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府前對峙
自從沈慕瑤任性地在賭局裏押了岑沐風千金,平京城裏因此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沈慕瑤也意識到自己太過高調,心中不免有些發慌,她害怕如此會連累到岑沐風,想着得趕緊把他身上的餘毒給解了,不然總是個禍患。
所以這幾日除了處理門下商行的事,沈慕瑤便整日查看各類毒術典籍,想找出給岑沐風清除餘毒的法子。
沈慕瑤把手頭有的毒籍前前後後看了數遍,又去請教了蔡公公。蔡晔對于岑沐風的事倒是挺上心。他仔細思考了一番,告訴沈慕瑤,用裹和劑只要劑量夠了就不存在殘存餘毒的問題。如果體內有餘毒未盡,可能裹和劑沒有用到位或者體內有裹和劑無法去除的其它毒素。
沒過幾日,蔡公公便去東邊的越州辦案,不知幾時能回。沈慕瑤只有自己琢磨了。慶幸的是,三色球藻又生出來了一大片,可以給岑沐風再試試這個裹和劑。如果不行,再尋他法。
沈慕瑤這幾日有些忽略了岑大人。岑沐風每日在公主府與侯府別院之間的小路上來回散步,也不知道該如何通禀公主,是否可以進府一敘。這天岑沐風剛散值便在禦缇司門口被思雪叫住,請他去公主府一聚。
思雪帶了岑沐風從公主府大門進去沿一條石子小路前行。思雪告訴岑沐風,這石子小路上撒了些藥物,毒物會遠離此處。所以客人只有沿着這條路走才是安全的。
夜幕将近,借着傍晚的微光,岑沐風看見公主府邸并沒有什麽亭臺樓閣,而是種滿了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有的地方挖了池塘,有的地方整齊碼放着各式籠箱。跟雍璘侯府比,裕桢公主府便不能算作是府邸,更像是一個大型養殖場。雖然這滿園子毒物的價值可能比雍璘侯府的造價還要高出許多倍。
思雪把岑大人送到公主歇息的芗悅閣,沈慕瑤備好了酒菜等着岑沐風。
岑大人進了閣樓一見到沈慕瑤,便走過去将她摟入懷中:“才幾日未見,怎麽似乎過了數年!”
“大人想我了為何不來尋?”
“如何尋?翻牆嗎?”
“這幾日查書查得太投入,是我思慮不周了。”沈慕瑤說着把思雪手裏的公主府側門鑰匙拿給了岑沐風,“大人随時可以來尋了。”
沈慕瑤說完看到思雪驚呆的樣子十分嫌棄,趕緊使了個眼色把她打發了。
岑沐風接過鑰匙:“這可妥當?”
沈慕瑤想了想:“是不妥當。成婚之前便交了閨房的鑰匙,大人是不是要說瑤兒風流了。那便還回來吧。”
岑沐風看到沈慕瑤伸手來拿鑰匙,立刻将鑰匙揣進了袖兜裏道:“風流只與我一人便無妨。鑰匙我留下,還是擇個良辰吉日叫我爹來國公府提親吧。”
沈慕瑤聽到提親心中一喜,但還故作矜持:“不如先把大人的餘毒解了再談成婚的事。”
“為何?”
“因為……怕影響大人發揮啊!”沈慕瑤嬉笑道。
岑沐風十分汗顏,摟着沈慕瑤摸着她柔順的長發假意責怪道:“你這是在宮中偷看了多少春宮圖?”
“實踐才能出真知,我只看了看,全然領會不了其中奧妙。”
岑沐風看着沈慕瑤,只覺得她今晚說了這麽多大概就是一個意思,姑娘想嫁人了。此時淯王尚未做大,景王正是忌憚淯王與沈家捆綁在一起,而且成帝健在,局勢還算穩定,眼下應是和沈慕瑤成婚最佳的時機,是該叫父親來給國公府提親了。只是不知道他老爹和沈公和解得如何了。
兩人用過晚膳,沈慕瑤便拿來了一套叫拾錦軒按照岑沐風尺寸新制的錦衣,還有一碗剛剛熬好的三色球藻制的裹和藥劑。岑沐風坐在一旁看罷笑了笑:“服過這解藥便可以好好發揮了嗎?”
“想得美!”
