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選妻

陳鐘替兒子選媳婦的事情第二天就正式提上了日程，他在W市還有一大攤子事，也實在是離不了太久，這事兒只能是速戰速決，而且自己兒子是那個樣子，他也壓根沒奢望過要找一個多漂亮多能幹的，他只希望在這窮苦的地方能找到個實心眼的，能照顧兒子一輩子生活的人就滿足了。

一想到兒子，他腦海裏就自動浮現出了那雙純稚的眼睛，他不只一次的和他二姐感嘆過，小智是他要背負一輩子的責任，可他畢竟年紀大了，等他也走了，小智還能托付給誰？為今之計也只能是趁自己身體還硬朗，好好的幫他物色一個憨實的老婆。過分活泛漂亮的別說人家女方不同意，他也不放心。兒子以後生活所需的一切他都幫他準備好了，他缺的只是一個不會有什麽花花腸子，一門心思照顧他的媳婦，漂不漂亮，家庭條件好壞其實都無所謂。

“大叔，早飯好了，快來吃吧。”招弟捧着一個托盤說着話的同時就進了堂屋，她将昨晚剩下的一點豬肉和着早上剛挖的青菜，用文火炖出了一鍋青菜瘦肉粥，粥炖的很粘稠，想着這樣比較經餓。

“招弟啊，你們家其他人呢？怎麽一大早的都沒看到啊？”他從起床開始到現在只看到招弟一個人，原先他還以為是自己起晚了，可一看時間才6點多，這應該不算晚吧。

“我阿爸下地去了，今天是鎮上趕集的日子，阿媽天不亮就和村裏人一起去鎮上了，小弟去上學了，大叔，阿爸臨出門時有交待，說大叔昨天說的事，他會留意的，中午回來吃飯的時候再和您詳細說，您早上可以去找下村長，他人面熟，也許能幫上忙。”招弟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麽，但心裏卻比他阿爸要多存了個心眼，這個陳大叔一看就知道是個有錢人，而且Z省的W市是全國有名的富裕城市，他怎麽會無緣無故跑來這裏相兒媳呢？而且是給他兒子找老婆，為什麽不是他兒子自己來，而要他來代勞呢？這種種問題，雖然她還想不通原因，但能肯定的一點是，這件事裏肯定有什麽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嗯~~你們這裏的人起的真是早啊，你陳大叔都一二十年沒起那麽早過了。”陳鐘聽完之後心裏是一陣唏噓，他當初跟着自己姐夫做學徒的時候似乎是每天都起那麽早的，自從開始做生意以來，他就開始了晚睡晚起的生活，像今天這樣6點多就起床是多少年沒有的事了。

陳鐘聽從了林老頭的建議，趁着上午空閑去了村委會找村長，但卻将詢問重點集中在了林招弟的身上，自從昨晚知道她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麽小之後，一個想法就深深的紮根在了他的腦海裏，招弟這個孩子，他是越看越喜歡，實心眼，勤勞能幹，最重要的一點是，她願意為了家人犧牲自己還半點怨言都沒有，這樣的女孩子正合适小智。

“村長，不瞞您說，我昨天一進村就碰到了林家大哥家裏的事兒，我現在正住在他家呢？所以難免想要知道知道這當中的緣由，您方便說個一二嗎？”

“陳老板，真是客氣了，你大老遠的跑來我們這裏開廠，這是多造福村民的事兒啊，你問的事兒也不是什麽秘密，而且你住在那裏，擔心他們家的情況完全是合情合理的。”林村長殷勤的打着文绉绉的官腔，馬家坳這麽多年來都挨窮，這和沒人來這裏投資有很大的關系，這W市來的大老板一來就和他說這麽大件喜事，不要說只是打聽下林家的事，就是要問全村人的祖宗八代，他也不帶眨眼的。

陳鐘聽從了林老頭的建議，趁着上午空閑去了村委會找村長，但卻将詢問重點集中在了林招弟的身上，自從昨晚知道她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麽小之後，一個想法就深深的紮根在了他的腦海裏，招弟這個孩子，他是越看越喜歡，實心眼，勤勞能幹，最重要的一點是，她願意為了家人犧牲自己還半點怨言都沒有，這樣的女孩子正合适小智。

