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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兆和秦堯相處時間和其他人相比較久, 也幾次三番見過他颠倒黑白無中生有, 說楚辭黏人撒嬌, 早上很困也要和他一起用膳, 晚上直到等他回來才肯就寝。

他雖然不曾親眼見過, 但因為知道阿辭溫柔內斂的性格,和秦堯霸道流氓的行徑, 知道楚辭肯定不會是這樣的,至少, 肯定不會是心甘情願這樣做的。

所以肯定是秦堯逼迫, 或者這就是謊話。

況且剛剛的事情, 他們也都聽的分明,明明是阿辭害怕想要離開, 秦堯卻連吓帶哄地把人拽了進來。

就這樣還好意思說,阿辭黏他憂心他, 真是好大的一張臉啊!

趙兆好歹還記着師弟受過的情傷, 又覺得大家應該都是知道的,于是就沒開口揭穿,誰知秦堯這臉厚如牆的人,還好意思繼續說?

秦堯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 和之前閉目養神腳搭在桌子上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一手扶着楚辭後背,一手拎着食盒放桌子上,沒揭開食盒蓋子,反倒捧起楚辭的手摩挲查看, 問:“第一次下廚覺得如何,可有傷到?”

楚辭沒有見過這樣多的人,還都身形高大面無英武,身量和容貌都相差不多,一個都分辨不出,個個都眼睛發亮地看着她,帶着濃重的好奇。

她有些怕,自踏進門來就不敢擡起頭,低眉順眼地跟在秦堯身邊,靠着他偎依着他,就像是幼鳥攀着高木。

秦堯氣勢強大,一個人占據了桌子後面所有的地方,在這片天地裏都是他的氣息,讓人安心放松,秦堯捏着她手指的動作很輕,一點一點查看,連指縫都沒有漏過。

楚辭乖乖地把手放在他面前,聞言不自覺地咬着唇,皺起眉頭說:“有,好疼的啊!”

然後還同他軟軟地抱怨,“廚房的刀好重,我都拎不動,還有梨長得太圓了,滾來滾去的都抓不到,生火好難,水開了好吓人,剛燒開的蒸汽太燙了……”

絮絮叨叨的,把每一個細節都說的險象環生,十足十地展現了自己的辛苦,最後還記得說:“我都受傷了。”

秦堯此時已經捏着她的手指細細的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一道傷口,手指白皙指尖粉粉,連指甲都是浸了雪似的溫潤,哪裏來的傷?

于是他看着楚辭問:“哪裏?”

楚辭倒是毫不心虛,拇指掐着食指指尖,舉起放在光亮下,那一點光透過軟亮的皮肉,映出一道微不可查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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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理直氣壯地指給他看,“這裏,給梨去梗的時候劃到了,現在都還看得到呢。”

那真是好大的一道傷口呢~

秦堯瞥楚辭一眼,不說她嬌氣,也不說她撒嬌,慢條斯理地拇指在她指尖畫圈摩挲,像是親昵的安撫,平靜問:“還疼嗎?”

都能狠下咬斷自己手腕的人,現在卻來軟乎乎地說:“可疼了。”說完還自己點頭,耷拉着眉眼,一幅受了天大的的委屈的模樣。

眼角卻若有若無地看着秦堯,是一番撒嬌讨好賣乖的小狐貍模樣。

既然有狐貍自己主動地撞上獵人的懷抱,秦堯自是不會放開。

他也點頭,贊同道:“朕也覺得你會痛。”

楚辭有些猶豫,拿不準秦堯這是要做什麽。她說這番話還給人看傷口,還不是因為第一次進廚房燒湯被吓到了,雖然雲舒花清團團護着她,沒有讓她受傷,但楚辭還是不想以後再進廚房。

哪怕秦堯再說她嬌氣都行。

可是他卻這麽平靜,一句評價都沒有,還十分憐惜的樣子,不由地讓人心中生疑。

楚辭猶猶豫豫,半饷還是因為過去對戰秦堯總是落敗而心有戚戚,便改口道:“其實也還好,吹一吹就不痛了。”

秦堯便低頭輕輕地吹了一口氣,拂在手指上柔軟的像春風。楚辭有點癢,笑着往後縮,想把手指伸回來。

秦堯捏着她的手指不放,先是在她指尖親了一下,如蜻蜓點水一觸即分,楚辭心口猛的跳動起來,有些怔怔地看着他。

秦堯眉眼英俊,眉峰冷峻眼睛深邃,高挺的鼻梁在側臉落下陰影,臉上唯一的顏色,嫣紅的嘴唇還濕潤着,含着她的指尖,側着臉看她。

他神情太過平靜,咬着她的指尖,好似叼着一顆糖果,舔一口,吮一下,甚至還用潔白的牙齒,一下一下噬咬她的手指,堅硬的齒磕在柔軟的膚上,有種危險又攝人的觸感。

像是被人含在舌尖。

秦堯看她,目光深沉含笑,問:“果然吹一吹就好了。”他是為人止痛的,吹過了親過了,最後卻又咬着她半截手指,在指腹上印下一圈牙印,像是野獸留下的标記,還說:“這是報酬。”

