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老油條是真的老玩家了,他的運氣不錯,每次就差那麽一點死,但就因為一直差了那麽一點,便一直活到了現在。看陸汾糖和季淙茗的關系好,他也有想要讨好的意思在裏面,便把“好友綁定卡”這個道具告訴了季淙茗。
雖然下次不一定能碰見,但萬一呢?
好友綁定卡不是什麽稀有的東西,只是無法在積分商城中購買,只有幸運大抽獎裏有。抽到的概率大概是千分之一的樣子,只要一百次十連抽,就能抽到了。一次十連抽一千二,一百次也十二萬,對老油條來說很貴,非常貴!但也有那種歐皇幾次就能抽到的。
季淙茗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好運氣,不過這一次他的副本評價高,拿了不少積分,十二萬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
打開幸運大抽獎的時候,看着兩次副本送的免費餘額,先随便抽了兩次——
然後就有了兩張好友綁定卡。
一張沒有疑問,肯定是要給陸汾糖的。但是另一張——
季淙茗想和斐垣組隊的心根本停不下來。可他怕。怕給斐垣帶去麻煩,怕給他帶去噩運。
“你不和他組隊,他要是再胡來把自己弄傷了怎麽辦?!”陸汾糖一針見血。
季淙茗動搖了。雖然他覺得斐垣比他厲害多了,他死了斐垣都不一定有事,但他就是怕。
怕斐垣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被人欺負,怕他逞能不顧自己把自己弄傷。
一想到這些,季淙茗呼吸都要停止了。
“斐垣,我們加個好友吧。”季淙茗鼓起勇氣大聲地喊了出來。
“……”斐垣沒想到季淙茗還有這麽大的音量,下意識地就往“是”的按鈕上按了一下。
算了,下次再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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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淙茗眼睜睜地看着斐垣的身體散去,哭了。
“別、別難過啊,季淙茗,季淙茗你別哭啊!”
“我沒哭。”季淙茗吸吸鼻子,将淚意壓了回去,悶悶地說,“本來就有被拒絕的預想的。”但真的變成了現實,他還是難受!
陸汾糖後悔極了,早知道就不撺掇着季淙茗去加好友了!加什麽好友啊!她這臭嘴!
“季淙茗,你別難過,這樣吧,明天我就坐動車去江市找你上小公園練劍去,我陪你一起去找斐垣行不行?”
季淙茗臉色一僵,搖搖頭,小聲地說:“我、我最近不在江市,我、我出國了,你不用來的,對不起啊。”
“說什麽對不起!”陸汾糖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就是這麽一說,你瞎道什麽歉!你這麽厲害,就不能硬氣一點嗎?!”
“我不硬氣嗎?”季淙茗有些茫然。
他覺得自己的立場還是很堅定的,他哥還經常說他該屬牛,倔得很。
斐垣退出了,季淙茗手上便空出了一張好友卡,林助理老油條幾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期待着大佬能分給他們一個半個的眼神。
季淙茗把這個好友卡給了林助理。
“我不知道你是和斐垣到底這麽回事,但如果你敢做任何傷害斐垣的事情,我會殺了你。”
季淙茗的語氣很平淡,眼神很平靜,但讓有一股讓林助理心驚肉跳的恐懼。
林助理忙不疊地說:“我怎麽敢對斐垣少爺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呢?!”他怕斐垣都來不急。
“當然,如果你好好照顧斐垣的話,我會盡可能的不讓你死。一切看你的表現。”
季淙茗的性子一直都很好,林助理之前甚至覺得他好得有些蠢笨,但如果大佬就是大佬,僅僅只是被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林助理就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地為斐垣少爺擋刀擋槍!”林助理頂着壓力,大汗淋漓地說道。
“那就麻煩你多照顧一下斐垣了,他性子拗,還老愛逞強,你順着他一點。”季淙茗的視線在他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後,才笑着說道。
林助理拼命點頭。
天然黑呀!陸汾糖心裏咂舌,不過也沒多意外,或者說,這樣的季淙茗才是她想象中的季淙茗。
“季淙茗,那我也下了,我的手機號你記住了沒?買了新號碼後要記得給我打電話懂不?”陸汾糖清點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和積分,很快也準備退出去了。
季淙茗動了動嘴唇,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麽的樣子,但最後也只是對着她揮揮手。
陸汾糖是個很好的姑娘,所以,不能讓她擔心。
“嗯,我明天就去買手機。”
周圍的人一個個地消失,季淙茗臉上的笑容再也無法撐住,慢騰騰地坐下來,看着自己的積分餘額數了五六遍。
“系統,為什麽我的積分這麽多呀?”季淙茗問。
“算法問題很複雜。”你不懂的。
“但我覺得我和其他人的積分差得太多了呀,上一個副本也是,斐垣那麽厲害也才SSS 的評價,我只是燒了幾十萬的蜘蛛,最後大決戰也沒幫上什麽幫,為什麽就有SSS 的評價了呢?”季淙茗才不聽他的借口,“而且你的算法太差了,翻出來,我可能幫你看看bug。”
系統裝死。
“其實是斐垣太厲害了,超出了評價算法的上限,你沒辦法把等級再往上提,只是随便給他點分數對吧?”