“村長，不瞞您說，我昨天一進村就碰到了林家大哥家裏的事兒，我現在正住在他家呢？所以難免想要知道知道這當中的緣由，您方便說個一二嗎？”

“陳老板，真是客氣了，你大老遠的跑來我們這裏開廠，這是多造福村民的事兒啊，你問的事兒也不是什麽秘密，而且你住在那裏，擔心他們家的情況完全是合情合理的。”林村長殷勤的打着文绉绉的官腔，馬家坳這麽多年來都挨窮，這和沒人來這裏投資有很大的關系，這W市來的大老板一來就和他說這麽大件喜事，不要說只是打聽下林家的事，就是要問全村人的祖宗八代，他也不帶眨眼的。

陳鐘聽從了林老頭的建議，趁着上午空閑去了村委會找村長，但卻将詢問重點集中在了林招弟的身上，自從昨晚知道她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麽小之後，一個想法就深深的紮根在了他的腦海裏，招弟這個孩子，他是越看越喜歡，實心眼，勤勞能幹，最重要的一點是，她願意為了家人犧牲自己還半點怨言都沒有，這樣的女孩子正合适小智。

“村長，不瞞您說，我昨天一進村就碰到了林家大哥家裏的事兒，我現在正住在他家呢？所以難免想要知道知道這當中的緣由，您方便說個一二嗎？”

“陳老板，真是客氣了，你大老遠的跑來我們這裏開廠，這是多造福村民的事兒啊，你問的事兒也不是什麽秘密，而且你住在那裏，擔心他們家的情況完全是合情合理的。”林村長殷勤的打着文绉绉的官腔，馬家坳這麽多年來都挨窮，這和沒人來這裏投資有很大的關系，這W市來的大老板一來就和他說這麽大件喜事，不要說只是打聽下林家的事，就是要問全村人的祖宗八代，他也不帶眨眼的。

“你要說這林家吧，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對，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林老頭三代單傳，他自己倒還好，可是他爹媽和他家婆娘死活都要生個帶棒的，你說這越窮越生，越生越窮，可不就是這個理嗎？為了生那小子，他們家前面兩個丫頭都沒站住，婆娘身體不行了，超生罰款弄的是家裏一個多餘的子兒都沒有，連他媽生了病都沒錢醫，挨了沒幾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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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招弟，陳老板也看到過了吧，多水靈一姑娘啊，而且這孩子吧，讀書也靈，當初在學校那會兒，每次考試就沒有不是一百分的。可為了她弟，楞是退學了，20歲的大姑娘了，吃不飽，穿不暖的，天天跟着他爸下地幹活，硬是弄的自己像個十六七歲的黃毛丫頭，身上是一點肉都不長啊。我們這，姑娘家嫁人都早，可她家那條件，還有她不長肉的身子，哪家都不願意娶她，怕添負擔，也怕她生養不了。”

“本來吧，這林家小子也争氣，讀書好，人也孝順懂事，可前段時間就是倔的不去上學了，天天的逃學跑去鎮上要找活幹，林老頭是氣的活也幹不動了，你昨天來，估計就是林老頭忍不住要教訓他家小子了。”

“這林家算起來還是我遠方堂親，不是我幫自個兒親戚說話啊，他們家就簡簡單單幾口人，為人都實在，昨天的事兒也是出的有原因，您啊，放心的住那沒關系，要覺得他們家條件不好，您可以馬上搬來我家。”

“不，不，村長太客氣了，招弟家我住的挺好，就是好奇所以多問了那麽幾句。”陳鐘趕緊推辭了村長的好意，照這麽說來，招弟還真是兒媳婦的好人選，他不會像他們這邊的人一樣認為，身體長肉才好生養，莊家人喜歡厚實的媳婦，多半的原因還是因為厚實的人幹活多，他又不是要找勞力，只要身體健康就行。而且她家要供林耀祖讀書，怎麽說都是一個很大的負累，也許他回去和林老頭商量下，這事兒就成了。不過這事兒也不急，這幾天他借着開場的由頭，好好的再相相這裏的女孩子，也許還能找到更合适的也說不定。

