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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礙眼的齊苼,秦堯的心情好了很多。
可是他心情好了,楚辭心情就不怎麽明媚了,因為秦堯他開始像個土匪了。
“甜嗎?”秦堯手指勾着楚辭的下巴,俯身彎腰,眼睛裏帶着笑意問她,和她離的很近。
楚辭有些想往後躲,但又怕動作太明顯讓秦堯覺得不悅。于是忍着沒動,垂着眼開始想,秦堯問的那個問題要怎麽回答。
糖,甜嗎?
自然是甜的,不僅甜,還很好吃。外面是一層脆脆的焦糖,焦香味又濃又甜,化開之後裏面是水果似的清甜,柔軟而不黏牙,甜而不膩,好吃的讓人想再來一塊。
可是這糖是秦堯帶來的,好不好吃,甜不甜,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再加上勾手指挑下巴這樣的動作,讓他活像個老流氓。
要是回答甜的話,會不會被他捏着下巴要求分我一半,可是要說不甜的話,又有些不識好歹,說不定秦堯還會生氣。
看多了話本的楚辭很是猶豫,但再猶豫也要這樣做,她小倉鼠一樣地鼓動嘴巴,飛快地把糖嚼碎了咽下去,然後仰頭看着秦堯,緊張到聲音顫抖地說:“很甜。”
“是嗎?”秦堯似笑非笑,又喂給她一顆糖,然後才緩緩道,“我也想嘗嘗。”
楚辭:“……”
萬萬沒想到還會有這種套路,現在嚼碎了再咽下去還來得及嗎?
秦堯像是看穿了她的猶豫,拇指在她沾着糖漬的嘴角輕輕摩挲着,目光沉沉地問,“分我一半?”
楚辭:“不分。”
秦堯輕笑,沒有生氣,松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和她拉開距離,負手而立定定地看着她,旋即笑了,笑得眉眼英俊,随後扔了個荷包到她懷裏。
“裏面都是糖,省着些吃,吃完了這兩日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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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包輕輕地砸在楚辭心口又落在手心裏,顏色淺而幹淨,銀白光滑的布料上用針線簡單地勾出一朵淺粉荷花的輪廓,抽繩的絡子繁雜又緊致,整體看上去清雅淡質,不像是男人會用的東西。
楚辭微微收攏手掌,那荷包圈在手心捧着,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秦堯說,“這幾日諸事繁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可能不會有時間來見你,況且,”他頓了一下,接着說,“成親前新人是不能見面的,所以再見你,就要等到大婚的時候。”
楚辭手指蜷了蜷,低着頭乖順地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荷包裏的糖每天只能吃兩顆,等你全部吃完的時候,我們就會見面,到時再給你裝滿。”
楚辭手指扒拉開荷包看了一眼,有點遲疑地問,“我記下了,可是糖好像不太夠?”
“事權從急,諸事從簡。”秦堯簡單的解釋。
那便确實用不了很久的時間。
“這幾日會有人跟在你身邊,你随意差遣,要是有什麽不習慣的,不喜歡的都可以告訴我,不必委屈自己。”
楚辭晃了晃腳,認真地點點頭,“好的。”
“那我走了。”秦堯摸摸她的頭,最後交代,“下地記得穿鞋,不要一直吃糖。”
“好。”楚辭一口應下,仰着頭目送他離開。
然後拆開荷包,捏了一顆糖塞進嘴裏,慢慢地舔着焦脆的外殼,目光還望着門外。等了一會兒秦堯沒有再出現,她就又捏了一塊,然後兩只腳蹭着,褪掉鞋,又脫了襪子,光着腳踩在地上,小跑着趴在窗口去看外面。
可以說是非常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了。
宮殿外面站了一圈穿着铠甲的士兵守着,遠處有些宮女侍人抱着頭蹲在地上,又哭又喊亂糟糟的,士兵大聲呵斥和不耐煩的訓誡他們,卻還是有大膽的宮女撕開衣襟柔若無骨地往士兵身上靠,又被狠狠推開。
楚辭踮着腳,探頭還要往別處看,面前卻突然出現一個身材魁梧的将士,一身重甲帶着頭盔握着劍出現在她面前,粗着聲音問她,“楚小姐想去哪兒,我陪同您一起吧。”
楚辭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好幾步,驚魂未定急忙說,“不,不用了,我只是随便看看。”
“嘿,有啥看的,一群嬌滴滴的丫頭小子,屁大點的事都能吓破膽子了,有我們看着,他們絕對不敢來打擾您。”王達大手一揮,十分不在乎地說。
然後隔着頭盔敲了敲腦門,過了一會兒有些遲疑地問,“還是楚小姐看上他們中的哪一個,我把人給您綁來?”
“不不不。”楚辭伸手止住他漫無邊際的想法,拎着裙角退着往回走,小心地解釋,“我只是随便看看,沒想逃跑,你能不能不要告訴你們将軍。”
“哎吆這有啥,”王達一拍大腿,幹脆地承諾,“不說就不說,聽你的!”
