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穩操勝券”
“福兮禍兮,我覺得吧,三哥正好趁着這個時候擺脫喬汝寧,而你呢,不就正好能彰顯愛意嗎?”
葉子儀說着,十分認真的看着葉子陽,唇齒上下敲擊,吐出了幾個字來,“更何況,我已為你布了一局,你算是穩操勝券了。”
葉子陽擡起頭來,疑惑的看着葉子儀,他說,“都這個時候了,你總不會給我添什麽亂吧?”
對妹妹的信任,永遠都是在可控的範圍內,如果他們能夠相互商讨,以輕松愉悅的氛圍來應對眼前的瑣事,那麽按照葉子儀的聰穎,就不會搞砸。
可是如今看到葉子儀這個樣子,又聯想到她十分極端的性格,葉子陽難免擔心,這丫頭片子,可不是要弄巧成拙了吧?
“最晚到中午,宮裏頭就會傳來喬汝寧不孕的消息,你想,葉子朝作為太子之位極有力的競争者,可能容許喬汝寧有這樣的弱疾嗎?”
“你說什麽?”
這四個字一頓一頓的從葉子陽的嘴中說出,有撼天震地的氣勢,葉子儀看着葉子陽,看着他的臉色從剛才的焦灼變成了難以言明的憤怒,私心裏也焦灼了起來,他說,“又不是真的要摧毀了他,你想,對于葉子朝來說,他已經成了不能擁有的存在,而對于你來說,這些都不重要呀。”
葉子陽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葉子儀的身前,撐着雙臂,目光與他只有十幾公分的距離,他的眼睛像是噴了火,“在你所有的算計裏,有沒有考慮到喬永寧?”
時光像是突然之間安靜下來,凝固着,走不動路,葉子儀只覺得眼底熱熱的,像是有淚水要充盈上來一樣,他說,“哥哥,我這麽做,可全都是為了你呀。”
冰淩守在屋外,和葉子陽宮裏的丫頭一起,欣賞着無邊的落葉,他剛才從丫頭的口中打聽到,葉子陽自我放逐已有幾日,并且命令他們不許灑掃前庭,這個舉動實在反常,再聯系葉子儀剛才進門時候的憤怒,他知道,兄妹之間的嫌隙,大概是要由喬汝寧這邊開始了。
“你都是為了我,可你分明知道,他在我心中的地位,這般玷污,即便是讓他下嫁于我,我們能開心嗎?”
葉子儀冷笑道,“下嫁?哥,你是不是瘋了?你這樣尊貴的皇子之位,難道還比不上他嗎?”
“消息的源頭在哪裏?我要你馬上撤銷。”
葉子陽毫不疑遲地說,手指尖已經攥緊了椅子的把手,葉子儀甚至懷疑,如果由着他攥緊了椅把,椅子是不是斷了。
畢竟,葉子陽偷偷學習的武功功力,也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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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弓沒有回頭箭,對不起,我做不到。”葉子儀看到葉子陽這般,更加倔強了,印象中,哥哥就沒這樣跟她發過脾氣。
“我再說一遍,現在就撤掉消息。”
“我既然要做,就必定萬無一失,再說了,這件事并非空穴來風,喬仲玲嫁給慕容祯這麽久,沒有子嗣不也是既定事實嗎?”
葉子陽眼中的星辰漸漸的暗淡下去,他苦笑了一下,再苦笑了一下,然後說,“妹妹,你這樣為我铤而走險,難不成是真的想要将性命早早地交付出去嗎?”
所有的委屈和心疼,在此時此刻似乎都找到了出口,葉子儀不管葉子陽是不是在諷刺自己,可是此時此刻,聽到他的承認和了然,好像也是很溫暖的事。
“我願意。”
“可你想過沒有?喬汝寧和哥哥之間的婚姻,是父皇和皇後共同決定的,我現在更擔心的是,在父皇的刁難之前,葉子朝會舍棄喬汝寧。”
說到葉子朝三個字的時候,葉子儀分明覺得,他不是在說自己的哥哥,而是在說一個終日與自己為敵的惡魔。
“如此的話,不就更加佐證了三哥的配不上嗎?”
葉子儀說。
“傻丫頭,哪裏有什麽配得上配不上的?其實要喜歡一個人,秉持的目的大概也是最簡單的,只要他活得好,就可以了。”
葉子陽不是一個輕易會被自己感動的人,他也不喜歡營造這樣的氛圍,可是此時此刻,以浪漫為天性的他,也沉浸在了一股不知名的感動裏。
“我不是這麽看的。”
葉子儀并沒有順着葉子陽的思路往下想,而是果斷地截斷了葉子陽的悲情,“喬汝寧既然能從那一次的屠府事件中活下來,就足夠說明父皇對他的重視,你不覺得,在這件事情上,皇後的操縱,有點過了嗎?”
突然間就來了一陣風,将漫地的落葉卷起,一句點醒夢中人,葉子陽突然想到,這次嚴防死守的巡游,既然是行程隐匿的,那麽那個男人,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養心殿中,葉子朝十分清楚地表述了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看法,葉雍始終皺着眉頭,在葉子朝說完之後,問道,“你既然說喬汝寧是被人陷害,那麽他是被誰陷害的?”
這便又要繞進去了,葉子朝知道,在父親的情感天平上,太子和他的差距雖然不小,但是未必懸殊。
誰在一開始就掌握主動權,在皇上的心中,反而可能失去分量,而皇上的做法,恰恰是要将他帶入互相博弈的泥沼之中,要讓他指證是皇後所為,會加劇朝中矛盾,對他的地位,也是不利的。
“這一點,兒臣不敢随便發言,父皇自有審查機構能夠介入調查,我相信,喬汝寧也願意配合。”
“你倒是願意為他開脫,之前,你不是抗拒了我為你們的賜婚嗎?”
喬汝寧的心頭一沉,他的婚否,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将所有的人都網在了裏面,每個人心懷鬼胎,各有受益,可對他而言,這就是一場無窮無盡的屈辱。
無間地獄,在此輪回。
慕容若是泉下有知,不知道他是笑着,還是恨着。
“其實,兒臣還有一事相求。”
葉子朝思索了許久,說道。
“你倒是懂得為自己争取機會,說吧。”
葉雍的手指交錯着,像是舞蹈弄槍一般,可是只有他清楚,他病了,他老了,他不再是從前那個馳騁沙場的武将軍,如今的他,需要用一方來權衡另一方,兒子們年輕氣盛,經得起打。
“兒臣想正式向父皇請旨,讓喬汝寧嫁給兒臣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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