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番外續一:舊柳猶青 平蕪自碧 (3)

腳。但常無靈卻沒那麽想,這有什麽手腳可以動?純粹是常無靈享受親手将常自碧鎖上的那一刻。

那個不可一世的柳祁公,那個從來只用眼角瞅他的柳祁公,現在被他改成一個面目全非的樣子,跪在了地上,低眉斂目,柔順得似隔壁老太太的家養貓。

“作孽,真是作孽。”常無靈也不知道是說他,還是說自己。

常自碧就是柳祁,柳祁就是常自碧。這成了他倆之間不可告人的秘密。

常無靈大馬金刀地坐在太師椅上,柳祁拖着沉重的鎖鏈膝行向前,每次細碎的步子都能帶動鐵鏈撞擊的聲響。常無靈認為很動聽。這些年來,柳祁總是那麽乖巧,無論他是個無名無姓的病人,還是他當上了手握大權的太傅,那低眉順眼的樣子都沒變過分毫,卻又是這種乖巧讓人不安。

柳祁趨至常無靈的大腿之間,輕輕的為他解褲裆。不提防臉上一疼,原是“啪”的一聲常無靈打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柳祁早習以為常,仍安靜地脫着常無靈的褲子。常無靈這次卻不打算輕易放過柳祁,只道:“賤貨,你也不知道自己髒?”

如果常無靈真的嫌他到外頭回來沒洗澡太髒,那他當然會去清理,而且是從頭到腳從裏到外的清潔。這方面,他都很熟悉。然而,常無靈親手為他戴了鎖鏈了,就表示想幹了,那就不是真的嫌他,只是要羞辱他罷了。這柳祁心裏倒是明白得很。他便隔着褲子,用臉貼着常無靈的胯下。他的臉皮能感到常無靈胯下的溫熱,鼻子也能嗅到那濃烈的男子氣息,這一切都讓柳祁惡心得想吐。但柳祁還是裝出一副陶醉的樣子,說道:“可是賤貨想要吸您。”

常無靈又罵了一句賤貨,但心情顯然已經好了不少。這些年柳祁也是摸索出一套能夠讓自己少吃一點苦的辦法了,便将常無靈的褲子解開,賣力地侍候那根讓他厭惡的惡棍。常無靈身上總有些藥草的氣味,大概是常無靈經常把自己關在藥房鼓搗的緣故。這常無靈的生活單調得可憐,除了偶爾幫鳳後診脈,就是調醫弄藥、藥人實驗,唯一的娛樂項目就是玩柳祁。

柳祁含着那根東西,用力地吮.吸、吞吐,以常無靈最舒适的節奏進行着。他感覺到常無靈這次沒有刻意的忍耐,而是很享受這一刻。那柳祁也覺得有些解脫,畢竟嘴巴吮.吸還是很累的。他吸了好一會兒,那常無靈就放了出來,那些粘膩腥臭的液體,柳祁忍着惡心全部吞了進去,末了還故作銷魂地舔了舔唇,再體貼地用舌頭幫常無靈下.體清理幹淨。

常無靈說:“聽說你今天見了傅魅?”柳祁頓了頓,說道:“在河邊偶遇了太尉、傅魅還有流星。”常無靈冷哼一聲,只道:“可你大概只看見傅魅了。”柳祁臉不改色地說道:“我現在誰都看不見,只想要您玩弄我。”常無靈幾乎無法分辨柳祁說的哪句真、哪句假。故他默了半晌,卻忽然說道:“傅魅的骨皮都是師父親手改的。”柳祁聽了這話,打了個激靈。那常無靈自顧自地說下去:“想必做得極好,我真想撬開來看看。”

如果換了別的人,柳祁一定要鼓動慫恿常無靈去動手,去把那人弄過來做藥人,好借伏驕男的刀将這黑心大夫砍死。可那人偏偏是傅幽人,柳祁怎麽舍得傅幽人落到常無靈手裏。

柳祁便說道:“做得肯定不好,他臉上都留疤了。我的臉上卻沒疤,可見是您的醫術更為高超。”常無靈冷笑一聲,忽然伸腿往柳祁的命根踩了上去。男人那話兒被踩中可是非同小可的,柳祁頓時臉上都冒出了冷汗。常無靈卻冷笑道:“這兒連刺都穿過了,還那麽怕疼?”柳祁顫着牙關,沒法回答。

