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退婚鳶箋
沈慕瑤出外奔波了月餘,終于回到了平京,此時大局已定。
此前,懿王糾結了京畿守衛軍直搗皇宮。懿王破釜沉舟,派了殺手進宮行刺成武帝和太子,幸得淯王提前防備,調了得力的高手進宮,擊退了懿王的暗殺,但成武帝還是不幸中箭,重傷卧床,淯王一直看護在側。
此後,便是景王調集了所有禦林軍鎮守皇宮殊死抵抗,陸指揮使也調來近萬名禦缇使前來馳援。縱使力量懸殊,禦林軍和禦缇司傷亡慘重,他們依舊浴血奮戰,苦撐了多日,終于等到關西軍趕到。
京畿守衛軍的數量與關西軍相當,但帶軍将領的謀略相差甚遠。沈弘霁率領關西軍很快剿滅了叛軍,解了懿王逼宮之急。懿王兵敗被俘,同懿王府幸存者悉數被關進了天牢,其母陳貴妃在宮中自缢。平亂後,因成武帝卧床不起,由太子監國,太子的身體也日益孱弱,便由景王代太子監國。
沈慕瑤回到府中,趕緊去恭喜了一下大戰告捷的親哥,又順帶威逼利誘了一番,為的是叫沈弘霁莫要将她在望蒼城的壯舉告知沈公。沈弘霁勉強同意三緘其口。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沈慕瑤還睡得如癡如醉。思雨、思雪早已備好了洗漱用具,衣裝首飾。
思雨有些責怪地對思雪說:“你同公主去了望蒼倒是如何照顧她的?害她累成這樣。平日裏我們公主很少賴床的。”
思雪:“你可真錯怪我了。自打那個禦缇司的岑大人到了望蒼城,公主便日日與他粘膩在一處,根本沒有我照料的餘地。還有我們從府裏帶去的這些侍衛,少将軍叫他們暗中跟着保護公主,後來還給跟丢了。”
思雨:“公主可是看上了那大人?”
思雪:“不敢說。我跟他們就沒見過幾面。”
思雨:“回城你幹嘛不去盯着點?”
思雪:“嗨,別提了!公主說,帝祖建禦缇司時有命,皇親國戚不得幹預禦缇司辦案。公主想同那岑大人一同查案只得扮作小太監。我還扮作過公主去混淆視聽,所以這從頭到尾,我更不敢露面了。返程是公主和那個岑大人跟着蔡公公回來的,我單獨帶了這些侍衛回來。至于在望蒼城發生了什麽,我知道的一點都不比你多。”
思雨和思雪一直叽叽喳喳,沈慕瑤氣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你二人是故意的吧?非在本公主的床頭聊。這分明是見不得我多睡會!”
思雨:“可是葉小姐已經等候多時了。”
“你們把婧宜喊到我房裏來。我這洗漱梳妝的還且得一會。”
思雨:“公主您這是出門一趟便糊塗了吧?這公主府除了我們幾個可沒有人敢進來的。之前老爺和少将軍想來看公主,戴了那避毒的物件過來,還被您罵了說傷了這園子裏的毒花毒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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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雨說得不假,沈慕瑤的府邸雖然挂了大大的公主府牌匾,其實園子裏就是個大毒庫。但凡有土的地方都被她種了毒花毒草和一應解藥。花叢間的那些暗箱中多半養着毒蟲和蠱物。還有一些五花八門的毒蛇、蠍子等等的被養在了一個專門的小院子裏。
院子四周撒上了硫磺粉,防止毒物亂跑。但也有一些不聽話的毒物偶爾越獄,有幾回還差點傷到了下人們。一個下人因此受了驚吓踩死了沈慕瑤百金求來的一條五色花冠蛇,弄得她心痛了好幾個月。幾次三番之後,沈慕瑤便只留了思雨、思雪在公主府照顧,留了幾個南昱請來的嬷嬷們幫她照顧這些毒物。
沈慕瑤想想确是很久沒見葉婧宜了,還挺想她的,便起床梳洗。思雪最會梳妝了,她問道:“公主今日想做個何種發式,化個怎樣的妝容?是英武不凡的還是簡潔利落的……”
“自然是嬌美可人的。”思雪差點被噎住。三公主從小勤奮好學,潛心鑽研她癡迷的毒術和生意,最看不上以色侍人的女子,今日這是轉性了?
梳妝完畢,沈慕瑤沒穿思雨、思雪準備的紫色繡鳳的錦緞長裙,而是換了一件柔緋色繡芙蓉花瓣的廣袖抹胸紗裙,外搭了一件月牙白的半透輕紗對襟衫,便去大廳見葉婧宜。
到了會客堂,葉婧宜便過來拉了沈慕瑤的雙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道:“我們東陵第一大絕色裕桢公主,這一趟從蒼靈山回來,出落得越發水靈了。瑤兒,我見你兩腮緋紅,有面帶桃花之像,老實交代,這趟出門,有沒有什麽風情月意的雅事啊?”
“哪有?”沈慕瑤嗔怪道。
“還說沒有!你的臉都紅成這樣了!”葉婧宜說着又上前去扯了扯沈慕瑤的衣裙,道:“瞧瞧這穿衣風格,都全然不同了。昔日淩厲果決的公主殿下如今變成小仙子了?”
