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雨夜相依

“沐風哥哥。”連着幾個清早,無盡都要被這嬌滴滴的呼喚聲吵醒。岑沐風的房間隔着劉平的便是無盡的。還未到早膳時分,柳依依就要提着食盒到岑沐風房前。

“沐風哥哥這幾日趕路辛苦了,依依送來藥膳粥,暖身解乏。大清早就過來,路上無人,不打緊。”

“我無礙。柳姑娘無需挂心,往後不用再如此勞煩了。”一會門開了,岑沐風接過了食盒。

這聲響劉平也聽得真切,這岑大人前些日子都依依、依依的喊,這幾日變柳姑娘了?

衆人用過早膳,岑沐風開始安排近幾日的日程。岑沐風留了校尉陳荊帶着幾個禦缇使在關西軍中調查軍仕中毒的情況。派了執政許寶貴喬裝成草藥販子去附近村落了解村民中蛇毒的情況。請了柳鶴軒開堂義診,讓柳依依注意記錄下來訪病人住所區域。自己帶了劉平、田福、江崎,又叫上了無盡,着了便裝準備去襄城暗查。

岑沐風一行午時不到便到了襄城。襄城離望蒼城不遠,因沒有駐軍,城市不及望蒼城繁華,也無望蒼城戒備森嚴。故而望蒼城沒有的一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便都彙聚在了襄城。

襄城滿大街的茶樓飯館,地下都有一層,不是賭坊就是花樓,均是背着官府私下開設的,烏煙瘴氣。還有些商家偷偷兜售禁藥百樂散,并打着閩州樂坪城百樂散的旗號招攬顧客。此種藥劑會令人興奮,致幻,神魂颠倒,服用之後極易上瘾,久用便會精神萎靡,形同廢人一般。故而東陵一國明令禁止,但因利潤豐厚,屢禁不止。

岑沐風一行四人到了襄城把馬拴在了驿站,簡單用過飯後,田福便去尋此前已經埋伏在襄城的禦缇使李炳炎。

劉平拿出一個包裹,包裹裏有二百多兩銀子。無盡打開包裹翻了翻銀子,裏面竟有一些是編了修築清江大壩庫銀編號的銀兩。

劉平:“這幾枚庫銀是上次岑大人和我探錢莊銀庫時,用身上銀兩換下的。”

無盡:“現在禦缇司明着在望蒼城辦案,他們定不想有編號的庫銀在這附近流轉。所以大人是想把這些銀子流出去,引得他們來尋?”

岑沐風:“正是。他們費盡心思重鑄了庫銀才運走便是不想節外生枝。可是蘇玲兒手裏還有一千兩未曾重鑄的庫銀。蘇玲兒約奚弦在襄城一見,好似用那一千兩庫銀故意引我等至此。看來,蘇玲兒和竊取二十萬兩庫銀的并非一派。這裏面,很有一番蹊跷。”

無盡看了岑沐風一眼,岑沐風看到的遠比她想象的要遠。

一會,田福回來了,拿了一張單據道:“李執正前幾日按照大人吩咐去地下銀莊簽的借據。銀莊在寶襄路上,稱作聚寶財莊。另外,奚弦前兩日也到襄城了。目前尚未發現蘇玲兒與他有聯絡。”

岑沐風:“我們先去銀莊還錢。”

到了聚寶財莊,無盡非常自覺地把坑蒙拐騙的事攬到了身上,一把拿過了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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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田福去吧。”岑沐風這次卻沒有再提無盡和黑市的氣質比較搭。

無盡拿了些粉末撒在包裹中,又将包袱背在了身上道:“看賬,制毒,輕功再加一個演戲,你們都莫要跟我比。”

無盡背着包裹進了銀莊,把借據遞給了銀莊裏的掌櫃的,然後打開包裹一股腦地把銀兩都倒在了櫃臺上。掌櫃的是個矮胖的中年男人,他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公子這銀子還得可夠快的。”

“自然是得了一筆橫財。”

“這數不錯,只是這銀子裏有些恐怕我們銀莊無法消化啊。”

“我原以為咱們聚寶財莊神通廣大,這點小錢都無法消化?我那裏還有一大筆,若你錢莊能消化了,可以給你們一成的好處。”

“公子那還有多少?”

“一千兩。”

“這個,我做不了主。公子下榻何處?若東家想接這單買賣,我派夥計去尋公子。”

“通鄉路上的九峰客棧。”

待無盡從銀莊出來,四人便投宿在了九峰客棧。做戲做全套,岑沐風還特地讓田福弄了個精致的小箱子放到他房裏,箱子裏裝上了石頭。

傍晚時分,該是用晚膳的時候。一行四人走出九峰客棧不久,岑沐風便抄小路折回了房間在屏風後面躲着。等了約摸半個鐘頭的樣子,果然有異動,岑沐風聽見有兩人一前一後推開窗戶跳進來的聲音。緊接着,一人試圖用匕首撬開箱子。