理直氣壯得好似是有人請他這樣做似的。

楚辭直到此時才回過神來,滿臉通紅地把手指背在身後,眼神似羞似嗔似怒。

秦堯把楚辭擋了個幹淨,從背後只能看到秦堯彎腰低頭,握着楚辭的手耳語幾句,卻看不到秦堯拉着楚辭手指做了什麽。

一群五大三粗的人何時見過楚辭這般纖細柔軟的小姑娘,自她進門就屏息,竭力端正了自己的身體,生怕喘的氣大了把人吹倒了。

又看到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小姑娘拎着大大的食盒,秦堯還說這是親手下廚做的梨湯,他們伸着脖子看了許久,只看得梨湯都要涼了,秦堯還在和楚辭卿卿我我的。

終于有人按耐不住,假咳了一聲,提醒道:“陛下,這湯還喝不喝?不喝就賞給我們吧,讓我們也沾沾喜氣,嘗嘗皇後做出來的湯是個什麽滋味,将來也讨個這樣賢惠的媳婦。”

此言一出,立刻打破一室寂靜,立刻開始七嘴八舌地說起來,恭維羨慕:“陛下和皇後感情可真好啊!”“皇後真是記挂陛下啊!”還摻雜着小聲的“皇後可真好看,跟個小仙女似的。”“以後我找媳婦就照着皇後的樣子找!”……

趙兆聽得目瞪口呆,既想說“他們兩個哪裏看起來像是感情好的樣子”,又想提醒“秦堯那個瘋起來什麽醋都吃的樣子你們居然還敢這樣議論阿辭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只是想要說的話太多了,還想問問阿辭“秦堯是不是欺負你了”,還要警告秦堯“你最好老實一點不要什麽亂七八糟念頭”。

最後所有的話凝成一口氣梗在心口,憋的難受,屋子裏鬧哄哄的又悶又吵,擠得腦門都要蹦出來了,他忍無可忍地大吼一聲,“都給我閉嘴!”

一屋子人就數楚辭和趙兆最弱不禁風,他這一嗓子沒吓到別人,倒是楚辭一個激靈頭發都要豎起。

秦堯收斂了些,推着楚辭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不客氣地擠在旁邊。一張椅子就算再寬大,并排坐着兩個人也不會覺得寬松。

只是他既沒有讓楚辭站着,也沒有抱着坐在懷裏,在衆人面前展現了他們的親昵,卻又并不過分,不會讓人覺得狎昵到失禮。

這是對楚辭的尊重。

秦堯坐下,膝蓋碰到楚辭的腿,一手撐在椅子扶手上,另一手越過楚辭放在另一邊,把楚辭整個人圈在自己懷裏,霸道又冷漠地視線一掃,仰着下巴靠在椅背上,問:“剛剛誰說想嘗嘗?”

亂糟糟的時候什麽話都敢說,現在秦堯冷冷地一個個掃過,五大三粗的漢子立刻縮成了鹌鹑,閉緊了嘴什麽都不敢說。

楚辭先是被一屋子的人吓到了,然後又被秦堯的舉動蠱惑了心神,直到現在才想起來她是來做什麽的。

她立刻起身揭開食盒蓋子,先是端出一碗冰糖雪梨湯放到秦堯面前,秦堯無聲,眼神卻是滿意的,直到楚辭又端出一碗放到趙兆面前。

趙兆滿臉動容地溫情看着她。

楚辭對着趙兆甜甜一笑,說:“師兄生病了還沒有好,趁熱喝吧,潤一潤嗓子。”

趙兆:“阿辭……”

秦堯手指在桌子上有力地敲了兩下,聲音平靜道:“阿辭,回來。”

楚辭都沒有猶豫,乖乖地回到秦堯身邊,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樣子乖巧。

秦堯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白瓷勺子攪了攪,放下問:“準備了兩碗。都是你親手做的?”

楚辭誠實地搖了搖頭,老實說:“不是,梨太難削了,就讓雲舒幫我的。”說完了好像才注意到秦堯在在意什麽,解釋道:“所以只有你這一份是我煮的。”

言外之意就是趙兆的那一份連借花獻佛都不算。

秦堯從善如流地嘗了一口,微不可查地皺起眉頭,太甜了,完全是依照楚辭的口味來放糖的,一口下去嘴裏都是甜絲絲的黏膩感。

他看一眼趙兆,主動關懷道:“師兄覺得味道如何?”

趙兆對着身邊親近的人人完全就是盲目的信任,他還沒嘗一口就說:“自然是美味無比。”

立刻就有人腆着臉湊過來求着趙兆分一口,好話說了一籮筐,巴巴地分到一口湯,然後就把楚辭吹到天上有地上無。

楚辭哪裏好意思擅自攬功,正欲解釋,秦堯卻把一勺子梨湯喂到她嘴邊,讓她喝,“嘗嘗。”

楚辭喝了一口,滿足地眯起眼睛,餍足的貓一樣,舔着嘴唇道:“好喝。”

秦堯嘴角帶着笑,也不嫌棄,你一勺我一勺地把一碗梨湯喝的幹幹淨淨,至于趙兆那一碗,已經被一群人喝得一滴不剩。

喝完了還看着楚辭,大有再來一杯的意思。

楚辭落在這裏,就像是落入狼群的兔子,就算有秦堯護着她,也還是有些怕,此時既然來此的使命完成,便迫不及待地就要走。

她收拾好食盒,拎起就要走,卻被秦堯摁下,攬着腰抱回到椅子上,正色道:“吃飽喝足,接下來便該做正事了。”

楚辭一頓,推拒道:“那我更該走了。”

秦堯不容辯解地留下她,“此事缺你不可。”

楚辭猶豫片刻,垂着眼睛指甲在紅漆食盒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她溫聲說:“好。”

“若有我能幫的上忙的事情,我定會盡力。”

何況,這又豈不是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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