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錢八少俠
無盡拿了印信便速速離去。此時夜已深,馬還被賭坊扣下了。縱使輕功再好,靠腳程走到天亮也走不回去!
無盡走出長苑集市,來到一條官道上。管道兩邊密密地蓋了不少民宅,但都已熄燈。黑燈瞎火的,一個人走在路上不會遇到打劫的吧?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無盡走了約摸半柱香的功夫,就從路邊蹿出來三個男子,着了褐色布衣。中間的提着劍,兩邊的握了匕首,呵斥道:“識相的,把身上的銀錢交出來!”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無盡的錢都瞎在賭場裏了,一天下來心裏正是悶氣。平日裏話本子看多了,這句話張口就來。
三個綠林好漢還能被一個小白臉給唬住了?兩邊的匪寇舞了匕首三步跨作兩步朝無盡襲來。
行走江湖豈能沒有半點傍身之術?無盡右手朝前一揮,數枚銀針嗖嗖嗖地飛了出去。銀針穿過衣服,紮進皮肉之中不過一寸,傷口不大,傷害不小。暗器上有毒,那兩個舞着匕首耀武揚威的歹人還沒等伸展開拳腳便雙雙倒地。
無盡乘勝追擊,又朝中間的提劍之人連射幾次銀針。不料這人武藝不俗,揮劍躲過了數枚銀針。眼看着那匪徒就要提劍逼來,卻突然疆疆地站在了原地,胸口漸漸開出了一朵血花。
“岑大人!”無盡喊道。是岑沐風從匪人身後給了他一劍。岑大人抽了劍,那人應聲倒地。
“原來錢少俠精通的是暗器之術,怪不得那日将我的青月劍當飛镖擲了出去。”岑大人還是耿耿于懷他的寶劍。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雖然岑沐風冷言冷語,錢無盡很識相地表達了感激之情。
“可要送你一程?”岑沐風主動問。劉平牽了馬也走了過來。
“那多謝大人了。”無盡說完便飛身上馬。岑大人也一躍而上,坐到了無盡身前。
“你家在平京何處?”岑沐風問道。
“便在北城東邊思親路邊的細娘坊。”平京的平民區劃分為不同的坊,相同行當的人愛紮堆住在一塊,這一塊通常會以這多數人所為的營生命名。如這細娘坊一聽便知是富戶人家的嬷嬷或者乳娘的住所。
“不到半個時辰便可到。”
“謝大人!”
路上,無盡把在錢莊的發現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岑沐風。只是夜深了,無盡甚是困乏,腦袋靠着岑沐風的背就開始眯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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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我們的發現嗎?” 岑沐風被靠得頗有些不自在,這回輪到他主動找話題了。
“想。”無盡含糊吐出了一個字,眼睛都沒睜開。
“你進了易得財莊,便有夥計趕了馬車出門。我們跟了上去。原來那夥計是搬運清點好的銀兩去庫房。我們跟至他們存銀的庫房混了進去。庫房的銀兩皆是清點好的,置于箱中并上了鎖。你可知朝廷的銀兩專款專用?”
無盡這才清醒了過來:“知道。專銀皆有編號,便于跟蹤銀錢流向。專銀使用之後或被重鑄便沒了編號,或被流通于市,均屬正常。但使用之前,相關編號之白銀定然不能流轉于市面之上……所以庫房中竟有被盜之官銀?”
“庫房中有二十五口箱子是單獨放的。其中有二十口箱子內的白銀無編碼,但有新近重鑄的痕跡。有五口箱子的銀錠底部有此次清江築堤撥銀的編碼。”
“所以,他們是想将官銀重鑄了,運出平京另做他用?”
“有這個可能。”岑沐風沒有把話說死。
“錢侍從好籌謀。只是你這般辦案子的法子甚是燒錢啊!一千兩銀子就為了探個路?”劉平在一旁問道。
“這個呀!他一個見不得光的放高利貸的難不成要去官府告我?”