思雨和思雪也在旁邊不住地點頭:“公主,你就交代了吧。”
葉婧宜是沈慕瑤最好的朋友。沈慕瑤也覺得不吐不快,便把葉婧宜拉去了一間小茶房,思雨、思雪也跟了過去。
沈慕瑤當着她三人的面把這趟混入禦缇司查案之事前前後後講了一遍,當然對于岑沐風的英明神武更是添油加醋地增色了不少。只是岑大人還有寒毒未除之事,沈慕瑤留了個心眼,未曾透漏給任何人。
三人聽到動情之時,竟感動得眼淚都淌了出來。思雨、思雪主要心疼他們日日挂在心尖上的公主殿下這些時日吃了這麽多的苦。而葉婧宜則是羨慕,沈慕瑤這兩個多月跌宕起伏的經歷倘若有個一星半點能發生在她和蕭彥欽之間,她這輩子也知足了。
葉婧宜抹了抹眼淚道:“瑤兒,這個岑大人,被你說的,宛如谪仙。我在這東陵的各色宴席上混跡了這麽多年,怎麽對他完全沒有印象?難道是太普通了,過目即忘?”
沈慕瑤:“過目即忘?你怕是失憶了吧!”
葉婧宜:“哎喲喂,現在就開始維護他了。老實交代,你們是如何表白的?”
沈慕瑤:“還沒有呢。他都不知道我是誰,表白算誰的?”
葉婧宜:“你現在也不需要去禦缇司查案了,告訴他便是。”
沈慕瑤:“不知如何開口……主要是騙了他這麽久,怕他生氣。”
葉婧宜:“正常人知道以後難道不應該高興嗎?就好像撿回來一個麻雀蛋卻孵出一只金鳳凰。”
沈慕瑤:“你不了解岑大人,我猜想他知道了之後會多想,會覺得我在利用他。”
葉婧宜:“他多想了你便去跟他解釋。你為他做了這麽多他又不是眼瞎。瑤兒,你聽我說,當下你第一需要做的事就是去告訴他你是誰。”
沈慕瑤:“如何說……他會比較好接受一點?”
“這個你聽我的!最近平京有一部戲特別火,叫夢蝶衣。講訴的是一個大才子與天之驕女的愛戀故事。你約岑大人一同去看,劇裏情到濃時也會感染看劇之人。此時,你告訴他,他一定會和劇中人産生共鳴,便不會怪你了!”葉婧宜說罷遞給沈慕瑤兩張戲票,“這個我本來想約你一起去的,你拿去約你的岑大人吧。對了,這是最近的一場,今日戌時在芙蓉戲苑,是個平民戲苑,但是有很多情侶結伴而去,氛圍頗好,沒有廂房,你可介意?”
沈慕瑤接過戲票心想,這分明是準備約蕭彥欽去的吧。不過還是要謝謝她的一番好意,便道,“謝謝我最愛的婧宜,我怎會介意。”
這時,有下人來報:“公主,姚郡主求見,在會客堂等候。”
“我這就來。”沈慕瑤說罷,又叮囑了眼前三人,“今日我說之事你們誰也不許說,尤其是淩珊。”
葉婧宜:“放心吧!”
沈慕瑤四人一走到會客堂,姚淩姍就上前抱住了沈慕瑤:“瑤兒妹妹,我真想你!”
沈慕瑤扶着姚淩姍的雙肩道:“表姐之前隔了很久沒見我都沒有這麽開心的。快說,可是有什麽好事?”
姚淩姍一臉春風:“雍璘侯府昨日便派人傳話說要把婚約退了。瑤兒妹妹,你真是我的大貴人!我以為你會去想法子說動我父王,沒想到是侯府主動退婚。這樣我父王就全然不會怪我了。”
這時,姚府丫鬟欣兒舉着一封信沖進了會客堂喊到:“郡主郡主!退婚書到了!你走之後,雍璘侯便到了府上,夫人與侯爺把婚約都撕毀了。”
葉婧宜一把接過退婚書拆開了便念了起來:
“敬姚家郡主:
沐風垂髫之年,尚不明情為何物,乃依祖輩之命與姚王府立下婚約。
傳夫妻之緣為前世三生所結,似并蒂蓮花,若鳳凰于飛,情投意合者白頭相守,同床異夢者反目生仇。
沐風弱冠之年,幸遇此生至愛,心之所系,情之所至,皆願為伊人盡其所能,傾之所有,此心已無處容下其他。即以二心不同,錯均在沐風一人。恐辜負郡主韶華,特解此婚約,還卿自由之身。望卿覓得佳偶,同心同德,恩愛深重,白首偕老。岑沐風”
姚淩姍聽完,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日日夜夜都盼着早日解除這違背本心的婚約,可沒想到是這種方式。仿佛自己郡主的高傲被他一個區區鎮撫使碾壓了一般。
姚淩姍有些生氣:“他憑什麽?”說罷便想搶過退婚書給撕成粉碎。
退婚書被葉婧宜妥妥地護在了懷裏:“淩姍,你莫要動怒。這封退婚書怎麽寫得像傳情之鴛箋,你不要也莫浪費,送于我,日後我寫鴛箋還用得上。”
“婧宜,你還給我!你這個碎嘴子,誰相信你存着這個是為了幹什麽好事!”姚淩姍說着繼續要去搶那退婚書。葉婧宜一把塞進了沈慕瑤的懷裏。
沈慕瑤接過退婚書,打開看了看,是岑沐風的字,眉眼之間都笑出了一朵花來。她收起退婚書,說道:“這字甚是好看,我最近正好想尋些好看的字帖,模仿些旁人的字。屆時出去闖禍了也好栽贓陷害。不若送與我吧,表姐。你當知道我沒幾個好友,不會到處亂說。”
沈慕瑤所說的用途倒是頗合了姚郡主的意,她終于沒再撲騰了,就悻悻地說了一句:“那你收好,不許再給旁人看見。”
命犯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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