“我的積分呢?我的積分和我的夢有關系嗎?”
“……”
“你別不說話呀,你陪我說說話吧。”
斐垣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前又是那個喧嚣吵鬧的大都市了。
只是今天不再是大晴天,陰沉沉霧蒙蒙的天空透着一股壓抑,潮濕的水汽讓人有些難受,偏偏氣溫還很高,四周無風,有也是汽車尾氣的熱風,悶熱得讓人難受。
“斐、斐垣少爺?”
林助理的聲音從身側傳來,連環車禍消弭于無形,林助理的記憶這會兒還有那麽些錯亂,抓了抓公文包,什麽也沒有,他這會兒才算是有點真實感。
真的……進入了獵殺場。
斐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的時候,扔下了一句:“去查查季淙茗。”
林助理下意識點頭哈腰地應了聲,直起身子還愣了半天。
斐垣這時候已經走遠了。
斐垣雖然讓林助理去查查季淙茗,但他目前腦子裏的人卻是林助理。
果然,系統的時間流速是有問題的。
斐垣原本只是猜測,但現在卻已經是可以肯定的了。
林助理是什麽時候退出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比林助理要早退出。
那麽,他醒來的時間應該也比林助理要早。
偏偏,他們剛才是同一時刻醒來的,或者說,是同一時刻出現在這裏的。這個,進入副本前的地點。
斐垣站在路邊,林助理跑在路中間。
但重新出現的時候,斐垣雖然依然在路邊,林助理卻不再路中間。
也就是說,系統改變了林助理死亡的命運,是嗎?
不是的。
斐垣想,系統只是讓林助理以實在副本裏的方式讓他多活了一段時間。
我呢?
斐垣看着自己的手,布着老繭,粗糙幹燥的手心裏,沒有了那道猙獰凹凸不平的痕跡,粗糙,但是完好。
斐垣打開了自己的空間背包,B級和A.級的兩本技能書安安靜靜的躺在裏面。
和上一次一樣,只是多了可以交易和損壞的字眼。
技能名:無感(B)
技能描述:可對自己或他人進行五感操控。
注:技能未兌換,可花費100000進行兌換。
技能名:剝奪(A)
技能描述:可奪去目标a能力,并将能力轉移到目标b身上。
注:技能未兌換,可花費300000進行兌換。
這個系統還真的是死要錢,有了技能書還需要再花錢才能使用。真的是為了摟錢無所不用其極。
上一次斐垣直接搶走了方婷婷所有的煞氣,技能一并奪走,系統沒辦法,只能假裝大方地給他免費,但其實就是在提醒他,下次就要收錢了哦~
斐垣對系統這種強制性花積分的行為有些不爽,但也只是四十萬罷了,斐垣現在十三億的積分,怎麽花都是不怕的。
畢竟積分的購買力很強,十三億的積分,夠他買很多東西了。
四十萬積分花完,背包裏的兩本技能書化為光點消失了個幹淨,斐垣的腦子裏憑空出現了一些東西,那種和第一次玄之又玄的感覺不同,反而像是教科書一樣,更為嚴謹但也更為生澀難懂。
斐垣有些不舒服地皺了皺眉,這種身體好像随意能□□控,意識能随意被窺探的感覺并不好受。
我讨厭束縛,讨厭被人控制。
系統安安靜靜地裝死,好像自己從來就沒存在過似的。
斐垣重新将視線放在技能欄上,新得的兩個技能和已有的技能一樣,這個也同樣需要熟練度才能升級,斐垣現在沒有熟練度。
而且從技能的描述上來看,這兩個技能和已有的兩個技能部分功能是有所重合的。
有人可能會覺得浪費。
但斐垣卻覺得挺好。
