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許游和褚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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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昭抱着許游親了一會兒, 就說要進休息室躺會兒,還說讓許游一塊兒去,陪陪他。
許游一開始以為這就是這個“壞”男人的借口, 進了休息室,他就不只是親親了。
許游笑着瞧了他一眼, 也沒說什麽,被拉進去了。
直到進了休息室, 許游才發現這裏的陳設已經煥然一新。
原來的舊家具換了幾件新的,雜物也清理掉了,只有地上幾個紙箱子, 裏面裝着攝影器材。
角落多了一個大衣櫃,挂着一些男士的幹淨的衣物,移動的挂衣架上還有一些給模特替換的服裝。
和休息室相連的小洗手間, 擺放着簡單的洗漱用具。
原來的折疊床上, 換上了深色的床單, 看上去很新。
褚昭一屁股坐下去,直接躺倒, 還讓出半個位子, 單手撐着頭, 淡笑着拍拍空位。
許游歪着頭想了兩秒,也走過去。
床很小,許游雖然瘦, 但褚昭又高又結實,兩人擠在一起,許游必須緊緊地貼進他懷裏,嚴絲合縫的才不會掉出去。
許游的羽絨服就蓋在兩人身上。
羽絨服下,褚昭的手在她後背輕輕摩挲着, 随着他的動作,羽絨服的布料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許游的頭埋在羽絨服裏,呼吸間全是他身上的煙味兒,可她并不覺得讨厭。
被羽絨服籠罩的密閉空間,流淌着暧昧和情愫,許游半閉着眼,摟着他的腰,感受他的手掌在她身上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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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細細喘着氣,也沒出聲。
有一種男人,在女人還沒搞清楚對他是什麽情感時,就會投入他的懷裏,還不知道該不該拒絕,就已經陷入。
許游不知道,那是荷爾蒙的互相吸引,還是源于兩性之間,可她忽然明白了這個道理,也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多女人、女生,會一眼就看上他。
那是一種致命的性吸引,是就算在人群中,隔着一段距離,仍是會一眼鎖住的奇妙感覺。
***
結果事實證明,到底還是許游想多了。
褚昭的動作漸漸緩慢,到後來,就只是摟着她,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許游緩慢的在他懷裏擡頭,見他的雙眸已經合上,呼吸均勻,唯有唇角稍稍翹着,似是很好眠。
褚昭是真的很累了,他說連續兩天沒睡覺,緊趕慢趕追進度,這才趕回來,這些都是真的。
要不是在外面修片可以幫他集中注意力,等許游過來,他恐怕一進棚,就紮進來睡覺了。
許游趴在褚昭懷裏,一時覺得好笑。
她陪着他躺了十幾分鐘,一點困意都沒有。
她又看了褚昭一眼,見他側身睡很不舒服,便動作很輕的從他懷裏起身,将羽絨服給他壓實,随即擡腳走出休息室。
許游來到外面,坐在電腦桌前,電腦沒有關,上面還有褚昭修到一半的照片。
她粗略地浏覽了一下拍攝量,有一部分是褚昭挑出來的,待修的。
這些活兒起碼還要兩天。
許游閑的沒事,就單獨建立了一個文件夾,随手幫他修了一張,然後扔進去。
如果褚昭覺得可用,就可以節省點時間,如果他覺得不可用,删掉就好。
許游的動作很迅速,操作也熟練,而且她是美術生,審美基礎是在的,真的投入進去會比只學過攝影的新人還駕輕就熟,畢竟審美這種事就是要抓住一瞬間最極致的感覺。
過了半個小時,許游的眼睛有點疲了,就用褚昭的杯子,去角落的咖啡壺那裏倒了一杯熱咖啡,回來喝了兩口,又繼續。
***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就兩個小時。
許游給許父發了一條微信,告訴他晚點回家,不和他一起吃。
許父應了。
等許游放下手機,再一擡眼,就見到不知何時睡醒,走出來的褚昭。
褚昭的眼睛還沒扒開,睡眼惺忪,走路時鞋在地上趿拉着,手裏還抓着她的羽絨服。
他來到桌前,說:“醒來沒見着你,還以為你走了。”
許游接過羽絨服,起身把位子讓給他,說:“窩在一起你睡不好,我就起來了。”
褚昭坐下,伸直了一雙長腿,頭往上仰,閉上眼緩了兩口氣,這才眯開一道縫,瞅着許游。
他淡淡調侃着:“我還以為你是嫌我臭。”
許游白了他一眼,轉身拉了一把椅子過來,挨着他坐下:“我幫你修了幾張圖,你看看能用麽?”
