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千裏相随
這天一大早,白珞琛就一臉郁悶。因黎瑛瑛要培養她做幫派接班人,強制她學會清理海權幫的大小賬目。她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數,差點沒當場撅過去。而且她最近得了個要緊的消息,想溜出去辦個大事,可這堆在書房一地的帳不清理好,黎瑛瑛便不讓她出門。
沈慕瑤抿嘴笑了笑問道:“你那要緊的事是什麽時候?”
“三日後。”
“那你拜我為師,我保管這兩日教會你看帳,叫你娘親對你刮目相看,滿心歡喜地放你出島。”
“真的嗎?你若是真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教會我,我便喊你師傅!”
“一言為定!”
這第一日,沈慕瑤在自己房門口挂了外出辦事的牌子,這島上的海匪便不來尋她幫忙了。
沈慕瑤先教了白珞琛打算盤,又請賀伯盯着她練習整日直到記住規則。然後沈慕瑤花了一整天的功夫,把黎瑛瑛拿過來的賬簿全部梳理了一遍。這簡直是查海權幫的天賜良機。
經過一天的梳理,沈慕瑤發現,海權幫的盤子還真是大,分布在東南沿海一帶足有兩萬多人,這東翺島不過是海權幫的總部。如今海權幫的營生,五成靠販賣私鹽,一成靠押送違禁物品,一成靠收商隊的保護費,剩下兩成是合法的買賣,便是給人家走镖,收取的也是正常标準的镖禮。
沈慕瑤把海權幫各個營生的收支情況,行情波動列了個單子,第二日便開始教白珞琛看帳。果然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白珞琛雖然武功方面還算個好苗子,但對于賬目算術就是一竅不通。
沈慕瑤想着,要想教會這個榆木疙瘩,用普通的辦法肯定不行。沈慕瑤先把賬簿的編寫方法編成了一個生動的小故事講給白珞琛聽。待她覺得看帳沒有那麽無聊了,又将看帳的規則編成了幾句朗朗上口的口訣,諸如“有來必有去,來去必相等”“銀錢一去無蹤影,賬目憑據兩相對”“賬簿如鏈條,頁頁需接續”等等。
白珞琛腦子還湊合用,很快把口訣記了下來,對照着賬目,也能理解一些其中的奧妙。沈慕瑤再把自己歸納的那頁紙對照着賬簿一一講給白珞琛聽,白珞琛就這麽零起步,一天下來居然也能把海權幫的買賣講個一二三四五出來。
所以到第三日,當黎瑛瑛看見自己女兒将幫內的事務,說得條條是道,諸如幫裏的主要營收,主要的開銷,要維持幫派運轉每年至少需入賬多少銀兩,哪些營生如今入不敷出需要砍掉而哪些利潤豐厚尚需繼續擴展規模等等,黎瑛瑛的下巴都快要驚掉了。她摸了摸白珞琛的額頭,并沒有發燒,又扯了扯她的臉皮,不是易容術啊!半晌她才問道:“兒啊……這……是誰教你的?”
白珞琛嘿嘿一笑指着沈慕瑤道:“我的女夫子。”
黎瑛瑛教了白珞琛數年如何看帳做生意,便是想盡了辦法也沒能撬開她的腦殼。此刻見到白珞琛這麽兩三天就入了門,簡直感動得快要哭起來。黎瑛瑛已深信不疑,沈慕瑤便是她女兒命中的貴人。恨不得點上三炷香給沈慕瑤供起來。當即就同意白珞琛帶着沈慕瑤出島玩上幾天。
沈慕瑤有點尴尬,心想,這不過是最初級的看帳本事,還沒教這徒弟怎麽認假帳,怎麽做假賬又不露痕跡呢。白珞琛就此認了沈慕瑤做師傅,白珞琛不知,她這真是拜在名師門下了。
白珞琛拉了沈慕瑤出門,說有絕世好物叫她去看。沈慕瑤堅持,違法亂紀之事堅決不做。白珞琛只道,跟她去看定不會後悔。今日只看,看又不犯法。沈慕瑤跟阿禹古将信将疑地騎了馬跟着白珞琛出了島。
因為今日不是出去幹架的,白珞琛沒有帶随從,就她和沈慕瑤、阿禹古三個人,騎馬騎了一個多時辰,到了一條從北邊入閩州必經的街市上。三人栓了馬,上了間茶樓,找了個露臺的位置吃起小食喝起茶來。
就這麽吃吃喝喝過了一個多時辰也不見動靜。沈慕瑤有些不耐煩了:“白姐姐,你今日是演的哪出?你帶我看的絕世好物……”
還沒等沈慕瑤話說完,就聽見隔壁露臺兩個富貴小姐的對話聲傳來。
那粉衣女子道:“他們今日當真會路過此處?我還從未見過這麽大的京官。”
藍衣女子問道:“那領頭的什麽官階?”