常無靈将腳縮了回來,柳祁長舒了一口氣,腰身一軟,往前倒去,偏偏手腳被鐵鏈拉住,無法倒地,只斜斜的往前傾倒。常無靈見他這樣,卻道:“想你當初風流,沒想到前面稍微玩了那幾天就廢了。”想到自己陽具被“稍微玩了”的那麽幾天,柳祁臉上一陣的煞白,也不只是羞的還是痛的。常無靈并不在意,大方地站了起來,走到柳祁的背後,扯下了他的下裳。柳祁仍被鐵鏈拉着跪着斜往前倒,那臀部倒是翹着的。常無靈随意地把自己早已硬了起來的物什往裏捅。那柳祁饒是這些年飽經風月,也不能不感到疼痛。只是這具身體已被調教好了,常無靈随便捅了幾下要害,那緊迫的甬道就松開了,還淫.蕩地流出水來。到底是常無靈這些年的各種秘藥用得好,那柳祁現在也不感到十分痛了,反而爽了起來,他都不知道該感謝那些秘藥還是痛恨。常無靈又說:“還是你後頭好用,前頭廢了也不虧的。”

柳祁有時又不能否認身體變化之後得到的快感是以往的數倍。

可這偏偏是他最痛恨的事實。

疼也好,痛也好,他都能忍過去,唯獨是這銷魂蝕骨的快感,最能使他從心底感到屈辱、悲哀、生不如死。

盡管如此,柳祁從未有過輕生的念頭。

“死?要死也是他去死。”柳祁臉上都是沉醉和順從,心裏卻掠過這樣的想法,想着,柳祁的後.穴又把常無靈夾得更緊了些,這立馬就引發了常無靈愉悅的嘆息。

無論是從前體貼各個男寵的上位者,還是如今淪為黑心醫生胯下的無恥玩物,柳祁總能扮演好讓對方快樂的角色。他想自己或許就是精于此道,偏偏卻總扮演不好讓傅天略喜歡的角色。他想了想,或許症結就在于他在天略面前沒有扮演什麽角色。

誰能喜歡真實的柳祁啊?

誰能喜歡真實的柳祁啊?

柳祁自嘲地笑了笑。

柳祁覺得自己的愛念過于奢侈,而常無靈消解過後,也覺得自己的醋意實在無聊。且不說傅魅和金太尉纏綿得大風都刮不開,就是傅魅一個閹人、柳祁一個陽痿,又能翻出來什麽花樣?

過了這天,常無靈又對柳祁放開了一些,準許他多出門逛逛,以免顯得自己很在乎柳祁的心一樣。柳祁也沒什麽地方去的,他可不會結交群臣,以前他會多結交走動、拉幫結派,現在不會,到底是他看得出來羽帝不會容許這樣的行為。

這倒省了不少功夫,但有時柳祁也覺得有些心累,總覺得羽帝比鳳後更難取悅。

在鳳後面前,只要俯首帖耳就能保命,再阿谀奉承、送個男寵,便沒有不了的事情。羽帝麽,倒很難說了。他覺得不踩羽帝的雷就算不錯了,還要取悅他,那真是難上加難。他也不懂為什麽這少帝年紀不大,想法那麽多。然而柳祁轉念一想,自己在羽帝那個年紀的時候也是已經十二分的心機陰沉、覆雨翻雲了。

流星來到樓頂,就看到常自碧一臉的深沉,嘴角卻挂着一絲壞笑,只覺得這和之前文弱柔賢的郎官判若兩人,不覺多了幾分探究之心。柳祁感覺到流星的視線,趕忙戴上面具,又與他笑了。流星只道:“你先坐着。”說着,流星又一溜煙地跑走,半晌卻捧了一剔紅蓮花盤子,那紅汪汪的色澤襯得盤子上白花花的糕點分外誘人。常自碧笑問:“這是什麽?”流星卻道:“這是‘羊皮奶酥’。”柳祁聞言一愣,卻道:“什麽?”那流星笑着說:“上回自碧說了要長安樓的羊皮奶酥,誰知道長安樓根本沒有這個。我想自碧既然能夠說出這個,說不定是真的愛吃,便讓長安樓加了這麽一道甜品。常太傅想吃的東西怎能沒有呢?您看要不要試一下?”柳祁不覺有些驚訝,卻也看不起這份心意,只覺輕薄,但看在他是伏驕男及傅幽人朋友、皇帝近侍的面子上,便裝出個驚喜的樣子來,笑吟吟地吃了一口。