岑沐風嗖地一下從屏風後面蹿了出來,拔劍刺向預備開箱的黑衣人。另一黑衣人速來馳援,此二人合力揮劍相逼,招招奪命。岑木風在客棧不甚寬敞的空間裏翻轉騰挪,躲過了陣陣刀鋒,并揮舞寶劍步步緊逼,該二人眼看就要不敵。

此時,無盡他們用餐歸來,聽見岑沐風屋內有打鬥的聲音。三人立刻破門而入。兩黑衣人見本不敵岑沐風,又來了這許多幫手,立刻轉身一前一後奪窗而逃。岑沐風緊跟着追了出去,并丢下一句話:“看好銀箱!”無盡也飛身跳出窗外緊跟上岑沐風。

兩個黑衣人仗着熟悉當地地形,時而飛檐走壁,時而穿街過巷。岑沐風和錢無盡雖緊緊追在後面卻總差了那麽數丈遠,難以将該二人活捉。

四人你追我趕,行至一條河邊,兩個黑衣人欲跳上一條駁船。無盡連忙手臂向前一伸,射出數枚暗器,先跳上船的黑衣人中了暗器應聲倒下。另一黑衣人躲過暗器跳上了駁船。

岑沐風趕到河邊,準備躍至船上捉住那兩個黑衣人,突然天空劃過一道長長的閃電,緊接着一聲巨響,雷雨将至。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将周遭照得如同白晝。岑沐風目光所及之處,見到河邊有一個涼亭,無盡整個人蜷縮在亭子的一角,用雙手捂住耳朵,全身都在瑟瑟發抖。岑沐風看着駁船就要駛遠了,他飛速向前躍了幾大步,又是一聲驚雷。岑沐風終究還是收住了追蹤的步子,轉身跑回了涼亭。

不多一會,烏雲便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天空像撕開了一個口子似的暴雨如注,河邊的樹枝似妖魔鬼怪一般的在雷雨中狂舞。大雨滂沱之中霹靂震天,閃電如火龍一般照得周遭忽明忽暗,在一幀幀慘白烈光的襲擊下,無盡仿佛失了神一般,整個人越縮越緊,嘴裏像在說着什麽但在這雷雨中又什麽都聽不清。

岑沐風入禦缇司七八年了,因受刑失神的美人見得多了。可今日,他卻有些慌了神。他走近看清無盡的樣子,非但沒有嫌棄,反而感到心髒一下一下地像被揪着有些難受。

此時還要考慮什麽男女大防之類的想法不覺有些可笑了。岑沐風索性走到無盡身邊,輕輕摟住了她。無盡躲到他的懷中似乎沒有那麽害怕了,身體稍稍舒展開了一些,但是雙手仍然死死地捂住耳朵,滿身都是冷汗。

岑沐風斜靠着涼亭的立柱坐下,将無盡抱入懷中,把無盡的臉頰埋到胸前。岑沐風用一只手臂緊緊圈住無盡,用另一只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反複說道:“別怕,有我在。”無盡就像一只受了驚吓的小貓死死地貼住岑沐風的胸膛,想抓住眼前能抓到的任何依靠。

岑沐風就這麽抱着無盡,用手腕幫她擦拭額頭上的汗珠。漸漸地感覺無盡抖得沒有那麽厲害了。就這麽抱了一個時辰,雨漸漸小了,雷電也沒有那麽密了,岑沐風才聽到無盡嘴裏在喃喃地說什麽,似乎在喊娘親,又像是在喊不要離開我,或是快來人啊!這雷雨天氣一定是喚醒了無盡極不願意回憶的過往。

又過了一個時辰雨終于住了,烏雲也散開了,周遭漸漸亮了一些。無盡呼吸也順暢起來,神志漸漸恢複了。她終于放下自己的雙手,慢慢睜開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岑沐風俊美的臉龐,離得自己那麽近,關切的眼神不知望了多久,眼眸中竟生出了不少紅血絲。

無盡眼眶濕潤了,有淚珠淌落到了岑沐風的手上。“可是想起了什麽悲傷的事情?”岑大人關切地問道。

無盡窩在岑沐風懷裏感受到了許久未曾感受到的溫暖,嗅到他身上的味道也顯得十分怡人。她還想在此處繼續缱绻一會,便伸過雙手環抱住了岑沐風的腰,繼續埋頭依在他的懷中,說道:“世人皆想以自己最好的樣子示人……沒成想無盡最糟糕的樣子都被大人看到了。”

“每個人都有脆弱的一面,莫要介懷。”岑沐風心想,今日你如此脆弱的時候我能陪在你身邊,甚是欣慰。可這話終究在心裏轉了幾圈還是沒說出口。

“無盡幼年喪母,母親去世那天就是這樣的天氣,電閃雷鳴。就這樣看着至親在我面前生命漸漸消逝,自己卻無能為力……”

“可是那時落下的病根?”

“許是那時落下的病根,但也不全是。因家中變故,哥哥将我送到了別處又吓了一吓此症便發作了。有兄長遍查醫書,尋訪名醫。道是心病,說是除非當日情景重現,能彌補心中遺憾。可笑,世上可有時光倒流之術?”

