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遷雲滌墨
岑大人帶着無盡游到岸上時,無盡已無知覺,軟軟地躺在岑沐風懷裏,面色蒼白,唇色有些發烏,長長的睫毛上還挂着水珠。
兩人剛從江中上來,全身淌着水。岑沐風左手托着無盡颀長的脖頸,右手探着她的鼻息,有些微弱。岑沐風準備按壓下無盡的胸腹。手剛觸到胸口,只看見濕漉漉的衣物緊緊貼在無盡胸前,勾勒出了一個無比優美的弧線。岑沐風的腦子嗡地炸了一下,突然想起剛剛吊在船舭上抱着無盡時,确實也感覺到了一些異樣,只是情急之中未曾多想。
現在看來,原來面容陰柔,行下指禮之人未必是內官,也有可能是——姑娘!
岑沐風愣了片刻,便有個老漁民經過道:“公子,你娘子嗆水了,快與其度氣!”
劉平正好趕到,就聽到老人家說的度氣二字。他知道岑大人一向講究,不愛與他人有過多身體接觸,便善解人意地說道:“大人,我來為無盡度氣吧,你且歇會。”
還未等劉平反應過來,岑沐風一把扯過了劉平背後的披風,蓋在無盡身上。用內力推壓着無盡的胸腹,無盡嘴裏淌出了好些江水,但還無醒來的意思。
岑沐風右手捏開無盡的口,俯身下去,嘴唇輕輕地貼了過去,頓時,一陣酥麻傳遍了全身。岑大人周身明明濕漉漉的,江風一吹當有些寒涼,卻感覺有火一般在燎着胸腔。
氣息從岑沐風的口度入無盡的體內,無盡的胸膛開始有起伏,她突然猛烈地咳了起來,口鼻中又出來好些水。無盡終于睜開了眼睛,她看了看眼前之人,深邃的眼眸好似夜空一般,那樣凝神看向自己就好像要把魂收去了一般。“是你啊,大人。”無盡說罷露出一絲虛弱的微笑又暈了過去。看無盡氣息還正常,多半是在水中掙紮得倦了。
“我們渾身濕透,回城還有一個多時辰,恐着涼染病。今晚便去遷雲滌墨苑休息。你回府跟我娘說一聲。”說罷岑沐風打橫抱起了無盡,上了馬。
遷雲滌墨苑頂着天下第一園林的頭銜,乃是雍璘侯岑譽宣最為得意的作品。不過雍璘侯風流浪蕩,常年把苑內最好的流雲閣空着,留給自己随意享用。岑譽宣眼下正在潇湘府潇灑,岑沐風正好用下這流雲閣。
到了遷雲滌墨苑的門口,岑沐風便抱了無盡下馬。苑內迅速有仆人來迎接,有人去牽馬,有人來引路。一個丫鬟道:“少侯爺,您抱的這位……我等來扶進去吧。”
“流雲閣都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少侯爺。”
“速速備上熱水,我們需要沐浴更衣。”
“那我們去準備鴛鴦裕桶。”
鴛鴦浴桶?岑沐風聽得身軀一震。如今遷雲滌墨苑都這麽奔放了?“我去湯池便可,帶這位姑娘去屋內沐浴,給她換上身清爽的衣服,莫着涼了。”岑沐風趕緊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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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沐風将無盡交給幾個丫鬟,自己去湯池沐浴了。江裏的寒氣很快被溫泉水祛除,岑沐風覺得舒展了不少,換了身舒适的長衫去流雲閣歇息。
流雲閣雖說是個樓閣,但一樓是會客廳,二樓歇息的卧房裏外兩間是連通的。裏面一間是給主人休息的,連着外面的那間一般是給伺候的通房丫頭或者貼身傭人住的。岑沐風到了外間坐下歇息,聽見裏間的丫鬟還在邊服侍着邊碎嘴子,全然不知少侯爺就坐在外屋。
“這以前都是侯爺往這帶姑娘,沒想到今日少侯爺也帶了一個。”
“少侯爺可跟他爹一點不像,怎的老大不小的了都不近女色,要不是今天帶了個姑娘過來,我們都要覺着他有斷袖之癖。”
“不能不能。你看咱們少侯爺這眼光,一頂一的。這姑娘多俊哪,侯爺帶過來那些加起來也沒有這個姑娘美。”
“是是是,看這姑娘,燕瘦環肥都集于一身了,哪有男人見了不動心的。”
“這姑娘的樣子,不像嗆水嚴重。我估計她是系的這個裹胸太緊了,下了江,裹胸濕了水,便給姑娘悶着了。現在給她卸了這勞什子的裹胸,當是快要醒了。”