流星見他吃了,更開心了,又問道:“可好吃?”常自碧便笑道:“好吃是好吃,可我從不愛吃甜的。便不多吃了。”說着,常自碧便自顧自斟茶喝了起來。流星忽然想起,羽兒也不愛吃甜,他又看着常自碧的臉,只覺得好看,卻又覺得沒有那麽好看,到底羽兒才是天上地下第一的美人。

羽帝結婚的事情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對方自然就是黃氏的嬌女,太皇太後細細考察過,那女子頗為端莊賢淑,品德卓絕,這才定了下來。為了皇帝大婚的事,宮裏一下就忙碌起來。流星這幾天在外頭散漫着,也沒知道,一回到宮裏,見張燈結彩的,也是吓了一跳。

但流星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這是為皇帝的婚事籌備。他正在龍宮廊下經過,他耳力頗為銳利,忽聽得見一些不尋常的響動。他便輕輕地回過頭,從偏門要往裏室走去,卻見偏門守着一位老姑姑。那姑姑見了流星,便福身請安。那流星也有些僵硬地回禮,說道:“裏面……?”姑姑便答道:“裏頭是司寝侍女為陛下教導房事。”老姑姑這話說得那是一個理直氣壯和毫無疑問,倒是流星這個老司機自己聽得尴尬別扭不自在。

事實上,很少皇帝到适婚年齡了,卻是身邊的人從來沾都不沾一下。雖然鳳後沒有給他安排侍寝,但也有些伶俐的宮女暗搓搓地做勾.引的舉動,羽帝偏生是個對外界很敏銳的人,自然能夠感覺得到。于是他迅速地讓人把所有侍女換成太監。有時,連太皇太後都懷疑他是不是有問題,當然,如果他有問題,對于鳳後來說就是最好的了。流星卻從未察覺過這是個反常的現象,畢竟在他的腦子裏,羽兒還是個孩子。

姑姑仍站在門邊,那流星也不好意思進去,只尴尬地繞着走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流星心裏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心虛,腳下邁着細不可聞的小碎步,似做賊一般的繞行着,偏偏經過那一扇紗窗。這窗戶揭下了紗,卻還沒糊上新的,人站在窗外不但能聽見裏頭的聲音,還能透過這镂空的木格窺見室內的情形。

流星自覺自己的心跳聲比裏頭的響動還大,額頭上微微滴着汗,雙眼卻忍不住往裏頭瞥去。室內雖然比外頭昏暗,但流星的眼力不錯,不費勁兒的就能看清裏頭,目光是不自覺的就鎖定在了羽帝身上。金白羽沒着華美的常服,也沒脫得一絲.不挂,身上松松地套着一件綢子中衣,但下裳還是撩開的。這教導課堂看來已到了非常精華的部分,那司寝在賣力逢迎,就算裝也的裝出個銷魂樣子來,倒是羽兒沒什麽表情。

冷眼看着司寝一邊哼哼哈哈的一邊搖動腰肢,那羽兒忍不住問道:“什麽時候能完?”那司寝也是一陣眩暈,真想跪在地上磕頭大叫:“這在于陛下不在于奴婢啊!”但那司寝只能夠撐出一個笑容,說道:“很快,陛下肆意一些,不要過分緊張,就可以了。”

羽兒心想自己根本不緊張,可仍覺得有些無聊,便說:“朕幹什麽都可以?”司寝只覺有點希望了,忙說:“陛下做什麽都可以!只要想做就做吧!”于是羽兒伸手往床邊,徑自将奏報撈起,握在手裏閱讀。

