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從校園到社會
07
這一天深夜, 許游在煩躁中睡過去了。
翌日上午,許游坐在教室裏心神不寧,到中午給褚昭發了微信。
許游:“怎麽樣?”
褚昭回:“回絕了。他們的想法是他們的, 我是我。”
許游過了好一會兒才打了個“嗯”字。
但說實話,她并沒有因此松口氣, 她想到褚昭提到家裏人可能會用一些手段,又想到他這樣拒絕下去, 會被他的家人不諒解,甚至說他自私。
紀淳面臨着人生選擇,齊羽臻面臨着人生選擇, 現在輪到了褚昭。
可能早晚有一天,她也會加入他們的行列吧。
***
從這以後又過了一個月,好像每一件事都在發酵。
齊羽臻告訴許游, 她和謝超坐下來談過一次, 結果很不愉快。
謝超不能接受她不想結婚的決定, 好說歹說,都沒有說動她, 謝超覺得她很不可理喻, 明明有一條順理成章的路不走, 偏要選比較難的那條,太過任性。
然後,謝超問齊羽臻, 是不是根本不愛他。
齊羽臻坦白承認,她對他有感覺,喜歡,但不是愛,起碼還沒有到要走進婚姻的程度, 她甚至覺得,要是和謝超結婚了,她早晚要後悔。
齊羽臻很坦白。
Advertisement
但謝超很憤怒,掉頭就走。
齊羽臻說:“他這禮拜沒出現,說實話我有點輕松,之前被他逼得太緊了,跟前跟後,我本來就很煩了,只想清靜一下。”
齊羽臻已經過了孕吐最厲害的時候,許游去她母親和繼父家看過她一次,聊了兩個小時。
那天,許游的心情難得的放松。
而後,就是齊羽臻交給她的兩個客戶,都找她見了次面,談合作細節。
許游接了活兒,轉頭要請齊羽臻做美術指導。
齊羽臻有點驚訝:“以前是我給你抽成,現在調過來了?”
許游也跟着笑:“既然說好了一年半後就回來,那這期間也別太生疏了,不動筆,也有辦法接觸喜歡的東西。”
齊羽臻明白,許游是擔心她,她們也都很清楚這個圈子有多現實,忘性有多大。
齊羽臻過去關照過那麽多學弟妹,到現在,還記得回過頭來向着她,來看她的,也就許游一個。
齊羽臻沒多說,只有一句:“一年半,等我。”
許游:“嗯。”
***
至于褚昭,他這一個多月變得額外忙碌。
先前他還說,要少接點活兒,眼下卻忙得半個多月不見一次人影。
微信成了許游和他唯一的溝通方式,但褚昭去的地方,也不是時常有信號。
這次的活兒要去新疆,從南疆到北疆,溫度跨度很大,交通工具很簡陋,有些地方可以開車,有些地方只能步行。
許游知道,他接了周期這麽長的活兒,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去新疆,那邊有着最美的山川河流,有寧靜致遠的高山鏡湖,有最純粹的大自然,最純粹的野生動物,玩攝影的人都會想去。
自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躲避褚家人。
既然語言上的溝通無效,那麽就只能用行動表達了。
這期間有長達三天,褚昭都沒有音信。
而後他有了信號,聯系許游,第一句便是告訴她,他現在站的地方有多美。
一擡頭,就能看見整片銀河。
這一刻,他只想與她分享。
許游當時正走在校園裏,剛下晚自習。
她停下腳步,擡頭看着天,連月亮都被蓋住了。
許游卻揚起笑容,輕聲說:“我能想象得到,記得拍下來,我想看。”
褚昭:“嗯。”
***
天漸漸熱了起來。
五月的一天,許游忽然接到通知,讓她去傳達室取包裹。
長假剛結束,她才返校,什麽都沒買,一開始以為是搞錯了,而後拿到一看,收件人還真是她。
寄件人卻是……劉曉音。
許游皺皺眉,看到這個名字先是覺得陌生,往回走時才漸漸想起來,好像上次和褚昭的二叔一起去攝影棚的女人,就叫劉曉音。
奇怪,如果真是那個劉曉音,給她寄包裹做什麽?