可以互補。
玩家須知裏說得很清楚,玩家回到現在世界後,是無法使用從游戲世界裏到得到任何東西的,不管是技能還是屬性點,但——
絲絲縷縷的灰黑色怨氣從他的掌心裏鑽出,斐垣勾着一抹笑。
系統裏得到的帶不出來,現實中的卻可以帶進去。
就像人在現實裏鍛煉了身體,進入系統後,便強的身體素質就會在屬性點數上有所反應一樣。
在其他人看不見的世界裏,翻滾湧動着灰紅色和黑紅色的氣體飄飄蕩蕩地湧向斐垣的體內。
路過的人下意識地抖了一下,悶熱的夏日中午,愣是打了個寒顫。
“這一天天的!什麽鬼天氣啊!”不痛不癢的抱怨過後,誰也沒見這樣的“異常”放在心上。
現實沒什麽鬼怪,但有生命的地方就一定會産生負面的情緒,像江市這樣的臨海大都市,常駐人口在五百萬人以上,高壓、快節奏,每天産生的負面能量不知凡幾。
斐垣站在兩百層的高樓上向下看,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一個薄淡的陰影之中。
“系統,為什麽這裏沒有鬼?”
系統沒有回應,它一貫是裝死裝得十分純熟的。
“那這些,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淡薄的霧氣翻滾起來,整個天空呈現出一個漏鬥模樣的雲霧,用着比瀑流更快的速度超這裏湧來。
“你會死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些卡頓的系統聲響了起來。
“人總要死的。”斐垣淡淡地說道。
無盡的煞氣和怨氣湧入他的意識海。
“我的意識海,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嗎?”斐垣又問。
系統卻不再回答了。
斐垣也不在意,安安靜靜地看着這個霧沉沉的意識海。
和季淙茗幹淨廣袤的意識海不同,斐垣的意識海中是一片的混沌,比煞氣團、怨氣團更濃重的混沌,電閃雷鳴只是小意思,撕裂的渦輪肆虐地将一切觸碰到的東西絞碎。
斐垣不知道這裏有多大,也不知道這裏原本是怎麽樣的。他不在意。
斐垣活夠了。
他本來就不在意生或者死,生對他來說無趣,死也不算折磨。他只是無所謂。
無所謂生,無所謂死,無所謂誰活着,無所謂誰死去。
正常人該有的生物本能,已經被他一點點磨掉了。
連報複——說不上報複吧,只是想和他們做個游戲罷了。
一個……看看誰能在他手下堅持得更久的游戲。
斐垣問自己:“你是個壞孩子嗎?”
怎麽可能呢?
挂斷電話,斐睿安便發了一通脾氣,把視線範圍內能砸的東西全部給砸了個幹淨,房間裏叮呤咣啷的聲音響個不停,但心裏的那把火還是沒能壓下去,又恨恨地在地上摔碎的瓷片上踹了一腳。
“小雜種!”他咬牙切齒地從喉嚨裏擠出那三個字,眼睛幾乎要冒火。
“亢——”瓷片撞上牆,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音。
斐睿安喘着粗氣,因為憤怒發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被他撕碎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眼睛被撕成了幾十張破碎不堪的碎片,但斐睿安依然不解氣。如果——如果斐垣那個雜種真的能死成幾十份的模樣就好了!
