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章節

有所松懈，畢竟蓮巳曾經也是作為竹炔的手下，現在還不知是敵是友，只能先一邊相處一邊觀察了。

82 後悔的因果

“蓮巳，算我求求你，不要再鬧了好麽，”錦橼一覺醒來頭痛無比，前些天宿醉才歸，昨晚也是到了天色快明之時才剛剛睡着，沒有得到好好的休息，讓她覺得頭已經快痛得要炸開了，“你經歷這麽旺盛，不如去宮外跑個幾圈，不要在我的寝宮裏發出奇怪的聲音了，讓我好好睡一覺行不行？”

她睜開眼睛，有些惱怒地坐了起來，正好看見蓮巳盤着腿坐在桌子上，手上拿着從她櫃子裏翻出來的小玩意，正在翻來覆去地研究着，而那嘈雜的聲音就是從他手上發出來的。錦橼皺着眉，看着被吓住的蓮巳，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就讓我的寝宮裏安靜兩個時辰，等我醒來之後你想玩什麽就玩什麽，好嗎？”錦橼揉了揉眉心，有點苦惱，不過轉念一想，蓮巳也不過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對于他來說，保留一些少年心性倒還算是一件好事。

“錦姐姐，你今年幾歲？”蓮巳一臉好奇地傾過身子，仔細端詳着錦橼的臉，“我不是可以想知道，只是錦姐姐看起來并沒有比我大上多少，卻能當上鎮國将軍，那還真是挺厲害的。”

錦橼低着頭微微一笑，她原本想回答，可是在心中想了想，還是決定緘口不言，“我年齡自然是比你要大上一些，你才十六歲，還只是一個少年啊。再怎麽說我活得年歲還是要比你久一點，不過，你若是這麽問別的姑娘年齡，那可是不太禮貌的。”

“我知道的啦，可是錦姐姐比較平易近人，還願意收留我，我還是很開心的，”蓮巳用雙手枕着腦袋，順勢在桌子上躺了下來，“我也知道我不可信任，反正你們看好我就是了，畢竟我現在只有一個人，也成功不了什麽大事。”

他在桌子上翻了個身，目光直直地看着錦橼，收斂了臉上剛剛嬉笑着的表情，“你們也知道，他這個只要是用廢了的東西就不會手下留情了，就像你之前在禦花園的假山那邊一樣，他是真的有這個膽子對所有沒有用的人痛下殺手。”

“假山……？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情？！”錦橼原本還是處在睡夢之中迷迷糊糊地和蓮巳說着話，突然聽到了假山這個詞來了精神，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你那個時候就在旁邊？難怪之前竹林茗說她感覺身邊有人盯着她，所以她只能趕緊逃走了。”

“是我啦，這個茗淑妃倒是長得還挺好看可人的，就連那個慌亂的樣子也很可愛，”蓮巳一閉上眼睛就想起了當時的場景，還是覺得有一些好笑，臉上不禁泛起了絲絲紅暈，“你不用擔心她，她是安全的，我當時說的可是周圍無一人所在，所以你看，時間已經快過去半個月了，她現在照舊在宮中逍遙自在的。”

錦橼聽了這番話，盡管心中的擔憂算是減少了不少，可還是覺得有些惴惴不安，畢竟她不能單單相信蓮巳的一面之詞，不管怎麽說，蓮巳還沒有做出能夠得到他們信任的事情來，所以她只能将信将疑，先觀察着再說。

“好啦好啦，我要先睡覺了，”濃濃的睡意再次席卷了上來，錦橼順勢躺到在床上，用手将自己的眼鏡遮住，“你出去玩吧，不要再把我吵醒了。”

“知道啦知道啦，你就安心睡覺吧，”蓮巳也站起了身來，看着錦橼的睡顏，突然沉下了聲音，低低地說道，“錦姐姐，謝謝你還願意收留我，只是以後不要再喊我蓮巳啦，我叫蓮修能，這是媽媽留給我的名字。”

說完，他就向着門外腳步輕盈地走去，在走到門口之時，看見端着茶水的琯宣走過來，他偏着腦袋對小姑娘露出了一個笑容，就如同春日裏的暖陽一般，“照顧好你家主人，她可是難得的好人了。”

“我知道，錦姐姐人最好了！她當初以身犯險把我救了出來，還讓我擺脫了奴隸的身份，我當然要對她好！”琯宣看着眼前的少年，目光中有一些狐疑，他們二人也不過是昨晚才初見，難免心中有些警惕，“倒是你，錦姐姐把你收留了，你可別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來。”