許游将包裹拿回宿舍,盯着它看了許久,才找出刀子拆封。
紙箱子裏有很多塑料泡沫,中間躺着一本老式相冊。
許游将相冊拿出來,撫掉上面的泡沫,翻開一看,就愣住了。
第一頁,只有一張黑白照片,照片裏是個年輕漂亮,且氣質獨特的女人。
那氣質很難形容,透着點小個性,還有點小銳利,眉宇間的英氣和褚昭有幾分像。
落款還寫着日期,時間是三十年前。
許游忽然意識到這個女人的身份,盡管她不是很确定,劉曉音為什麽要寄給她。
許游一張張翻看着,照片大部分都是這個女人的獨照,偶爾會出現兩個人合照,或是一群人。
時間也在向現在靠近。
最後一張,是十年前拍的,女人臉上已經明顯有了歲月的痕跡,她就坐在一間教堂的門口,身着連身裙,頭上戴着草帽,單手托着下巴,對鏡頭笑。
許游合上相冊,安靜地坐了一會兒,随即拿出手機,撥通了包裹上的寄件人的電話。
手機響了幾聲,很快接通。
許游也沒廢話,直截了當的問:“我是許游,你是劉曉音?”
劉曉音一頓,說:“許小姐,你好。”
許游:“相冊為什麽寄給我。”
劉曉音:“我們聯系不上褚總,這麽重要的東西,也不能送去他的照相館。”
許游這才明白:“是讓我轉達給他?誰的意思。”
劉曉音:“是他父親的意思。還有一句話,希望許小姐幫忙一起轉達——我們已經找到褚總的母親了,她很快就會回國。”
許游直接切斷通話。
她呆坐在,忽然後悔打這個電話。
她一點都不想知道這些事,更不想幫忙轉達什麽話,她甚至有種不舒服的預感,仿佛這句話是打開潘多拉盒子的鑰匙。
劉曉音說,他們找到褚昭的母親了。
這個“他們”一定是褚家人。
許游很少聽褚昭提起他的家人,他們的感情似乎一般,褚昭更沒提起過他的母親。
許游一直以為,褚昭的母親是改嫁了,或是去世了。
但現在看來,她只是離開了,而且和褚家斷了聯系,最近才剛找到。
許游不願胡亂猜測,他們突然把褚昭的母親找出來的原因是什麽,過去這麽多年都不找,卻選在眼下這個契機。
她只覺得自己接了一個燙手山芋,很想就這樣直接把它寄回給劉曉音。
就算要交給褚昭,也應該是他的家人。
可是許游剛将相冊塞進盒子裏,動作就頓住了。
她的手機響了,來電是褚昭。
許游猶豫了一會兒,把手機接了起來。
她知道,這事逃避不得,就算她不交給褚昭,也需要跟他打個招呼。
褚昭的聲音帶着笑:“我這邊快完事了,就回去,提前告訴你一聲。”
許游吸了口氣:“嗯,好。”
然後,她就不說話了。
褚昭似乎聽出來不對:“你怎麽了?”
許游将相冊從盒子裏拿出來,說:“我剛收到劉曉音寄來的包裹,裏面是一本相冊。”
褚昭一頓:“誰?劉曉音給你寄的?什麽相冊。”
許游:“劉曉音說,這相冊,是你母親的。”
這次,是褚昭沉默了,很久。
許游知道,他還在線。
她安靜地等,直到褚昭聲音低了,說:“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說。”
許游:“好,我等你。”
通話切斷了。
***
幾天後,褚昭回來了。
他和過去一樣,很忙。
剛好許游也要做這學期的期末作品,她去了一趟照相館,把相冊交給他,也沒多說什麽。
褚昭說,他要閉關修片三天。
許游點頭,聊了幾句,便叫車回學校。
後來那本相冊,褚昭是怎麽“處理”的,包括他的母親怎麽回事,他是否要回家一趟照個面,這些,許游都沒問。
其實作為女朋友,她是應該過問的。
可她看見,褚昭接過相冊時,複雜的眼神,低沉的臉色,嘴唇也抿得很緊,她忽然又不知道該怎麽問,從哪裏問。
他的心情一定起伏很大。
他這時最需要的,或許只是一個人的空間。
***
到了周五,方玄來了電話,說要過生日,要請大家出去浪。
其實方玄每年都會辦個小生日聚會,但許游從來不去,因為他的邀請名單裏,會有賀緋。
幸好方玄也是識趣的,第一次還問許游,後面就不問了。
也不知道這次是怎麽回事,專程打了電話。
許游接到電話時,人正在學校附近租的小畫室裏,一手還拿着刮刀,調着油彩。
她不耐煩的說:“不去,我要趕期末作業。”
方玄忙說:“放心吧,賀緋不來,紀淳來,褚昭也來,我都說好了!”