“你娘親是中毒了?”

“大人猜到了。”

“嗯。所以你潛心毒術。怕水怕黑可也是因雷雨所起?”

“怕黑是。怕水是小時候落過水。爹爹托了道長算了我八字害水喜木,爹爹也不讓我沾水了。”

“今日白天就悶熱,若是怕雷雨,以後這種天氣便莫出門了。在屋內可會好一點?”

“之前雷雨,我都是躲在屋裏有人陪着,倒是會好很多。今日在這野外,條條閃電劈臉而來,我多年未有如此害怕了。今日在大人面前出醜了,以後都不好意思見你了。”無盡說着喉嚨有些哽咽,她一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肆意灑脫的樣子,從未在人前示弱過。未曾想今日內心的脆弱都暴露無遺。

“你又不是第一次出醜,今日也只不過是數不清的糗事裏又多出了一樁,有何可在意的?況且,我也并未嫌棄。”岑沐風笑着說道,用手給無盡拭去了淚水。

“我有那麽差嗎?”

“誰說你差了。人人都有內心的缺憾。我又何嘗不是。好的東西都留不住便也不敢要。幼時,父母也算恩愛,如今也形同陌路一般。幼時定的娃娃親,那小姑娘甚是伶俐可人,後來親事做罷,兩家已老死不相往來。岑家數代帝師,到我這一代也是……多少有些不盡如人意罷了。”岑沐風本來還想說聞名天下的青月劍也給弄丢了,話到嘴邊趕緊咽了回去。

“小姑娘……所以大人也算是有心上人了?”無盡在這種時候還能迅速地挖掘到一個八卦點。

“那時還小,只是常聽娘親說要好好照顧那個小姑娘,以後要跟她在一起生活一輩子。心上人,那倒談不上。”

“這許多年竟未見過?”

“前兩日見了一面,雍容華貴之下已無兒時伶俐的樣子。早已無當年憐惜的心緒了。”

無盡似乎想到了什麽,一下子樂不可支。她怕岑沐風發覺,又将臉埋進了他的懷裏。片刻才道:“大人可知,你在無盡心目中便是一個完人,風姿綽約,文武兼備,和數輩侯爺一般都是麒麟之才。大人要相信自己,只要你想要,這世上最好之人、之物大人皆可得。”

岑沐風本是要安慰無盡,反被無盡哄得心暖,他刮了刮無盡的鼻梁笑道:“可是在畫餅充饑?”

“非畫餅,是實打實的餅。”

“可好些了?要不要回客棧了?還是再待一會?”岑沐風其實胳膊腿早都已麻了。

“好多了,謝謝大人。”無盡終于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磨叽了一會,兩人才起身回客棧。

“今日耽誤大人辦案了。”無盡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無事,他們今日未得逞,還會再來。”

“我在暗器上下了毒,那黑衣人若是想留下那條腿,定還會現身。”

兩人邊說邊行,醜時才至九峰客棧,只見客棧前的立柱上新栓上了兩匹好馬,兩個穿了黑色鬥篷的男子立于客棧門口。這不是沈弘霁和姚淩霄嗎?

無盡剛剛反應過來,姚淩霄就上前道:“這大晚上的,雷雨交加,你跑去了哪裏?”

岑沐風:“我們追蹤兩個嫌犯……”

姚淩霄對他這個未來的妹夫,早已是十二分的看不慣,未等岑沐風說完便道:“禦缇使來了十多號人,追蹤個嫌犯倒是偏偏要拉上無盡嗎?這雷雨交加的,要是……”

未等姚淩霄說完,沈弘霁忙打斷道:“淩霄你莫要說他們了。他們也是辦公事。”沈弘霁走到無盡跟前,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好幾遍才問道:“可還好?”

無盡:“無事,放心吧。”

沈弘霁又看了看岑沐風,似乎明白了什麽。将一個沉香木質流蘇腰佩放入無盡手中:“今日去望蒼驿館尋你,發現你把此物落下了,我和淩霄擔心,速速來尋你。”無盡接過腰佩,這原是千年沉香淬入多種藥材所得,專用來安神凝氣,以防失神之症。

沈弘霁又走向岑沐風道:“無盡救治了關西王和不少将士,是關西軍的恩人。弘霁謝過岑大人多為關照。”

岑沐風:“少将軍莫客氣,無盡是來協助我等辦案的。沐風當護其周全。”

“時候不早了,我等還有軍務在身。便回了。”沈弘霁又望向無盡道:“好好照顧自己,莫再要叫人擔心。”

無盡:“知道了,放心!快回吧。”

沈弘霁、姚淩霄翻身上馬返程。

“少将軍如此關心你?”二人走後,岑沐風問無盡道。

“不是說了嗎,我是他們的恩人。”

“至于要連夜趕來看你?”

“興許也有那麽一點點仰慕無盡的才華?”無盡說罷壞壞一笑,轉身進了房門。岑沐風本來愉悅的心情一下子變得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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