不止是司寝,流星也是愣住了,也不知該不該為勤政愛民的好皇帝點個贊。那司寝回過神來是一陣想死的心情,流星在窗邊看着,卻忽然忍不住笑了一聲。他只是低笑了一聲,又很快捂住自己嘴巴停了下來,故司寝也沒聽見,可白羽習武多年,為人又謹慎,一下就聽見了這不尋常的聲音,目光随之似箭一樣的射來。這冷箭一樣的目光落在流星的笑顏上,又忽而轉成了一陣柔軟的風。

流星與金白羽四目相投,彼此都呆住了。

但還是流星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轉過身溜走了。也可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天氣又靜默默地好了起來,天上的月光又圓又亮,讓羽帝想起流星沒心沒肺的笑。羽帝也非常願意流星一直沒心沒肺,傻樂傻樂的。畢竟,審慎多思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流星不需要不快樂。

羽帝手裏握着一份奏報,小才在一旁看着,心想這皇帝是多麽愛看奏報啊,果然和哀帝很不一樣。忽然門外窸窸窣窣的,小才看了看鐘漏,知道了是侍衛換班的時辰。羽帝也知道,只似随口地問道:“是三三嗎?”這才聽見流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是,皇上。”

“進來吧。”羽帝說道。流星便推門而入,身上仍穿着侍衛的衣服,繡暗紋的黑色勁裝,腰帶紮得緊緊的,更顯得那腰身細長。流星努力裝作今天偷窺的事沒有發生過,安靜地站在一邊,又不願意開口說話。倒是他察覺到羽帝的眼神總不時往自己的腰部飄。那流星忍不住低頭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看是不是腰帶沒有系好。

羽帝見流星這樣,不覺一笑,說:“三三,過來坐着。”流星便走了過去,在羽帝身邊坐下。雖說侍衛如此是逾禮的,但流星一向如此,小才也是見慣不怪。羽帝卻觑了小才一眼,那一眼又輕又快,那小才卻接得又急又準,一言不發便低着頭退了出室外。那流星心神不寧的,倒沒有注意到。

羽帝放下手中的奏報,問道:“今天窗外的人是你嗎?”流星聽了,只覺頭皮發麻,不知如何回答,卻又不知咋的,再沒臉沒皮的事,他這三十好幾的好司機也不是沒做過的,如今被羽帝這麽一問,他卻臉皮瞬間薄如蟬翼了,隐隐約約地透出些羞紅來。羽帝不覺失笑,卻又湊近了一些,問道:“三三,你倒是說話呀。”流星這才僵硬地點了點頭,又說:“我……我只是路過,看了一眼。”羽帝卻不說話,那流星又說:“小人該死!”羽帝卻微笑說:“朕不會怪你的。”

流星倒更不好意思了,道:“陛下不怪我,那是陛下涵養好。我自己不能不怪自己,這事情是我做得不地道。皇上殺了我,我也不冤的。”羽帝卻笑道:“好奇怪,誰不知道我寵你,什麽時候就要殺你了?”流星忽然聽了個“寵”字,居然又覺羞澀。卻又想,寵臣、寵将,這寵字用于君臣之間是一點毛病都沒有的,他自己想歪了是自己有毛病。流星像是确認這個說法的合理性一般地點頭,說:“陛下可算是最寵我了,可我也不能恃寵生嬌,是不是?”羽帝聽了這話,忽然笑了起來,卻說:“我從來不說我最寵你。”流星一時語塞,又覺尴尬。那羽帝卻又道:“難道我還寵別人了?”

