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石偉威驚恐地将眼睛瞪得更大,他的臉色很差,因為出血,古銅色的皮膚褪成了灰色,一副随時随地就能嗝屁過去的樣子。他使勁地動了動眼球,示意自己真的很老實、很弱小、很可憐。
林邵恒見他這樣都沒辦法開口辯解,只能信他是真的要死了。
于是只能起身去找仇博依。
拿到了高級藥品的仇博依正對着好東西躍躍欲試地制定各種研究計劃,見門口的林邵恒不斷地對他招手,便有些不耐煩,沉下了臉。
但又想到那個男人暫時不能扔,于是又只能不耐又挖了幾“勺”,他的眼光很準,比照着上一次的劑量,這一次控制得十分完美。一個能讓石偉威說話吊命但又渾身不能動彈,不至于恢複實力對他們進行反擊的程度。
斐垣很恐怖,但這不代表石偉威很菜。
只是因為斐垣太強,所以石偉威才很菜。
如果對手換成他們的話,大概也就是石偉威一下擰幾個脖子。
兩下解決。
石偉威挑釁的時候,外面只有斐垣一個人在,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當他們看到的時候,石偉威已經被按着打了,被打得毫無反抗之力。
他們只當斐垣又發脾氣了。
但從石偉威這裏問出情報後,一個個就出奇地憤怒了。
石偉威很強,不過他的老大更強。他們是典型的投機主義着,謹慎,且膽大,人命對他們來說和蟲子沒什麽區別。
摸不清情況的時候,他憨厚的外表就能欺騙人,一定試探出“隊友”的深淺,他就能毫不猶豫地動手。
石偉威和杜妍語是綁定隊友,和他們一樣,手裏有綁定好友卡。至于其他人,則是靠他們打服的手下跟班。
他們的挑人策略簡單,但是粗暴。把老玩家打一頓,不聽話的當成消耗品,聽話的留下當幫手,然後才朝什麽都不懂的小菜鳥下手。因為小菜鳥沒實力,只能當消耗品,不值得他們浪費時間。只要确立了統治地位,小菜鳥不就只能臣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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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這個策略,石偉威和杜妍語幾乎是每場最低幾十萬地狂攬積分。
這一個副本也是一樣。
杜妍語靠着千嬌百媚的臉把其中一個玩家迷得五迷三道,又是美貌,又是武力威吓,三兩下就把人馴得服服帖帖。可惜就是大美人的“倒貼”讓他有些飄了。
杜妍語不需要這種飄得太厲害的手下,也是為了震懾,在第一個晚上,鼻釘男就被光榮地“獻祭”了出去。
石偉威和她裝作不認識,被推出來“當領袖”,但實際上他的每一步行動都要聽杜妍語的安排。
照着計劃,石偉威來解決他們五個小菜鳥,為了以防萬一,遠處埋伏了三個手下。
而杜妍語則是帶着其他人去解決有些實力的季淙茗。
至于為什麽埋伏的那三人沒照計劃跑出來,他就不知道了。明明戰鬥的動靜那麽大,但他們卻半點不照着計劃來。
“地點呢?”徐思羽沉着臉問。
石偉威說了,仇博依就讓林邵恒去看看怎麽回事。
林邵恒還是真菜鳥,徐思羽見過的副本鬥争更多,問得更深入,只要石偉威有半點的猶豫,陸汾糖就拿劍威脅。
明晃晃的劍就橫在他的面前,換做平時,他連嗤笑都不,直接上手給掰碎了。
但現在這不是情況有變嗎?
