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捉奸在床師尊

自重, 自重。

師兄自重。

沈顧容渾身僵成一根柱子,被鏡朱塵拉着手臂坐到了床榻上。

沈顧容滿臉“師兄你正常點,我害怕”。

鏡朱塵覺得他這個反應太好玩了,直接撲上前将他壓在榻上,吐氣如蘭, 暧昧着道:“師弟, 真的不要和師兄我坦誠相見,促膝長談?”

沈顧容:“……”

沈顧容仿佛面癱了,神色虛無地看着鏡朱塵, 冷聲說:“師兄, 你穿好衣服。”

你現在已經極其坦誠了。

鏡朱塵笑着說:“都上了床,還要穿什麽衣服啊,師弟你真是個老古板。”

沈顧容:“……”

是你太浪了!

沈顧容真的招架不住鏡朱塵,掙紮着想要學朝九霄那樣趕緊逃得越遠越好,但剛起身就被鏡朱塵再次按倒了。

沈顧容都要求饒了:“師兄……”

鏡朱塵壓在他身上, 因為俯身的姿勢, 如潑墨似的黑發淩亂灑下, 垂在沈顧容耳畔, 撩得他耳朵癢得不行。

“師弟真是好狠的心啊。”鏡朱塵眸子微微動了動,仿佛蒙了一層水霧似的,看着尤其惹人憐愛, 他低聲道,“我一人在歲寒城多年,用這副不争氣的身子為離人峰賺靈石, 你們卻每個人見了我都逃得遠遠的,難道也像其他人那般嫌棄我是卑賤之軀嗎?”

鏡朱塵自小便是魅魔,長大後自然而然選擇了合歡道,渾身上下的招數都是用來勾引人的。

師門以外的所有男人對鏡朱塵來說,都是雙修采補的對象,但對師兄弟門,那些勾引人的招數被他大材小用,拿來扮可憐逗人玩。

沈顧容對鏡朱塵了解不多,聞言當即覺得他四師兄當真可憐無比,明明是為了離人峰才忍着屈辱輾轉無數男人身下,而他們竟然一點都不體諒他。

沈顧容心都軟了,喃喃道:“師兄,受苦了。”

鏡朱塵本來是打算扮扮可憐的,沒想到沈顧容又是一句“受苦了”,這句話比那句“自重”還要讓鏡朱塵愕然。

他呆了一下,才沒忍住笑了起來,将勾人的招數收的一幹二淨。

鏡朱塵嘆了一口氣,起身躺在沈顧容旁邊,盯着頭頂上的床幔,淡淡道:“你已經有道侶了?”

沈顧容正打算起身,聞言手肘一軟,直接栽了回去,他震驚道:“你聽誰說的?”

鏡朱塵偏頭,枕着玉臂,沖他狡黠一笑:“我可是魅魔啊,勾引人往往都是挑沒有道侶的男人,自然有發現道侶契的法子。你一來我就察覺到你身上的道侶契了。”

沈顧容:“……”

沈顧容臉騰地紅了,他讷讷道:“那……那其他人能瞧見嗎?”

鏡朱塵暧昧地拉長音“哦?”了一聲,笑得更加妖魅了,他柔聲說:“放心,這麽多年來我勾引人勾出習慣來了,除了我,其他人瞧不出來的。”

沈顧容這才放下心來。

鏡朱塵微微起身,眨着長長羽睫盯着沈顧容,低聲道:“哦?你真的有道侶了?是誰,能将我們離人峰最美的高嶺之花摘下?”

沈顧容幹咳了一聲,逃避道:“只是個誤會。”

鏡朱塵歪頭:“嗯?說給師兄聽聽?”

沈顧容只好将他結錯契的糗事說了。

說完,鏡朱塵撫掌,笑得可溫柔了:“這等好玩的事,孤行竟然沒告訴我?”

沈顧容沉默了。

不過也是,每次沈顧容有什麽丢人的事,奚孤行必定第一時間找鏡朱塵說,這次,鏡朱塵竟然不知道?

鏡朱塵想了想,突然擡手,點了點沈顧容的胸口,眸子彎着,道:“嗯?孤行不告訴我,難道是因為……這事對他來說,并不好笑?”

他又拉長音“哦”了一聲,道:“原來……”

沈顧容不知道他在說什麽,皺着眉說:“我在想要如何和牧谪說這事……”

鏡朱塵十分豁達,說:“解什麽,你們直接做道侶,不就完美解決了嗎?”

沈顧容:“……”

沈顧容一直知道魔修都是放浪形骸二三其德之人,有氣無力地和他解釋:“但我們可是師徒啊。”

鏡朱塵說:“那不是更刺激?”