也許是先入為主的關系，又也許是林招弟确實是投他眼緣，陳鐘走遍整個村子，暗地裏看了各種各樣的女孩子，怎麽都覺得招弟才是最合适的。于是現在的問題只剩一個，那就是怎麽讓林家同意這門親事。

雖然說從利弊角度來看，林家同意這門婚事是最好的選擇，可這麽幾天相處下來，他卻也發現了一個事實，林老頭對這個閨女是真心疼愛，又因為心懷愧疚，所以很多事，相比林耀祖，他反而更偏疼林招弟。這麽一個老實巴交，又倔性十足的莊稼漢子，他還真沒把握能一下說服他。

這樣反複思索一整天之後，他最後決定将突破口定在林招弟身上，這事兒只要她同意了，也就成了一半了。

這天，陳鐘趁着林家衆人下地的下地，上學的上學，背着在屋裏納鞋底的林家婆娘，偷偷的把正在燒雞食的招弟給叫到了一邊。

“陳大叔，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招弟啊，你是知道陳大叔來村裏的主要目的的，是吧？”面對着這個孩子一臉的信任，陳鐘忽然覺得接下去的話有點難以出口，他是不是太自私了點，這麽一個花樣少女，也許能遇到一段很不錯的姻緣也說不定，可轉念一想到家裏沉默自閉的兒子，這才軟下的心就又硬了起來。

“知道啊，陳大叔，我和阿爸也納悶呢，這幾天就看你忙乎辦廠的事兒了，也沒見你去相看姑娘家，還以為您不喜歡我們這裏的女孩子呢？”自從知道陳鐘是來這裏辦廠帶領大家脫貧致富的事之後，招弟就對他充滿了感激，對陳鐘的事更是一百二十分的上心。

“厄，陳大叔正要和你說這事兒呢，啊，對了，先給你看樣東西。”陳鐘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點開裏面的相冊，調出了兒子的一些日常照片，“招弟啊，你看，這是陳大叔的兒子叫陳智，你看他怎麽樣？”

招弟看着這個在屏幕上一點就變化萬千的小東西，好奇的不得了，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麽先進的東西，還是年前村裏在外面打工的人回來，她才知道了手機長什麽樣呢，可他們的手機就是黑黑的一長塊，打電話也是要按鍵的，和陳大叔手上薄薄的這個完全不同。

她直到聽到陳鐘的話之後，才定睛往相片上看去，只見一個單薄的高個男子，坐在一臺比她以前看過的琴要大的多的黑家夥前面，全神貫注的彈着樂曲，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将他的側面照耀的異常神聖，對，就是神聖，這個人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廟裏供奉的觀音像，雖然他很瘦，就五官而言一點兒相似點都沒有，可他的神情就是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安詳平和的觀音。

“陳大叔，您兒子真好看。”她在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擡起頭笑着稱贊陳智。

“招弟啊，小智不僅長的好看，他的琴也彈的很好的，”說到這個，陳鐘的神情又暗淡了幾分，小智雖然很喜歡彈琴，也彈的很好，可是因為自閉，他無緣任何的鋼琴比賽，只能是在家裏自己彈自己欣賞。

“陳大叔的兒子好厲害，我以前上學的地方也有一臺好心人贈送的琴的，可是只有之前來的一個小陳老師會彈，彈的可好聽了，自從她回城裏之後，就再也沒人會彈了，也不知道現在那琴怎麽樣了？”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神情裏透露着滿滿的惋惜和向往。

“招弟，你喜歡彈琴嗎？喜歡的話，要不要跟陳大叔一起去我家裏看看，小智的琴，可是我費了好大功夫從國外買來的，國內很少能再找到與之媲美的好琴了。”陳鐘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是一個誘拐小孩的怪叔叔，越說越是覺得臉上燒的厲害。

招弟聽到陳鐘的建議，眉頭皺了一皺，她到現在才察覺出不對勁來，陳大叔話裏的意思是要帶她去W市嗎？可是為什麽呢？她就算多沒見識都好，也知道人家不會單純的只是帶她去看琴。她的腦子裏忽然回憶起一開始陳鐘問她的話，難道說，陳大叔看上她了，想讓她當他的兒媳婦，可是為什？她怎麽看都配不上他兒子啊？