“不見得會醒,沒準就睡過去了。”
“少侯爺可能讓她就這麽睡一整夜?恐怕要折騰她一夜不能睡吧……”
“哈哈哈哈……”
岑沐風什麽都沒做。兩個丫鬟已經給他編排好了一出香豔劇情。岑沐風實在忍不了了,幹咳了兩聲。
“別聊了別聊了,少侯爺回來了,動作麻利點,可別誤了爺的好事。”兩個丫鬟趕緊低頭從裏屋出來,拿了些髒衣服去浣洗,速速退出了流雲閣。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聽得流瀑和着聲聲的蟬鳴,風聲裹着袅袅的琴音。屋內,丫鬟們給掌了幾盞燈,燈光朦胧,燈影搖曳,伴着新燃的熏香,氣氛十分暧昧。
岑沐風坐在外間的一張小方桌旁拿了一本書卷看着,順便品了幾口茶。茶似乎有點涼了,剛喝完一杯,他習慣性地用食指碰了碰茶杯。一雙纖纖玉手即刻拿了茶壺給這空茶杯添上了茶。
岑沐風擡頭一看,一個妙齡女子,一頭青絲如絹絲般光澤柔美,盡數披散下來傾瀉如瀑。這姑娘着了一件淡黃色天蠶絲的系帶齊腳踝長睡裙,料子極為輕薄貼服,婀娜身材盡顯無疑。瞧她那身姿亭亭玉立,宛如一支出水芙蓉在眼前搖曳着清輝。再細看那容貌,眉目如畫,楚楚動人。
岑沐風怔住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這不是無盡嗎?
岑大人的耳根一陣灼熱,當是紅得該滴血了。他想趕緊拿書卷來遮掩一下尴尬,才發現書卷已經落到了地上。岑沐風慌忙撿起來書冊,心不在焉地繼續看了起來,一只手拿起茶杯咕隆一下全喝了下去。才放下的茶杯很快就被添滿了,又一杯下肚,空杯子又給續上了。
“岑大人可是氣得厲害了?臉這樣紅?”無盡終于沒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
“氣?我為何生氣?”岑沐風擡頭匆匆看了一眼無盡趕緊又看回書冊。
“不是氣無盡隐瞞自己是女兒身?無盡也不是刻意欺瞞大人,只是生活所迫,還想領幾年俸祿攢夠嫁妝錢再離開。所以,大人若可憐無盡孤苦無依、貧困潦倒,莫要告發無盡,可好?”無盡說着一臉委屈。
“我為何要告發?你自己莫要敗露了便好。”岑沐風繼續看書。
“大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頭也不擡一下,無盡心中很是忐忑啊。”
“我沒有不高興,只是這書比較精彩。如若你無其他事,便早些休息吧。這裏是遷雲滌墨苑,只有這間房空着。晚上你睡裏間吧……”岑沐風勉強擡頭看了無盡一眼。
“大人呢?”
“我……我可以四處走走。”岑沐風看着無盡着了這麽撩人的睡裙又以這種軟媚的姿态來跟自己說話,只覺得口幹舌燥坐立不安。他實在待不下去了,準備起身去外面透透氣。可剛站起來卻被無盡拉住了胳膊。
“大人,你晚上就在裏間歇息吧,這外間當是下人住的,我睡這就行。”
“不,不用,你快去裏屋歇息吧。”岑沐風說罷提腳就要出門,他将被無盡拉着的胳膊抽了出來,一個不留神把桌上的一壺茶水打翻了,直接潑到了無盡身上。無盡腰腹到大腿那一塊的睡裙便緊緊地貼到了身上。
無盡看向這睡裙,這時才意識到了丫鬟們居然給她換了件如此妖嬈的睡裙,而她自己,居然就穿成這樣站在岑沐風面前招搖了這麽久。她趕緊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住心緒,一只手臂攔住胸前,三步并作兩步沖到裏屋去拿薄被蒙住了整個腦袋躲了起來。
“那我先歇息了,大人請自便。”無盡躲在被子裏羞憤得想去跳湖。
岑大人不知道在遷雲滌墨苑裏轉了多久才把心中的火氣轉消了,這才回到流雲閣。進到屋裏,他沒有聽到一絲動靜,還以為無盡離開了,便進到裏屋去查看。
原來無盡把腦袋悶在被子裏睡得呼呼的,怪不得剛剛進了屋一點動靜都沒有。“真是個傻丫頭。”岑沐風笑着自言自語道,他把薄被給無盡拉了下來,仔細掖好,又給無盡腦袋下墊上了枕頭,這才轉身去外間睡下了。