岑沐風聽罷不由分說拉了沈慕瑤坐到自己腿上,托着她的側臉直直地吻了過去。沈慕瑤心中有事,不太有心情纏綿,眼看藥都要涼了,就從岑沐風懷中摸出了扶桑神木的簪子,岑沐風只覺得胸中一陣不适,這才停了下來道:“算作這幾日相思的補償。”
沈慕瑤捧了藥碗一勺一勺喂給岑沐風喝。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沈慕瑤喂得不多便放了藥碗。她握起岑沐風的雙手,剛剛取出扶桑神木簪,岑沐風的手便涼了很多,此刻服了藥也并未有改觀。再看看他的額頭,一丁點汗珠也沒有。
橫豎裹和劑有毒解毒,無毒就怎麽進怎麽出,本身并無毒。沈慕瑤便将剩下的大半碗藥悉數喂給了岑沐風,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沈慕瑤知道,岑大人體內這是有其他毒素,她心裏一下慌了,把扶桑神木簪放回岑沐風懷中後,便一個人走到池塘邊去看着她新近從南昱求來的丹血魚發呆。岑沐風知道沈慕瑤毒未解成,心裏難受,便上前陪在身邊道:“無事,還可以試別的法子。”
沈慕瑤聽到岑沐風說去試別的法子,想起來在南祿,她和阿禹古拿小羊羔做的試驗,便起身拉着岑沐風進了屋裏。沈慕瑤拿出一個幹淨的琉璃碗和一把匕首遞給岑沐風:“大人自己來,我下不去手。瑤兒取些血去試解藥。”
岑沐風倒是利落,刀鋒劃過,很快放了大半碗血。沈慕瑤細心給岑沐風包紮後,便吩咐思雨從國公府後廚捉來一只肉兔子用籠子裝了拿了過來。沈慕瑤舀了幾勺血喂給肉兔子,剩下的血便制成了藥丸子留存待用。
肉兔子服了毒血後,開始渾身發顫,已是寒毒入體了。沈慕瑤開始将家中可以用來解寒毒的藥物、克寒毒的毒物依次喂給兔子,并用了紙筆分別記下相應的情況。
沈慕瑤做事十分投入。岑沐風在一旁也幫不上什麽忙,就這麽默不作聲地陪到深夜,看着沈慕瑤歇息之後才離開公主府。
沈慕瑤這幾日醉心找解藥,天天起床便開始拿着兔子試驗,也懶得打扮了,從早到晚就是一身睡袍,大門不邁二門不出。
裕桢公主府已經算得上是全東陵最大的毒庫,沈慕瑤就這麽一樣一樣的試,試了多少天不知死了多少只兔子,也沒有進展,她都快要崩潰了。
沈慕瑤坐在魚池邊,一臉沮喪。當初在南祿是怎麽解的鳶尾毒?她想起來,是阿禹古陪着她一起攻下的難題。要是他在就好了,可以一起切磋切磋。惆悵片刻,沈慕瑤突然醒了醒神,拍了下腦門:“沈慕瑤,你在想誰呢?你瘋了不成!”
岑沐風自從拿了公主府的大門鑰匙,每天散了值都是直奔公主府。沈慕瑤知道岑沐風要來,每日都命人備好了晚膳,兩人一起用了飯後,沈慕瑤接着折磨她的兔子,岑沐風便在一旁看書。
他看着沈慕瑤不修邊幅,忙忙叨叨的樣子,想着這都是為了自己,心中無比滿足。每日看着沈慕瑤歇下,岑沐風才離開。
就這麽持續了五六日,沈慕瑤試過了府裏所有的解藥、毒藥、裹和劑均無果,只覺得心力交瘁。而岑沐風每日雷打不動散了值就到公主府一直待到深夜。孰不知他這去的不是煙花柳巷,也不是尋常女兒家,而且堂堂公主府。他這舉動,不僅景王知道,淯王知道,沈公也知道。
沈公知道了居然裝作不知道。他想得透徹。想當年,他苦追姚郡主,對方一直未答應。倒是後來姚郡主母親的百般阻攔反而逼得郡主一心撲向了沈時耘。年輕人正是叛逆的時候,你越棒打鴛鴦,他們越覺得彼此是真愛,反而拆不散了。反正沈慕瑤名滿天下,風流一點也不影響她尋個如意郎君,倒不如等着這二人自己鬧翻。若是鬧不翻确實情投意合,在一起便在一起吧。
景王知道後頗為得意,他這一招美男計解綁了沈慕瑤和秦墨惜多年的情誼,真可謂是他此生最為成功的計策。
淯王呢?