沈顧容:“……”

果然不能和沒倫理之別的魔修說這個。

鏡朱塵說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微微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才說:“我也要收個徒弟,等他長大後把他拐上我的床。”

沈顧容:“???”

鏡朱塵摸了摸有幾個齒痕的紅唇,眼睛一亮:“一邊雲雨一邊喚我師尊,啧……”

沈顧容:“……”

沈顧容滿臉通紅地坐了起來,幹咳一聲,道:“我就不打擾師兄了。”

鏡朱塵還沉浸在幻想中,聞言微微一擡腿,雙腿交疊,媚眼撩人,柔聲道:“将門外的男人随便給我叫來一個,叫兩個一起也行。”

沈顧容:“……”

啊啊啊!

沈顧容急匆匆地出去,随意點了一個人讓他進去,逃似的離開了。

在離開之前,大乘期耳朵的靈敏卻險些把他害死,直接清晰地将鏡朱塵房中的聲音送入他的耳朵中。

鏡朱塵:“你喚我師尊試試?”

“城主,我比您大。”

鏡朱塵“啧”了一聲,擡手拽着男人的衣襟将他扯到榻上,他咬着男人的唇,含糊地說:“那我還是喜歡你叫城主。你每次喚我城主時,力道都特別重……”

接着……

沈顧容險些推開旁邊的窗戶從靈舫上躍下去。

他的四師兄……還真是前所未有的妙人。

靈舫上的護衛各個都是化神境,也不知道鏡朱塵從哪裏搜羅來這麽多對他忠心耿耿的大能修士。

一個男人将沈顧容帶到了下一層的客舫中,沈顧容剛進去,就看到一旁的木牆上砰的一聲,一條蛟尾将牆擊碎。

木屑翻飛,朝九霄化為人形,微微挑眉,看好戲地道:“如何?”

沈顧容的臉還沒消熱,盡量讓自己保持着鎮定,冷淡道:“不如何?你不去看四師兄,他十分傷心。”

朝九霄冷哼一聲:“他才不會傷心,他滿腦子都是交媾。”

沈顧容不贊同:“是真的。”

朝九霄微怔,眉頭皺起,大概覺得自己蹭了師兄畫舫都沒和他打招呼,太過不懂禮數,恐怕真的會傷了四師兄的心。

“他自己說的?”

沈顧容見朝九霄好像真的相信了,猶豫了一下,才高深莫測地點頭。

朝九霄在原地躊躇半天,才不情不願地去了畫舫頂。

片刻後,朝九霄化為一條黑色小蛟,連滾帶爬地回來,他不知道看到了什麽,整個蛟身幾乎都紅透了,張牙舞爪地怒罵道:“沈十一!我要殺了你!!!”

沈十一坑了師兄一把,怕朝九霄尋仇,早就換了個房間,此時正靠在窗棂看下方的風景。

孤鴻秘境仿佛是一座在冰天雪地中的島嶼,還未開啓時就像是一座冰山,在沈奉雪的記憶中,孤鴻秘境開啓時,那冰山會瞬間融化,仿佛在冰天雪地中開始一朵燦爛的花,露出其中郁郁蔥蔥的花蕊。

很難想象,在冰天雪地的北城,孤鴻秘境會是一座四處都是惡獸的郁蔥雨林。

沈顧容估摸了一下時間,明日孤鴻秘境開啓,牧谪也該給他用弟子契……道侶契報平安了吧。

沈顧容好不容易降溫的耳朵再次紅了起來,他不想讓自己這麽羞恥,只好想些亂七八糟的。

四師兄看起來應該不是單純的花魁吧……

歲寒城是整個三界最大的花樓和賭坊,每日靈石如流水,就算鏡朱塵再名動天下,也不至于每年能得那麽多的靈石。

整個靈舫的人全都是元嬰以上,到底是單純的護衛,還是鏡朱塵的恩客?

合歡道又到底是什麽?難道就是單純和人交歡雙修來提升修為嗎?

男人和男人那樣……真的也可以嗎?