羽帝重用的人不少,卻是論功行賞、論罪處罰。除了對輔政大臣頗為敬重,皇帝對誰态度上也是一碗水端平。大概寵之中須有縱容、偏愛的意思,羽帝對誰都沒有這個态度,流星那可謂是獨一份的了。

流星忽然覺得這對話向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方向滑去。這說話一推一拉的、暗藏玄機,好像是流星平常撩漢的時候的套路啊,然而流星突然似在那被撩的位置上了。但流星轉念一想,羽兒怎麽可能撩漢,也不至于來撩我,一定是我想歪了,是我有毛病。那流星更為慚愧,只說:“小人該死!”羽帝沒想到自己那麽柔情的一句話換來流星這樣的一個反應,卻道:“怎麽又要死了?”流星也不知該說什麽,只是口裏說了幾次“死”,便想起近日的事情來,心裏又煩又悶的,見今天羽帝心情好,便順勢提問道:“這……這陛下之前跟小人說笑,還記得嗎?”羽帝卻想我天天跟你說笑,那記得許多,卻道:“哪一回?”那流星便道:“就是娶妻要死的事……說如果我娶妻了,陛下就要殺我?”羽帝聞言,那臉上的笑容瞬間就不見了。流星見羽帝這個反應,心裏也是一陣慌亂:媽呀,羽兒真要殺了我啊?

羽帝卻很快又笑了笑,說:“三三要娶妻嗎?”流星也不傻,看出來這羽帝現在是假笑,随時要捅刀的,那連忙涎着臉說:“怎麽會?我就是打個比方,說皇上要殺我還是很容易的。”羽帝卻默默了半晌,又心不在焉地翻了翻案上的奏本,半天卻嘆道:“自然不會因此殺你。我不也是要成婚了麽?這世道原本如此。”

流星聞言一怔,心中也是一陣莫名其妙的酸楚。羽帝卻想起什麽似的,道:“當年太尉大婚,妻子當晚就死了,也不知為何這樣可巧。”流星一怔,擡起頭來,臉上也是一陣慌亂的神色。羽帝問道:“當年這太尉婚姻的事情,傅郎是怎麽看的?”流星忙說:“傅郎當然是支持啊。他還勸了太尉好多話,請太尉大人善待夫人,誰知道有這樣的事情。”羽帝卻一笑,說:“太尉善待自己的夫人是理所應當的事,還需要傅郎去勸嗎?”流星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羽帝側着頭打量流星的神色,卻見流星急得臉紅,眉頭皺着,好似苦惱的很,那羽帝卻笑問道:“三三,那你要不要也勸勸朕善待皇後?”

這話真正是說得流星摸不着頭腦。流星愣了愣,只能說:“皇上比我懂事多了,不用我勸。”羽帝不覺啞然,只道自己都把話說成這樣了,流星還是懵的,莫不是個傻子?

到底羽帝那不愛言談的毛病是永遠改不過來了,對待流星的樣子已經是羽帝力所能及的最開朗最明了的态度。要他真正暢快淋漓地表白表白也是太過難為了。只羽帝又想到自己即将迎娶皇後,又要按照衆人的意願采納一些世家的女子入宮,到底很難對流星做什麽要求了。這個時候他真的不禁有些羨慕金太尉。

羽帝喜歡誰,不喜歡誰,大多數時候旁人都是看不出來的。唯獨是流星,大家都知道他受寵。只是衆人也不會想到那方面去。那羽兒幼年在宮,頗受一些暗地裏的苛待,也是由此金太尉才安排流星入宮,流星照料羽兒起居飲食,比大太監大嫲嫲還仔細,當時傅郎還會打趣說流星才是幼帝的乳娘。因此現在羽帝對流星較為優待,衆人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自古以來,年幼登基的皇帝不少都對奶媽十分優容,換位思考一下,流星比奶媽還盡職盡責,就差沒奶,也算是擔得起這個待遇。

大婚的日子也轉眼就到了,流星那天倒沒請假,只說是羽帝重要的日子,他就算真的生病了也是不能缺席的。那羽帝一層一層地裹上錦繡的吉服,小才又要為羽帝戴上冠冕,那羽帝卻道懶得低頭彎腰,請三三來幫忙。那小才便退了出去,流星便進了內室,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沉甸甸的冠冕,又想:“羽兒也是對的,彎着腰戴上這個勞什子,恐怕要重得擡不起頭來了。”流星又想腹诽小才長得矮小,不如自己高大,只待他捧着冠冕走到羽帝跟前時,才驚覺羽帝已經比流星高出不少了。

