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一劍劈開疑似女鬼的不明生物後,一枚隐仙令掉落在地。
季沉歌拿起那枚玉質的隐仙令,發覺這枚隐仙令跟之前在猴子堆裏撿到的不太一樣,用神識一探自己的背包,果然發現之前的隐仙令已經不見了。
邵玦看了季沉歌手中的令牌一眼,随口感慨道:“原來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了。”
季沉歌一聽這熟練的口氣,就知道邵玦比他更了解現在的狀況,就問:“這裏還剩多少人?”
邵玦沉吟道:“嗯……如果我沒記錯,這種玉牌總共有三百個,說明如今還留在隐仙秘境中的人,已經開始争搶這三百個名額了。”
話雖如此,但最終留下的人恐怕不足三百人,畢竟不是每一個藏起來的隐仙令都能被修士找到。
他們這段時間都在封印少瑤的神秘空間裏,時間流速大約不太一樣,秘境自動清人時也沒把他們兩人包括在內。
季沉歌将隐仙令扔給邵玦。
“拿着。”
邵玦下意識地擡手接住隐仙令,感受到隐仙令冰涼的觸感,才怔了片刻,後知後覺地問:“那你呢?”
季沉歌渾不在意的一笑,“不是有三百個麽,不急。”
他語氣淡淡,卻帶着一種從容自信。
邵玦忍不住多看了季沉歌兩眼,覺得季沉歌的表現總是出乎他的意料,于是也無聲的笑了一下。
季沉歌看着眼面前用冰雕成的宮殿,道:“不是要送我東西?帶路罷。”
邵玦彎着唇角,沒有再推辭,他将隐仙令收進儲物袋裏,當先一步走進冰宮,熟門熟路的好似閑逛過無數回。
雪域的冰雪終年不化,這些寒冰也不知凝結了多少年,越往深處走,四面的寒冰便越寒冷,冰牆上倒懸着火把,幽幽鬼火噼啪燃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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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修真者寒暑不侵,踏入冰宮後,季沉歌也能感覺到絲絲涼意。
對他而言,這其實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他本屬冰靈根,自從正式踏入修真一途,就不知冷為何物,這樣的感覺倒真是久違了。
走在前面的邵玦停了下來。
季沉歌也跟着停下,越過邵玦一看。
“這是……”
一排排冰棺,整齊地排列在空曠的冰室裏,乍一看,
也有十幾二十個。
邵玦轉過身,悄聲問他:“想知道裏面都有什麽嗎?”
季沉歌理智上一點也不想知道這裏面是什麽東西,但是情感上,他又非常地想打開冰棺看一看,于是有些矛盾的皺起了眉。
邵玦等了他一會兒,見他不說話,但也不拒絕,于是随意地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冰棺旁邊,伸手一推——
沒推開。
季沉歌:“……”
菜啊,兄弟。
他走過去,拔出飲冰,用劍尖推開了冰做的棺蓋。
冰棺裏,緩緩伸出來一條慘白的、柔軟的胳膊。
季沉歌下意識就劈了一劍,沒想到飲冰直接穿過了那東西,冰棺倒是被他劈的一分為二,冰棺裏面的東西趁誓爬了出來。
柔弱無骨的手,蛇一樣纏上季沉歌的脖子,将半透明的□□身體貼在季沉歌身上,嚴絲合縫,倒沒什麽令人不适的觸感,唯一的感覺就是冷,寒氣往骨頭裏鑽的冷。
邵玦捧讀式震驚:“啊,是豔鬼啊,看來我的手氣還是跟從前一樣差。”
豔鬼,這居然就是傳說中的豔鬼!
季沉歌的臉驀地青了一點。
沒有實體、幽魂一樣的豔鬼就跟狗皮膏藥一樣貼在他身上,毫無威脅,卻根本甩脫不掉。
邵玦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來季師兄豔福不淺。”
季沉歌鐵青着一張臉,一手握住邵玦的肩膀,把可惡的始作俑者拉到跟前。
“嗯?”