“陳大叔，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說什麽？”

“是這麽回事兒。”陳鐘沒有想到招弟會這麽敏感馬上意識到他要說什麽，還直白的問了出來，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麽組織自己的語言，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說出下面的話：“招弟，陳大叔就是想問問你，你願意嫁給大叔的兒子，小智嗎？”

“陳大叔，恐怕不合适吧，我就山裏的一個農村丫頭，什麽本事都沒有，人也不漂亮，您怎麽會想要我嫁給您兒子呢？”沒想到還真是自己心裏想的那樣，可這怎麽都說不通啊，就陳大叔兒子的樣貌，再加上他能彈一手好琴，她就算是重新再投一次胎都不見得能配得上他。難道說…..她想起照片中的人瘦削的體格，難道說他有不治之症？

“咳咳，招弟啊，大叔也不瞞你，小智和別的男孩子不太一樣，他比較自閉，不喜歡和人接觸，就用尋常人的标準判斷，可能，他也不聰明。”陳鐘用盡量委婉的說法，說明了自己兒子的狀況，其實他打心眼兒裏不覺得小智笨，如果他真的笨的話，就不會自己看碟片就學會了怎麽彈鋼琴，而且什麽樂曲，只要聽過一兩遍，他就能一模一樣的重複出來。

陳大叔，你的意思是，您兒子這裏…..”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出‘弱智’這兩個字，只能是用手指比了比自己的腦袋。

“不，不，不，小智不是弱智，他只是自閉，也許比起常人，他是沒那麽聰明，但他絕對不是弱智。”陳鐘一看招弟比的動作，急忙否認，盡管很多人将自閉和弱智的概念混淆在一起，但他清楚的很，小智只是自閉而已，兩者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陳大叔才來我們這兒找兒媳婦是嗎？”盡管陳鐘竭力否認，但是招弟卻并不相信她，她之所以不相信，不是不相信陳鐘的為人，而是作為父親，他的評價并不客觀。

“其實在W市，要給小智找老婆也不是一件難事，但小智這樣的情況，卻很難找到一個能實心實意對他的，能找到的也都是些沖着錢來的，我和小智他媽還在人世倒還好，可如果我們都走了呢？我是實在不放心，所以才想要到民風淳樸的地方給小智找老婆。”

“陳大叔，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合适，你就那麽相信我不會沖着錢去？”她真的很好奇，為什麽陳鐘會看上她。相對于對這個問題的好奇，她反而對陳鐘讓她嫁給一個弱智而不甚在意，憑她的樣貌和家庭條件，本來就不會有什麽好姻緣，這點她非常清楚。如果她的婚姻可以賣出一個好價錢，能夠供小弟讀完大學，能夠讓阿爸阿媽生活的好一點，她就覺得非常值。

“招弟，你陳大叔在生意場上混了那麽多年了，別的本事可能不怎麽樣，但看人，我還是很有自信的。一個能為了自己的家人，這麽委屈自己，苦自己的女孩子，再怎麽變都不會壞到哪裏去。陳大叔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答應嫁給小智，一輩子都對他好，陳大叔在這裏辦的廠子就願意交給你爸管，你阿弟的學費，我也會全部負擔，哪怕他是出國留學，我也供他去。”

聽着這番話，招弟低着頭，手指扣着手指，左右為難，她不是怕自己嫁給一個弱智，日子會不好過，她是怕她阿爸知道這件事會沖動的幹出什麽不好的事，萬一小弟也知道了，那憑她對小弟的了解，他是打死都不會再去讀書了的。

“陳大叔，你讓我再好好想想好嗎？，你先別和我阿爸阿媽提這件事，我明天再答複你，好嗎？”她想來想去也只能是先這樣答複陳鐘了，這也許是他們家唯一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她不能就這麽輕易放棄，至于到底怎麽辦，她現在也确實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當然，這是你的終生大事，你慢慢想沒關系，大叔等你的消息。”看着招弟的神情，陳鐘是一陣的心花怒放，他知道這事兒，在招弟這裏，十有八九是已經成了，都到了這種地步了，他也沒必要太着急要答案，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