而且用不上威脅,石偉威已經被斐垣打得沒有任何膽子敢說假話了。
一種名為“斐垣”的恐懼深深地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
林邵恒去了石偉威說得那個地方,很快拖回了三個死豬一樣的人,皮青臉腫,他去的時候,三個大屁.股露在外面,腦袋朝下,周圍是一片的狼藉。
也不知道和誰戰鬥過。
他回來的時候正聽到石偉威說的“陷阱”,他所謂的陷阱,就是用活生生的人來當誘.餌。
将人的身體劃上幾十刀,讓鮮血湧出來,濃重的血腥味會吸引厲鬼。同時,未死還剩一口氣的人會因為痛苦、絕望、怨恨産生怨氣。
那些會讓厲鬼發瘋一樣地執着于誘.餌。
這樣一來,他們對厲鬼的吸引力就會小了很多,方便他們攻擊。
簡單的來說,就是陷阱裏的人拉住了仇恨值,他們這些玩家就能趁着這個機會瘋狂輸出。
副本的評分考量多種多樣,但不變的,是“殺怪”數,殺得越多,他們能拿到的積分也就能更多。
石偉威手裏的那把匕首七十萬多,力量、敏捷、體質、精神力最低的都在二十以上,更不用說背包裏讓人眼花缭亂的道具了。
一些是只有積分才能兌換的,另外一些,則是“廢物利用”。每一個要拿來用作誘餌的“道具”先要被抓着嚴刑拷打一番,以“乖乖聽話就放過你”的謊言逼着他們交出所有的道具,榨幹他們最後的積分,然後再将他們最後的價值放到“誘餌”這一身份上去。
被欺騙的憤怒會讓他們的怨氣和恨意更深,對厲鬼的吸引力也就更大。
石偉威甚至是有些簡略地将這些計劃說出來,但再簡略,也聽得讓人如墜冰窖。
“你……真的是人嗎?”林邵恒喃喃地問。
鬼吃人、殺人,雖然不是全部,但也很大原因在“他們沒有理智”血、肉、煞氣是他們的本能,因為慘死,所以只剩下報複的執念。
那他們呢?他們這些人呢?
他是為了什麽殺了人?
“你一點都不可憐。”陸汾糖突然很平靜,看着他,眼裏充滿了不可思議,“我為什麽會覺得你這副樣子很可憐呢?”
石偉威說不出話來,他只是一個勁兒地說:“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放過我吧,給你們,都給你們。我有好多道具,我有好多積分,都給你們,都給你們……”
他只會說這些了。
徐思羽渾身打顫,她無法想象,如果當時沒和步升仇博依去林邵恒那一起住,然後真的一個人回去了,如果沒有跟着陸汾糖一起叫斐垣老大,如果斐垣今天下午不在,她會變成什麽樣……
“不能放走他!不能放走他!”徐思羽尖叫了起來,“還有那個杜妍語!還有那個杜妍語!怎麽辦?!她們要殺過來了!”
杜妍語太漂亮了,那種豔麗張揚的五官讓同為女人的徐思羽順着第六感給的不喜,讓她下意識地躲開了徐思羽的招攬,她現在全是後怕。
徐思羽被石偉威描繪的場景吓破了膽,她的心裏只剩下恐懼,理智被不知道擠去了哪個角落。
“糖糖,怎麽辦?!怎麽辦?!杜妍語,比他還厲害的杜妍語要殺過來了,怎麽——”
“吱呀——”
“啊啊啊!”
突然的開門聲讓徐思羽尖叫了起來,其他人也因為這聲尖叫吓得渾身一抖,臉色慘白渾身僵硬地呆再了原地。
“怎麽了?”季淙茗疑惑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你吓死我了嗚嗚嗚……”
聽見是季淙茗的聲音,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好濃的血腥味啊,你們弄什麽了?快收拾一下,待會兒老大該生氣了。”步升十分自覺地說。
“季淙茗,我有事情跟你說!”陸汾糖猛地大叫了起來,“有一個叫杜妍語的——”
她的聲音猛地停住了,過了好幾秒,才愣愣地踹了石偉威一腳:“喂,那是你們老大不?!”