想到這裏,沈顧容的臉又紅了,雖然他看過不少春宮圖,但還是沒實際的畫面給眼睛沖擊來得刺激。

沈顧容捂着臉,将額頭抵在窗戶上,讓窗縫露出的冷風吹在他的臉上,好讓自己清醒清醒,別想一些有的沒的。

他渾身都發燙,最後只好推開窗戶又吹了一會冷風,這才将那股燥熱給退下去。

沈顧容不想出門,唯恐又撞見不該看的東西,在房中悶了一日,天終于黑了。

他穿着薄衫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睡了不久,緩慢被身體上的燥熱給吵醒了。

窗外傳來一聲聲輕撞的聲音,外面好像是落雨了。

沈顧容渾身發燙,腰腹不知名的酸軟,被子和身體的細微摩擦都讓他險些低叫出聲,他茫然地張開眼睛,桌子上的燭火在微微跳動着。

他坐起來,低聲喘了半天才意識到這裏是哪裏。

“是四師兄的靈舫。”

沈顧容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他熱得難受,強忍着酸軟掀開被子打算去尋點水喝,但是他的腳剛一落地,膝蓋一軟直直地摔到了地上。

沈顧容被摔懵了,呆了半天才扶着床沿想要起來,但他的雙手也沒了多少力氣,費了半天的力氣都沒能起來。

沈顧容就算再蠢也知道自己身上應該是出了問題,他正思索着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就聽到一旁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沈顧容茫然擡頭看去,鏡朱塵舉燭朝他漫步走來,姣好的臉龐被溫暖的光籠罩,看着異常柔和,完全沒了白日裏那豔麗逼人的氣勢。

鏡朱塵看到他,嘆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

他将燭臺放在一旁,擡手将沈顧容扶起來,淡淡道:“九霄孤行他們每次靠近我都會用靈力護體,你怎麽不學他們?”

沈顧容還是滿臉懵然。

鏡朱塵笑道:“我房裏熏的香都是催情助興用的,你在那呆了半日,都沒察覺到嗎?”

沈顧容:“……”

沈顧容完全懵了,白日的時候他身上也有些異樣,但沈顧容只覺得是自己受不了那刺激的場景,這才羞赧得渾身發燙,沒想到是因為那熏香嗎?

鏡朱塵将他按在榻上,無奈道:“我用靈力幫你把藥引出來,你……唉,讓我說你什麽好。”

沈顧容讷讷道:“多謝師兄。”

鏡朱塵笑了笑,擡手輕輕撫過沈顧容的眉目,指尖滑到側臉,仿佛有些惋惜地說:“真是可惜了我們十一這副好樣貌,也不知日後要便宜了誰。”

沈顧容:“師兄?”

“嗯?”鏡朱塵懶懶地應了一句,擡手解開了沈顧容的衣襟。

沈顧容吓了一跳,立刻伸出手攔住鏡朱塵,不讓他解自己的衣襟。

鏡朱塵調戲人調戲慣了,媚眼掃了他一眼,笑道:“怕什麽?師兄又不吃了你。”

沈顧容恐怕他動手動腳,讷讷道:“解藥還需要脫、脫衣裳嗎?”

鏡朱塵眼睛眨都不眨:“對啊。”

沈顧容不怎麽相信他,但燒成一鍋粥的腦子卻找不出來話來反駁。

鏡朱塵看到他這副無助無措的模樣,險些笑出來,更加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沈顧容,吐氣如蘭:“若是不解了衣裳,師兄恐怕解不了那藥呢。師弟,你是打算繼續難受,還是讓我解衣裳?”

沈顧容難受得要命,只好自暴自棄地偏過頭閉上眼睛,随他去了。

反正鏡朱塵再怎麽追求背德感,也定不會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鏡朱塵見他這副反應,更是忍笑忍得不行,擡起細長的手指輕輕解開沈顧容的衣襟。

他解一個衣帶,沈顧容就不着痕跡地抖一下,鏡朱塵在歲寒城這麽多年,還沒見過這般純情的,他笑着将衣襟解開,溫熱的掌心輕輕貼着沈顧容的心口。

方才那句話也沒說錯,要引出那魅香,必須要貼着心口來引。

鏡朱塵剛将手放上去,一旁一直在窸窸窣窣發出撞擊聲的窗外好像撞得更厲害了,鏡朱塵疑惑道:“外面是什麽東西?”

沈顧容眼睛都不睜,只想這折磨快點過去,随口道:“落雨吧。”

鏡朱塵:“但外面并未落雨。”

沈顧容這才有些疑惑地偏頭,只是現在他卻沒心思去管其他的了,直接說:“師兄,快把藥引出來。”

鏡朱塵便繼續揮出靈力,但才引到一半,外面的撞擊聲更大了,大有直接破窗而入的架勢。

沈顧容還沒反應過來,那雕花窗戶直接被一把兇光肆意的劍穿破,一個人踩着窗棂破窗而入。

沈顧容有些愕然地看着逆光而來的高大身影,他為了避免朝九霄找到他,早已經将房間布了結界,到底是誰能破開他的結界沖進來?

他正要起身,就聽到那高大的身形冷冷地喚了聲。

“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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