褚昭揚了揚眉,這才坐直了,點開許游指的文件夾,一張張看起來。
他起先沒什麽表情,而後停頓幾秒,到最後笑了笑,說:“這叫幾張圖?修的不錯,大部分都可以用,不愧是美術生。”
因為剛睡醒,褚昭的聲音還帶着沙啞,語調也慵懶,許游一時聽不出來他是敷衍還是真心的。
許游:“真的假的,你可別騙我,我要聽實話,這樣才知道自己的短處在哪裏。”
褚昭輕笑,讓開一點地方,順手把許游連同椅子一起拉到桌前,然後他一手按着鼠标,一手搭在許游的椅背上,開始跟她一張張的講解。
有的需要再稍微調整一下,比如再提一點暖色,有的可以稍稍加一點曝光,等等。
許游聽的很認真,她的腦子也跟着褚昭的講解在思考,很快就發現有一些是他的專業技巧,是靠學習得來的,但有的就不是,純粹是他的本能和直覺。
有天分的人,随便上一下手,就能調出視覺上很舒服的色調,這種東西不能只靠學習和模仿。
褚昭講了一圈,大概意思都帶到了,就讓許游試試。
許游點了下頭,握住鼠标,就在褚昭的眼皮子底下調出一張。
那幾分鐘裏,兩人都沒說話。
許游專注的盯着屏幕,她的眼睛晶亮清澈,帶着點興奮和執着。
褚昭就翹着二郎腿,一手抱胸,一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着咖啡。
直到許游調整完最後一道,她松了手,轉頭看褚昭:“怎麽樣?”
褚昭審視兩秒,笑了:“不錯。”
就兩個字,許游卻覺得比先前那些誇獎聽的更入耳,她也跟着笑了。
她笑起來時,那雙晶亮的眼睛透出蓬勃的光彩。
褚昭瞅着她一會兒,随即抓起她的手,仗着繭子的指腹在她的手腕關節上按揉着。
褚昭:“累了吧。”
許游:“還好。”
褚昭:“以後有機會,讓你上手拍幾張。”
許游:“真的?你是說商拍,還是藝術照?”
褚昭:“嗯,不過這也得客人同意,一般都不願意給新人練手,要溝通一下。”
許游:“哦,我随緣,就算像現在一樣,拿着相機到處瞎拍,也挺有意思的。”
兩人閑聊了兩句,許游說還想再修修片。
褚昭就坐在她旁邊,時不時指導兩句。
他的手時而搭在許游肩上,時而握着她的腰,有時會架在椅背上,撐着頭。
直到告一段落,許游是真的累了,她靠着椅背,把頭枕上褚昭的肩膀。
褚昭拿起杯子湊到她嘴邊,她喝了一口,餘下的被他招呼到嘴裏。
咖啡的香氣,在兩人嘴裏、身上散開。
許游一擡眼,就看到他下巴上的青渣,她輕聲說:“你每次出差,到最後都要這麽拼麽?怎麽不休息好了再回來。”
褚昭的手指在她肩上輕撫着,嗓音低沉:“你說的,過時不候。”
許游一頓,笑了。
褚昭低頭看她,略過她的睫毛,她唇角的笑,低聲問:“現在算是女朋友了吧。”
許游掀起眼皮:“廢話。”
褚昭想要低頭吻她。
許游卻擋住他的薄唇,問:“對了,我之前來的時候,看你那個女徒弟在收拾東西,她怎麽了?”
褚昭說:“哦,讓她出去自立門戶,我這裏沒什麽可以教的了。”
許游有些詫異,她倒是不覺得那個女徒弟學出樣兒了,起碼和男徒弟比差了一截。
許游:“她都可以出師了?”
褚昭扯扯唇角,沒應。
看他這模樣,也不像是那麽回事。
許游明白了:“哦,是你趕她走了。”
褚昭:“她這兩年好多事都不安分,忍了很久了。”
說到這,他吸了口氣,又在她耳邊輕聲說:“而且她上回還多管閑事,說你是狐貍精。”
許游歪着頭看他,眨了眨眼:“咦,我不是麽?”
褚昭倏地笑了:“你是,但還輪不着別人議論。”
許游又靠回他懷裏,問:“那除了狐貍精,女朋友,還有沒有別的?”
褚昭想了下:“還有……性感的小丫頭。”
許游不由得笑出聲。
褚昭直接吻上那朵笑容,漸漸沉了。
***
和褚昭的關系,好像是許游第一次體會到戀愛的溫度和味道,有層次的,不單一的,也不像之前和那三任在一起時那種煩躁的,想去敷衍的心态。
許游和褚昭在一起的時間并不長,大家都忙,一個要畫畫,一個要攝影,但凡自己空閑下來,還要看對方的時間。
許游每次忙完,來棚裏找褚昭,他不是在拍照,就是在修片。
寒假過得飛快,在開學前,褚昭就逮住一次機會拉許游上街,看了一個半小時的電影,而後就拿着相機在街上抓拍。
跟着褚昭,那天許游明白了等待太陽的樂趣,太陽來了,太陽走了。
大自然光影的變化,會讓同一個場景的照片呈現出不同程度的質感,高級的,憂傷的,頹廢的,平淡無奇的。
當然,男女朋友之間除了交流共同語言,也有親密行為。
冬日的衣服比較厚實,可褚昭的手更靈活,也有耐心,它們總能突破重圍,探索到最隐秘、柔軟的領域。
許游有時被他壓在身下,有時坐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的手像是在她身上彈琴一樣的觸感,很刺激,也很心動。
她有好幾次情難自禁,輕吟出聲。
褚昭的呼吸聲就響在耳邊。
他始終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許游問他,在等什麽?
褚昭說,她是寶藏,也是禮物,得一點點挖掘,一點點拆開。
每個人身上都有開關,他說他還在探索,要把藏在她身上的,一個個都找出來。
就這樣,再一轉眼,開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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