石偉威也愣住了,機械地點點頭。
陸汾糖磕磕絆絆地問:“她、你、他們、你們……”
季淙茗的身上有之前斐垣擔心他摔死而買的繩子,繩子看着只有一米,而且還細細短短的,但幾十萬積分且被叫做“捆仙繩”的東西不是只有個聽起來比較唬人的名字的。它能無限地延長,而且有類似“封印”的效果,拿來捆幾只c級副本boss都夠了,更別說只是捆幾個玩家。
“半路遇到的,什麽也不說,上來就要打,淙茗沒辦法,只能把他們抽一頓了。”
步升說得輕松,但實際上他們應對起來的時候還是很驚險的。哦,不對,是步升應對起來的時候很驚險。
季淙茗沒和杜妍語交過手,但杜妍語的眼睛和經驗也不是擺設,她判斷出季淙茗是個很危險的對手,對待他并不散漫,更不輕敵。
“咻——”一萬一支的封魔箭朝着步升的後心射去,正和步升說着話的季淙茗一凜,扯過步升,将他拉出危險的範圍,但那支無聲無息出現在步升背後的箭矢卻像被安裝了定位裝置似的一扭,沖着步升的後心口再次沖去。
“唰——”誰也沒看清季淙茗是時候出劍的,清脆的撞擊聲傳開後,兩節斷開的箭矢落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悶悶的聲音。
步升還來不及松下一口氣,季淙茗按着他的腦袋又是一躲,放手再斬斷從背後來的又一支箭矢。
步升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彎着腰都不敢把身體直起來了:“淙、淙茗,還、還有嗎?”步升鹌鹑似的在那可憐又無助地瑟瑟發抖,捂着腦袋想要盡可能地別那麽扯後腿。但又想到剛才沖自己來要害是心髒,又連忙去捂心口。
但這樣一來,腦袋又沒了掩護。
步升:我太南了啊!
季淙茗搖搖頭,放開按着步升的手,看向左前方:“你們出來吧,我都發現你們了。”
埋伏着的小弟們沒動,他們覺得季淙茗這是在故弄玄虛。
但杜妍語卻看得清楚。季淙茗不是什麽故弄玄虛,他從一開始,就發現了。
兩支封魔劍,她是算好時間了,一支沖着步升去,以步升的身手,百分之百逃不開。再照着她對季淙茗的了解,季淙茗是一定會出手的。
等到季淙茗一出手,他也就到此為止了。第二支馬上跟上但針對的是季淙茗的封魔箭會毫不留情地刺穿季淙茗的身體。
那麽接下來,就是她的主場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關注一邊的時候,勢必會露出破綻。
杜妍語雖然對季淙茗的态度慎重,但十分有限。天賦型的選手雖然讓人嫉妒,但有一點是沒辦法拉開的——那就是屬性點。
屬性點的兌換只能由積分來,杜妍語不相信,才有幾個副本經驗的季淙茗屬性點會高到哪裏去。
最多,也就是和石偉威那個笨蛋一樣。比她,肯定是要差一點的。
杜妍語自以為自己擺出的慎重已經足夠了,但季淙茗的反應超出她的想象,那種速度,是她也很難做出反應的。
“你很厲害。”杜妍語施施然地走了出來,美.豔大氣的臉上端着成熟端莊的笑容,面帶欣賞地看着季淙茗,“你很不錯。”
“老大……”其他兩個跟班猶猶豫豫地看着杜妍語,然後也跟着走了出來,只是他們的手裏攥着符紙和武器,像是随時都能進行攻。
季淙茗抿着唇,臉上看不出明顯的氣氛,他只是問:“你的男朋友,是你殺的嗎?”
杜妍語嗤笑一聲,水汪汪但不見柔弱的眼睛裏滿是戲谑:“小朋友,他可不是我的男朋友哦!七分的男孩子,我是沒有興趣的。”
笑吟吟的視線落在季淙茗身上,顯然是對季淙茗這個“十分”的男孩子很有興趣。
季淙茗卻沒有要和她調笑或是開玩笑的意思。
“你知道你在殺人嗎?”
杜妍語笑了,笑得陽光都黯淡了幾分:“小朋友,你知道自己在問什麽嗎?”
季淙茗點點頭,很認真地說:“不管做什麽,我對自己的認知都是很清楚的。”
我很渺小,我很普通,我是芸芸衆生中最平凡無奇的那一個,和任何人都一樣。
“啪——”
杜妍語的笑容還未收齊,眼前季淙茗的身影已經沒有了,再次感受到他的氣息時,卻是在腰上的劇痛之後。
杜妍語驚訝地扭過臉,想要躲開,但季淙茗比她的動作更快,在她有所動作前,劍鞘已經親密地觸碰到了那張臉花都會自愧不如的臉。
季淙茗臉嫩心黑,性格軟歸軟,但是打起架來是真的狠,劍不需要出鞘,對着他們的臉就是一頓抽,抽得鼻青臉腫找不着北。對杜妍語這個女性,他手下留了情,沒對着臉抽,但也把她抽得懷疑人生。
不是說好的新人嗎?為什麽她連防守的時間都一點沒有?!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季淙茗會以碾壓的優勢贏過她?!