邵玦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季沉歌眉心直跳,聲音也冷了兩分:“讓她回棺材裏去。”
邵玦無辜道:“可是棺材已經被你弄壞了。”
季沉歌瞪了被砍成兩截的棺材一眼,神情相當的一言難盡。
成功捉弄了季沉歌的邵玦滿足地聳了聳肩,走到另一個冰棺邊,輕輕松松地将棺蓋推開。
那裏面是空的。
他在冰棺上屈指敲了七下,糾纏在季沉歌身上的豔鬼動作一頓,向那口棺材飄了過去,十分溫順地鑽進了裏頭。
邵玦面露惋惜道:“好了。這樣就……”
季沉歌扭住了他的手腕。
“嗯?”
邵玦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疑惑的音節,季沉歌就按着他的手腕和肩膀,硬生生把他按進了豔鬼剛剛鑽進去的冰棺
裏。
邵玦一被塞進去,兩條慘白的胳膊就溫溫柔柔地伸出來環住了他。
季沉歌作勢要合上棺蓋。
“等等!”邵玦連忙伸手抵住蓋子,“等等,季師兄……”
季沉歌冷笑,“推不開?嗯?”
邵玦能屈能伸的很,他聞言就朝季沉歌露出個人畜無害的乖巧笑容,讨饒道:“我錯了,季師兄。”
季沉歌冷着臉看他,絲毫不為所動。
近身搏鬥菜到安詳的邵玦只能苦笑:“季仙師,我有在好好反省。”
季沉歌冷冷道:“看起來,你反省的時間不太長,那正好呆在裏面多反省一會兒吧。”
邵玦:“……”
他側頭,讨好的親了親季沉歌的手指。
「幸福值減一。」
季沉歌:“……”
季沉歌說:「別鬧。」
他終于松開了手,邵玦擺脫依依不舍的豔鬼,自己從冰棺裏爬了出來。
季沉歌勉強忍住了把這個搞事精按回去的沖動,把冰棺牢牢關上,不給豔鬼一絲一毫爬出來作妖的機會。
邵玦理了理衣襟,一本正經地介紹道:“這二十一個冰棺,有些是空棺,有些暗藏殺機,有些則是贈予有緣人的機緣。這裏是隐仙秘境的邊緣地界,所以鮮少會有修士找到這裏。”
合着還是開蓋有獎的玩法。
在季沉歌格外嚴肅的視線中,邵玦自覺打開了兩個冰棺,将功補過。
那兩個棺材裏,其中一個開出了一盞青色的宮燈,另一個是空棺,但棺底是通往地下的臺階,幽深而寒冷。
邵玦點燃了宮燈。
他道:“走罷。”
他擡起一只腳,正要跨進去,卻忽然想起了什麽,于是轉過身,深處食指輕輕點在季沉歌眉心。
季沉歌沒動,任由他動作。
對方冰涼的指尖點在眉心後,幾個稍顯繁瑣的口訣彙入腦海,邵玦解釋道:“禦寒訣,用了會好一些。”
邵玦教給他的禦寒訣不像季沉歌已知的那些日常口訣一樣簡潔,有些晦澀難懂,但真正用起來後,一直纏繞着季沉歌的絲絲寒冷終于真正褪去。
“這盞青燈,會指引我們通往冰宮裏隐藏的房間,需要用自己的壽元點燃,燃燒的同時,會消耗持燈者的生機,修為不足者……如築基,只需三息,就會被它吸幹壽元。”
季沉歌蹙眉。
“那你……”
“無妨,我使用的不是我自己的壽元。我只是想告訴你,遇見來歷不明的東西,不可貿然觸碰,尤其是隐仙秘境中得到的。”
他回頭看一眼季沉歌,意味深長道:“月姬允許魔修進入這裏,對魔修一視同仁,你有沒有想過,這意味着什麽?”