喘了好一會兒,心裏的那口郁氣終于也吐了出來。只是還未放松一秒,斐睿安突然看向了在一旁縮着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看怎麽也縮小不了的胖男人,眼神犀利而兇狠。
潘南榮一激靈,立刻就說:“我剛才什麽都沒看到,什麽也沒聽到!”
真是個蠢貨!
斐睿安更加生氣了,只是威脅個高中生,這麽簡單的事情都能給他搞砸還通道警局那裏去!扶不上牆的爛泥!
斐睿安憤怒極了,同時隐隐的不安冒了頭。他不能讓斐程峰知道這件事,絕對不能!斐程峰對斐垣正是愧疚讨好的蜜月期,雖說斐睿安的計劃失敗,斐垣沒有真受傷,但他不能再讓自己在父親那邊的印象分降低了。
沒用的東西!這麽點小事都能失敗!
斐睿安心裏想着要怎麽将斐垣和這個肥豬一起摁死,殺意翻湧個不停,但面上,斐睿安還是露出了一個寬和的笑容:“我知道那個小崽子不像他表現出來得那麽簡單,你大意了也情有可原,但我希望,沒有下一次了,知道嗎?!”
“斐少爺,您放心吧!保證不讓任何人查到您!就算中間有差錯,到了我這裏也能讓它斷得幹幹淨淨!最多!最多這就是我一個人的事!”胖男人鞠躬哈腰殷勤地說道。
胖男人心裏也是驚奇的,同樣只是十八歲剛成年的小崽子,斐睿安的心狠可真的讓他這樣在社會上當滾刀肉的男人都心裏一寒的。高考多重要的事情啊,毀也不毀個幹淨,把人拉下泥潭又留一點希望。要從精神上把人往死裏逼啊!
唉,那小孩也挺可憐的,聽說是個燕大清大的好苗子。不過他更可憐一些,再沒錢拿到手花,他可比那小孩慘多了。不過就是條手嘛,還能比他後半生的錢來得重要?
想到這裏,胖男人更加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說:“斐少爺,我都交代好了,下面的人只拿錢,半點口風都不曉得,哪怕是我進去了,您都不會有半根頭發牽扯進來的!”
這是真的,前些天派去找斐垣麻煩的那幾個混子雖然不知道撞了什麽邪把自己交代進局子裏去了,但也只交代到有人給錢讓他們去找斐垣麻煩。連胖男人都沒牽扯到。他們這些當滾刀肉的,各個皮子滑溜得不行,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夏天穿得少,斐睿安輕而易舉地就能看到因為拍動蕩起的陣陣肥肉波動。斐睿安看着心裏直犯惡心,但對于他的知趣還算是滿意。
他深知不給草的馬兒不走道,雖然不想在斐垣那個小雜種身上多浪費,但該花的還是要花:“這件事辦好了,玉霓坊的那套房子就歸你了,但辦不好的話,你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吧?”
胖男人一聽,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的神色,玉霓坊的房子可不便宜,戶型大房價高,少說沒個幾百萬拿不下來——
但這麽貴的房子……
之前讓他們去廢了斐垣,也攏共給了十萬塊。
胖男人知道這事有些麻煩了,斐睿安不再滿足于挫一挫斐垣銳氣,他是直接想要折斷他的翅膀或是更幹脆一點,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但金燦燦的錢就在面前擺着,誰能拒絕得了這樣的誘.惑呢?
反正我不接,也會有別人接的。孩子,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出生在這個世上吧!
胖男人立刻表衷心:“斐少爺您放心,這斐家呀,我給你打包票了,以前,您是斐家唯一的少爺,往後啊,也只能有您一個!什麽瞎貓爛魚地也敢往這裏來了?!”