早上,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裏,熏香也燃盡了。岑大人起身時看見無盡正看着窗外的景色愣神。無盡看到岑沐風進來趕緊把薄毯往上身拉了拉,尴尬地笑着說道:“這窗外風景甚好,果然是天下第一園林。”
“那便換了衣服出去走走。”
“大人稍等片刻。”
“對了,早膳想用什麽?這裏的廚子各地菜肴都會做,要不要嘗一嘗家鄉的食物?”岑沐風一大早甚是體貼。無盡卻把這種體貼當作了試探,她答道:“真的如此名不虛傳?那便來一碗南穆府的澆湯米線吧。”
岑沐風轉身出門吩咐下人們準備早膳,自己便在屋外等着無盡更衣。下人們給無盡準備了一套淡粉色的絹絲廣袖流仙裙,清新淡雅,跟遷雲滌墨苑的風景甚為相稱。裙邊袖口繡了些小小的桃花,內裏裹胸襯裙之上露出了一對精致的美人骨。一根珍珠玉環穿做的腰帶不松不緊地系在腰間,把曼妙的身材勾勒得十分惹火。無盡揀了幾縷頭發在後腦別了一個簡單的發髻,挑了根碧玉玉蘭發簪盤了上去,便出門了。
岑沐風站在流雲閣外,見一女子烏發及腰,迎着朝晖款款而來,羅裳輕擺,笑若春桃,眉目清靈。岑沐風只覺得昨夜氣息不暢的感覺又有些上頭了,便趕緊把眼神挪至了不遠處的飛瀑。
雖然在夏季,但遷雲滌墨苑借着江風,仍然十分涼爽。一般的園林皆講究城中有野趣,鬧市覓山林。而岑譽宣所設之園林則講究人間自有仙境,凡人皆可飛升。這園林占地數十頃,中心是幾十丈的石山,山上引了遷漁江的水,一年四季飛瀑如虹,擊打着刻意放置得錯落有致的山石,水星四濺,凡有陽光之時,山間均會挂上一道彩虹,如夢如幻。
山的下方有一數十畝之平湖,湖心有熱泉眼,湖面常年霧氣籠罩。湖上有清荷,湖邊有幽蘭,湖面有天鵝鴛鴦,湖中有迎仙亭,亭中有衣訣飄飄的美女撫琴,起舞,好似下凡仙女一般。
圍着這湖和這山,便是按八卦的布陣法修了若幹供客人居住的樓宇,飛檐鬥拱,一磚一瓦,屋內陳設均是按了仙書古籍關于仙界的描述進行布置,甚為考究,置身其中便有居于仙山瓊樓之感。樓宇之間間雜了山丘、泉眼、溪流和各色的花卉,處處美輪美奂卻看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跡,宛若天成。
遷雲滌墨苑內還請了得道高僧,方術之仕常年旅居于此,可與客人談經論道,探緣解惑。苑內自然還不缺大東陵頂級的廚子,據說無論客人們想吃什麽偏僻的菜式,只是告知了後廚大致的食材口感,大廚便能做出個八九不離十來。如是這等的奢華之地據說重金難求一宿,預訂便都得提前數月。能在遷雲滌墨苑住上一住,也成為東陵富戶得以吹噓的談資。
“衣裳甚為合體。謝謝大人。”無盡欣賞着這美景,又換上了漂亮的新衣裳,心情很是愉悅。
“衣裳而已,不必挂懷。”
這時,下人們送來了早膳:“姑娘,澆湯米線到了。只是這南穆府的澆湯米線太過寡淡。少侯爺說您昨日落水,還需進補,廚子們便用老參花膠雞湯打底,給您做了這碗米線,不知是否合口?”
無盡聞了聞:“好香啊!雍璘侯府的美食果然天下一絕。只是,這碗太多了,我吃不下怕浪費。不如大人跟我分食一碗?”
“也好。”岑沐風吃着從無盡碗裏分出來的米線,又開始覺得心緒難平。他都要懷疑這錢無盡莫不是個小妖精,換了女裝便可以把封印的妖法釋放出來,叫人心神不寧。要不然他在禦缇司幹了這麽多年,多少貪官污吏想用金錢美色來誘惑他,什麽樣的美人他沒有見過,哪曾有像今日這般亂了方寸?
“來人!”岑沐風才用了幾口早膳,忽然煩躁地說道,“拿一套男裝過來給錢姑娘換上。”
“這套衣服不好看嗎?”無盡狐疑地看了看身上。
“喜歡你就留着吧。這邊離西郊很近,一會随我去查案,總不能穿成個狐貍精。”
“什麽?狐貍精??”
紅顏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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