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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宮砂守潔, 只有完璧之身才能在手腕上顯出點紅。而那一點紅不是浮于皮肉, 而是紮根于血肉。
所以若是想把點上的守宮砂去除, 要麽與人歡好, 要麽, 就削去半截手腕,讓守宮砂周圍的全部血肉都重新生長, 這樣重新長出來的皮膚才會沒有痕跡。
只是秦堯在楚辭握着匕首刺向自己的手腕時,寧願自己受傷也要阻止她, 現在又怎麽可能突然之間就改變了主意。
就連新婚之夜秦堯待她尚且尊重守禮, 如今——
楚辭手臂擋着眼睛, 搖了搖頭,哽咽地說:“你不會的。”
是的, 即便秦堯看起來很兇,眉眼冷峻身上帶着煞氣, 夾裹着迫人的氣勢讓人見之膽戰心驚, 哪怕楚辭初次見他也忍不住心生懼意,可是還是認為,秦堯不會。
不會罔顧她的意願,不會逼迫她的自由。
雖然距離第一次相見并沒有過去多少時間, 可是, 很神奇的,楚辭對他的信任竟然無聲無息地積攢起了許多。
她本是處處謹小慎微的,生怕哪一句話說錯了什麽,立刻就會為自己引來滅頂之災, 生怕哪一件事做的不對,就會給別人留下可以利用的把柄。
畢竟一個人在步步危機的皇宮裏孤獨地生活,她能夠信任的只有自己。
現在又加上了一個秦堯。
秦堯全身都是壓抑的怒氣,他冷笑一聲,大手捏着楚辭的下巴,緩緩地張開手指,把手上滴答的血跡盡數抹在了楚辭的脖頸上。
楚辭白瓷一樣的柔軟脖頸上留下幾道血色的指印,看起來猙獰可怖,她皮膚白皙頭發烏黑,嘴唇殷紅睫毛卷翹,晶瑩的淚珠落下也只讓人覺得梨花帶雨。
可是唯一在場的人根本無心欣賞,秦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掌放在她纖細的脖頸上,能夠感受到她溫熱皮肉下皮膚的戰栗和血液的流動,她在緊張。
“你憑什麽認為朕不會?”秦堯半眯起眼睛,審視地打量她,“我們成了親,朕是你夫君你是朕的妻子,歡好行敦倫之樂有什麽不可?”
“還是說朕給你的縱容太過,讓你覺得,朕不會傷你一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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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忘了,朕曾經可是個土匪,手上沾了無數人的鮮血,心冷手狠,暴虐殘忍,朕想要一個壓寨夫人,還要問過你願不願意不成?”
“我不願意。”楚辭好像沒有聽到他話語裏的蓬勃的怒氣,她放下胳膊,水潤漆黑的瞳孔認真地看着他,輕聲說:“我不願意,可是我根本阻止不了你。”
“那你還會堅持嗎”楚辭問。
秦堯好像徹底被激怒了,他怒極反笑,眼神冰冷得不帶一絲情緒,手指狠狠地捏着楚辭的下巴,留下兩道鮮紅的指痕。
“那朕就成全你!”秦堯冷冰冰地說。
楚辭有一瞬間的慌張,她仰起身在桌上像一條擱淺的魚,卻只能徒勞無用地擺動尾巴,在秦堯面前毫無反抗之力。她手肘撐在桌子上,努力地想要往後退,卻被秦堯抓住前襟拉回身邊摁在身下。
秦堯嘲諷地笑,“朕還以為你什麽都不怕呢,原來也會有這種慌張的神情。”
“怎麽,現在終于知道害怕了嗎?”
“不怕!”楚辭眼神慌亂氣息急促,臉上泛着薄紅,卻梗着脖子故作無畏狀,虛張聲勢地大喊道:“我才不怕!”
“不怕,”秦堯意味不明冷哼一聲,“不怕正好,那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着,朕會怎麽對待你,好好看清楚了,最好能記一輩子!”