這話聽着還算行,斐睿安露出一抹笑意,但還是端着,什麽話也沒說,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胖男人臉上挂着谄媚的笑容退了出去,彎着腰,輕手輕腳地将門帶上,步子也是輕輕的。
胖男人一退出去,斐睿安的臉色一下又沉了下來。
蠢貨蠢貨都是蠢貨!這麽簡單的事情怎麽就辦不好呢?!斐睿安既是生氣又是害怕,猶豫一下,還是撥了個電話:“媽,我遇到一點麻煩了。”
聽着電話裏女人溫聲細語的安慰和保證,斐睿安松了一口氣,匆匆将事情說了一下,知道他.媽已經把事情包攬過去會幫他收尾,心裏頓時松了一口氣。
“啪——”斐睿安低頭一看,踩到的是胖男人帶來的“禮物”,雖然是胖男人進行挑選狠下心咬牙花了大幾萬買的,但對他來說什麽也不是,就是個垃圾玩意兒!
“惡心!”斐睿安一腳将它踹開。
那胖男人蠢是蠢了一點,但還挺好用的。
“我說話向來是最算話的!”等事情辦好了,給你挑的墓地,均價就照着玉霓坊的翻一倍好了。
斐睿安為自己的誠信感動了一下。
想到斐垣安穩的死法,他又可惜地嘆了一口氣。
他其實并不想斐垣那麽快就死。
可惜,斐垣太能蹦跶了。
他不喜歡又超出自己掌控的意外出去。
斐垣的出現是個意外,斐睿安可以容忍第一次,但無法容忍第二次。
你就該照着我的計劃,一點點沉進泥潭,然後再死掉。
雖然同樣是死,但那樣,你掙紮的時間會長一點。
可惜啊……
就讓你少受一點痛苦好了。
斐睿安簡直要為自己的寬容和善良感動了。
斐垣不知道他把大金鏈子那五塊滾刀肉吓唬完後發生的事情,哪怕知道了也無所謂。在獵殺場裏的這十幾天,他是真真切切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存在感為零的他,被所有人遺忘,直到他的再次出現,警察才從待辦的表格裏想起他來。
“瞧我這記性!小吳,半個多月前的那幾人都交代完了沒?他們嘴咋屬蚌的呀!每天就吐那麽一點,吐了這麽多天了還沒吐幹淨呢?!”
“哪呀!這些天他們天天喊着自己腳了手沒了腦袋沒了,問什麽說什麽,就是話太多,昨天早上吃什麽中午吃什麽晚上吃什麽都說,監控視頻一個U盤都快塞不下了。昨天問出了五年前城東的那個分屍案,老王他們一直審到淩晨兩點多才睡下呢。你說他們咋能這麽造呢?!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啊?”
熬了一.夜的警察叔叔胡子拉碴地喝了口濃茶,看見他手裏拿着的記事本,便好奇地看了一眼:“斐垣?哦,那個被他們找茬的小夥子呀?咋了?還沒找他問問情況呢?不過小孩才高考完,讓他輕松幾天也成,猛地被警察找上門也怪緊張的。”
“哎,我隔天就聯系他們學校的老師了,那小孩好像連高考都沒去參加,學校老師領導都找瘋了,清燕的好苗子呢,問他.媽媽,一問三不知,我那天不是說去幫着找找嗎?結果從金老三他們嘴裏撬出了埋屍案,連軸轉了這麽多天,到現在也沒來得急。”
“那小孩啊,找到了,他.媽媽說了,只是小孩鬧別扭,家事,不讓咱們管。你說這咋當媽的?高考這麽大的事也不知道讓着點,也不知道明年複讀能不能承受住心理壓力。”旁邊另一個同事說。
視線在斐垣的資料上停了又停,拿起還沒來得急喝幾口的杯子又放下,一把抓起帽子,留下一句:“我去回訪一下。”就走了。
斐垣不是什麽會虧待自己的人,龐大的積分雖然有現金兌換上的限制,每天十萬也足夠他揮霍的。
他的物質欲不高,除了吃和住之外沒別的要求。
“叮咚——叮咚——叮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你好,客房打掃服務,客人能麻煩你開一下門嗎?!”