淯王回府,便接到暗衛來報,說岑沐風這幾日散了值便去裕桢公主府待到深夜才離開。平日裏滴酒不沾的淯王一氣之下飲了一壺酒,提着青月劍就到了裕桢公主府前。
所以說沈公是有大智慧的人,你不去管他,這一對小情侶的矛盾很快便來了。
淯王到了公主府前将将碰見剛出府的岑沐風,提了劍就刺過去。一向沉着冷靜的淯王,這恐怕是他此生最為失态的一次。岑沐風迅速躲向一旁,順手抽出了佩劍,與淯王交鋒起來。
沈慕瑤剛剛歇下,思雨就來報,大門口有兵器相接之聲。沈慕瑤趕緊披了披風戴上暗器趕出了府邸,就看見岑沐風和秦墨惜打成一團。
淯王劍術雖不如岑沐風,但輕功甚好,騰挪翻轉之間,提了寶劍,招招直指岑沐風要害。岑沐風則如疾風般左右閃躲,盡量避開青月劍鋒芒,以守代攻,他不想傷到皇子。
淯王看見沈慕瑤出了門,披風下只有一件睡袍,瞬間更是氣急敗壞,借着酒勁,出劍的頻率又提高了幾倍。岑沐風僅存的一點耐心被消磨殆盡,他也被惹惱了,提了佩劍擋住了淯王的頻頻進攻,逐漸逼近過去,一擡腿踹中淯王的手肘,青月劍飛了出去,岑沐風持劍抵在了淯王頸項旁。兩人看着對方,怒火已經燃得八丈高。
沈慕瑤走上前去,聞到淯王身上一股酒味,十分不悅,沖着淯王說道:“皇兄為何三更半夜來此尋釁滋事?”
淯王語氣更是強硬:“有賊人潛入了公主府,我幫瑤兒捉這妄徒。”
“岑大人是我邀請入府的,何來妄徒之說?皇兄何時開始飲酒了?今日喝多了吧,我叫了馬車,速速送你回王府。”沈慕瑤說罷,移開了岑沐風架在淯王脖子上的劍,岑大人十臉不悅,将劍收回劍鞘內。
淯王今夜借着酒勁,便是把平日裏窩在心裏不敢說的話一股腦都倒了出來。淯王問道:“瑤兒,你為何邀此人入府?”
沈慕瑤:“瑤兒和岑大人情投意合,邀他入府有何問題?”
淯王:“情投意合?笑話!瑤兒,自從為兄大婚以來,你便惹下不少風流債。此前你從未如此。我知你是在怨我,與旁人成了婚。但瑤兒,你要知道,這成婚只是權宜之計,我秦墨惜,心中只有你一人。我此生之願就是要為你親手戴上鳳冠。”
岑沐風在一旁聽着心中不免忐忑。沈慕瑤對秦墨惜的感情如何,也一直是岑沐風的一塊心病。畢竟他二人相依相伴十餘年,不是一般的感情羁絆。岑沐風有點害怕淯王把話說透後便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這時,沈慕瑤又開口道:“皇兄你從不飲酒,今日是喝多了。瑤兒出門一趟惹下這許多事不過是誤會。但對岑大人,瑤兒是十足的真心。至于鳳冠,皇兄你願意給誰便給誰,我沈慕瑤只愛肆意自由,從未稀罕過那如金絲囚籠之物。”
岑沐風一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岑沐風看向淯王道:“殿下已是有妻室的人,既然知道公主心意,便莫要再來自尋煩惱。”
淯王冷笑了兩聲:“笑話!瑤兒心意如何,豈是你能猜透?岑沐風我問你,若是有人當着你的面将毒劍刺入公主體內,你當如何對待下毒之人?”
“定将那人碎屍萬段。”
“這當是愛人之間的正常反應吧。可是,瑤兒一開始便知是我,用沾了鳶尾毒之劍刺入你肩中,卻從未說我一句……試想,何人會縱容旁人如此傷害自己所愛之人?”
淯王此話深深刺痛了岑沐風。他看向沈慕瑤問道:“你知道?”
沈慕瑤:“我是知曉,只是……”
岑沐風:“為何?”
沈慕瑤想解釋清楚,她并非一開始就知道,而是後來才知道。可如此也說不清楚為何知道了此事卻沒有告訴岑沐風。沈慕瑤腦子亂成了一團,舌頭已經打上了結。
岑沐風看着沈慕瑤半晌未開口,有點失望,他把衣兜中的公主府側門的鑰匙取出放在地上。轉身離去。
淯王似乎打了個勝仗,有些得意,撿了鑰匙放到沈慕瑤手中道:“瑤兒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在賭氣罷了,你心中一直有我的。”淯王說完拾起青月劍,滿意地離開了。
沈慕瑤被這兩人氣得不行,一下子坐到路邊的石階上。今日真是撞了大邪,不僅試遍了府裏的蛇蟲花草都沒有找出來解藥,還叫岑大人和淯王兩個人誤會了個透。這往後可怎麽處理?
岑沐風和秦墨惜都走遠了,沈慕瑤心中還是一團亂麻。忽然一個少年從樹上跳了下來,幸災樂禍道:“沈慕瑤,你說有沒有可能,他二人哪天火拼雙雙殒命,最後我來坐收漁翁之利?”
生辰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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