還要有個第三人在旁做人證。
江時很厲害。
第二天中,他就把金陵城有名的才女鞠溫文給請來了。
顧長英看到人還沒什麽,耳朵裏聽到“鞠溫文”這個名號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鞠溫文。
祖籍江浙紹安,父親被調任至金陵大學教書後,一家老小都還留在紹安,她母親甚至已經給她相看好了一門婚事,但她堅持要“出去見見世面”,于是跟着父親來到了金陵。
鞠溫文父親只是一個小教員,後世人評說他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下了鞠溫文這麽一個女兒。
鞠溫文不僅生的漂亮,性格也外向大方,讀的是法律,卻精通英文,法文,日文,翻譯了不少著作。
她積極的促進女子開放,鼓勵女子也要放足進步。
雖然她終身未嫁,不曾留下一兒半女,卻留下了不少詩篇警句。
她是這時代有名的詩人,翻譯家,思想家,作家,甚至還是金陵女子學報的創辦者。
哪怕幾十年過去,後世寫她的傳記,贊揚她的文章依然不少。
顧長英就是她的狂熱粉絲之一。
可以說民國這麽多女子,最讓她喜歡崇拜的,就是鞠溫文。
而現在鞠溫文忽然活生生地出現在她面前,讓她頓時有種時空割裂的虛幻感。
一整個下午都魂不守舍的。
鞠溫文本人其實并沒有後世電影裏那些扮演她的女明星那樣漂亮,只不過她的氣質确實出衆脫俗。
頭上燙着時髦的卷發,身上穿着新式的旗袍,披了條流蘇披肩,笑起來落落大方,十分有自信。
一看就和周圍的人都不一樣。
她是被江時匆匆忙忙硬拉過來的。
到了江宅才聽餘琨瑜地敘述完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而後痛快地表示,自己願意當他們離婚的見證人。
顧長英不太會寫字。
......不,也不能說她不太會寫字。
畢竟真要正正經經算起知識水平,顧長英可能比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都要高些。
再怎樣也是經歷過信息大爆炸時代的人,想知道什麽網上随便一搜就出來了,而且她還是堂堂正正一等院校畢業生,文憑的含金量并不低。
只不過她學的是英文,繁體字僅限于能看懂,最多常見的會寫幾個。
其餘那些,在鞠溫文這些人眼裏看來,根本就是缺胳膊少腿完全不像樣。
所以最後,是鞠溫文先根據顧長英磕磕巴巴的話拟了一份稿,然後再由顧長英對着稿子照抄一遍。
真是比跟外國人簽合同還麻煩。
不過這封信既然是由鞠溫文拟的,措辭自然就體面了許多。
江時看完十分滿意,大手一揮,示意顧長英:“你可以滾了”。
顧長英哪裏還管他的态度禮貌不禮貌,客氣不客氣,巴不得得到準許好早點離開這個魔窟。
于是連行李也沒多收拾,亂七八糟拎着幾個箱子就出了門,臉上還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
只是她也沒走遠,靜靜地站在巷口拐角處的屋檐下,忍受着時不時被風卷過來的冷雨,一動也不動。
她在等着她的偶像從那間宅子裏出來。
顧長英是真的崇拜鞠溫文。
她想向她表達一下自己的傾慕和喜愛。
想請教一下上輩子十分好奇的那些問題。
同時她也十分想問問:
“為什麽您這樣神仙般的人物,會跟江時和餘琨瑜這樣的人結交?”
——果然,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圓滑周到如鞠溫文,也難得愣了一愣。
“江時和餘琨瑜這樣的人......是什麽樣的人?”
“就是,”顧長英頓了頓,想着怎麽樣措辭才會比較不傷人,“您鼓勵開放,追求進步,希望大家可以平等對待全社會的女性,不論是舊式還是新式。可是......江時他們和您的思想卻完全相反。”
鞠溫文有些好笑:“那應該是你對他有些誤解了,雖然我與江時的關系算不上十分好,但是在鼓勵開放,追求進步和平帶對待女性這一點上,我敢肯定我與他所持的觀點,是完全相同的。”
“......我覺得您不僅要聽他怎麽說,還要看他是怎麽做的。”
“做?他做不是挺好的嗎?”
鞠溫文擰了擰眉,不明白這姑娘為何要在她面前說這些小話,“你看他與你離婚離的多痛快,還幫助你去上學念書,鼓勵你尋找新的姻緣,我認為他做的十分好了呢。”
“天,難道你認為他這樣做是對我好嗎?”