整場戰鬥在步升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開始了,然後在他剛反應過來“現在有情況”的瞬間,又結束了。
最後,步升也只能對着三個被抽得臉蛋高腫,暈得沒有任何疑問的三人默默無言。
季淙茗平時還是很溫和的,放在往常,打一頓放了就好,但今天斐垣剛說要“抓人”,于是他就把人綁好,再把暈過去的人喊醒,一連串地就把他們拉回來了。
打包工作自然是步升做的。季淙茗爬另有埋伏,特意裏裏外外地檢查了一遍,任何怕他們對斐垣下手,連忙趕了回來。
聽完了步升的解釋,除了季淙茗之外的所有人都是:“……”
陸汾糖松了一口氣,也是她“關心則亂”了,季淙茗的實力徐思羽仨不清楚,她還能不曉得嗎?季淙茗就是個怪物(褒義),把人按在地上摩擦跟人會呼吸魚會游泳似的簡單。
杜妍語帶着人去找他麻煩,簡直就是自讨苦吃。
“季淙茗我有事要和你說!”陸汾糖氣沖沖地團吧團吧随手從石偉威身上扯下來的布往他嘴裏一塞,開始憤怒地告狀。
但季淙茗卻是滿臉緊張:“斐垣沒事吧?”
“……”陸汾糖滿是憤怒的心一下就無奈了起來,斐垣沒事吧?請把那個“吧”去掉好嗎?
“季淙茗,你是看不起石偉威還是看不起斐垣呢?!”陸汾糖哭笑不得。
“我先去看一下斐垣。”季淙茗卻是沒辦法放下心。他知道斐垣很厲害。但厲害和會不會受傷又是另一回事。
季淙茗對斐垣有着絕對的信心,斐垣不會有事的。
但斐垣會受傷,心裏的傷。
每一次斐垣發完脾氣,季淙茗都能感覺得出來。斐垣在難受。
他不想斐垣難受。
眼見着季淙茗的身影消失,石偉威的眼裏湧出絕望。
在看到杜妍語的那一瞬間,他知道,自己真的活不長。
在杜妍語沒出現前,他的心裏是抱着自己能被救出去的希望的。
一起闖過這麽多個副本了,他心裏清楚,杜妍語比他厲害多了。所以只要自己暫且茍活下來,撐過杜妍語來救他就可以了。
斐垣那人看不出套路,但因為敗得太容易,他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一定是斐垣有什麽“定身術”一類的道具,讓他無法反擊,所以才會失敗。
石偉威不覺得斐垣有碾壓他的實力,只覺得是自己太過大意。
只要再他機會,只要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能——一定能——
陸汾糖幾人面面相觑,拿不準該拿這些人怎麽辦好。
“道具,全部交出來先吧。”仇博依蹲下身,看着杜妍語,平靜裏帶着狂熱,“讓我看看,你都有什麽好東西吧!”
杜妍語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她看着這個沒有半點殺氣的男人,感到了一股寒意。
季淙茗借着“交換情報”的借口,頂着斐垣似笑非笑的眼神壓力山大地用眼睛把他身上轉了個遍,感覺到斐垣目前的情緒好像是良好便放心了,然後連忙就往外跑。
“季淙茗。”
聲音略冷淡的聲音讓季淙茗停了腳:“斐垣有什麽事情嗎?”
季淙茗看向斐垣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閃着光。
“沒事。”斐垣垂下眼簾,“你出去吧。”
季淙茗不想惹斐垣生氣,目前最好的就是聽斐垣的話乖乖出去,但是——
“斐垣,有什麽事情,随時都可以找我!可以嗎?”季淙茗握着拳頭,指甲扣着手心的肉緊張地問道。
斐垣想笑他。出力出心意還要小心翼翼地怕自己不高興,不傻嗎?