楚辭安心了一點,沖他一笑,輕聲細語地說,“謝謝你。”
王達探着頭透過雕花圓窗往裏看了一眼,視線落在地上,有些發愁地跟她商量,“我不告訴将軍,不過楚小姐你能不能也答應我,以後把鞋子穿上啊,或者至少穿着襪子,不要光着腳踩地。将軍特意交代過了,要我們看着。”
“當然,”他保證,“這次你不穿鞋我不會告訴将軍的,但是下次要是還不穿,我就會據實上禀。”
“楚小姐還是适當地聽些将軍的話吧,不要老是讓我們為難。”
楚辭沒想到秦堯竟然事先就對身邊的人交代好了,有點不好意思,立刻把裙子放下來,咬着唇尴尬道,“我記下了,以後不會這樣了。”
“那就好,”那人欣慰道,看到她的荷包又說,“糖也少吃點,吃多了牙疼。”
楚辭立刻把荷包背在身後,眼神躲閃,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沒有多吃,每天只吃兩塊。”
“好,那我就放心了。”他長出了一口氣,像是卸下了一個重擔。
只是從那以後楚辭就沒再往門口去過,鞋襪倒是一直穿着,荷包卻飛快地空了,畢竟又沒有人敢非要來查看。
她呆在殿裏無所事事,每天讀讀書剪剪紙,或者澆澆花,然而秦堯在書房已經忙得一天都沒吃飯了。
“我不行了。”趙兆扔了筆往後癱在地上,雙眼無神形神恍惚,“我覺得我已經死了,埋在地下,再也起不來了。”
“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秦堯瞥他一眼,滿臉疲憊地捏捏鼻根,手裏飛快地又換了一本文書,催促他,“趕緊的,把這堆都處理完你就可以走了。”
“你再給三天我都看不完,別說讓我一天批注完。”趙兆聲音虛弱地說,“我已經兩天沒睡過覺,一整天沒吃過飯了,再逼我熬下去,明天你就只能見到一具屍體。”
他扭過頭,看着同樣點燈熬油,精神卻好很多的秦堯,不滿地幽幽問道,“為什麽你看起來一點都不狼狽?”
“我們能一樣嗎?”秦堯勾唇,捏着筆寫字,聞言淡淡道,“我是馬上就要成家的人了,跟你這種孤家寡人不同。”
“……”
這就很氣人了!趙兆手握財政大權,立刻有仇報仇地說,“我決定了,把你登基大典的費用再削減一半,規格也都降降,剩下來的錢都……”
“好啊我不介意。”秦堯從善如流地說,甚至還很贊同,“登基大典不辦都行,把剩下來的銀子全都用來辦婚禮,我沒有任何異議。”
趙兆狐疑,“本來你就主動提出,挪了一部分大典的錢用到婚禮上,再挪,你就要成為史上最寒酸的新帝了。”
“我說了不介意。”
“這不對!”趙兆皺着眉突然發現了問題,跳坐起來追問,“師父臨走前囑咐我們照顧阿辭,你說讓她當皇後是保護她最好的方法,我覺得你說的有理,就從來沒多問,可是現在想想,你是不是有別的目的?”
“比如?”秦堯不在意地問。
“比如你喜歡她!”趙兆斬釘截鐵地說。
秦堯嗤笑一聲,漫不經心地說,“怎麽可能?”
趙兆懷疑,“真的?”
秦堯一頓,撩眼看他,“我都答應了兩年後她要是還不想呆在我身邊就放她走,還不夠明顯,你還要我承諾什麽?對天發誓?”
“那倒也不必,”趙兆讪讪,“只是阿辭至少是我們的小師姐,你要是騙她欺負她,總歸是不敬。”
“不敬?”秦堯細細地咂摸着這句話,突然就笑了,來了精神,提筆催促他,“別磨蹭了,趕緊看完,三日後大典和婚禮一起舉行,沒有時間再耽擱了。”
“唉——”趙兆長嘆一口氣,任勞任怨地捏着筆記錄處理,為秦堯的愛情和事業添磚加瓦。
一個侍女端着茶進來侍奉,先是為趙兆添茶,然後跪在秦堯身邊為他續上熱茶,在熱氣缭缭中擡頭看他,身體歪了歪,離得有些太近了,身上的香氣都沾染過去了。
秦堯沒注意,頭都沒擡,吩咐道,“離我遠點,下次換個侍人來伺候。”
侍女咬着嘴唇心有不甘。
趙兆喝了一口茶提神,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端着茶杯看了看,驚喜地對秦堯說,“我終于又找到這種茶了,泡得和師父味道一模一樣,是師父最喜歡的茶葉和烹煮手法。”
他如獲至寶,趕緊問侍女,“這茶是你煮的?”
侍女抓住機會急切地解釋,“這種方法繁雜難得要求極高,現在宮裏只有奴婢會這個,其他人不是死了就是逃出宮去了,再沒有人會這種手藝了。”
“陛下——”她殷切地看着秦堯。
秦堯擡起頭來,喝一口茶,沒嘗出什麽區別來,他沉吟道,“阿辭也喜歡喝茶,口味和師父一樣。”
“是嗎?”趙兆詫異,“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秦堯十分無情,吩咐侍女,“以後你就去給皇後泡茶,安安分分的,好好照顧她。”
“師兄,”秦堯叫趙兆,“明天你帶她去見阿辭,再另選些侍女侍人讓阿辭挑選。”
趙兆:“……”
為什麽又是我,我也很忙的好吧!
秦堯頓了一下,“順便再問問阿辭,她是不是也覺得我喜歡她?”
趙兆:“好的,馬上就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人類的共同愛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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