羽帝低着頭看流星,大約是身穿玄衣的緣故,顯得眸色也較為晦暗深沉。流星這才算是頭一回仰着頭仔仔細細地看着羽帝的臉,那張曾經可愛得讓流星心都化掉的臉,如今已棱角分明,散發出成熟的氣息來了。但美人就是美人,流星看見了還是禮節性地失神了一下。羽帝輕輕地笑了笑,說:“三三。”流星這才回過神來,只覺一陣尴尬,連忙要為羽帝戴冠,卻不想在羽帝不必低頭彎腰的情況下,流星要擡着手才能做到,這冠冕太沉,幸好流星是練過的,不然讓小才來擡着手還要墊着腳地戴,只怕辦不到。

只是冠冕雖沉,但流星也不該覺得手臂這樣無力才是。那流星也說不出來是哪裏的不對,只輕輕搖了搖頭,那幅度較為微小,但仍引起了羽帝的注意:“怎麽了?”流星連忙扯起一個笑,說:“這個勞什子也太沉了,皇上戴着脖子疼不疼?”羽帝原本并沒在意,如今聽流星這麽說了,便道:“似乎是有點。”流星倒沒多想,把手從冠冕上放到羽帝的雙肩,不輕不重地揉了揉,笑道:“這樣好些嗎?”羽帝微微一笑,說:“三三還可以再用力一些。”流星便使多了幾分力氣,捏了捏羽帝的肩,自顧自地給皇帝捶肩捏背起來,這才發現羽帝的肩膀長得那樣寬了,背脊上觸手都是結實的肌肉。那流星有些恍惚,眼神不自覺地飄向前方那座地的大銅鏡上,卻見這羽兒身穿一身玄色繡紅紋的禮服,頭頂珠旒冠冕,巍峨如山一樣了。

流星的手放在了羽帝的寬腰帶上,忽然有種舍不得放手的感覺。

羽兒忽然轉過頭,旒珠因為他這突然的動作而發出細碎的響聲,随後流星就聽見羽兒的聲音在說:“三三?”流星這才松開了手,鼻子一酸,只嘆道:“羽兒長大了。”流星情不自禁地把這句話說了出口,自己就先心慌起來,只說那麽多年了,還是不小心把皇帝的小名給說了出來,也不知會不會惹得這位威嚴的天子不快。羽帝聞言也是一怔,到底是很久沒聽見流星這麽說話了,而後羽帝卻道:“那你大可不必再将朕當成小孩兒了罷!”這句話大有不悅之意,尤其那個“朕”字,在流星聽來分外疏離。流星心中慌亂至極,擡起頭來,卻見羽兒的眼前隔着簾子一樣的珠旒,使他無法分辨羽兒臉上是否還是那熟悉的表情,抑或已經是君主的樣子了。

小才卻在簾外催促道:“啓禀皇上,吉時已到了。”羽帝并不知道流星心裏的波瀾,便沒多說話,只拂袖而去。流星呆在那兒好一會兒,聽着小太監的催促,他才猛然驚醒,連忙追上去随隊伍而行。他在侍衛的儀仗之中,放在離天子很遠的地方。他伴駕那麽多年,似乎還是頭一回離羽帝那麽遠。

今天是司天監擇的良辰吉日,天氣果然也是一碧如洗,晴空萬裏,猛烈的陽光從天而降,卻讓流星覺得分外刺目。流星仰着頭,尋找了許久,才看到皇帝的身影從轎辇款款而出,如此高大而威嚴,好像是另外一個人了。皇帝自顧自地往臺階上一步一步行動,并不回頭,只留給流星一個背影,最後這樣華貴的背影卻又成了一雙,皇後亭亭玉立地伴在皇帝身旁,真的好似一對璧人。

流星的一顆心似要跳出胸腔,晦暗的情緒自四方八面襲來,他忽然驚覺自己的心犯下了何等死罪。

流星到底又與情兒惜別了。情兒倒沒想到流星跟他提分手,那情兒聞言一震,又趕緊抹着眼淚說:“那結契的事情也非必然之事,你要是不喜歡,咱們不做就是了。”流星默默半晌,卻道:“你看我和別人在一起,心裏不會難過嗎?”情兒沒想到流星會提起這件事,只慘然一笑,說道:“咱們一處都這麽些年頭了,要難過也難過不來啦。”情兒說得這樣輕巧,但流星還是聽得出他語氣中的滄桑。流星忽然像個軟弱的孩子,捂着臉說道:“我實在太殘忍了。”