但他卻笑不出來。
看着季淙茗認真的眼睛,他笑不出來。
“随你。”斐垣含糊地開始趕客。
“那我走啦,斐垣,等一下我再來找你!”得到了斐垣的“許可”,季淙茗幾乎是蹦蹦跳跳地跑出去。
“……蠢蛋!”斐垣意味不明地低罵了一聲,陰郁的臉色卻好了很多。
季淙茗一出來,陸汾糖就開啓了憤怒的豌豆射手模式,嘟嘟嘟地把杜妍語幾人的“惡行”說了一遍。
陸汾糖的告狀将步升聽得冷汗連連,趕緊離杜妍語遠了一些,但季淙茗卻一直很平靜。
陸汾糖還在那裏憤憤不平:“這些人怎麽能這樣啊!他們的比厲鬼還可怕!”
季淙茗低垂着眼簾,淡淡的說:“人是世界上最複雜的動物了。”他嘆了一口氣,憐憫的目光在他們的身上停了一瞬間。
“你在可憐我?!”五官明豔的女人不可思議地問,“你剛才是在,可憐我嗎?”她的樣子有些狼狽,但依然美麗動人,頭發上有些一些草屑,但只是給她添了幾分淩亂的美感,身上些許的擦痕更是讓她多了幾分桀骜的狂氣。
季淙茗點點頭:“你……挺可憐的。”
陸汾糖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季淙茗你說什麽?!她哪裏可憐了?!被她害死的人才可憐好不好?!”
杜妍語勾唇笑了起來:“小弟弟,你以為這樣就能吸引我的注意力嗎?不用那麽麻煩的,你很強,所以這本身就是一種資本。”
季淙茗卻很嚴肅地搖了搖頭:“我有喜歡的人了。”所以,不會對你有那種心思。
季淙茗直白的話讓杜妍語漂亮的眼睛裏染上了怒火,整個人顯得更加生機勃勃,耀眼得勾人,哪怕是同為女性的陸汾糖和徐思羽也很難将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
季淙茗卻是皺了皺眉,白色的火焰彈出将周圍的波動燒了個幹淨。
季淙茗誠懇地說:“你很可憐,如果沒有這種環境,你應該會成為一個很優秀的人,而不是一個殺人犯。你本該有一個更好的未來的。”
屋子裏的人一個激靈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皆是心有餘悸地怒視着杜妍語。
“你說我是殺人犯?!真是好笑了!這種鬼地方還有殺人犯這種單獨的稱呼嗎?”
被發現了小動作,杜妍語也只是不慌不忙地攏了攏頭發,她的雙手被綁着,這樣的姿勢放別人身上只是狼狽的別扭,但她做起來卻意外的優雅看好。
“你的傲慢真是讓人惡心!”杜妍語充滿着惡意地看着他。
“哦。”季淙茗并不在意。
“糖糖,你盯着她吧,她的技能被封了,這種應該是道具的功能,你小心點,別看她的眼睛,有事喊我,我出門有點事要去辦。”
“好的。”
陸汾糖覺得季淙茗有些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具體是哪裏不對勁。
看螞蟻城建的興趣被打擾,消消樂又不敢興趣,斐垣無聊地在屋裏抽煞氣玩。
用怨氣弄出個跑道,開始完錦标賽,十個賽道上的代表“選手”各不相同,有溺死、割腕、窒息、分屍……各種各樣和死亡有關煞氣,讓它們跑。
斐垣吸收的煞氣太多太多了,光是溺死的他就能找出一千種還殘留着不同執念的痛苦。
人的身體無法接受煞氣,想來也是因為這些。
煞氣夾帶的痛苦和執念輕而易舉地就能讓人崩潰。
至于斐垣為什麽不會崩潰。
大概和他的承受力和感情闕值有關吧。
斐垣不是一個稀裏糊塗的人,但也不是一個對什麽都要刨根問底的人。
他催促着“選手”們跑快一點,再跑快一點。
要跑快一點才行哦。
因為,要把最好的送給他親愛的父親呀~
斐垣支着下颌笑吟吟地看着小可愛們在他的威壓下瑟瑟發抖。
煞氣沒有靈智,聚攏在一起的煞氣以一種很奇妙的狀态聚攏,但又分散。像各種各樣的霧氣團,彼此一樣,但又有區別。
季淙茗出去後過了很就才回來,他進屋的時候,顧不上滿屋子的血腥味,回來便直奔斐垣的房間。
“斐垣,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斐垣聞見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頭也不擡,很随意地問:“來道歉的嗎?”
