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楚辭踢掉鞋子, 像一個小炮彈重重地砸在床上。

秦堯只覺得身邊一陷, 楚辭趴在他心口上, 一言不發地看着他。秦堯連眼睛都沒睜, 直接掀開被子把人整個裹了進去, 摁着她的頭讓她趴在肩膀上。

“要再睡一會兒嗎?”秦堯問。

楚辭歪着頭想了一會兒,覺得不困, 于是說:“不想。但是可以陪着你一起睡。”

秦堯笑了一聲,又低又沉的聲音聽起來特別蘇, 楚辭耳朵都紅了。

她伸手去摸秦堯滾動的喉結, 拇指摁着推了推, 求道:“你再笑一下。”

秦堯嘴角挂起一個冷漠的笑。

楚辭不滿,“要像剛剛那樣的, 帶聲音的。”

“朕又不是賣笑的。”秦堯平靜地說:“想要朕笑也不是不行,你再想剛剛那樣, 說一句好聽的來。”

楚辭想了想, 沒發覺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有什麽好笑的,只是比較能哄人開心罷了。

只是這種話要在恰當的時候有感而發,要說得真情實意,不然就會顯得惹人讨厭。

可是現在楚辭想不出來還能說什麽了, 但她又真的很想聽秦堯的聲音。

于是她退而求其次, 雙手摟着他的脖頸,有些不好意思地湊在他耳邊,咬着耳朵小聲地叫道:“小哥哥。”

秦堯呼吸一滞,他無奈地睜開眼睛。

楚辭還趴在他身上, 用那種濕漉漉的,帶着溫暖的眷戀和笑意的眼神看着他。

像是一點都不知道趴在人身上咬着耳朵叫人哥哥會是什麽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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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确實不知道,在她看來,她只是應着秦堯的要求,說一句好聽的,哄着秦堯高興。

秦堯原來那樣逼着她叫“小哥哥”,那他應當是喜歡聽這個稱呼的,聽了就該樂意笑了。

秦堯卻強硬地摁着她的頭不讓人起身,拉着被子把人整個蒙上,眼不見為淨地說:“不許說話!睡覺!”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楚辭有一瞬間的懵,被子裏溫暖的氣息濃郁,黑暗更是放大了一切,楚辭忍不住掙紮,不滿道:“為什麽啊,我都叫了,可是你還沒有笑呢。”

“不想笑笑不出來。”秦堯聲音微啞,微側着身,把人牢牢摁在懷裏避開她無意識的磨蹭,忍無可忍道:“不要亂動!”

楚辭靜了一瞬,突然試探地又叫了一聲:“小哥哥?”

秦堯:“……”

楚辭使壞:“小哥哥小哥哥小哥哥……”

秦堯伸手掐着人後頸,拎貓一樣,把人托着從被子裏拉出來,一言不發,只拿眼神沉默地看着她。

他這樣的神情,讓王達他們見着了,指定要吓得腿軟轉身就跑,可是對着趙兆就一點用都沒有,在楚辭面前就更加是紙老虎了。

楚辭一點都不怕他,像是水裏的貓抱着一截浮木一樣,摟緊了他不撒手,還不知死活地伸手去摸他的唇角。

食指指尖點着他的薄唇,輕輕地往上推,黏糊糊膩歪歪地撒嬌,“笑一下嘛,好不好,就一下~”

秦堯不語,突然側首,動作極快地叼着她的指尖,牙齒輕輕地厮磨着,像是大老虎叼着一尾鮮美的小魚。

柔軟細嫩的指腹,在牙齒尖尖的危險下,尚能感受到氣息的吞吐,舌面上粗糙的觸感。

先是一咬,輕輕的一下,正正地落在她食指螺紋的最中心,柔軟的皮膚被壓下一個細微的深陷,像是迷惑獵物的陷阱,然後是一舔,順着她的指腹往上一直到她柔嫩的甲縫裏。

像是有一陣飓風,順着細白指甲微小的縫隙裏翻卷而進,攪動了滿腔思緒。

秦堯含着她的指尖,眼神危險,如她所願,喉嚨中發出一聲低沉悅耳的笑聲,說出口的話卻并不見得高興。

“阿辭,你是不是忘了,朕比你年長幾歲,尋常人家不說娶媳,便是孩子都早滿地跑了。”

他的大手在被下緩緩移動,楚辭渾身一僵,幾乎不敢再動,只察覺到一只手放到了自己小腹上。

又大,又暖,充滿了力量,像是一只熱騰騰的火爐一樣。

秦堯側頭,咬着楚辭通紅的耳廓,用楚辭稱贊過“很好聽”的,那種低沉沙啞悅耳的聲音說:“阿辭是不是等不及了,想要養一個孩子了?”

“還是說……”他抱着楚辭,以不留縫隙的姿勢,每一寸皮膚都溫暖地貼在一起,幾乎把楚辭揉成了一灘春水,“阿辭只是想要夫君疼疼你?”