粉衣女子:“從三品官階。我閩州自然有比這還大的官,可你從未見過這樣的官,他們可是專治官員的官,威風凜凜,橫掃八方。”
藍衣女子:“那從三品,也該是個半老頭子了吧,有甚可看的。”
粉衣女子:“非也,據說開路的大人樣貌冷俊英朗,絕非凡品。我徽州的姐妹得見了那位大人便過目難忘。你看看這附近茶樓的露臺,全是得了信的小姐,在此處圍觀呢。”
難道是今日禦缇使要路過此處?沈慕瑤想着自己躲在島上幾日連這要緊的消息都不知道。魏大人就要到了,可他也沒有隔壁兩個小姐說得那麽出挑吧。她再擡頭往街兩邊看了看,确實,露臺上的茶座坐的都是衣着講就的小姐,皆在朝街面上眺望着。沈慕瑤輕輕嘆了口氣,這偏遠之地的人,果然沒什麽見識。
又過了許久,才聽見馬匹踏步前行之聲,遠遠望去,一隊着了湛藍色官服之人騎行而來。領頭的大人高挑挺拔,身姿俊朗,雖看不清面容但他騎在一匹絕影青鬃馬上,威儀無比。沈慕瑤只覺得此人像極了岑沐風,但看着他官服上在太陽下晃眼的銀線繡蛟龍紋,便知這是副指揮使大人。沈慕瑤閉了閉眼睛,如今怎麽看誰都像岑沐風,這是想極了嗎?
待那行人走近了。沈慕瑤突然蹭地一下站了起來,雙手撐着欄杆看得出了神。旁邊露臺的藍衣女子見了沈慕瑤這樣子笑道:“你看這小娘子,都看癡了,真是沒見識!”
連白珞琛也對沈慕瑤的反應有點訝異:“女夫子,你不至于吧!你是看到這大人激動,還是看到他身上佩的青月劍激動?我今日可是專程帶你來看這劍的。”
只有阿禹古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悻悻笑道:“東陵一國,我誰也不佩服,唯獨佩服這岑沐風。拿着公款千裏會佳人,居然還能官升一級。真是五體投地!”
是岑大人帶隊來查葉詠音的案子了,而且看來他已經擢升為副指揮使了。沈慕瑤站在露臺上雙眼凝視着街上那位清冷的大人,滿腦子都是疑問。
緣分就是這樣,無緣之時,即便你們相對而行都會擦肩而過。而有緣之時,你站在露臺上望他,哪怕他之前行的兩千裏路均是目不斜視,而這一刻,他定然會擡頭望向你。
沈慕瑤便這麽憑欄望着,岑沐風似乎感受到了什麽也擡頭朝這邊看過來。他冷峻的眼神掃到了沈慕瑤,瞬間變得柔和了很多。
岑大人盯着沈慕瑤看了一會,表情有些複雜,并未停下馬匹,又繼續趕路去了。走過了這間茶館,岑沐風一路前行都沒有回頭,再遠一點,人便消失不見了。
白珞琛如何也沒有料到,她明明是帶着沈慕瑤來看這兵器榜首的青月劍,可沈慕瑤看過之後便拉了個黑臉,看樣子是心情不佳,不知怎麽招惹她了。白珞琛不明就裏,悄悄問了阿禹古,這是犯了哪門子忌諱?
阿禹古須臾的功夫就編出了一個符合情理又動人的故事,道:“你女夫子的娘親當年就是被禦缇使捉去受到了驚吓,至今神志不清。所以無盡才放着京城的學生不教,來閩州尋一物件,專治神志不清。”
阿禹古說完,沈慕瑤直接贈送給他一個白眼。
白珞琛:“那我們趕緊幫她找到。那是何物?”
阿禹古:“一盞安神燈,此前葉詠音獻過一盞給當今聖上,就是産自你閩州。”
白珞琛撓了撓頭:“哎呀,我向來只關注兵器,這治病之物,從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阿禹古開始不敢随便問,如今熟絡起來,他知道這白珞琛不是奸邪之輩,才敢直問:“那你幫中有個叫梅芸的醫女,你可聽說過?”
白珞琛搖搖頭:“我幫中兩萬多人,總有些會醫術的。此人現在何處?”
阿禹古:“死了。”
白珞琛:“那沒事,知道她曾在何處待過,問問幫□□事過的弟兄們總能知情。”
阿禹古:“那太好了,我們趕緊回白靈山莊查一下。”
白珞琛:“別急嘛,我回了山莊想出來就不容易了。我家白龍镖局經常會接運一些稀罕物件,我們可以先去镖局查查,看看有沒有你們說的什麽燈。镖局還有不少招待用的上好客房,我們今晚可以留宿那裏。”
沈慕瑤點了點頭。白珞琛才松了一口氣,拉着沈慕瑤去牽馬趕往白龍镖局。
難得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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