季沉歌心中一動。
他其實是考慮過的。
葉磷是如今的修真界裏,唯一一個仙魔雙修的人,而指導他仙魔雙修的,正是半卷《仙魔錄》,仙魔錄唯一的要求,就是修煉者必須同時具備八種靈根。
有意思的是,葉磷在隐仙秘境裏得到了完整的《仙魔錄》。
他狀似随意的回了一句:“意味着,月姬有可能是個魔修麽?”
邵玦勾了勾嘴角:“你很聰明。”
他接着向前走,提着青燈引路,在黑暗裏緩緩前行。
季沉歌跟在邵玦身後,在青色的微光中看見了許多鬼魂。
面容腐爛的老者,無頭女屍,如花似玉的新娘,玉雪可愛的孩童……他們一一擋住邵玦的去路,執着青燈的邵玦卻淡然的穿過他們,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
他在奇形怪狀的鬼魂當中穿梭,本就單薄的背影看着更加瘦削。
青燈散發的光越來越強烈,直到某一刻,它光芒大盛,周圍的黑暗猛然被青光所驅散。
這裏……又是一個冰室。
空曠的冰室沒有出口,四面都是結實的冰牆,而冰室中央,正擺着一張古琴。
空降在冰室裏的邵玦收起已經手中的宮燈,問季沉歌:“會彈琴麽?”
會。
會彈鋼琴。
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的很多技藝都沒了用武之地,季沉歌鎮定的搖了搖頭。
邵玦并不意外。
修真者都對各式各樣的強力法器趨之若鹜,唯有劍修不屑一顧,只鐘愛手中之劍,劍修不會撫琴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他走上前,輕輕撥弄了一下琴弦。
季沉歌敏銳地察覺到空氣裏似乎多了些什麽。
邵玦在古琴前坐下,行雲流水的撫弄琴弦,悅耳的琴音在他手下流暢地傾瀉而出,如林間辰風,令人心曠神怡。
他閉上眼眸撫琴時的神情,沒了平日裏揮之不去的
郁氣,似乎鮮活了許多,總算有了點生機,跟石床上神态平和的少瑤悄然重合在一起。
古琴前,多了一個蒼老的身影。
模糊的身影直到聽完邵玦彈奏的曲子,才幽幽道:“年輕人,老夫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樣美妙的樂曲——嗯?你不是少……”
一團黑氣從邵玦眉間湧出,那黑氣眨眼間便凝成一只黑色的大手,将老人冷酷無情的拍回了古琴裏。
啪叽一聲,老者消音了。
邵玦睜開眼睛,眼底帶着顯而易見的不耐煩,看向季沉歌時,又恢複如常,他語氣溫柔,吐出的話語卻很刻薄:“不必理會。從前的修真者留下的一抹記憶而已,除了招搖撞騙,沒什麽用處。”
季沉歌:“……”
真的嗎,明明是修真小說裏常有的橋段,但剛剛那位老人家,退場的也太沒有排面了。
月姬的洞府出現的古琴,可是那個大乘修士滿天飛的時代留下的法寶,這老人家搞不好還是個大乘期或者合體期,卻被說成招搖撞騙的路邊野鬼……不愧是邵玦。
季沉歌一臉平靜的問:“這就是你打算送給我的東西?”
其實,這一曲心曠神怡的樂曲,也算是不錯的禮物了。
“當然不是。”邵玦擡頭看了一眼上方,伸出了手,一個白色瓷瓶慢慢現出身形,落在邵玦的掌心。
他将瓷瓶遞給季沉歌。
季沉歌接過來,問道:“這是什麽?”
“鳳血。”
“……鳳血?”
“嗯,極有可能是世間最後一滴鳳血,淬煉靈劍,或者洗經伐髓都可以。這份禮物,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邵玦:我們以血繪陣……哦,不是用我的血。
邵玦:我們以壽元點燃青燈……哦,不是用我的壽元。
邵玦:我給你一份大禮……哦,不是我的東西,但從現在開始,這是你的了。
季沉歌:……謝謝。
少瑤&九泉魔帝&月姬:我們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一貧如洗,但依然能帶cp起飛#
沒關系,我們之後會去洗劫邵玦自己的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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