季淙茗不知道他怎麽又提起這茬了,但還是搖了搖頭:“我不覺得我錯了,所以我不要道歉。”
斐垣立刻就沉了臉。
季淙茗知道斐垣又不高興了,但他不想騙斐垣。哪怕這種欺騙會讓斐垣虛假地稍微高興一下。
他不想騙斐垣。
絕對不要!只有斐垣,他絕對不要騙!
斐垣更生氣了。不是說了嗎?!不認錯不準吃飯!這個傻子,他都不餓的嗎?!這裏又不是什麽系統空間!
斐垣也不知道哪來的莫名其妙的火氣,反正就是把自己攪得心情暴躁。
“季淙茗。”斐垣将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全部壓了下去,轉頭看着他,然後對他招招手,讓他坐下:“我要求你道歉呢?”
季淙茗一邊坐下一邊回答着:“如果是你想要的,那我就道歉,但——”
“沒有‘但’。”斐垣等他一坐下,就伸着兩根手指抓住了季淙茗的兩瓣嘴唇,往外扯了扯,然後看着他有些扭曲的臉,笑得樂不可支。
那些壓抑着的、焦躁得想要搗亂一番,甚至是想要破壞一番的心情很快平靜了下來。
季淙茗還有些悶悶的心情,在看到斐垣的笑臉時,一下就放松了下來。
算了,只要斐垣能夠開心一點,他怎麽樣都好。
“斐垣,你不生氣了嗎?”季淙茗等他放開自己了,便小小聲地湊近了他問。
“我本來就沒生氣。”斐垣随口道。
季淙茗便當他真的沒有生氣,挪了挪身體湊近了一些,好奇地看着“比賽現場”。
“解悶嗎?”
斐垣很認真地搖了搖頭:“不對,這是大事!雖然還只是預選賽,到了決賽,我們來打賭吧。贏了的人,要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季淙茗沒有任何猶豫地搖搖頭:“斐垣你有什麽要求,和我說就好了,我會努力——”
“那樣沒意思。”
“那就比賽吧!”季淙茗不想掃他的興,任何想到了之前對斐垣說的事情,便立刻笑彎了眼,“我先說我的要求,我要幫你的忙!任何斐垣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禁止套娃!”
“不是套娃!”季淙茗解釋道,“如果我堵的那個‘選手’贏了,你就要答應我‘我幫你的忙拿下這個副本,你則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的要求。兩件事情哦!”
“你好麻煩,為什麽不直接提出最終的要求?”斐垣無奈地看他。
季淙茗抓抓頭發,有些尴尬,哼哼哧哧地說不出話。
“行吧,誰贏還不一定呢。”現在還是第一輪預選賽,總決賽的話……大概副本都結束了。
季淙茗開心得不行,就差晃着身體來展現一下自己的激動了。
斐垣心裏笑着他是個幼稚鬼,但視線卻有那麽一會兒難以移開。
“季淙茗。”
“嗯?”
“跟在你身邊的那個人說得沒錯,你的臉确實挺好的。”
季淙茗愣了一下,臉立刻就燒起了,磕磕絆絆的好半天才找到聲音:“陸汾糖,她叫陸汾糖,都組隊這麽久了,你怎麽連她名字都不知道?!”
“為什麽我要知道她的名字?”斐垣茫然。
說實話,他連步升叫什麽都不知道,步升,就是“步升”,這個人站在他的面前,他能認得出來。和他說“步升”這個名字,他就沒辦法對上了。
斐垣愣了一下。
說起來,他為什麽知道季淙茗的名字呢?
季淙茗被斐垣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久違的不管做什麽在斐垣身邊都緊張到心髒快要爆炸的感覺又湧了出來。
“斐、斐垣?”季淙茗小聲地喊他。
斐垣回神,又恢複了那副冷淡的面無表情:“你說有事要和我說,是什麽?”