“錢府那邊……”岑沐風疑惑為什麽錢無盡能從錢府要出銀子。
“自然是江湖救急。此前張管家家眷中了蛇毒剛巧被我遇上,我救了他家眷,他便欠我一個人情。三百兩銀子能還便還,還不了就算作救人的出診費。”
岑沐風:“你倒真會盤算。”
“必須啊,大人。他們已知禦缇司取得了印信,近來給生人放貸一定萬分謹慎。我是生面孔,今晚不鬧這一出,讓他們驗證了我錢府少爺的身份,哪能帶我至銀莊。更為重要的是,官府辦案,斷不能申請到銀子去賭。我如此辦,他們便不會懷疑我是官府之人。”無盡說着,還暗想,若花銀子去承栾閣買這易字號銀莊的消息,恐怕也得這個價格。只是買消息恐會驚動幕後之人。這樣做便最穩妥了。
岑沐風此前便猜到無盡的這番算計。這個錢無盡看上去見錢眼開,沒想到為了辦成事,還挺下得去血本。岑大人沒說什麽,只是笑了笑。無盡靠着他休息,他也沒有覺得有那麽的不舒服了。
無盡回了家後,劉平似乎想起了什麽,對岑大人說道:“大人,屬下尋大內熟人打聽了一二。這錢無盡乃是南穆府人士,與蔡公公為同鄉,因家道中落來投奔蔡公公。蔡公公雖說無盡為其徒兒,但據說大內稽事司內凡受蔡公公指教過的均喚他一聲老師。看這錢無盡亦非剛入大內之新人,仍為九品侍從,蔡公公當未對他另眼相看。可能此次,真是來幫我們的吧。”
岑沐風未理會無盡的事情,卻說:“他們想重鑄官銀瞞天過海。現所剩有編號的官銀不多了,且薛勤之事已打草驚蛇,恐他們會用平日流通的銀子置換掉還有編號的庫銀,并速速運出京城。明日令新招募的臉生之人去京城剩下三個集市打探易得或是有易字的類似名字錢莊的情況。”
平京城東北有長苑市場,城西北有棗苑市場,城東南有梓苑市場,城西南有豐苑市場,皆是魚龍混雜之地。長苑有的地下錢莊多半也會開到其他三個市場。如果岑大人估計的沒有錯,其餘三個市場的易字號銀莊這段時間應也紮了帳。
“是!”劉平領命。
停頓片刻,岑沐風又問:“京兆府那邊可有說法?”
劉平:“李信拿了印信去京兆府問,那邊說不識得。”
岑沐風暗自思忖:禦缇司和貪官污吏打交道,不知這地下銀莊的情況倒好說。京兆府管的是京城一方的平安,對規模如此之大的地下銀莊卻能全然不知?這易字號銀莊的背景可不簡單啊。
次日早晨,無盡來到禦缇司當差便被岑沐風叫去了第五都尉所議事廳。
“大人,找無盡何事?”無盡說着,不覺眼中一亮,他瞄到議事廳案桌上躺着兩錠大金子。
“不用瞄了,給你的。” 岑沐風瞅了眼金錠對無盡說道。
“大人這是……昨夜是無盡自作主張,錢不能讓大人出,況且,無盡也無甚損失。”
“張管家為你所出的銀錢本就是為了感謝你有助于他,那本是你應得之利。現你用它協助我司辦案。這損失自不能讓你個人承擔。”
“可是,大人,這恐怕得是您幾年的俸祿吧…”
“拿去無妨,錢財于錢侍從更有用處。”
無盡推辭不過,揣了那幾十兩金子入懷中,感覺心裏泛起一股暖流。原來有錢不僅能使鬼推磨還能暖人心。
到了府院中,劉平正與田福在院內的一株大皂角樹下聊着昨日去長苑探查的事,田福看見無盡過來即刻叫住了他。
“錢八少俠!”田福叫道,笑得眼睛眉毛都擠到了一處。
“八少俠?叫我的?”無盡指了指自己,一臉疑惑。
“可不是。要服八百年勞役的錢少俠,不是可以簡稱錢八少俠?”田福笑得更歡了。
“八百年勞役這個事,田大哥是如何知曉的?”
“八少俠還不知?岑大人的休憩室每日打掃一次,這活兒呢以前我經常幹。但是岑大人今日告知,這些以後皆是少俠你的活兒了。”
無盡感嘆金錢帶來的溫暖太過短暫了,田福幾句話就叫那暖流變了寒流。
田福十臉八卦地湊上前問道:“無盡,聽聞你昨夜采用了十分之手段才探得了那些消息?”
“田大哥可說的是在賭場輸了銀子?”
“正是啊!八少俠自創的自掏腰包辦案法,簡直讓我等嘆為觀止啊!
“無盡也無錢,那是……”
“岑大人出的?”劉平問道。
“是啊。”無盡答道。
“哎呀呀,八少俠,你看看你的名字,錢無盡,錢無進,無錢得進啊。你說你來之後,岑大人先是丢了青月劍,又折損了那多銀兩。大人現如今還有一匹墨骊馬,一塊貼身玉佩算是傍身的寶貝,八少俠可都要給禍害了去?”
無盡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有幾分惱怒,懶得搭理田福,扭頭便要走。誰知田福将一塊抹布一把笤帚塞到了無盡手裏,道:“八百年漫漫長路,八少俠總要勇敢地邁出第一步。”
無盡贈予田福一截眼白,咬牙道:“叫本少俠去給他打掃屋子,也得他受得起!”
探遷漁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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