急促的門鈴聲和敲門聲響震天,斐垣躺在浴室的浴缸裏,濃重的黑紅色液體慢慢褪.去顏色,黑紅灰三種顏色混雜着順着斐垣蒼白的皮膚浸染到他的靈魂,水剛變得微微澄澈,馬上又用源源不斷從城市中湧來的霧氣補上。
系統每隔三個小時就提醒他一次。
“你會死的。”
“你會死的。”
“你真的會死的。”
“你太吵了。”斐垣睜開眼睛,紅光在他黑沉沉的眼眸裏一閃而過,同樣是黑色,但只要看到他的眼睛,黑與黑的界限好像就能分得更加清晰了起來。
身體發冷的感覺并不好受,但也不難受。
關節的連接處像是有什麽阻塞似的一點點僵硬了起來。斐垣活動了一下身體,骨頭發出了一陣噼裏啪啦的動靜。
“太慢了。”斐垣低低的嫌棄道。
嘗試過一口氣吞下一個龐大的B級副本後,遠比童話城濃郁低得多的現實讓斐垣有了落差。
“人類的身體,是無法承受那麽多煞氣和怨氣的。”系統死板無情的提示聲又響了起來。
“方婷婷也是這麽說的,她說我一定會死。”
但他還活到了現在。
和着門外震耳欲聾的敲門聲,成了讓人心煩的噪音二重奏。
“我說你再吵了沒聽到嗎!”突然暴怒的斐垣啪一下震碎了整個浴室,沒有任何征兆,浴室裏的一切瞬間化為了粉末。
“為什麽總是要來妨礙我呢?!為什麽總是要來阻止我呢?!為什麽總是要把你們的想法強加在我的身上呢?!這些東西難道我自己不知道嗎?!你們都把我當傻子瞎子白癡蠢蛋嗎?!”
他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但很快,他又感到了一陣無盡的疲憊。無法忍受的煩躁傳遍了他的全身,斐垣大跨步地沖了出去,已經化作粉塵的浴室門不再起任何的阻擋作用,斐垣打開了酒店套房的門,在外面的男人還不急反應過來前就一把将他們全部拖了進來。
“太吵了,你們太煩人了!”
大門啪地一聲關上,斐垣居高臨下地看着被他摔在地下的這些人,眼神冰冷得可怕。
“喂,我很吵嗎?”
因為突發事故沒能反應過來的三人愣了愣,下意識地搖搖頭,還沒來得及提醒斐垣先把衣服穿上,為首的男人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痛。
“我都沒有吵你,為什麽你要來吵我呢?我說了那麽多次安靜安靜安靜安靜安靜安靜安靜——”斐垣的聲音戛然而止,光裸的腳在男人的臉上碾了碾,彎下腰,盯着他的眼睛慢吞吞地問,“為什麽,你們就是不能安靜一點呢?”
三個加起來五百斤的男人吓傻了,連身體顫抖也無法做到,只覺得冷,很冷,冷到牙齒想從牙床上蹦出來,冷到骨頭開始陣陣發痛。
“對、對不起……”
顫抖破碎的聲音從他們的嗓子眼裏擠了出來。
斐垣卻不聽,他焦躁地抓着自己的頭發,局促急切地表情在他的臉上顯露出來:“安靜安靜安靜!我要安靜!你們都安靜一點不好嗎?!我都這麽安靜了,你們為什麽不能再更安靜一點呢?!為什麽你們都是不懂得尊重一下別人呢?!我都說了要安靜了!”
三個男人死死地繃住了自己的身體,不敢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生物的本能告訴他們,現在絕對不能動。聽他的,聽他的,安靜,保持安靜,要保持安靜才可以……
但是——
好恐怖,好恐怖,真的好恐怖啊!
老大不是說這就是一個十八歲才成年的小鬼嗎?為什麽會這麽吓人?!嗚嗚嗚嗚,他們不要錢了,綁架這種事情誰愛幹誰幹去好了,不要了,不要了,都不要了……
斐垣很焦躁,煩躁地情緒讓他恨不能一分鐘六百圈地圍着他自己轉圈,但同時,他又異常地冷靜。
我生病了,我在發病。
【斐垣,你.媽是瘋子,你也是瘋子,你.媽是大瘋子,你是小瘋子!瘋子瘋子你是瘋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語瘋癫的笑聲一聲一聲地回蕩在他的耳邊。
斐垣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時,他的表情已經變得異常平靜。
對,我是瘋子。
但你們誰又比我正常到哪裏去呢?