楚辭眼睜睜地看着秦堯一手摁着她的肩膀,把她所有的掙紮反抗都輕描淡寫地壓下,一手略微扯下她的衣襟,露出一點點小巧優美的鎖骨。
可是楚辭被吓到了。她從來都是衣衫完整,立領剛好卡在喉結出,袖長到拇指指根,裙擺一直垂到腳腕,甚至因為體寒常年怕冷,更是比別人裹得更加嚴實,除了臉龐的和手指,全身上下從來都不會多露出一丁點。
因此現在突然被一個男人粗暴地扯開衣襟,而這個人還口中還說着不關心她的意願要和她行周公之禮,怎麽想都讓人心生懼意。
楚辭也不例外。
她緊咬下唇,渾身顫抖,臉上徹底失了血色,脫力到手腳綿軟,在秦堯的壓制下就像一尾瀕死的小魚。
“不要。”楚辭低聲喃喃道,像是感受到了徹骨的痛意,蜷縮身體蝦尾一樣,“不要,求求你了,不要。”
秦堯手上動作粗魯,但時刻分了一部分心神注意着楚辭的反應,此時立刻就察覺到了她嘴唇微動,卻沒聽到她發出任何聲音。
秦堯狠狠心,假裝什麽都沒看到,有心想讓楚辭長長記性,吓唬吓唬她,低頭湊到她脖頸間,溫熱的氣息撲在楚辭皮膚上,激起了一片戰栗。
秦堯的牙齒抵在楚辭雪白的肩膀上輕輕摩挲,像是兇猛的野獸進食前的姿勢,只等着尖利的獠牙刺破獵物的脖頸,就有溫暖的血液源源不斷地流進身體。
就這樣的動作,秦堯又問了一次,“到現在,你還是覺得朕不會繼續做下去嗎?”
楚辭緊張地抓緊了秦堯背上的衣服,抓皺了柔軟華貴的布料,秦堯緩緩地閉合牙齒,把那一點軟肉叼在牙尖,牙齒刺穿了薄薄的皮膚,柔軟而富有彈性的嫩肉從牙齒咬出的小洞中潺潺滲出血液。
“你還是堅持你所認為的嗎?”秦堯緩緩厮磨着軟肉,冷淡地問。
楚辭睜開眼,空茫地看着大殿空蕩蕩的屋頂,聞言遲疑片刻,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認真地重複,“你不會。”
秦堯得到了楚辭的全部信任,他手中拿着足以刺破楚辭心口的利刃,可是楚辭還是認為,她不會傷害她。
這很不好。
秦堯怒極,在楚辭話音剛落的時候,就失态地咬破了楚辭的脖頸,在那雪白的無暇皮膚上,流下了一個顯眼的齒印。
楚辭痛得皺緊了眉頭,喉嚨間發出小聲的痛呼。
秦堯下口實在是太狠了,一點都沒留情,像是要咬下她身上的一塊肉才甘心,楚辭覺得被他咬到的地方又痛又熱,幾乎是頃刻間就腫了一片。
但秦堯對她所做的最過分的事情,也僅止于此了。
秦堯直起上身,只看了一眼他咬破的傷口,就移開眼睛,居高臨下地看着楚辭,看着她的樣子無情又霸道,冷漠道:“這是給你的教訓。”
楚辭一手血淋淋的,帶着自己的牙印,還在滴答滴答地流着血,右頸上是另外一個牙印,更大些,同樣流着血。
她眼淚流了一臉,未幹的淚痕亂七八糟的到處都是,哭得睫毛都東倒西歪,頭發也亂糟糟的,衣衫不整,看起來特別可憐。
楚辭用手虛虛地捂着脖子上的傷口,垂着眼睛,帶上尚未完全平靜的哭腔小聲說:“好疼啊。”
秦堯一哽,看着她的目光無奈又怒其不争。
明明手上自己咬的傷口不知嚴重多少倍,可是她卻只是向秦堯訴苦脖子上的傷口疼。
還不是因為秦堯正是她脖子上的傷口,要是楚辭撒嬌說手疼,秦堯只會冷冷地嘲笑“你自己作的”,可是她要是說脖子疼,秦堯就只能——
“手拿開,朕給你上藥。”秦堯強壓着怒氣說,大手拍開楚辭的小手,一臉壓抑不住的暴躁。