對着深愛自己的人,流星總大咧咧地說:“我也愛你呀,可是我也要愛別人。你要是因此不能繼續愛我,我是不會阻止你的。”流星現在知道這句話多麽任性又多麽殘酷了。

流星受不了。

看着流星痛苦地顫抖着肩膀,情兒頭上一直高懸的那把無形的刀終于落下,砍得情兒一個頭破血流、身首異處。但情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卻發現自己還活着,只是心死了。情兒苦笑着說:“我就知道有這麽一天,才會如此急切。”流星看着情兒,問道:“什麽?”情兒語氣裏帶着淡淡的哀愁:“我就知道有這麽一天,你會愛上別人的。”流星一時怔住了。那情兒繼續說:“我知道,到了那一天,我一直以來的隐忍都顯得微不足道。你會放棄我,無論我多麽愛你。”

流星看着情兒的臉龐,心中也是一陣酸楚。他和情兒相伴多年,哪裏是沒有感情的?流星向來重情,又見情兒如此落寞,便輕輕撫摸着情兒的臉兒,說道:“我會永遠記着你的。”情兒笑道:“不要啦。你的情人能夠忍受你永遠記着我嗎?”流星默然半晌,卻說:“我沒有什麽情人了。”情兒說:“難道你的心上人竟然對你沒動心?”流星卻說:“這也是自然之事。難道誰也似你這樣傻,把我這種不堪之人當成寶貝嗎?”情兒卻笑了,說:“你若不堪,哪裏來這麽多人為你傾心。”

流星最後親吻了情兒的嘴唇,說道:“我也很願意為你傾心。”情兒伸手摸了摸流星的薄唇,苦笑道:“不要再難為我了。”

這是流星最後一回見了情兒。

最後情兒還是按照父母之命,應承了那一門婚事。流星不知該為情兒難過,還是該為那位新娘難過。但流星轉念一想,又道:“總歸是我太過自憐自戀了,難道情兒就會一輩子只愛我一個嗎?說不定他現在也與新人琴瑟和鳴。不再把我當一件事了。”

流星讓傅魅給情兒挑選新婚禮物,傅魅不覺翻了個白眼,說道:“離都離了,你也別再到他面前招搖了!”流星便讪讪答應。傅幽人又問道:“你和情兒不是好好的?難道竟因為你不願意結契,就和他散了?依我看,你和他都不是計較這些的人。”流星無奈一笑,只道:“合則來,不合則散。他也該過他的日子去,綁在我這兒,長久是沒好處的。”傅幽人聞言只覺納罕,半天才說道:“你這小子該不是害了相思病吧?”流星也是無言以對,只想着:“有這麽明顯嗎?”

傅幽人見那流星的反應,才确信了,驚得臉色都變了,似看見天狗食日一樣,只說:“阿彌陀佛,是誰降服住你了?”流星被他這話說得極忸怩,便不肯承認,只說:“哪裏話?我不過是憂心旁的事情。”傅幽人這才放下心來,只道這世道還是如常,又說:“那是為了什麽?”流星便道:“總歸是為了辭去羽林衛一職的事。”傅幽人對此不疑有他,便說:“那是,你原本是猴兒一樣的性子,哪能在內宮久留。且皇上現在納後納妃的,你再這樣大咧咧的進出也很不方便。趁早辭了,趕緊過你的逍遙日子去也好。只是又有許多無知少年要遭你毒手了。”流星聽了最後那句話,卻有些自愧起來,只說:“我都這個年紀了,也該正經做人了。”傅幽人噗嗤一笑,說道:“好,好。那你到底憂心什麽?”流星便道:“到底不知怎麽該向皇上開口。”傅幽人便道:“你既然覺得難為,就走流程則可。”流星卻道:“怎麽走流程?我跟太尉那邊報備了,太尉卻說皇上不許。”傅幽人笑道:“既然皇帝不舍得你,你可要費些功夫了。”流星便道:“我可不是愁的怎麽跟皇上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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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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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