“哦哦,是這樣的……”季淙茗差點忘記了來找斐垣的最終目的。
他從兜裏掏出了一塊金閃閃的金子:“斐垣你覺得有哪裏奇怪嗎?”
金子很大,幾乎有季淙茗半個拳頭那樣大,金光閃閃,上面刻着繁瑣的花紋,沉甸甸的,看着就充滿了“富貴”的氣息。
但這緊緊只是表面上看起來。
在斐垣的眼裏,這就是一團濃郁些的煞氣。
斐垣從季淙茗的手裏将它拿了過來,感受着它和這個副本相同但又有些不同的煞氣。
“嗤……”右手一握,金燦燦的金子立刻像一團紙一樣癟了下去,捏巴捏巴,比橡皮泥更容易塑性。
“厲鬼的障眼法嗎?針對誰的?”金子對玩家來說沒用,再多的金子也帶不出獵殺場,是只會占用十次“放進”的額度。
對玩家毫無吸引力。
那麽,這個金子的針對對象是誰,就毫無疑問了。
“我覺得是厲鬼們的自相殘殺。斐垣,你不覺得這個副本裏的厲鬼太多太多了嗎?”C級副本裏,只有方婷婷一個厲鬼,其他人都是被她操縱的npc,是執念化出又煞氣凝結成的“假象”。童話城的城民雖然多,但它們并非厲鬼,而是怨念的集合體。
但在這個副本裏,厲鬼多得有些吓人了。
幾乎可以說沒有真正意義上的“NPC”,大家都是真的,區別只是鬼和人罷了。
“而且……”季淙茗咬了咬唇,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這個村子的男女比例太不正常了。大人就算了,連小孩都是——”
沒有女孩。
在這裏,季淙茗沒有看到了哪怕一個女孩,不管是幾個月、幾歲,還是十幾歲。
斐垣看着竹屋的另一個方向:“讓他們去查。”
季淙茗一愣:“斐垣你不是說……”要殺掉嗎?
斐垣笑了笑,捏住了季淙茗的臉:“我改主意了,有意見?”
季淙茗小弧度地搖搖頭。
斐垣冷笑:“下次再頂嘴,晚飯也不讓吃了,知道嗎?”
季淙茗乖乖點頭。
斐垣滿意地放開了他。
然後又說:“先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試試能不能賭贏。”
季淙茗剛想說不用了,馬上又吞了下去,又怕太随意了斐垣不高興,于是盯着那十道跑了一半又被趕回起點的煞氣團看了好一會兒。
然後才指了一名看着最有實力的煞氣團。
斐垣等他選好了,才選了條剛才跑得最慢的“選手”。
季淙茗猶豫地看着斐垣。
斐垣說:“你已經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季淙茗擔憂地看着斐垣選中的那“位”選手,生怕它這麽慢悠悠的速度跑不贏。
“季淙茗,你給我好好盯住了你自己的!”斐垣有些氣憤地說着,幾乎是伸手按住了季淙茗的腦袋,讓他強制盯住他選中的選手,然後才一聲令下讓它們開始跑。
于是斐垣選中的那條,以每秒0.1毫米的速度往前挪,而其他選手在斐垣的壓力下,瑟瑟發抖地以每秒0.09毫米的龜速跟在“斐選之氣”後面挪,不敢有一納米的超速。
季淙茗:“………………”
足足有五分鐘的比賽時間後,“斐選之氣”以三厘米的巨大優勢獲得了勝利。
然後在冠軍誕生後的一秒鐘內,剩下九位選手共同拿下了季軍的寶座。
“好厲害!”季淙茗十分捧場地啪.啪.啪鼓掌。
斐垣深深地盯了他一會兒。
“啪——啪……”季淙茗鼓不下去了,不知道斐垣為什麽又生氣了。
“榆木腦袋!”
他要的是勝利嗎?!他要的是季淙茗生氣憤怒的樣子!
假賽沒看到嗎?!黑幕沒看到嗎?!生氣啊!憤怒啊!氣惱啊!
“季淙茗你幹什麽吃的!”斐垣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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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