斐垣移開腳,步伐沉穩地回到了浴室,四處飄散的粉末聚集了起來,浴室又恢複了五分鐘前的模樣,只是浴缸裏的水不再是黑紅灰色的。
斐垣沖了個澡,又拿了衣服給自己穿上,扣子一顆顆地扣上,褶皺一條條地被拉平,斐垣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不知道是在對自己,還是對系統說:“你覺得,我還是人嗎?”
煞氣和怨氣無法被人體吸收,哪怕是厲鬼,直接作用于靈魂的煞氣和怨氣也只能讓靈魂強大一時,無法保持理智,無法長久,要麽被鬼吞噬,要麽被煞氣侵蝕,厲鬼是沒有好下場的。
越是強大的厲鬼,靈魂被腐蝕得就越厲害。
系統不敢說話,不僅僅是因為他也看不清。更是不敢。系統沒有實體,但他剛才有那麽一瞬間,甚至覺得斐垣真抓到他,能折磨他,而不僅僅是無能狂怒。
系統的心沉了下去。
它終于意識到,有什麽東西,徹底逃開了它的掌控。
不、不該是這樣的,斐垣他——
斐垣的靈魂,很特殊。
所謂意識海,就是靈魂。
生物的靈魂被軀體所束縛,雖然進入不了靈魂本源,但也能進入投射的意識海。
斐垣扯動了一下嘴角,笑容缱绻溫柔得厲害,黑洞洞的眼睛也慢慢斂去了鋒芒,除了比常人的更黑一些,再沒有任何區別了。
煞氣和怨氣,會侵蝕理智是嗎?
斐垣早就已經習慣了,畢竟,他是個瘋子,公認的瘋子。
我還要什麽理智呢?我還有什麽理智呢?
那種東西……
我早就沒有了。
斐垣打開門再次出來時,沒有束縛身體癱軟得依然無法行動的三個男人還沒來及得讓驟停驟跳的心髒恢複平穩,又開啓了新一陣的恐慌。
“……”
地板上落着一些斐垣剛才出來時身上滾落的水珠和腳印,薛定谔的潔癖發作,斐垣對着綁匪三人組道:“把地板弄幹淨。”
三個大男人倒是沒失.禁,他們不敢,雖然斐垣沒說,但求生欲對他們說——如果敢尿,那就是他們人生的最後一泡尿了。
是是是是、是的!
僵硬的聲帶還無法發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聲音,全身每一個的細胞還是顫抖綿軟的。
身體使不上力,那就硬擠,使勁壓榨,總能壓出一點力氣來的。他們不敢,不敢不聽斐垣的話。
照理說,現在應該是他們耀武揚威地翹着二郎腿欣賞着斐垣痛苦驚慌的時候,但腦子裏連一晃而過的念頭也不敢。
斐垣閉着眼睛仰頭靠在沙發上小憩。龐大的童話城怨氣很多,非常多。斐垣搶了方婷婷的怨氣,不說她的等級比童話城低了一級,量也是不同的。方婷婷只是方婷婷,童話城卻是不止六千三百五十二個怨念集合體。
如果照着方婷婷的标準,六千三百五十二個怨念集合體可以看做是一千個方婷婷。但再加上童話城的所有,就不止一萬個方婷婷了。
斐垣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覺得自己一口氣吃了太多,有些消化不.良。但也只是微微的噎住,目前來說,狀況良好。
因為意識海的特殊性,不知道多大的荒蕪大地上聚集起來的煞氣和怨氣不是被劈散就是被絞散,但煞氣和怨氣也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一次次地被打散,那就一次次地聚集起來。
無意識地身體自動吸收源源不斷地從外界汲取來絲絲袅袅的煞氣和怨氣,意識海裏的煞氣和怨氣們得意地歡迎起新人,準備聯合起來,但又被劈了個幹淨。
“……”
別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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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