“原來你也叫她‘錦姐姐’啊，那還真是巧了，”蓮修能好像一點都沒有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在聽見了這個稱呼以後笑得更開心了，“畢竟錦姐姐她一直以來可都是身處于麻煩的最中心，說不定到了必要的時候，還是需要你的保護啊。”

“那是自然，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麽做的，”琯宣捏了捏拳頭，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錦姐姐對我來說可是救命之恩，就算日後有事情需要我用命來償還，琯宣也義不容辭。”

原本在一切希望都破滅的時候，錦橼站出來将她從竹林閑的手中救下來，給她展開了新的人生，讓她能夠在宮中安穩度日。她怯弱了這十幾年，現在有了錦橼的幫助她才能過上這樣的生活，所以啊，她在心中一直暗暗想着，她一定要盡全力幫助錦橼，不管是宴會上的梳妝打扮，還是保護她的生命安危，她都在所不辭。

這一番話，算是她這十七年以來說得最铿锵有力的話語了，她将自己的真心包裹在裏面，想要盡全力保護一個人。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放心啦，”他笑着眨了眨眼睛，笑意更濃，“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可能都保護不了錦姐姐了，她的一切安危存亡可都捏在你的手上啊。”

說罷，他也不等琯宣有所回話，就揮揮手向着宮牆外躍去，琯宣的心中本就充滿着疑惑，剛想開口再多問幾句，卻連他的衣角都沒抓到，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個少年的身影在宮牆之中起起落落，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

“什麽嘛，話也不說清楚，這讓我怎麽做嘛。”琯宣有些苦惱地跺了跺腳，可是現在她已經追不上蓮修能，所以只好作罷，有些氣鼓鼓地朝着屋內走去。

有一個輕盈地身影在鳐城的街道之中穿梭，蓮修能在鳐城那些大大小小的屋頂上跳躍着，他知道這樣做很危險，竹炔手下的大部分人他是知曉的，很多人的身手皆屬上乘，他在這些人之中，也只有輕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了，而且還有人，被竹炔養在黑暗之中，就連他也未曾見過面，不知實力如何，大概也只有在情況最嚴峻的時候那些人才會現身，所以他這樣肆無忌憚地在鳐城的街道上行走着，很容易就被竹炔的那些眼線給發現了。

但是他也不在意，既然已經逃脫了那就意味着身後肯定有數不清的追兵，可是他也毫不在意，畢竟自從他知道了這樣的事情以後，已經好久沒有這麽暢快過了，更何況他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點自信的，他不相信這些人能夠這麽快就找到他。

最終還是在瓊月橋上停住了腳，這裏是整個鳐城最高的地方，從橋上望下去，不僅能夠看遍城中所有的景色，甚至連附近郊外的風光都能看清楚，他就坐在橋邊的石樁上晃動着雙腿，任由春風拂過他的臉頰。他看着底下來來往往的居民，突然間感覺這十二年間如同一場夢一樣，他穿梭在各個城市的大街小巷，穿梭在每一個忙碌的平民百姓身邊，卻看不清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現在他終于能看清楚了，那種真正活着的實感才算是回來了。

突然之間好像看到了瓊月橋上升起的點點燭火，有孔明燈在地上慢慢地升至空中，而鳐城的大街小巷中都飄散出食物的香氣，有一個少女手上端着新鮮出爐的糖球，顧不得這糖球上蹦着油花，正在“滋滋”作響，就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了下去，可随即就被充斥滿嘴的熱意燙得龇牙咧嘴，那個時候的她，身體比現在都還要瘦弱幾分，身形單薄，臉龐也還透露着少女的稚氣，不像現在這樣，眸光婉轉潋滟，身上透着成熟的氣息。

一襲水紅色的衣裙很合身，在燭火的映照下随風輕輕地飄動，她的雙眼之中落滿星辰，就連看着竹炔的眼神也是靈動又活潑，就像是落在瓊月橋上的明珠一樣。只可惜時光一去不複返，白駒過隙，光陰易逝，他那時甚至還覺得這個姑娘說不定最後能和竹炔走到一起，佳人終成。

只是沒想到時光弄人，和他這十二年比起來，這點時間實在算不上什麽。可是他安啊安穩穩地度過了十二年，在這最後卻沒能安穩起來。不過也罷，知道這麽一件重要的事情對他來說已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