楚辭本來就挺乖的,得了便宜就更加乖巧了。坐起身離秦堯近了些,還特意把頭發都撩到另一邊,好讓全部的傷口都露出來。
秦堯卻不理她主動讨好的動作,抹了厚厚的一層藥膏到她手腕上。這藥膏楚辭熟悉的很,就是上次給她抹脖子和手心的傷的,效果特別好,趙兆向秦堯讨要給齊苼治傷,要了三次才要到。
傷口其實還是很疼的,楚辭又比旁人更怕痛,可是秦堯的動作卻再不像第一次那般耐心溫和。
也是,任誰被人以柔克剛擊得節節敗退,也不可能高興的起來。
秦堯料想之中楚辭的反應,本來不應該是如此的。
楚辭應該掙紮着激烈反抗,只要也應該憤怒地謾罵,把對他的所有信任擊得粉碎,再不肯靠近他一分,而不是像這樣,毫無底線的縱容相信。
面對這樣信任的眼神,秦堯根本不可能還能強硬得下去,況且這本來就是他假裝出來吓唬楚辭的,生氣于她如此不愛惜自己,想要讓她長長記性。
可是到頭來好像反而給自己挖下一個大坑,暴露出自己對楚辭的縱容毫無底線,為她傷了自己的手,為她放出的狠話卻言而無信。
這種把自己暴露出來的感覺秦堯從來都沒有體會過,在別人面前他總是猜不透看不明,沒有人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可是這種狀态一遇到楚辭立刻潰不成軍,什麽心思極深城府深重,在楚辭各種不按常理的舉動中——就變得毫無用處。
楚辭像是總能準确地踩着他那根無人知的底線,又或許,他的底線總在為楚辭讓步。
總之,楚辭看起來好像傻乎乎的,卻一擊必中地吃死了他。
“好了。”秦堯敷衍地說,收起傷藥轉身就要往外走,迫切地需要到校武場發洩無處可使的氣悶。
楚辭正低頭小心地對傷口上的傷吹起,聞言立刻跳下桌子追在秦堯身後,着急地說:“可是你手上的傷還沒有傷藥呢,可以讓我幫你嗎?”
“小傷,不必在意。”他潦草地回道,腳步不停。
“可是,會很疼的呀。”楚辭不放棄地說:“很疼的,說不好以後會留疤,醜醜的。”
秦堯剛想說自己不在乎美醜,突然想起來了什麽,猛地回頭,低頭看地。
楚辭反應很快,立刻知道了他注意到自己光腳的事情了,輕盈飛快地跳上凳子,長裙放下遮着半只小腳,她緊張地說:“我沒有光腳踩地。”
秦堯簡直要被氣笑了,沒有光腳踩地,那她剛剛是飛着跟着他的嗎?
看樣子要是不讓楚辭傷藥,她定會喋喋不休地一直跟着他,秦堯現在只想自己一個人安靜地待會兒,因此只能妥協,“好吧。”
楚辭踩着凳子轉了個圈圈,等秦堯在她旁邊坐下,她四處看一眼,幹脆坐在桌上,把秦堯的手放在膝蓋上,低頭認真地輕輕為他傷藥。
秦堯靜靜地看着她脖子上的傷口,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目光一凝,上手撩開楚辭發絲,看着她脖子後的一顆小紅痣,急聲追問:“這是什麽?”
楚辭一愣,慌張地反手捂着後頸,無措地看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最是那一點紅~~~惹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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