一個成年男子,還是一個身強力壯,守身如玉的男人,昏暗的涼晨,軟香溫玉在懷,佳人眼笑嫣然眉眼如畫,主動地躺在你懷裏,抱着你的脖頸攬着你的腰,咬你的耳朵摸你的喉結。

秦堯覺得,無論自己做出什麽樣的事情都是有情可原的。

畢竟能夠坐懷不亂的,懷裏做的都不是自己的心上人。

還是成過親拜了堂的那種。

楚辭不傻。雖然沒有經過人事,但她也知道魚水之歡敦倫之樂,知道被子下面,克制又霸道的是什麽。

她平日裏已是又乖又好哄了,只要一顆糖天大的委屈都能受下來,此時已經成了一塊木頭了,羞得眼睛都是紅的,卻還在往秦堯懷裏躲。

她聲如蚊吶地說:“我們已經成親了。”

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

楚辭鼓起勇氣擡頭看着秦堯,最後還是忍受不住地避開他的視線,突然探頭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可是因為沒有看清楚角度,只顫抖地吻到唇角。

可是意思已經鮮明得不得了。

我們已經成親了。我願意。你想要做什麽都可以。

秦堯眼神一暗,壓抑不住的情緒洶湧地泛濫成了漩渦,幾乎要把她整個人吞噬殆盡。

不等楚辭的勇氣用完退開,秦堯主動地補完了這個不算完整的吻。

他親的很深很重很用力。把楚辭本就嫣紅的雙唇吻成了滴着胭脂的花瓣。

敲開雙唇叩開玉齒,秦堯長驅直入得霸道蠻橫,像是一個殘暴的君主,揮軍直入秀麗氤氲的江南水鄉,在每一個地方都留下自己的标記,在每一個角落都打上自己的記號。

帷帳被放下,如水一般的絲綢輕輕滑落,柔情蜜意地遮擋着不甚分明的天光,把這一室暧昧的氣息遮掩得一點不透。

軟被厚重,壓不住喘息聲,蒸騰的熱氣在皮膚上凝聚出細小的汗珠,順着精瘦的胸膛緩緩低落,落在楚辭後頸上的小紅痣,沿着優美白皙的曲線,一路向下,最後消失在看不見的地方。

秦堯此時就像一頭野獸,眼神兇狠,他單手撐着床榻,肩胛骨宛如一只飛起的蝴蝶,左肩洞穿的傷口猙獰,宛如一個騰飛的圖案。

楚辭伏在他身下的動作溫順,狼牙下的小羊羔一樣,聖潔又柔弱,只需要輕輕一口,她的生死都全由你主宰。

秦堯死死地盯着她後頸的那一點紅。

那不為人知的,隐秘得仿佛全天下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帶着旖旎的顏色,勾着不為人知的欲望。

秦堯無數次地,想要楚辭仰着修長柔軟的脖頸,閉着眼睛靠着他的肩膀躺在他懷裏。

他的手很大,可以把她的脖子整個托起來,看着她細白如瓷的皮膚,黑如墨鴉的長睫,殷紅的唇,粉到幾乎透明的耳垂。

活色生香得像是開到萎靡的花朵,又聖潔得像是天邊無暇的雲月。

秦堯想把她高高地舉到天上,又想把她深深地壓到泥裏。

弄髒她,再把她洗幹淨,看她因自己哭,再逗她為自己笑。

想要她所有的喜怒哀樂都系于我一身,也想她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秦堯小心地把所有陰暗的,見不得人的心思都深深地埋在心底,只偶爾閉上眼睛,想象着楚辭的身影,放任不堪的念頭偶爾出現。

可是現在他所有的幻想都俱現在眼前。

楚辭主動吻上他,緊張得睫毛顫動得像是受驚的蝴蝶,但還是守在他身邊不肯離開。

在他面前坦露所有的弱點,露出脆弱的脖頸,放任他一切的行為。

秦堯眼睛赤紅,身邊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虛無,只有楚辭脖頸上那一點紅鮮紅地在他面前晃悠。

明豔,魅人,像是濃霧裏妖媚的紅梅。

他閉上眼睛,不再抗拒心內的念頭,卸掉支撐身體手臂的力氣,放任身體落下,像是一頭巨龍寸步不讓地守着自己的寶藏。

楚辭側着頭,不滿地悶哼了一聲,素來清白的臉此時豔如桃李惑人心神得像一個鬼魅。

楚辭手腳虛軟,像是落在水面上的花瓣,只能任由飄零。

秦堯叼着她的後頸,左手墊在她身下把人托起,右手摩挲着她的脖頸,突然低頭一口咬下。

咬在那一點朱砂痣上,秦堯像是吃下了讓人發瘋的毒藥,一貫冷靜的人突然發起瘋來,雕花漆紅的大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咛聲,被子淩亂地被卷到一邊,然後又被抛到床下。

楚辭忍不住地蜷起身,表情隐忍,嫣紅的眼尾挂着一滴晶瑩的淚珠。

秦堯牢牢地制住楚辭,握着她的左手手腕拉開,細白的腕子被摁在朱紅的床沿上,露出手腕內側鮮豔的守宮砂來。

那一點紅在後頸,着一點紅在內腕,像是并蒂開的兩朵花,妖冶又豔麗。

美到了極致。

作者有話要說:  PS:守宮砂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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