許游動作一頓,聽到這名單,覺得古怪極了。
算算時間,褚昭閉關修片應該結束了,但他沒聯系她,她也在忙自己的作品,這兩天幾乎沒碰過微信。
還有紀淳,這就更奇怪了,他沒在學校?
許游嘆了口氣,說:“褚昭剛回來幾天,你就騷擾他,他手裏好多事呢。還有紀淳,你過個生日,還特意把人從大老遠叫回來?”
方玄很無辜的說:“哪是因為我啊,是我剛好昨天見着紀淳了,在我們幾家的聚會上。褚昭也來了,我還跟他問起你,他說你在忙期末作業……嗨,這不都趕巧了嗎?我本來還給你發微信了,褚昭也給你發了,你都沒回,褚昭說你肯定在閉關,說先別打攪你。可是許游,我這實在是沒忍住,上吊還得喘口氣吧,我就是想拉你出來放松一下。”
許游聽方玄解釋了半天,等挂斷電話,她翻開微信一看,有十幾個人找過她。
褚昭的第一條是昨天:“我出關了,你怎麽樣?”
第二條是今天上午:“方玄周末生日,想叫咱們去。”
紀淳也是兩條消息,一條是昨天:“我這幾天回來出趟差,周日回去。”
另一條是一個小時前:“周六應該去方玄那兒,聽他說也想叫你。”
還有齊羽臻的:“期末作業怎麽樣了?給我看看。”
而許父的消息,是幾分鐘前:“我周末約了幾個老同學,要去外地玩兩天,下周才回來。你忙歸忙,要注意休息,記得吃飯,知道嗎?”
許游一條條看完,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扔掉刮刀,便盤腿坐在軟墊上,一條一條的回複。
褚昭笑她:“忙成這樣?連男朋友都不要了。”
紀淳回:“看來還是方玄的辦法有效,直接把你炸出來了。”
齊羽臻:“你真是……”
許父:“好,那我先收拾行李,回頭給你發照片。”
最後,又是方玄的騷擾微信:“我就不計較你挂我電話了,明天晚上來不來?”
許游笑了笑,轉頭,看向立在牆邊的全身鏡。
鏡子裏的她穿着T恤和短褲,衣服上挂着油彩,頭發亂糟糟的,盤腿坐着的姿勢又頹廢又邋遢。
她的肩膀疼得要死,頸椎也疼,是該放松一下了。
許游回道:“知道了,明晚見。”
***
結果,周六晚上,褚昭并沒有來。
許游在坐車趕去的路上,接到褚昭的電話。
背景音很空曠,還有語音播報,許游一下就聽出來了,褚昭在機場。
褚昭說:“臨時有事要出差,來不及了,幫我和方玄說一聲,禮物回頭補給他。”
許游張了張嘴,一時有很多話用到嘴邊,一時又不知道該說哪一句。
她最終只笑了一下,說:“好,一路平安,等你回來。”
這時,手機裏又傳來一道聲音:“褚總,要來不及了。”
褚昭應了一聲:“我知道。”
随即又對許游說:“我要晚點了,回來再說。”
許游的眉頭已經皺起來,她盯着窗外,直到手機斷開。
——褚總。
原來,褚昭已經“回家”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