鞠溫文被她陡然擡高的嗓音吓了一跳,往後退幾步:“你突然的這是怎麽了?”
顧長英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焦急地問:“難道你沒有聽清楚事情的經過嗎?你不知道我在江家守了兩年的活寡嗎?我差點吃不飽,冬天也沒個手爐......”
“只是這些陰差陽錯的事兒,總也不能就全怪到江時頭上吧。”
鞠溫文哭笑不得,“況且他如今也還了你一個清白身份,替你瞞下了這樁婚姻,你依然可以自由再嫁......”
“可是我在江家耗了兩年,那是我整整兩年的青春啊!”
“......”
面對着小姑娘的義憤填膺,鞠溫文沉默了許久。
好半天,她才緩緩開口:“所以餘琨瑜不是另外補償了你好些銀錢嗎?還替你安排了學校和住處,顧小姐,你聽我一句勸,這事兒你真的不能怪到他們夫妻頭上,餘琨瑜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要還是覺得人家欠了你的,那我真沒法兒跟你談。”
顧長英不理解。
她完全完全不理解。
難道是因為那兩年的孤獨和凄楚不是他們經歷的,所以他們對原身的遭遇就沒有絲毫同情心了?
原身在深宅大院裏閉門不出,吃着冷菜冷飯滿懷期冀地給她的“丈夫”做衣裳鞋子時,而江時正在外頭和別的女人風花雪月。
他們心裏對此就沒有絲毫愧疚嗎?
“兩年的青春和付出,在你們看來,難道真的是區區一些銀錢就可以償還的嗎?”
顧長英失魂落魄,“難道顧長英就不值得一個光明正大的承認,不值得一個發自肺腑的道歉嗎?顧長英的生命,就這麽輕賤嗎?”
......
說實話。
鞠溫文完全搞不清楚這個姑娘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她一向心直口快,聽不得對方這些凄凄哀哀,颠倒是非的話,直接就開口道:“那江時和餘琨瑜呢?又有誰來給他們道歉呢?”
“他們有什麽需要被道歉的?”
“怎麽不需要,你自己想想,江時明明提前與你示過警了,你也答應他說婚事作罷了,結果到頭來,這樁婚事還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你和他的長輩,其實都沒有尊重他的自由,對是不對?”
“......”
“所以你看他現在又要賠錢又要賠地,又要搭關系找學校還要給你找房子,這是不是無妄之災?還有餘琨瑜,好好的一個清白姑娘,什麽也不知道,忽然就在婆家族譜上成了江時續弦,她的冤枉又要到哪裏說?”
“......”
鞠溫文看着她似哀似怨,似愁似悔,懵懵懂懂的神情,便知道一時半會兒是說不通她的。
人一旦認定自己受了委屈,就會想盡一切理由來佐證這一點。
這種時候,不論旁人怎麽說怎麽勸,都是沒有用的。
尤其是對于顧長英這種一看就特別固執特別愛牛角尖的人來說。
所以她也沒多談,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想想吧,等你再大一些,或許就能想明白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趁早叫輛車,免得到時候一個人搬不動行李。”
“鞠先生。”
顧長英忽然喊住她。
鞠溫文笑起來:“我算是什麽先生......”
“鞠先生。”
她臉上的神情十分認真,心平氣和,“我能不能問問您,您為什麽喜歡餘琨瑜?”
“你哪裏看出來我喜歡餘琨瑜了?”
“......你剛才一直在為她說話。”
“為她說話也不一定就是喜歡她,畢竟我們可是從高中堅持到大學的宿敵。”
鞠溫文皺皺眉,又嘆了口氣,“不過,如果非要說的話,我其實挺敬佩她的。”
“......敬佩?”
“嗯。”
鞠溫文頓了頓,似乎是在回憶,“剛上大學時,我們一幫學生充作志願者,給前線送物資,結果不巧在路上碰到了日軍......中間發生了什麽我不好與你細說,總之我至今還記得,當時十幾個日軍圍着她,三把槍就抵着她的腦門,旁邊躲着的女同學吓得直掉眼淚,她卻哈哈大笑起來。”
“她說,不要因為你們日本人怕死就以為我們中國人也怕。不過只會拿着幾把破槍狐假虎威罷了,呸! ”
顧長英愣愣地擡起頭。
以為對方是知道了什麽在嘲諷她。
然後對方臉上的神情不帶任何敵意:“總之,從那一次後我就知道,不論我多讨厭她,我都可以信任她。”
“因為她這樣的人,永遠都只會是同胞而不會成為漢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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